,但想到丈夫的话,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就一直留到现在。
啪哒——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令宋婉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警觉的探看窗外,发现并无异样。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她们母女的生活过得也算平静,但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再度提起这颗夜明珠……
会不会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宋婉真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木盒子里的夜明珠,嘴里呢喃道:“景辉啊,你可要保佑我们母女俩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才好。”
* * *
可昕坐在餐桌旁,看着母亲进房的背影,心里越想越不解,刚刚明明气氛还算不错的,母亲难得跟她说那么多有关父亲的事情,可为什么一提到夜明珠,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颗夜明珠到底跟爸爸有什么关系?跟她们家又有什么关系?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又跟它有何关系,里头到底藏着什么不欲人知的秘密?
会不会这跟母亲对男人不信任、甚至强烈反对她交男朋友的态度有关系?
整理好餐桌,把碗筷洗好后,她从门缝中看见母亲房里的灯已经暗下,料想她已经睡了,于是拿起电话,拨了易行风的号码——
电话中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想听听他的意见。
“你是说一提到夜明珠的事情,你母亲的态度就变了?”
“是啊,原本还聊得好好的,脸色就突然沉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可昕,你对你父亲还有印象吗?”
“我五岁的时候他就走了,虽然有点印象,但是都很模糊,”
“那你还记得当时他和你母亲相处的情形怎么样?”
“小时候我们住在乡下,记得他话不多,每次下班回家后,就一个人躲在阳台抽烟,还有他很喜欢喝酒……喔,对了,他对记人很有一套。”
“记人?怎么说?”
“住我们家附近的人,他统统记得清清楚楚,谁家有几个人,多大年纪,什么工作他都知道,谁搬出去谁搬进来,他也弄得一清二楚,要是附近出现什么陌生人的话,他就会紧张兮兮的,好像那些陌生人都是坏人一样。”
说到这里,可昕轻轻笑出声,她想起以前每次有陌生人出现,父亲就会马上回家告诉母亲,并要母亲把门窗关好,然后出去偷偷跟着人家,好像那些陌生人都是坏人似的,而母亲也会跟着父亲穷紧张,有时候还会把行李打包好,好像随时要逃命似的。
“你说好不好笑,他好像把所有人都当成坏人,有时候对方还会被我爸爸的举动吓得赶快跑掉呢。”
“或许他只是比较小心,想要好好保护你们母女而已。对了,你还记得你父亲长什么样子吗?”
“我想想……他长得不高,瘦瘦的,老是驼着背,对了对了,他手臂上还有一个刺青。”可昕努力回想着记忆中父亲模糊的样子。
“什么样的刺青?”易行风的心跳开始加速。
“是一个骷髅头,而且这个骷髅头最特别的地方,是它的嘴里还衔着一把长长的镰刀,我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吓哭了呢:”
衔着镰刀的骷髅头……易行风心中一凛,他还记得惨案发生时,他看到的骷髅头就是这个样子,他没有找错人。
“是这样吗……”他无心的应着,心里早被愤怒淹没。
没有察觉到他心不在焉的语气,可昕还是迳自说着她记忆中的父亲,一直到电话那头许久不再传来他的声音,她才停下话题。“行风、行风,你还在吗?”
易行风被她的迭声叫唤拉回心神,深吸一口气后才回话:“我在。”
“你怎么了,半天听不到你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可听担心的声音。
“没什么,可能是白天工作太累了。”
“你累了怎么不早说,还让我一直说下去。”
“没关系,我喜欢听你说话。”
“不说了,你赶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不吵你了。”
放下话筒,易行风目光深邃幽暗的看着前方,心里想着刚刚可昕说的话——
这个骷髅头最特别的地方,是它的嘴里还衔着一把长长的镰刀
凶手就是他没错,这是他造的孽,就不要怪自己报复到他女儿身上……
第六章
“阿进,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店里就先交给你了。”可昕一面穿着外套,一面交代阿进。“还有,要是我妈打电话来找我的话,你就说我去客户那里。”
“我知道了,不过程姐,为什么不干脆跟伯母说你去约会就好了,何必说什么去客户那里?”阿进不明白程母的心结,对于可昕的刻意隐瞒感到有些奇怪。
“这说来话长,下次有时间再说,我快来不及了,先走罗。”说完,可昕便匆匆忙忙离开。
在还没有得到母亲的谅解和接受前,晚上的时间她都得在家里陪着母亲,所以她和易行风只能靠着电话,或是中午休息时间偷个空见面,有时要是她店里的客人一多,或易行风得开会,他们就不能见面了,也因此可昕格外珍惜两人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放过。
走到巷口的公车站牌,可昕抬手看看腕表,离两人约定的时间所剩不多了,公车又不晓得要多久才会来,她咬牙心一横,招了辆计程车。
原本以她节省的个性,是不可能会坐计程车的,但和花这点钱比起来,与易行风不多的相聚时光更弥足珍贵。
因为碰上中午的塞车潮,当可昕勿匆赶到两人相约的地点时,已经迟了十五分钟,但她左张右望,就是没有见到易行风的身影。
奇怪,他平常部很准时的,今天怎么比她还慢?可昕心里想着,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是再等一下吧,或许他等一下就来了。
可昕找了个比较不会妨碍行人的地方站定,不停左右张望,从过往的人群里寻找易行风的身影。
在张望一会儿后,旁边一家婚纱礼服店吸引住她的目光——橱窗里摆了一幅放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新郎不知低头在新娘耳边说了些什么,让新娘绽出一抹灿烂又幸福的微笑。
看得可昕也忍不住笑了。
从前看到这样的婚纱照,她只觉得白纱好漂亮,新娘子好漂亮,照片拍得好漂亮,仅此而已,但她现在可以感觉出照片里所洋溢的幸福感觉。
如果照片里的新人,是她和易行风就好了。
将来,他们的房子不用太大,但是最好有院子,这样她就可以种一些她喜欢的花,客厅里要有落地窗,窗帘要有两层,外面那层是白色的窗纱,里面那层要滚花边;厨房最好是开放式的,这样她就可以一面做菜,一面和他聊天,如果他还没有回家的话,她也可以顺便等他。
他们的卧房里床单最好是蓝色的,天花板上还要贴些萤光的星星贴纸,这样他们晚上躺在床上,把灯关掉后,就像在大海上仰望满天的星斗。他们可以聊聊天,听彼此诉说一天里发生的事情,然后相拥而眠。 “对不起,借过。” 路人惊醒了可昕正在编织的美梦,她这才回到现实,照片里的新人仍然笑得很灿烂,路上的行人还是络绎不绝,一切都没有改变。
可是……她又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易行风怎么还没有来呢?
掏出皮包里的手机,拨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但电话那头却传来转接语音信箱的留一言。
她不死心再打了一次,仍是直接转到语音信箱去。
考虑了一会儿,可昕改拨公司电话,但易行风的秘书却说他从早上出去以后,就没有再进办公室了。
打到他的住所,是电话答录机的声音。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可昕不断拨打他的行动电话,但不管怎么打,电话中还是机器冰冷的声音。
奇怪,怎么会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一直联络不上他。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可昕想也没想就按下通话键——
“行风,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我很担……”
“程姐,不好意思,我是阿进。”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是她挂念的那个人。
“是阿进啊!”
掩不住声音里的失望。
“有什么事?”
“店里突然来了好多客人,我一个人应付不了,你能早一点回来吗?”
看看表,发现中午休息时间早已结束,也该回去店里了,而且阿进会打电话来讨救兵,也一定是真的忙不过来。
“我马上回去。”
或许行风那边有很严重的突发状况,所以才让他忙到忘了要通知她吧,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可昕心中的忐忑不安却未因此而平复,但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 * *
一整个下午,可昕还是挂念着易行风,也一直尝试找他,但手机还是打不通,他的人也不在公司或家里,让她越来越担心。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她接到一通电话——
“程小姐,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她从来没看过的,声音也很陌生,可昕疑惑的问:“请问你是?”
“我是张大鹏啊,你不记得啦,程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才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而已,竟然就把我忘记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可昕全身马上紧绷起来,还以为这人打那日后便消失了,可如今又怎么会突然出现。
“有什么事吗?”她语气生疏而戒备。
“没事就不能问候你吗?”
“对不起我很忙,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在可昕挂掉电话前,张大鹏的声音又传来——
“程小姐,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不可爱喔,而且老实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匪浅哪!”
“我们以前没有什么关系,以后更不会有什么关系。”这次她真的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你的情人现在在我这里做客,看来他还满喜欢我这里的,可能一辈子都不想走了,你想,要是他在这里待下来,我们是不是就有关系了?”
“你说什么?行风在你那里?不可能的,你不要编这种谎话来临我。”
“你不相信?要不我让他跟你问候一下。兄弟,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她听见电话中断了会,似乎是张大鹏把电话拿到易行风旁边。
“出个声,打个招呼吧。不出声是吧,给我打,打到他出声为止。”
电话那头只听见几声撞击,急得可昕大叫:“行风、行风是你吗?”
“可昕,不要、不要担、担心我,我没、没事……”易行风虽然说自己没事,但从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可昕出,绝不像他嘴里说的那样没事。
“行风、你在哪里?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程小姐,你放心,他是我的座上嘉宾,我怎么可能怠慢他,你放心好啦。”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我告诉你,你们最好赶快把他放了,要不然我马上报警,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行,程小姐,嘴长在你身上,你要去报警我也不能阻止,不过我得提醒你,警方办案总要一些时间,时间就算不长,但要解决一个人的性命,也是绰绰有余的了,你要是不担心你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尽管去报警没关系。”
“你们、你们要多少钱?”
“钱?我不要钱?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不过我、我可先告诉你,杀人放火、违背良心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