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当初就不会对自己这么残忍绝情!
为了让自己清醒,不再重蹈覆辙,心荷强迫自己狠下心,冷冷的回应他所有温柔的表示。
☆
时间过得相当快,一晃眼就过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一天下午,石隽半强迫式的要心荷离开房间,到庭园散步。
「多走走,对身体比较好。」帮心荷披上一件暖和的外衣,石隽淡淡说着,但语气十分坚持。
嘟着嘴,心荷挺着突出的肚子,一脸不情愿的跟他来到石家别墅后,一处僻静的日式庭园。
石家的庭园占地相当辽阔,更少有百坪之大。
里头的假山、流水、石岩,则完全是仿造日本山水庭园的造景,格局简单、素雅,富含禅宗的高深境界。
现在这个时节已经接近深秋,微微凉风卷起地上沙尘,在地上形成一圈圈小漩涡。
失去绿意,原本应该挺拔的树木顿时也萎靡起来。
萧瑟的景象?使心荷联想到自己多舛的命运,眼前种种让她忍不住多愁善感的掉下眼泪。
石隽伸出手,小心的抹去心荷的眼泪。
心荷没有拒绝,在朦胧泪眼中看着这男人温柔却有点笨拙的动作,一股感动突然在她心中窜动。
「哭什么?」他开口问道。
但心荷依然紧闭着嘴,不肯回答。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霎时阻隔在两人之间。
受不了心荷长时间来的沉默,石隽皱眉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跟我说话?」
低头不语,心荷只是看着地上的小石子,不打算跟他说话。
「我不准你再装傻,把我对你的爱都视而不见!」忍受好几个月后,石隽突然大吼出声。
他不能忍受自己爱的女人,对他就像陌生人…样!
听到石隽的暴吼,心荷先是吓了一跳,但随即她也忍不住开口了。
「爱?你爱我?那为什么又要残忍的抛弃我?」想起当时自己曾经多么卑微的恳求过他,心荷就哽咽起来。
不相信他对自己会有爱,心荷将心中的痛苦倾泄而出:
「我全心全意的爱你,却换来你无情的对待,唯一仅有的自尊也被你踩在脚下……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根本不会有勇气活到今天。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心荷哭的泣不成声,完全不能自我。
看着伤痛欲绝的心荷,石隽痛苦的紧握双拳。
他知道,他对不起心荷。
只是当时都不能说了,现在又怎么解释原因?
他无法明白的告诉心荷,自己当时会这么做,都是因为怕她发现事情的真相而受伤。
他没想到,他那样的做法却带给心荷更大的伤害。
「对不起……」石隽试着请求她的谅解。
「如果……如果你真觉得抱歉,就让我回去,我不要再看到你!」心荷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心荷最后的拒绝,直直将石隽打落谷底。
即使过了这么久,在付出一切努力后,心荷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接受自己!
深深的绝望击溃石隽所有的感官知觉。
他是真的爱心荷,但与其让她痛苦,不如放她自由……
他希望她能快乐!
「如果这样你会快乐,那你走吧!」
看着心荷,石隽一字一句从口中迸出痛苦的决定。
猛然抬起头,心荷不敢置信的看着石隽脸上的痛苦表情。
转过身,石隽不再看她一眼。
☆
「整理好东西之后,我会让司机在门口等你,送你回去。」送心荷回房后,石隽淡淡的开口要她整理行李,然后就迳自下楼离开她的视线。
没想到石隽在坚持那么久之后,会干脆的让自己走……
心荷有点不敢相信,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木然的走进房间,她像个机器人似的,打开抽屉准备收拾行李!好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可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任何东西来!
她现在身上穿的、用的都是石隽买的。
在抽屉里翻来翻去,心荷一时之间很挣扎,她犹豫着该不该带这些东西走。
突然间,她发现有一叠像纸一样的东西,被挤到在抽屉的最里边。
伸长手,忍不住好奇的把那叠纸抽出来……
将那叠纸拿在手上,心荷顿时像被雷劈到般,怔楞在原地。
那些不是纸……而是自己写给助养人的信?!
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石隽家中?
天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尾声
住这个房间好几个月,这抽屉也已经开过不下数十次,之前怎么没发现抽屉一角会藏着一叠纸?
心荷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在即将离开的情况之下,在石隽的家中找到自己写的信。
她颤抖着手,将信上绑好的丝带仔细拉开,发现那些信都粘得好好的,表示没有被拆开过的迹象。
部分信封虽然已因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褪色,但心荷还是可以一封封的辨认出来,这些信是她在什么时候写的。
站起身,扶着肚子走到床边坐下,将这一叠信全部拆开,顿时一张张泛黄的纸全数呈现在她眼前。
心荷将这些纸放在大腿上,一张张的翻看。
里头有许多她用工整娟秀字迹写的信,有她高中期考每次都是第一名的奖状、有她高中毕业证书、大学录取通知单、还有一张她大学毕业时,寄给助养人的大头照!
眼泪一滴滴晕开纸上的字迹,心荷心中已经有一个大致明白,却又有点模糊的想法。
石隽不可能会有这些东西的,除非……
她必须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将信整理好,捏在手上,心荷决定下楼询问佣人,石隽人在哪里。
依着张嫂的指示,她慢慢来到书房。
书房里很暗,只有一盏晕黄的灯光,映照在石隽英俊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十分落寞。
石隽就坐在书房的绒皮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眼光余光看到有人进来,石隽开口问道:「她走了吗?」
走到石隽身后,心荷轻轻的说道:「还没走。」
回头看到心荷竟然就在身后,石隽脸上充满不敢相信的喜悦,但随后他恢复一惯的冷静。
「司机在门口等你。」
「我知道,只是我有事要先确定一下,」将手上的信全摊到石隽面前,心荷勇敢的问他。
「你……就是我的助养人吗?」
看到眼前的东西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心荷会发现这些东西。
石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沉默。
对心荷而言,他的沉默等于坦承。
心荷流下泪。「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石隽僵硬的回话。
「你是为了弥补以前对我们家造成的悲剧,才会长期助养我,让我能顺利读完书吗?」
听到心荷的话,石隽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知道……我和你爸爸的事。」
点点头,心荷表示她早就知道这件事。
「我早就知道爸爸的公司是在跟石氏的竞争中失败,才会破产的,也才会、才会……」哽咽着,心荷无法再说下去。
「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石隽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将所有痛苦流泄出来。「你该恨我的。」
「当年,为了顺利接下石氏总裁的位子,我接受老总裁……也就是我祖父的挑战,必须在期限内,将石氏名单上的敌人一一毁灭……
通达就是我最后一个目标。
你爸爸在事业经营上不够老练,也太过相信手下员工的忠诚,将所有重要事情都交给亲信去做。
于是我利用这个漏洞,以高薪将他手下的高级干部一一延聘到石氏。
果然不出我所料,失去得力干部的通达,立刻溃不成军。
你爸爸无力应付这突发的状况,连连做出许多错误的判断,反而加速通达的崩解。
通达在一夕之间易主,你爸爸竟因为承受不了事业上的失败,而做出要全家陪葬的决定……
后来我意外的在孤儿院看到你,知道你是沈家唯…幸存的女儿。
为了弥补我对沈家造成的伤害,才会藉着助养人的身分来照顾你,让你能顺利完成学业。
在我心中,一直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以免受到二次伤害,所以我甚至吩咐古院长,不要把这件事泄漏出去。
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我更没料到会遇上你、爱上你。原本我以为终于找到可以携手一生的女人,但宋秘书却突然发现你的真实身分……
我怕你承受不了,才决定宁可让你伤心,也要和你分手,守住这个秘密。」
终于听到石隽发自内心的告白,在泪眼朦胧中,心荷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个痛苦的男人。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笨?
就为了不让她伤心,反而抛弃她,让她更加痛苦?!
「你为什么不早说,要自己吞下这么多秘密?」摇摇头,她一脸的怨叹。
「我要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恨你。即使是年仅十五岁的我,也知道商场如战场的残酷,是我爸爸无法承受失败的打击,才会选择这么偏激的道路。责任不能全怪到你头上。相反的……」
蹲在石隽身前,心荷温柔的拉过他的大掌,将它放到自己的脸颊上,让他能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找很感谢你,即时伸出援手,让我能顺利的完成学业。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再遇上你……我孩子的父亲。」
不敢相信心荷会这么宽容的看待一切,石隽深深看入心荷因泛着泪光,愈显明亮的眼眸。
「你真的不怪我?」他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
尽管如此,石隽的语气中仍含着一丝犹豫,和担心被拒绝的恐惧。
「怪!当然要怪你……」看着石隽又黯淡下来的眼睛,心荷理直气壮的说道:「都怪你自以为是,才会让找吃了这么多苦头。」
听出心荷娇嗔的语气,石隽放下心中大石,在亲耳确认心荷的心意后,他好像复活一般,整个人又回复以往的干练。
「那……你想怎么罚我?」他看着心荷。
「罚你……罚你……」心荷突然用力槌打石隽坚硬的胸膛。「罚你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的爱我、爱我们的孩子!」
一抹极度眩人的笑容,慢慢从那张神采奕奕的俊脸上展开。
「那就如你所愿。」
石隽将半蹲在身前的心荷,紧紧拥入怀中。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石隽霸道的宣示着,话里头充满浓浓的爱恋。
乖顺的点点头,心荷知道一切都已雨过天晴。
尽管命运曾经对他们有过无情的摆弄,但他们确实勇敢的走了过来。
依偎在石隽温暖的怀中,她露出幸福的笑容。
因为从这一刻起,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家了……
后记
小绢儿扬眉吐气东游记 唐绢
大家记不记得,绢儿上本书做的承诺啊……
说过ㄗㄟˋ一次,不拖稿,就是不拖稿。
看!绢儿交稿罗~~棒不棒?
给绢儿啵一个鼓励的香吻吧!松茸编~~
还有、还有,上次不是说绢妈为了奖赏绢儿,带绢儿去日本血拼吗?
今天就跟大家报告一下,绢儿夏天到东京SHOPING的纪录哟!
话说那天,绢爸在机场含泪欢送「败家婆」和「败家女」(就绢妈和绢儿咩!)后……
…上飞机,绢儿就感动的怀抱着绢爸进贡的大日本国币,一刻都不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