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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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秘传-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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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而久之,张啸林劲头慢慢地减了。陈效岐是个认真的人,每天早晚都要徒弟吊几次嗓子,张啸林哪能吃得了这份苦。天还没冷,晚上便早早上床与娄丽琴捂被窝,直捂到第二天上午八九点。    
    高兴起来了,他便跟陈效岐去学学走台步、吊吊嗓子、在演出时亮亮相。    
    以后,陈效岐和他的戏班子就留在张啸林的茶馆里,张啸林的儿子与陈效岐的女儿差不多大小,整天一块玩耍,陈效岐没有受张啸林多少恩惠,基本上自食其力,倒是他的到来,给张啸林的茶馆带来不少收入。    
    


第二章 相信拳头,变为杭州城里一只猛老虎二、灯红酒绿设赌局,嚣张无比(1)

    张啸林拳打日本人的事件过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人们常看见张啸林被他的手下前呼后拥着在杭州城内游逛,他显得比以前更加神气,手下人的气势也嚣张无比。杭州市民对他刚有的那点好感又消失了。    
    仗着自己的人多势众,张啸林又收拾了几个不服自己的地头霸,得到了他们的地盘。杭州最热闹的南星桥码头一带几乎全在张啸林的势力范围之内。每个月,光这一个地方交给他的地盘费就达400多元。    
    张啸林尝到了做霸主的甜头。    
    本来,作为杭州一霸,张啸林有钱有势,可以身穿长衫,手持铜壶,做个有身份的上等人。可他难改往日混混儿的恶习,不打不赌就难以度日。每次出战,他手持棍棒,杀在最前面,手下人劝其留在茶馆,他也不听,以打架为乐。若论赌博,张啸林更没君子风度。    
    张记茶馆内的娱乐间名为娱乐,实则地道的赌窝。张啸林既作聚赌的抽头,又是参赌的赌客。这两项收入每月也有五百到一千元不等。    
    张啸林久经赌场,经过天长日久的磨练,学得了一套又一套骗赌的功夫,骗技之高,令人瞠目。    
    比如,打一种叫麻雀牌的时候,只要牌一经他手,他能马上全部熟识,对牌背面的竹筋,分毫不差地记往。他还常把手指头点了一种特殊的油脂。凡经过他手摸过的牌,必会染上很细小的油点,这叫染牌。    
    染牌的规定很严格:比如,万子要在左角上染一点,索子染在右角,同子染在中间,东南西北染在偏左处,中发白染在偏右处。有条不紊,一目了然。至于数目则由油点的高低和大小来区别。    
    当时赌场上不少赌客都会这种方法,然而唯有张啸林目光最敏锐,染点既快又小,小到一般人把牌拿起来反复审视,也不能一一认出来。    
    这种骗局刚开始时,不使人怀疑,时间一久,口口相传,不少人便能识破,所以,张啸林以后很少采用。    
    在张记茶馆的赌桌上还常进行一种叫摇滩的赌博。几个赌客围赌桌而坐,掷骰子赌输赢。张啸林又自有一套作弊的方法:    
    因为赌局设在张家,赌具自然也是张啸林的。他把骰子中间挖空,灌上铅,再在自己脚趾头之间藏上几枚吸铁石,这样,如果想要什么骰子,他在桌子下翘起腿,移动脚趾,脚趾上的吸铁石便吸住骰子不动。    
    这种办法使他战无不胜,赌客不敢与他玩,不久也被一个北方来的老赌客识破。原来这赌客老头戴着一顶装饰披霞的帽子,每到开盆时,他装作着急的样低头看盆子,这样,放在帽沿披霞里的大吸铁石胜过了张啸林的吸铁石,把骰子转了过来。    
    这老头赢了张啸林一大笔钱,等他醒悟过来再找人时,老头己离开杭州。张啸林恼怒万分,把4个骰子以4000元的价格卖给了宁波的一家赌场。再去学另一个骗赌手段。    
    不久,赌场上的手法,张啸林没有不精通的。后来在上海滩;他也主要是靠这些手段赚钱立住脚的。    
    张啸林一生学其它东西都是三心二意,唯有对赌场怎样设骗学得专心,学得刻苦。    
    每到晚上,他找一个光线暗的房间,在桌子的4个角各放一盏灯,开始仔细辨认牌背面的乱筋。熟记后,撤走一盏灯,换上一根蜡烛;换满4根蜡烛后,又撤烛灯,一直练到只剩下一根烛灯,仍能辨认无误。再插进一副新牌继续辨认。    
    练完辨认乱筋,接着张啸林又练手法,练到手背与手指关节非常平稳,掌心和指头极其灵活敏捷;别人观其手背,根本看不到动的痕迹,他却把藏在手掌心或5个指头缝之间的牌,快速地偷换,换来自己需要的或别人需要的牌。    
    每种牌技要练得天衣无缝之后,张啸林才肯使用。因为与他赌的大部分是些熟客,他既想赢又不愿失面子。    
    张啸林练牌技练得忘了一切,连老婆也不去亲近了。每天晚上,娄丽琴在卧房左等右等等不来张啸林,气得直摔东西。等急了的时候,就硬从小屋里把他拉出来。可张啸林在床上也显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娄丽琴气得差点儿没把他从床上一脚踢下来。    
    至于学戏,张啸林早把它丢到爪哇国去了。说唱间的生意也全交给陈效岐负责。    
    张啸林练得一手精湛的设骗技术,可在自己的茶馆里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不少赌客能识破他的伎俩;还有,在自己的地盘,他多少要顾些面子。    
    他开始到外面与不相干的外人赌。    
    不久,在杭州梅东高桥一带,张啸林终于棋逢高手,栽在了一个和尚赌徒手里。    
    这游方和尚名为僧人,其实是赌徒中的一大魔王。他聚众赌傅的根据地在杭州,而招人入彀的机关则在上海。杭州寺院极多。每年三月、六月、九月,他常派弟子或赌徒到上海召集巨绅富商、达官贵人的姨太太以烧香拜佛为名来杭州。    
    这些富男贵女们到杭州后,和尚便带他们到秘密的赌窟,尽情狂赌。输赢之数,多到成千上万,大多留在赌窟,进了和尚腰包。那些豪门姨太太输了大钱之后,回去告诉丈夫,钱捐助了寺院,或作了水陆道场,搪塞了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和尚开赌局的事。    
    这位游方和尚,还请了一名妓女担任搜集赌客来杭州赌博的重担。这女人长得妩媚动人、姿容俏丽,身材苗条,正是豆蔻年华。她会说上海、杭州、江苏、广东、宁波5种方言,接人待物,灵活大方。附近的人称她为“和尚嫂嫂”。    
    “和尚嫂嫂”除了在杭州本地各赌场召人聚赌,还经常到外地以姿色勾引一些有钱僧人赌博。和尚们输钱之后,有苦难言,身为佛门子弟,犯了嫖娼、赌博两事,还敢说什么呢?更不敢告官,最终以花钱睡个女人寻到了快乐来自慰。    
    张啸林就是在一家赌场被“和尚嫂嫂”引诱与游方和尚对赌的。    
    那天,张啸林手气极坏,连输几局,所带的钱也差不多完了。赌到一局中间时,他发现一直贴在对手身边的那个漂亮女人似乎在向他示意。    
    那女人漫不经心地拿出香烟与火柴,张啸林看了,犹犹豫豫地按赌场通风报信的手令规则,放了一张“同”,果然是对方不要的牌。他又试着做了一个细微的动作,女子便假装着急地替他同伙打出一张“北风”,张啸林赢了。    
    赌局结束后,张啸林与这女子便结识了。晚上,在一家旅馆的客房里,俩人寻欢作乐直到天亮。这女人不但赌技高明,床上功夫也妙不可言。张啸林被迷得如醉如痴,以为找到了红颜知已。    
    在旅馆逗留了四五天之后,“和尚嫂嫂”把他介绍给了和尚。为了避嫌疑,俩人赌博时,这女人没出面。    
    


第二章 相信拳头,变为杭州城里一只猛老虎二、灯红酒绿设赌局,嚣张无比(2)

    这是一场高水平的赌,两人使尽所有本领欲赢得对方,几局下来,张啸林显然位于劣势。望着自己一把把的钱进了和尚的腰包,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再看和尚,不动声色,沉着冷静地洗着眚。张啸林怎么看也看不出作弊的破绽。    
    两人赌了两天两夜,张啸林输了一万五千元外加他的一片茶馆。    
    张啸林后来到上海滩之后才听人说,当年这个使他倾家荡产的和尚,与上海S党党魁王了寿的澳门师傅是同出一个师门。    
    张啸林没有了茶馆之后,全家便搬回到他母亲留下的老屋里。陈效岐父女在隔壁租了两间房子定居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啸林的一些手下也背信弃义,离开他投靠别的主子去了。张啸林的势力一落千丈。    
    然而此时的他仍不改聚赌诈骗的恶习。无钱赌大的,就玩小的,不与富人赌,便去骗乡下农民。    
    这年,春茧上市和秋季稻谷收获之际,张啸林便只身下乡来到杭嘉湖一带引诱农民赌博。在外赌不比在拱宸桥,遇到查禁的会毫不客气地连人带钱一起没收。张啸林处处小心翼翼。    
    为了防止出差错,张啸林出高价雇佣了一条小帆船,把赌局设到了船上。杭嘉湖上的船本来就多,张啸林的赌船夹在中间很难被发现。    
    张啸林开始赌得小,自己故意输钱。那些乡下人一看既可赢钱,又能躲避警察,还打发了时间,纷纷拥上赌船入局赌博。岂不知设赌局者是放线钓鱼。要骗取他们腰包中的那些血汗钱。    
    张啸林的赌法是,先以麻雀牌九为赌具引诱乡民们来玩。等他们获些小利,赌兴上来之后,便以三粒骰子做赌具,巧立青龙、白虎等名目,施“漏底棺材”之术来骗赌。    
    这种“漏底棺材”之术就是在仙宝盒的下面用头发丝系住青龙白虎的两端,然后暗中自如地拉动,变换红黑。这种骗术在大赌场里是属雕虫小技一类,可乡下人纯朴,难得识破诡计,糊里糊涂当中把钱输了个精光。    
    那些缺乏理智的乡民情况就更惨。输了钱仍不罢手还要赌,于是当空卖绝,一家人无以生存。    
    每天夜里,在张啸林的赌船上时常会传来凄惨的哭叫声,那是乡民输完家中最后一点家产时发出的绝望的哭声。更有甚者,有的人输完之后没吭一声便偷偷跳进了杭嘉湖。    
    由于张啸林的赌船不是固定在某一地方,所以两个月下来,整个杭嘉湖一带的乡民几乎都受其害,只是轻重不同而已。等乡民醒悟过来知道被骗之后,张啸林已回到了拱宸桥。否则他非被乱棍打死不可。    
    张啸林跑了,可民愤难平。杭嘉湖一带的乡民写状上告张啸林,说他诱赌诈骗,状子递到了钱塘县。因为张啸林不属于此地人,钱塘县又把状子递到了杭州府。    
    杭州府内有个受过张啸林贿赂的衙役赶紧给张啸林通风报信。    
    张啸林做梦也没想到,那些老实巴交的乡民会把他给告了。夫妇俩一听说,着实吓了一跳。张啸林拿出10元钱给这衙役:    
    “你这信是否当真,会不会有错?”    
    “千真万确!张哥,快作准备吧!”    
    “可知道官府会怎样?”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新来的府督大人是钱塘县人,新官加同乡,怕不会压案的。”    
    衙役走后,张啸林让娄丽琴打点些钱,准备晚上去几个官人家跑跑。娄丽琴却坐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从杭嘉湖得来的钱财还不够送一趟官府的,自己白白在家守了两个月空房不说,还要倒贴钱,她心中怎能不气。    
    张啸林火了:    
    “死婆娘,去拿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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