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的身子从羊角风中穿过,正要扑向萧月生,却忽然一滞,随即直直坠落下来,落到地上。
她打一个滚,翻势站起,死死瞪着萧月生,目光冰冷无情。
她黄尘满身,遮住了脸庞,看不出原本的白嫩,唯有一双眸子神光湛湛,身上已完全变成了黄色,狼狈不堪。
她皱眉,冷冷道:“臭小子。再不住手,莫怪我下辣手,能救得你。便能杀得!”
此时,琴声已经停下,萧月生双手按琴,微笑看着她:“童姥,我不敢束手就缚!咱们订一个赌注,如何?”
“什么赌注?”
天山童姥皱眉冷冷道。
萧月生笑了笑,看一眼昏迷过去的李秋水:“若是我侥幸得胜,你与李前辈的恩怨就此做罢,如何?”
“让我饶她,除非把我杀了!”
天山童姥抹一下嘴角,冷笑连连。
萧月生皱眉,这今天山童姥,脾气硬如石,软硬不吃,根本说不通道理,他已不耐烦。
“童姥,你们两个都是我救命恩人,哪一个都不能出事!”
萧月生皱眉,敛起笑容,平和说道:“说不的,我只能动强了!”
“动强?”
天山童姥叉腰冷冷瞪着他:“你如何动强,除非先把我杀了,否则,李秋水就得死!”
“我若是将两位前辈的武功废了,会不会平安无事?”
萧月生皱眉。温声问道。
天山童姥心中一跳,冷笑道:“废了我武功,不如死了!”
萧月生皱眉,知道她这是威胁,沉吟片刻:“童姥,不知灵鹫宫那么多人,我若上去杀一气,能杀多少人?
天童姥不屑一顾:“你想杀便杀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帮废物死了倒干净!”
“童姥,你可够无情的!”
萧月生摇头叹了口气。
天山童姥不屑横他一眼:“多,你小子,武功高刚高矣,却婆婆妈妈,哪像个男人?”
萧月生轻笑,点点头:“童姥说得是,那在下就做一回男人罢!”
说罢,他双手一动,十指齐拨,琴声再起。
“铮!”
一声长音,袅袅不绝,天山童姥顿时飞起,如被巨木擂中,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
“砰!”
她身子撞上曼陀山庄的大门,嵌在木门上,闭着眼睛,四肢张开一动不动,如悬了一幅画。
“铮铮铮铮!”
四道清音响起,她四肢分别颤了一下,如被四枚暗器击中,身子慢慢从门上滑下。
坐在地上,她睁开眼睛,神光湛湛,冷冷瞪着萧月生:“姓萧的,算你厉害!”
她知道若杀李秋水,必遇上萧观澜。
上一次见面,她自忖不敌,但回灵鹫宫休养一眸子,功力大进,已有信心,方才过来。
不曾想,自己功力大进,萧观澜的功力更是突飞猛进,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
“童姥,我封了你两层内力。的罪莫怪!”
萧月生双手离琴,抱拳笑了笑,袖子一拂,画肪移动,离开岸边。
离开十丈远时,他笑了笑,右手一拂琴弦。
“铮”一声清音响起,声音入耳,李秋水身子忽然一动,睁开了眼,翻身坐起。
“哈哈”萧月生清朗笑声传来,画肪已然远去。
比各位老大,已经很用心写了,不过,月票好像没有涨,甚感遗憾呐,需要各个老大的月票,振奋自己的精神。
第五部 天龙 第134章 灌顶
……
李秋水转头顾盼,旦天山帝姥倚坐曼陀山庄大门前,狼喉神色委顿,咯咯笑了起来。
她笑得欢畅,身子颤动,声音轻柔悦耳,如天空挂着一只银制铃锁。一阵风吹来,银铃响个不停。
天山童姥脸色涨红,怒喝一声:“李秋水,你笑什么笑?”
李秋水指着她,咯咯笑道:“师姐,你一向威风八面,也会有这般际遇,小妹我大开眼界,欢喜不胜呐,咯咯,”
天山童姥冷笑,眼中神光湛湛:“哼!你贪生怕死,竟托庇于一个毛头小子,逍遥派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观澜想护着我,我又有什么法子,好师姐,你受的伤重罢?”
李秋水站起来,晃了一下,周身疼痛。
她皱了皱眉,脸上白绸一半儿染红。腥气十足,她委实不喜。
她心下暗骂,萧观澜这个臭小子,别的武功不用,偏偏用琴,累得自己也跟着遭殃!
她自是不知,萧月生为了立威。故意如此。
她慢慢朝天山童姥行去,心中放心,观澜既已走了,师姐定然杀不了自己了。
这萧观澜武功高绝,尤为可怕的是他精进之速,突飞猛进,有一日千里之势,自己跟他过招,毫无还手之力。
天山童姥吐出一口浊气,忽的站起来!动作干净利落;冷笑一声:“李秋水,你胆子不小,还想动手?”
李秋水心下一惊,忙一停,咯咯笑一声:“师姐无大碍罢?萧观澜这小子武功强横,难免吃亏!”
天山童姥轻飘飘一掌击出,一边冷笑:“他走了,看谁还能救你!”
李秋水心中更惊,顾不得伤势,运功于足下,轻飘飘一掠,施展凌波微步,闪过掌力。
虽未中掌,她却体会到师姐掌力汹涌,仍旧惊人,非是自己可以力笔。暗叹一口气,原本一丝侥幸与一丝杀意慢慢褪去。
她退出几步,笑道:“师姐,你还要杀小妹么?”
“哼,过了今天再取你小命!”
天山童姥瞥她一眼,冰冷无情如看死人,脚下轻飘飘而行,掠过李秋水,跃入湖上小船中。
她双掌猛的一堆,湖面下陷。卜舟激射而出,如离弦之箭,转眼之间消失无踪。
这一日清晨。萧月生练完功,坐在最西边小亭中。以手抚琴,将方雪晴召了过来。
方雪晴心中疑惑,来到小亭中,站在萧月生身后,看着他背影,征声道:“公子,我正在沏茶,有什么事么?”
琴声骤停工,萧月生双手按琴,转身站起。
他打量了方雪晴一眼,来到栏杆前,扶着栏杆,温声道:“雪晴,武功练得如何了?”
方雪晴一怔,低下头,玉脸酡红如醉酒,声音低微如蛇蚊:“禀公子。小婢拙笨,才网入门”萧月牛微笑摇头:“这一眸子你太过操心,无心练功,是不是?”
“公子”方雪睛一惊,神色担忧,忙道:“公子见谅,小婢一定会用心练功!”
萧月生摇头轻轻一叹,这个方雪晴。一腔心思都在想着如何伺侍好自己,让自己更舒服,无心练功。
萧月生曾施展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看透她心思。
她以为自身功夫高低无关紧要。自然有公子护着自己,也不是练武那块儿料,纵使再拼命,也成就有限。不如专心做好婢女。
见她这般心思,萧月生亦感好笑,又觉无奈,虽不思上进,却也没错。她们一帮女子,武功练得再好。成就也有限。
他轻轻叹息:“雪睛,我很快要出去行走,可你武功太差,想带着也不成了。”
方雪晴一听,明眸一亮,急忙道:“公子!小婢一定拼命练功。不拖公子后腿!”
她冰雪聪明,听出萧月生活中之意。是想带着自己一块儿出去。
“凭你自己练功,不知猴年马月了”萧月生叹了口气,上下打量着她,若有所思。
方雪晴玉脸酡红,羞涩的迎上他目光,一触到他温润的目光,身子不由一颤,眼神顿时迷离。
她只觉倏一下陷进一潭深水。潭水深邃无底,再难出来。
“咳!”
萧月生捂嘴干咳一声。转过身子。
方雪晴身子一颤,迷离眼神恢复清明,神魂归个,脸腾的一下子红遍,像是蒙了一层红布。
原本白玉一般脸上,仿佛细细抹了一层胭脂,而且深入白玉里面,嫣红妩媚,娇艳欲滴下来。
她用力低头,脑袋埋进高耸胸其中,不敢抬起来。
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雪晴。明天清晨,你跟我一起练功罢!”
方雪晴忙用力点头,低低应了一声。
第二天清晨,万物未醒之时。晨曦乍露,萧月生已经坐在太湖居顶端,面对东方枷趺而坐,微阖双眼,双手结印,一动不动坐着,身上青衫轻轻贴在身上,清风拂过,纹丝不动。
他的左侧,方雪晴一身雪白练功服,静静坐着,上身挺直,双腿知趺而坐,透出一股秀挺优雅气息。
她一言不发,静静坐着,白玉般脸庞一片严肃,有宝相庄严之仪态。
从晨曦乍露,到太阳完全升起,天杏尖亮,萧月生起身,共有一斤小半时辰,方雪晴一直跟他萧月生暗自点头,她资质甚好,远胜于自弓,只是练功晚了。即使玄阴功精妙,又有玄阴丹相助,仍要一段日子才能登堂入室。
他等不到那么久,马上要与段誉同游,去见乔峰,想身边有一个伺候的,段誉是个王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也是懒得很,挑剔得很,必须有一个侍女贴身。
练完功后,萧月生来到大厅中。领着方雪晴来到三楼。
三楼一间是他卧室,还有一间则是静室,练功之用,无论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
他事先吩咐了几句,领着方雪晴进来静室。
这间静室不大,地毯洁白,如天止之雪,西边一张矮榻,榻上光洁。无被褥,东边一个蒲团,金黄色。
北面挂着一个长袖,写着“静”字,南边则是一扇轩窗,阳光照进来,光线柔和而不失明亮,透着温馨之感。
“雪蜻,我想提升一下你的武功。”
萧月生让她进来,两人脱下靴子,洁白的布袜踩上地毯,如踩在厚厚草甸上。
方雪晴从未来过这间屋子,好奇的打量,闻言一怔,扭头问:“公子可有什么好主意?”
萧月生点点头:“是有一个法子,道家谓种玉法,佛家谓灌顶法,我想试试看。”
方雪晴明眸一转:“公子可是要输给我内力?”
她冰雪聪明,受过良好培养,平常博览群书,学识不浅,一听名字。便隐隐猜得。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嗯,不错。让你自己修炼,想有所成,需得一眸子,我等不及,只好用急法子。”
你怕是要受些苦。
方雪晴露出兴奋神色,忙道:“公子,小婢不怕苦!”
“试试看罢!”
萧月生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摆摆手,让她坐到榻上,调息静神,进入练功状态。
萧月生坐到方雪晴身后,枷趺而坐,静坐调息。
他元神活泼兴奋,发散出一道道波纹。如后世的雷达一般,脑海中顿时呈现一幅人体经络图,由红蓝两色线条组成,红色是经络,蓝色是内力,一静一动,清晰无比。
这幅经络图,正是方雪晴的体内情形。元神作用之下,映在萧月生脑海中,一览无遗。
花了一刻钟时间,萧月生静坐不动,观察方雪晴的身体,对她运功路线,内力深浅,心绪变化,皆清晰无遗。
刻钟过后,他心中驾定,慢慢睁开双眼,望向方雪晴后背,窈窕曼妙,仅是一个背影已经诱人心动。
他眼中清光闪烁,如湖面粼粼波光,双手抬起,慢慢按到方雪晴背后。嘴唇翕动,声如蚊蝇:“放下一切念头,万事不荧于心,松开身体。母助母忘,心神静虚。”
方雪晴一动不动,只觉他声音如玉珠,声声圆润,直滚入自己心田。化为甘霜。
她虽调息宇神,心中一直有股浮躁之气,难以消去,只能强自压抑。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