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周围的十几人低声交谈,不外乎讨论中间被闲之人的招式路数,轻功如何。
看到这些人的到来,张元镇浓浓的眉毛微皱,感觉到了麻烦,自己的武功虽强,但尚未达到无视人数的绝代高手之境。
他轻轻向前踏了一步,周围的人顿时如临大敌,亦随之后退一步,仍将其紧紧包围有圈中。
张元镇的目光一转,周围诸人只觉如同电光一闪,不由微闭双眼,不敢与其直视,众人省悟,这厮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功力!
他们非但不为张元镇的手下留情而感激,反而大是愤怒,不再后退,有人大叫:“大伙儿一声招呼,宰了他,替孙老英雄报仇啊——!”
“杀啊——!”人们纷纷举起刀剑,直冲向张元镇,热血上涌,脑海中唯有杀死他的这个念头。
张元镇紧抿嘴唇,古铜色的脸上毫无惧意,只是冰冷一笑,将得赠于桃花岛的宝剑归鞘,两手轻轻一拍,直接以双掌拒敌。
“当当”的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如同铁匠铺中数人同时打铁一般密集。
张元镇的一双手掌丝毫不惧刀砍剑刺,直接以掌对其锋锐,肉掌如同铁掌,直击直斩,毫不闪避,拔动纷纷砍来的刀与刺来的剑,令他们互相交击。
他手掌上戴着无色的手套,也是得自萧月生所憎,由天蚕丝却除颜色所织而成,不畏刀剑,寒火不侵,实是珍奇的宝物。
数掌之后,体内的怒涛诀威势已起,而人群已无法保持原本的圆形,他展开步法,步法他虽未得自观澜山庄所传,但被杨若男指点了几句,受益匪浅,已是精妙异常,如同游鱼般在人群中穿梭,滑溜如泥鳅,合围之势告解。
他以长剑对敌,便是手下留情,凭宝剑之利,仅将对方的兵刃削断,自会令其忌惮,不敢轻易上前。
他收起长剑,便是将萧月生所叮嘱的不可轻易杀人的话抛却,狠下心来,要痛下杀手。
他杀心却越来越盛,将要杀人之际,一声长啸蓦然自天外传来,宛如龙吟大川,虎啸山林。
长啸声震人心魄,却悠远而洗荡,绵绵不绝。
正杀得眼红的诸人纷纷收手,望向长啸传来的方向,心下震撼,不知是哪位绝世高手出现。
长啸声并未因众人的住手而停歇,反而如同涨潮的海水,越来越强烈,一浪高过一浪。
周围的诸人不少纷纷盘膝坐下,凝神运功,他们已感觉到了体内的血气正随着不断涌来的长啸声而震荡,恶心气闷的感觉渐渐浓郁。
只是,冷冷站在一旁的张元镇却是他们的一大威胁,说不定当自己运功时,他来个偷袭,那将防不胜防。
分心之下,体内越发不堪,到了最后,已有人一口热血喷出,瘫软倒地,昏迷过去。
张元镇此时却心下惊异,他只是觉得啸声大了一点儿,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反而对这声音隐隐有亲切之感。
“不要杀人,至庆元城悦来客栈甲五号找我!”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啸声停止。
张元镇打量四周,却见除了自己,周围竟无一个能够站立之人,纷纷瘫痪于地,功力高深的,仅是神色委靡,弱一些的,已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一啸之威,竟至如斯,张元镇心下亦是惊异不已,只是为何自己竟不受影响,丝毫未感不适?
莫非发出啸声之人,竟能将啸声控制自如,分清敌我?他不由笑了笑,笑自己异想天开。
刚才给自己传音之人看来便是发出啸声之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却有如此可怖的功力,定是桃花岛的人!
当初他在桃花岛上得传流风诀,啸声传来,流风诀自然动转,顺势而行,并未受啸声所蕴功力的影响。
张元镇既知是桃花岛这人前来,便也未违其意,只是他毕竟年轻质朴,爱憎分明,恨意未消,临走之际,向每人都踢了一脚,未用功力,仅是解解气,图个痛快。
张元镇很容易便寻到了悦来客栈,找到甲五号房。
敲了敲门,房门被拉开,一张陌生的脸孔现现在张元镇面前。
他微微一愣,那人已面露微笑,伸手笑道:“张少侠请进来吧,在下萧静晖,遵从玉夫人吩咐,前来与张少侠相见。”
文心手打组轻风细雨手打,仅供试阅,转载请注明,同时请支持正版。
第一部 神雕 第299章 面具
“玉夫人?哦!”张元镇微一愣,便反应过来,他在桃花岛,虽见过小玉,却并未见到观澜山庄的其余的人,但他机慧聪敏,微一思忖,便知他口中的玉夫人是小玉夫人。
待他进来,那人关上门,伸手请他坐下,奉上茶茗,两人据桌对坐。
这位身材颀长之人又起身,抱拳向北方遥遥一拜,转身,一脸肃容,沉声道:“在下奉玉夫人之命问你,孙千里与李成川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我杀的!”张元镇顿时站起,大声说道,神情激动。
别人可以误会冤枉自己,他可以冷笑不屑,骂其蠢笨,但萧庄主与萧夫人也误会自己,不相信自己,却让他大是伤心。
“好,果然与夫人料想的一样!”那人重重点头,随即自怀中掏出一只扁平的木盒,约有巴掌大小,似是松木制成,质朴的仅有自然花纹。
盒子放到桌上,然后被缓缓打开。
张元镇大失所望,里面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仅是一块儿皮肤色的纸罢了,难道是信?
那人各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起那肉色的纸状物,将其展开,却是呈脸庞的形状。
“这是一幅面具,是玉夫人赠给张少侠的。”
他将手上的东西轻轻晃了晃,令张元镇吓了一跳,忙用力摆手,急到:“这是什么做的,不会真的是人皮吧?!”
张元镇已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也听说过人皮面具,但武林中只是传说而已,尚未有人真正见过。听说当年的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喜欢戴面具,究竟是不是人皮制成,也无人能够确定。
那人不由笑了笑:“人皮怎能做成面具,根本就不能透气!这可是深海蜘蛛的丝所织,珍贵的很!”
张元镇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接过轻薄的面具,打量着这件稀罕之物。
这件薄如蝉翼的面具两面颜色并不相同,一面肉色。另一面,则是银灰色,如同银质。看上去非常坚硬。
那位身材颀长,容貌普通的男子又自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到桌上,缓缓说道:“这封信是玉夫人手书,一切事情,夫人会在信中交待,在下已完成任务,便要告退了!”
“啊?你要走?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张元镇自面具中转过了目光,有些惊讶。
那人抱拳,傲然一笑:“在下观澜山庄门下!张少侠保重!”
说罢,青影在张元镇眼前一闪,房门微响一声,屋内已人影不见。
便是开门关门,张元镇也未看清。
张元镇叹息了一声,每次见到观澜山庄的人,他总要深受打击,自己苦练十几年,引以为傲的武功,在人家面前,却是小孩子的把式!
收拾心情,将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回木盒中,他打开了玉夫人写给自己的信,共有五张素笺,带着淡淡的幽香,泌人心脾,他取来开头地一张,娟秀俊逸的小楷映入眼中。
这 五张素笺字体很小,看起来却毫无密密麻麻的感觉,读来清新隽永,张远镇看罢之后,双眼微红,强忍着盈满的泪水。
张元镇从小没有享受到母爱,小玉地呵护之语,顿令他感动异常,在信中,小玉已将他安排妥当,关怀之情,溢于言表,陷入困境的他,岂能不感动?
在信中,小玉开关先是责备了他几句,令自己与山庄的夫人们担心了,然后指出其中的错处,最后让他戴上面具,到悦来客栈当一个跑堂的小伙计,做一段儿时间,以增长见闻,洞悉人性,待融入外面的世界,再决定何去何从。
信末,除了附上几句口廖,是驱用面具之法,然后是一些为人处世所要遵守的原则,应该如何待人,应该如何做事,应该如何自处,每一项有四五则,无不透着小玉的关心呵护。
最后一张素笺,则是一封荐信,让悦来客栈的掌柜收留他,否则,悦来客栈一向是不对外收伙计的。
张元镇静静坐在桌前,心中被一团温暖的水包围着,暖融融的,极是舒服。
本以为,自从师父死后,自己在这世上便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人认识自己,没有人关心自己,没有人受自己,实没想到,自己还是被人爱护着的。
这一刻,完颜萍诸女的绝世面容在他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
静静坐了一会儿,他忙小心翼翼的收好这几张淡淡幽香的素笺,来至轩窗下的书案旁。
磨墨摊纸,将最后那一张素笺摆到书案最上头,然后提笔,将小玉列出的几项守则工工整整的抄写下来。
待抄完,他放下笔,将素笺小心收好,只留下那张荐信,然后自怀中将装着银票的油布包拿出,将银票取出,将素笺放入,包好,贴身藏好,试试跳蹦,再试试倒立,油布包都没有自怀中掉落,才放下心来。
弄好弄好,便是试验面具的时候了。
他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素笺上的几句口诀,然后按照口诀上的心法,缓缓催动内力。
这几句口诀之下,对内力的操纵极为精微,内力分成一阳一阴,在阳白‘印堂、攒竹、睛明、四白等脸上的诸穴中流转,内力须如丝如缕,太强不屑一顾主弱皆不成。
这对于他来说,颇是困难,他的内力修炼,一向刚猛无俦,如浪如涛,凶狠无比,虽有流风诀,但引修习时日尚短,对于内力的精微控制,火候太浅。
好好小玉的信中已经对他嘱咐过,不能将内力操纵得如丝如缕,不可擅自运转最后两句口诀。
小玉所给的几句口诀,前面几句,全是内力操纵之精妙法,他依诀而行,练了半天,方才达到要求。
将内力分成两股,如丝如缕的沿着脸部地诸空流动,串联,构成了一张网。
再将木盒打开。到出轻薄的面具,将银灰的面朝内,缓缓贴地脸上,冰凉的感觉顿时涌入体内,渐渐的,似是与自己的面皮融为一体。
他来到铜镜前,此时的脸,仍旧与原来一样。也丝毫看不到面具的痕迹,将一阳一阴两道气丝运于阳白两穴,调整额头的高低与形状,印堂、攒竹调整眉间距,睛明两穴则是眼角,总之,面部的诸穴,各有功用,通过它们,来调整面具,很快,一个与原本完全不同的人出现在铜镜中。
张元镇措着自己的脸,大感神奇,他都不认识自己了,手上丝毫感觉不到面具的存在,他拉了拉,扭了扭脸,毫无异样,如同自己原本地脸皮,令他啧啧称奇不已。
从这以后,庆元府的悦来客栈,便多了一位沉默寡言的伙计,容貌普通,却手脚麻利勤快,说话很少,总喜欢听别人说话,很是讨人喜欢。
而江南武林,因为张元镇的消失,渐渐平静下来,张千里与李成川的死,业已经府官查明,是其各自的仇家所为,总算是还了张元镇的清明,但此时,已无人知道这个张元镇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人总是很健忘的,不久以后,人们在闲谈之际,偶尔会聊起那个铁掌张元镇,但次数越来越少,渐渐已被人忘于脑后。
萧月生这一阵子,又开始悠闲起来,传送阵的研究已民用工业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