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顾不得再气恼,实在好奇万分,她身怀为母亲抱仇的夙愿,对于武功极为渴望。可恨福薄,一直得不到高明的武功,最厉害地便是这种千蛛万毒手,没想到别人面前却是不堪一击,正失落绝望之际,出现了一本秘笈,自是抓住了稻草。
金册在她面前缓缓下落。她探手接过,小心翼翼而心怀急切,轻轻念道:“飘……雪……掌……”
随即,她翻开封面,张无忌也好奇,转头望去,古朴的篆字在他面前闪过,里面是一些手掌的图案及人像,虽心素描手法所绘,但寥寥几笔,四肢姿势的关窍却己是清晰可见。
翻了一页,殷离便再也无暇他顾,心神皆被其中掌法所吸引,明眸发亮,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张无忌心痒难耐,却又感觉不妥,无功不受实禄,不能平白受此大礼,看这秘笈地模样,便知珍贵异常。
李若云与林晓晴开始只是惊奇地对视一眼,便不再多想,她们也渐渐了解,从大师兄手里掏出的东西,越是光彩夺目,档次越低,最珍贵的往往是那些不起眼,极易被人忽略的东西。
萧月生抢在张无忌开口之前,笑道:“这本掌法乃一次巧合中得到,颇有几分独到之处,……蛛儿姑娘不妨参详一下,看看与千蛛万毒手熟强熟弱。”
殷离目不转睛的看着金灿灿的绢册,似是未听到他的话。
“可是……”张无忌迟疑,神情不安。
“师妹他们也看过,只是我水云派的掌法深奥,练起来极艰难,她们实在抽不出精力再顾其它。这本飘雪掌我留着也是无用。”萧月生呵呵笑道,摆了摆手。
张无忌点点头,感受到了萧月生的成全之意。
“师兄,我出去喽……”林晓晴眨了眨明眸,向萧月生妖嗲的笑道,模样调皮娇俏。
若是殷离看到,定会起鸡皮疙瘩,但此时的她,己是耳不闻,眼不见,全神沉浸在飘雪掌的世界中。
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银白地世界,大雪飘飘,簌簌而下。一人身着单衫。在鹅毛般的大雪中缓缓出掌,冷气森森,直透心底。
“去吧,莫要让何太冲他们过来。”萧月生点点头,露出夸奖之色。三师妹玲珑心窍,与自己配合得恰到好处。
林晓晴冲张无忌微微一笑,点点头,亭亭玉立的娇躯飘然而出,推开车门,消失在车外,一切如行云流水,带着动人的韵律。
张无忌看了她了一眼,被她的微笑所惊,急忙低头避过,脸上己是发热,林晓晴的容光委实太盛。
何太冲夫妇带着一众昆仑弟子与峨嵋派汇合,欲要同行一路,灭绝师太无可无不可,各派的路线是由华山派的鲜于通所指派,他号称神机子。机算极精,非是寻常可比。
何太冲夫妇曾去过水云派,参加萧月生的大婚。乍见到温玉冰出现。心下好奇。
当初参加萧月生的大婚,他们对于少林与武当的异状看在眼中,这个水云派不简单。但究竟如何,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自昆仑派加入其中,众人的气氛陡变,弟子们开始沉默下来。很少说话,而是加紧赶路,仿佛提前感觉到了大战的气息。
峨嵋派由贝锦仪与周芷若在前探路,昆仑派亦派出人手,由詹春与苏习之一起,他们亦是昆仑派的佼佼者。
细说起来,昆仑派与峨嵋派倒有几分渊源,当初的昆仑三圣何足道初履中原,便与峨嵋派地创派祖师郭襄女侠相遇。颇有几分惺惺相异。有几分情谊。
但这一代的昆仑掌门何太冲,被灭绝师太看不起,原本的渊源也开始淡漠。
何太冲对灭绝师太地高傲亦有不满,此次派出詹春与苏习之,便有与贝锦仪周芷若比比看的心思。
两女未将他们放在眼里,也没起别的心思,但詹春与苏习之却受到何太冲夫妇地叮嘱,存了一较高下之心。
四人施展轻功。离开大队人马四五里处,一路上两发存心相让,放缓脚步,悠悠然,詹春二人的轻功差她们太多,却不肯示弱,只能拼出命来。
“请稍等,有人过来了!”周芷若忽然轻声开口,纤纤素手自裘袖中伸出竖起。
贝锦仪莲中一旋,卸去向前之势,陡然定在原地,此处己是沙漠,踩在细沙上,并不下陷。
詹春与苏习之正鼓足全身内力。拼命赶路,乍然听到此话。想要停止,却力不从心。依旧冲出几丈,方才止住,沙子漫天,四只脚皆插进了细沙中,没入脚踝。
两人脸红不己,瞥贝锦仪一眼,见她正凝神望右前方,以下不由暗松了一口气。也凝神侧耳,倾听动静。
第二部 倚天 第200章 截杀
詹春与苏习之二人在昆仑派中的地位,与贝锦仪与周芷若在峨嵋派的地位相仿,自然有了攀比之念,无形中,也是峨嵋派与昆仑派的比较。
他们一边凝神运功,眼光瞥着贝锦仪与周芷若的神色,以辨真假,是否在虚晃自己。
二人地耐心将要被耗尽,这么长时间,还听不到动静,难不成,真的是贝锦仪与周芷若耍自己?
刚要发问,耳边忽然传来声响,隐隐约约,似是马蹄声,又似是而非,其声太过沉闷。
“砰砰”声不绝于耳。宛如重锤擂鼓,又如手掌击中败革,随着声响越来越近,他们终于能够确定,这确实是马蹄声,只是踏在沙地上,声音自然与平常的质地不同。
“共有把个人,詹师姐,咱们一人两个吧。”贝锦仪收回明亮的目光,转头望向詹春,温婉地笑问。
她性情与灭绝师太迥然不同,甚少对别人心怀敌意,对詹春亦是如此,态度温和,令人感觉亲切。
“好,前面四人我和师弟对付。”詹春点点头,紧张的望向右前方,那里是一片干秃秃的丛林,这片丛林能够在沙里生长出来,可见其顽强的生命里。
詹春此时虽听到马蹄声,却无法分辨出究竟有几个人,姑且信了贝锦仪的话。但已有自知之明,便不自觉的示弱,对付前面之人,可猝起而发难,往往会惊动后面,自是更难以对付。
贝锦仪微笑着点点头,不以为意。
四人分成两拨。贝锦仪与周芷若往前走,越过他们,据他们约有十来丈。来至不知名的丛林中,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铺到地上,优雅的弯腰坐了下来,自腰间拿出了水囊,喝了一口。
她微仰的雪颈修长光洁,宛如象牙雕成,说不出的诱人,直想伸手抚摸,感触其细腻与光滑。
詹春与苏习之微微发愣,直到她们坐下,拿着水囊,安之若素的轻啜,方才省悟,想了想,不解其意。
很快。黄沙与天边的交界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渐渐由一变八,像是细胞的分裂。身后是腾起的黄沙,宛如几条黄龙在翻腾滚动。最终缓缓扩散,由浓变淡,变成淡黄的轻幔。
太阳悬在东半空,温度并不太高。
骑马的八人纵情驰骋,高声吆喝,声音洪亮,跨下乃栗色骏马,几与沙漠混成一色,他们身着通体白袍,在阳光下极为显眼。
詹春他们二人的功力差一些。看不太清。贝锦仪与周芷若却能看清。他们白袍上朴素无比,唯有一朵鲜红的火焰,绣在上面,似欲自袍上腾空而起。在天空燃烧。
“是明教的人!”詹春乍见到白袍,但想到了他们的身份,明教弟子,平常多是穿着白袍,绣着圣火。
是明教的人!
贝锦仪与周芷若登时心生杀意,峨嵋派不少的弟子便是被明教弟子所害,他们也有很多人死在峨嵋派剑下,峨眉明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贝锦仪与周芷若心下明白,明教并非每一个人都是坏蛋,也有很多英雄豪杰,但明教的教义令弟子们随心所欲,与世俗的道德规范相悖,杀人如儿戏,被杀也并不冤枉。
但江湖恩怨,并非仅是以人的好坏来决定,即使两个好人,也可能结下生死大仇。而明教与峨嵋派,宛如后世的中国与日本,仇深似海,容不得去理会对方的好坏,见着便是不死不休,贝锦仪与周芷若亦是如此。
马上的八人看到了贝锦仪与周芷若他们。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只是三个弱女子与一个男人罢了,再者,此处乃明教的天下。无人敢对明教弟子不利。
更加响亮的吆喝传出。他们纵马由缰,更加迅疾,马蹄更疾,落地“砰砰”作响,颇是整齐,似有两匹马一起奔驰一般。生出一股气势。
眨眼之间,已驰至贝锦仪与周芷若身边,腾起的沙尘扑向她们,似欲笼罩,马上的骑士们呵呵大笑,状甚豪迈,还吹了几口响哨,带着挑逗之意。
贝锦仪与周芷若国色天香,没有戴上面纱,逼人的荣光之下,更是肌肤赛学,凝脂白玉,白嫩得似能滴下水来,不像这里的女子一般黧黑,故惹得他们兴奋地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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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女子不似中原那般遵礼,不似那般矜持,而多了几分豪气与直爽,可以放肆的大笑。
“动手!”詹春大声娇喝,纵身而起,一道白色匹练横空。确是腰间的长剑出鞘。
苏习之赶忙跟着扑出。拔出长剑,便刺向两人的栗色矮马。
“找死!”当先一人自马鞍上跃起。躲过了詹春横削过来、欲要腰斩他们的长剑。
身后之人亦有警觉,两手一勒缰绳,栗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唏”的长嘶。马蹄踏向横削过来的长剑。
詹春两剑无功,心下焦急,先是袭向其中一人,身形如电。昆仑派变幻莫测的剑法尽情施展开来,她虽未习两仪剑法,但昆仑剑法能成为六大之一,其武功自是高明得很,只是后人资质有限,辱没了当初昆仑何足道的威风罢了。
苏习之更是不济,当扑向其中一骑时,马上的骑士早已抽出了长剑,架住了来剑,借着马势的冲击,巨力涌至,仿佛江河滔滔,无可抵御,苏习之几乎制不住长剑的脱飞。
而冲上来的另一骑长剑刺出,快逾闪电,直奔向他胸口,欲置他于死地,动辄拔剑分生死,也是明教教众的悍勇之处。
苏习之只能慌张躲开,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此时,身后的四骑已然倒下,“砰、砰、砰、砰”四声,依次响起,只有四匹马跑出去颇远,鞍上却已无人影。
四位骑士跌倒在细沙中,翻了两番。白袍滚成了黄色,面孔朝下,看不清容貌与表情,悄无声息,似是已死去。
见詹春他们仍未得手,贝锦仪与周芷若心下焦急,却并没有出手帮忙,否则,定会得罪两人。
“不好,是鸣哨!”贝锦仪轻叫一声,玉手一动,迅速无比的一触腰间的丝囊,瞬间取出一枚白玉石子,屈指一弹,一声裂帛似的嘶啸,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凄厉的啸声乍一响起,随即戛然而止,似是公鸡被割断了脖子。
但又一声厉啸声再次响起,飞上天空,越来越高,响彻天际,其声势,足以令十里之外的人听清。
周芷若无奈的摇头,略带苦笑,她也弹出一指,拦住一颗鸣哨,发出凄厉啸声的哨子,不知何物所制。迎风而鸣,可用来报讯。
但另两枚却是詹春与苏习之的对手所发贝锦仪与周芷若再要施展弹指神通,已是来不及。
贝锦仪动人的黛眉微蹙,扫了一眼正在与对方基站的詹春与苏习之,他们正刀来剑往,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与周芷若眼神一对,贝锦仪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