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替谁报仇来地?!”小荷歪头娇声问,明眸泛着好奇,神情迷人之极。
龙头老大淡淡一笑,抬起手,手指一指小荷,淡淡道:“来人,八对一……一个不留!”
“是!”八名大汉同时站出来,向他躬身一礼,缓缓迈向小荷与萧月生。
见自己的缓步之计无效,小荷紧咬着樱唇,跺跺脚,抢先冲上前去,迎向八个大汉。
小荷虽得江南云所传,但她资质远逊江南云,怕她贪多不烂,仅是传了她心法与步法,用以逃脱之用。
故她轻功绝顶,自保无虞,但对敌之技,仅是一套兰花拂穴指而已。
八个人缓缓逼近,这些看到了地上四人的下场。即使能将点子除去,事后难逃一顿重责,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故他们心中醒惕。不敢有杂念,一心只想将小荷杀了,免得受到龙头的重责。
八人缓缓拔剑,四个使刀,四个使剑,慢慢伸出,形成一道剑网,仿佛杀场上的枪兵一般,抵住前面。不容小荷施展身法偷袭。
小荷轻哼一声,暗骂狡猾。却并不担心。对于自身的轻功极具自信,伸手抄起一只椅子,呼的掷出。
她身材苗条。看似单薄,但功力深厚,这一掷之力,几乎掷出一柄长枪,带着凌厉地气势。
八人刀剑齐挥,形成刀剑之网,木椅落在剑网中。顿时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看似轻巧,但他们握剑拿刀地手微微颤动。余韵不绝,仍旧酥麻阵阵,难以消去。
小荷所练的乃是玉虚诀,玄妙莫测,椅子上附着数道内力,当他们刀剑斩击时,内力顺势而入,侵入经脉。
绿影闪动,小荷飘然靠近八人,他们脸色顿变,暗叫一声不妙,齐齐退后一步,以争取时间,将手臂上地内力化去。
但小荷的身法看似悠缓,却极迅捷,眨眼之间,已到他们跟前,兰花拂穴指挥出,双手齐挥,玉指纤纤,曼妙清雅,端庄从容,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当啷当啷”刀剑齐齐落地,几乎同时发出声响,四柄刀剑已然脱出主人之手。
寒光陡亮,另四人已是驱去了手臂上的内力,重新握紧长剑长刀,或刺或斩,刀光剑影笼罩向小荷。
小荷轻盈一荡,宛如湖面上的一片荷叶轻轻荡开,飘然脱出了刀剑之网,手上又拿起一把椅子,做势欲掷。
四人后退,手上已无刀剑,再上前无益,另四人则是露出恨容,紧盯着小荷。
萧月生缓缓睁开眼,紫电一闪即逝,手上的指诀慢慢松开。
“噗……”他蓦的一颤,陡然喷出一口热血。
“老爷!”小荷急叫,扔下木椅,转身去扶萧月生。
“杀!”那四人见机而进,纵身冲上前,刀剑齐挥,一往无前,寒电横空,煞气凛凛。
“滚开!”小荷娇叱一声,莲足一踹桌脚,整张桌子连带着上面的酒菜皆飞了起来,翻滚着迎向四人。
“走!”萧月生轻哼一声,小荷点头,扶着他倏的跃起,动作极快,待那龙头老大冲过来,他们二人已自窗口消失。
他跑到窗口,俯看下方,正瞧到萧月生小荷二人跳上一辆马车,小荷将车夫掀下来,抛了一锭金子,马车滚滚,往镇外冲去。
龙头老大目光一凝,冷电迸射,“喀嚓”一声,他一掌将轩窗打断,化为数段。
“追!”他沉声一喝,高大地身形自窗口钻出,却说不出的轻灵。
“追呀,姓何地受了伤,跑不快!”其余众人纷纷自窗口跃出,呼啸着追了过去。
“老爷,你怎么了?”小荷一边驾车疾驰,一边回头关切地问萧月生。
萧月生坐在马车上,这辆马车破破烂烂,仅有一个前后通敞的车棚,前后通风,车棚老旧,简陋无比。
而且马车极为颠簸,丝毫没有缓震之力,他却坐得稳如泰山,晃也不晃一下。
他摇头苦笑一声,无奈道:“内力出了点儿岔子,不能运功了。”
“走火入魔?!”小荷玉脸顿时色变,紧张万分。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那倒不至于,只是暂时不能调动内力,他们不会罢手,可全靠你喽。”
小荷松了口气,随即又一紧:“那个什么龙头,可是很厉害的,我成吗,老爷?”
萧月生微微一笑,从容沉静:“找个地方,我传你一套掌法,当可抵得住他!”
“好……嘞……”小荷顿时眉开眼笑,对于萧月生地武功,她极具信心。
她轻轻的甩鞭子,马儿跑得更欢,径直冲出了镇子,沿着官道往前冲。
萧月生内心苦笑,使用截脉之法,将那股变异的天雷力封在左手劳宫,却并不见效,那股内力倏然的钻了出来,冲开穴道,在身体内疾驰,似是一匹烈马,难以驯服。
似是往热油窝中滴入一滴水,周身内力顿时沸腾,牵一发而动全身,内力乱窜,将他内腑震伤。
这般情形,与走火入魔无异,只是萧月生怕小荷失了信心,没有说出来罢了。
那一帮人紧追在后,他们有的骑马追上来,越追越近,几乎便在够得到马车。
他们嘴上喝骂,恐吓,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萧月生面沉如水,却静静不动,任由他们喝骂。
最让他苦笑的是,他们这些人,竟是弄错了,听其言语,似是想要追一个姓何的人。
萧月生心思一转,生怕他们使诈,为了诳自己停车解释,到了这般地步,自是只能将错就错。
形势岌岌可危,小荷顾不得疼惜拉车地马儿,挥鞭抽动,猛催不已,却总不如马跑得快。
一行人在大道人展开一场追逐战,时而有人驾马冲上前,去攻击马车,小荷虽不会使鞭法,却内力强横,一鞭下去,又快又狠,将他们拒之车外。
萧月生不慌不忙,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递向小荷“将这里面地丹丸给马服一颗。”
“老爷,这是什么呀?”小荷转身接过瓷瓶,毫不犹豫的倒出一颗,赤红如火,异香扑鼻,不由好奇地问。
“是固骨丹。”萧月生道。
见老爷不想多加解释,小荷无奈的闭嘴,娇躯一晃,出现在奔跑着的马背上,将固骨丹送到马儿嘴边。
这匹马看似寻常,精瘦的身子,锐气已失的模样,鬃毛参差不齐,骨架不高,非是骏马。
闻到香气,它毫不犹豫的一伸嘴,小荷轻巧一丢,扔到它嘴里,一边跑一边咀嚼。
固骨丹神效无比,仅是半里路跑出去,它轻嘶一声,高吭响亮,震耳欲聋,奔跑之速陡升,眨眼间将他们丢在后面。
药力化开,冲击着它体内,它越跑越快,身后那帮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眼睁睁看着马车越来越远。
“接着追!”龙头老大见众人有气泄之兆,冷哼一声。
他虽负深厚的内力,但身形高大,比别人重了许多,身下的马儿也并不算神骏,竟赶在了众人身后。
众人一听他冷哼,顿时一寒,忙不迭的催马疾驰,死死追在萧月生他们身后。
“那边的树林!”萧月生坐在车棚里,一指道旁郁郁的树林。
第三部 笑傲 第205章 破玉
小荷一勒缰绳,马儿放缓速度,渐渐由跑变成小跑,最后缓缓走动,她鞭子在马头前指了指,马儿转向,顺着道旁一个小岔口,斜坡而下,转向旁边的树林。
这里是一处休息之所,小树林中建有一个小亭,飞角吊檐,雕梁画栋,朱红的柱子与栏杆,颇有几分雅意。
萧月生在小荷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马车,走到小亭中,打量着四周的风景。
小亭周围两三丈远,皆是空地,杂草浅浅,有几个树墩,似是被人故意砍出地方来,再往外拓展,便是茂密的树林。
“老爷,咱们只能稍稍一歇,他们很快会追过来的。”小荷低声说道。
“不着急。”萧月生摆摆手,打量了几眼,自怀中掏出四枚玉佩,雪白晶莹,似乎有清水在其中流转,泛着光芒。
将它们递向小荷,萧月生伸手朝四个方向指了指:“将它们按四象方位埋下。”
小荷顿时露出喜意,轻拍额头,差点儿忘了,老爷的奇门遁甲之术甲绝天下呢。
她接过白玉佩,身形轻盈飘起,莲足一踏栏杆前的石凳,一掠而过,落在四丈外。
埋下一枚,再轻轻纵跃,四枚白玉佩分别埋到地下,用石头压在上面,以做标识,然后转身望去。
周围一切已然变了模样,放眼望去,莽莽丛林,原本的小亭消失不见,也不见了萧月生与马车。
她并不慌乱,玉虚诀运转,脚下一旋,内力驱动之下,脚下如踩着白云。飘逸而轻盈。
清心诀缓缓流转。眼晴越发深邃,清凉之意滋润着眼眶,她隐隐有所觉,身形飘动,踏着奇异的步伐,几步的功夫,来到了小亭中。
“老爷。成了!”小荷娇声笑道,一身轻松。
有了这个阵法,那帮人即使追过来,也找不到自己。看着他们像瞎子一般乱转,最是解恨,若是自己趁机偷袭,说不定还能将他们放倒。
“小荷,我传你一套掌法,用来对敌罢。”萧月生坐在一个石墩上,缓缓说道。
“好呀!”小荷赶紧点头,坐到他对面,明眸紧盯着他。
萧月生微阖双眼,手指结印。调息片刻,开始解说。
他嘴里解说。手脚跟着比划,一一剖析,时间不长,便讲解完一式掌法。
放下了手,他喘着粗气,又调息了片刻,开口说道:“这一势崩字诀。招式朴实。重在劲力的运用,你仔细体会看看。”
小荷心思单纯。清心诀进境很快,修炼有成,通窍清脑,已极是聪慧,萧月生解说了一遍,她便完全印在脑海。
她慢慢比划,时而黛眉轻蹙,若有所思,时而兴奋,飞快的比划,时而烦恼,动作缓慢。
萧月生叹了口气,暗自摇头,没想到自己也会落至这般境地,虎落平阳被犬欺,还好有小荷。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马蹄声杂乱的响起,整个地都震颤,那帮人追了过来。
他们循着车子的痕迹找过来,到了树林前,车辙忽然消失无踪,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马车地车辙消失之处,他们仔细打量四周,细心观察。
“他们没有走远,便在附近!”龙头老大默耳倾听片刻,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想了想,摆摆手:“四人一组,撒网式搜索!”
众人哄然应诺,四人一组,彼此照应,互相隔着不远,自东往西,慢慢搜了过去。
“老爷……”小荷站在萧月生身边,声音压得极低。
两人位于小亭之中,正远远望着他们在徒劳无功地搜索,他们说话声音清晰在耳。
“不要紧,他们听不到。”萧月生睁开眼睛,温声说道,目光温润沉静。
小荷拍拍高耸的胸脯,轻吐舌头,歉然一笑:“我忘了!”
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大舒了口气,瞪着那龙头老大,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虽然平日里不管与人打斗,但她修炼清心诀有成,冰雪聪明,已知道老爷是故意瞒着自己,装做若无其事,其实伤得很重,根本不能动用内力。
骤然之下,老爷的安危系于己身,她仿佛忽然间长大了,浑身劲力充盈,清心诀不停的流转,平常注意不到的细节,尽收眼底,当务之急,便是这个龙头老大。
他功力深厚,不逊于自己,想必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定比自己强一些,实是一个劲敌,若是能够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