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云却并不害怕,低声吃吃一笑。明眸一闪,腻声道:“师父,神兵利器,可是威力无穷呢,我想赢回去,送给玉婉!”
她这一句话,却是没有用传音入密。而是直接说出来。小手捂着檀口,吃吃而笑。花枝乱颤,神态诱人。
范绪通与老者听得一清二楚,两人都是聪明人,见江南云不时地瞥一眼老者手上地长剑,心下更是明白。
老者一咬牙,再仔细看一眼萧月生,越看越觉他不会武功,内力尽失,虽然有些冒险,却最终咬了咬牙,风险越大,收获越大,为了东海派的威名,就拼一把!
他想到此,慢慢抬起长剑,微微一侧,长剑映着阳光,发出道道寒光,更显森冷。
他一边翻腕转动着长剑,一边缓缓说道:“萧大侠,江帮主,以此剑为注,若是老朽输了,这柄雪龙剑,便归江帮主……如何!?”
“真地?!”江南云明眸泛光,一片喜悦,急切的问道。
“绝无二话!”老者重重点头,沉声说道。
江南云转头热切的望着萧月生,焦急的道:“师——父——
萧月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对这个大弟子,实在是无可奈何,说她贪心罢,却不是为了自己。
“嗯,那就切磋一下罢。”萧月生眉头微皱,淡淡点头。
心下实在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被宝剑所诱,所以才答应动手一般,但随之一想,确实如此,若不是如此,不是为了大弟子,实在懒得理会老者的挑战。
“好,请……”老者大声喝道,飞身落到场中央,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萧月生缓缓说道:“我也不能占便宜,这样罢,我出一招,若是老先生能够接得住,便算我败了!”
“嗯——?!”老者顿时一瞪眼,双眼寒光四射,脸色不愉,萧月生的话,欺人太甚,好像一招也接不住一般,自己纵使再不济,难道一招也接不住?……简直是笑话!
“好,那我便代三叔答应了!”范绪通忙点头道。
他刚才动手,连江南云地一招也接不住,徒弟尚且如此,师父岂不更加可怕?心下对萧月生更是畏怖。
虽是奇怪三叔为何忽然发疯,竟然挑战他,但身为长辈,他身为掌门,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虽然不能阻止,但这般有利条件,自然赶紧答应下来。
“好……”老者缓缓点头,斜了范绪通一眼,埋怨他代自己答应下来,对自己太无信心,却不是闹家丑地时候,转身对萧月生道:“……老夫倒要瞧瞧萧大侠的剑法!”
萧月生微微一笑,右手伸出,江南云马上拔剑出鞘,寒光闪烁,将剑柄双手交到师父手上。
“请……”萧月生缓缓而道,踏前两步,靠近老者。
老者退后,长剑横在身前,浑身戒备,周身内力鼓动,已是提到十成十的程度,准备接下萧月生的雷霆一击。
“看剑!”萧月生沉声一喝,蓦然之间,一团银花绽放开来,仿佛一只烟花射到空中,先仅是一点银光,随即银光变成一朵银梨花,银光灿灿的梨花越来越大,将老者罩到了当中。
看似悠缓,但从出现银光到将老者罩在当中,仅是一瞬之间罢了,防不胜防。
“叮叮叮叮……”连绵不绝地清脆声不绝于耳,仿佛雨打芭蕉,说不出的动听悦耳。
孝经者身形暴退,一边退一边挥舞着长剑,舞成一团光幕。护在自己身前,抵挡着硕大的银花。
“当”一声清鸣响起,老者暴退的身形蓦然停下来,呆立于场中,浑身僵直,一动不动。
他地喉咙前,萧月生的寒霜剑正静静抵在上面。虽然没有抵上,隔着一段距离,他却已经能够感受到寒意。通过喉咙传入,整个身体如坠冰窖。难以自制。
“老先生,承让!”萧月生撤剑回来,往后一递,江南云抬手将寒霜剑接住,归入鞘中。静静站在他身后,明眸盈盈,看着对面地二人。
“我败了!”老者点头,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脸上仍有几分惊魂未定。
他原本的心思。萧月生一眼看破,心中恼他贪心,故意施展这般威力与气势皆宏大无比的剑招,剑光宛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浩浩荡荡,给人以极大的冲击。
老者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剑法。乍遇之下。虽然以不变应万变,舞成一团。但论起剑法之快,岂能与萧月生相比,仅是挡了四五剑,便告被破,毫无还手之力。
蚍蜉撼树,螳臂挡车,他深刻的体会了这般感觉,深深地无力感自心底升起,再也没有勇气跟萧月生动剑。
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寒剑,露出不舍之色,片刻过后,他一咬牙,将剑鞘解开,归剑入鞘,慢慢弯腰,将剑与鞘一起放到了脚下地地上。
这显然是将长剑解下,输给了江南云,丝毫没有抵赖之像。
江南云盈盈一笑,右手一抬一招,剑与鞘同时一动,悠悠飞起,宛如长了翅膀,飞到了她地右手之上。
这一手隔空摄物的本事,顿时将范绪通与老者震动,如此内力,仅是传说之中而已,如今地武林,尚未听说谁有这般内力,即使强横如少林的方证大师,怕是也做不到。
两人颜色灰败,对视一眼,皆露出苦笑,面对这师徒二人,怕是东海派倾巢而出,也无济于事。
江南云这一手内力展现,并非故意炫耀,而是蕴着深意,便是提醒二人,莫要狗急跳墙,算是威慑。
“范掌门,若是有什么消息,可去临安城外的观云山庄,咱们便住在那里,可别让咱们望眼欲穿哟……”江南云娇声说道,笑盈盈的望着他,别有含意。
“江帮主放心,敝派上下,定会全力以赴!”范绪通被她笑盈盈的深深一望弄得心神不宁,忙抱了抱拳,无奈地说道。
“那便最好不过!”江南云嫣然一笑,瞥了二人一眼,轻声道:“那师父与我便等你们的好消息喽……”
说罢,萧月生一手搂起江南云的柳腰,两人身形一晃,顿时消失不见,范绪通忙睁眼望去,没有人影,仿佛二人是自地底消失的一般。老者便身子一松,长长叹息一声,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脸色颓废灰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年,脸上皱纹也变得深了许多。
“三叔,萧一寒果然名不虚传!”范绪通也坐了下来,直接坐在了青砖上,摇了摇头,大有感慨:“开始时,我还以为是外面的人故意夸大其辞呢!”
“萧一寒地剑法,不亲身体会,绝不知他的可怕!”老者摇摇头,神色不振,苦笑着说道。
范绪通想起与江南云交手的情形,忙用力摇头,不想再回想,心有余悸的感慨道:“三叔,那江南云的武功,也是惊人的得很,依我看,怕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你可错了!”老者无力的摆摆手,低头瞧了瞧自己地腰间,原本地爱剑,如今已是消失不见,仿佛身上的一个器官被摘去了一般,说不出地心疼与别扭。
“三叔请指点!”范绪通忙道,这个三叔的武功可是高得很,自己可不是对手。
老者缓缓说道:“依我看,江南云的武功,比起其师萧一寒来说。还是差得远呐!”
“哦——?”范绪通有些不信,虽然三叔说话从来都是有凭有据,不会胡乱说话。
老者悠悠叹息一声,抬起头来,仰头望向天空,幽幽叹道:“你没有亲身体会萧一寒的剑法,是无法了解其博大精深地……我看江南云的剑法比起其而言,多了几分狠厉,少了几分光明正大。终究非是王道,而萧一寒的剑法……浩荡如山峦,博大如星空银汉,会让人生出无法抗拒之念。”
“如此厉害?!”范绪通微微色变。
“咱们以前,可是坐井观天了!”老者站起身来,拍拍身后的泥土。仰天发出一声大笑:“也好,能够见识到这般绚丽而强横的剑法,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范绪通有些担心的望向三叔,三叔他不会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罢,一招也抵不住,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见范绪通担心地望着自己。老者摆了摆手,道:“去罢去罢,莫要担心我,容我在这里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将萧月生刚才那一招剑法回想起来!”
范绪通登时一振,眼光大亮,用力一拍巴掌。忙点头道:“好好。侄儿马上走,三叔好好想罢!”
说罢。他施展轻功,急忙离开,自己这个三叔,天纵英才,实是东海派百年难见的奇才,不仅禀赋极佳,记忆力更是强大,剑法一学便会,只要看别人施展两遍,便能记个七七八
萧一寒刚才所施展的剑法如此精妙,即使不通他御剑地心法,仅得其形,已是莫大的威力。
萧月生与江南云虽然消失在范绪通二人地视野之中,却并没有离远,而是选了一个隐蔽之处藏下来,欲听听两人说话,以便知晓事情的真相,刺杀潘吼是否真的与东海派无关。
师徒二人紧靠在一起,躲在楼的背后,细心倾听。
当听到范绪通说,江南云的武功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时,萧月生斜睨了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垂眉顺目,知道师父是不满自己的武功太低,没有得承其衣钵。
到了最后,当听说,老者想要还原萧月生的那招剑法时,江南云摇了摇头,臻首轻摇,黛眉间蕴着笑意。
她心下暗叹,这个老头是自讨苦吃,师父的剑法,精妙之处皆在心法及劲力的运用,其精深之处,没有师父的亲自指点,旁人纵使再聪明百倍,也难猜出其精妙。
丐帮地打狗棒法,口口相传,没有口诀相辅,仅得其招式,毫无用处,观云山庄的武功,也相仿佛。
“师父,过一阵子,咱们再过来瞧瞧,说不定,这个老先生聪明绝顶,真的能还原出一剑呢!”江南云低声说道,看了一眼那边广场上,苦苦思索的老者。
“嗯,也好。”萧月生点点头,心下也甚是好奇,世间奇人异士无数,说不定,真的能够还原出自己的那一剑呢。
两人刚刚抵达观云山庄,却发觉山庄内空空如也,除了看门的福伯夫妻二人,刘菁与小荷皆不在。
“师娘一向喜欢呆在庄里地,怎么不见了?”江南云好奇地问,转瞬之是,已绕山庄一周。
萧月生飘然飞上寒烟阁的阁顶,站在上面,俯看周围,西湖上地船只一目了然。
“嗯,是在苏姑娘的船上呢。”萧月生指了指,飘飘然的落了下来。
“那咱们去凑凑热闹罢!”江南云将脸上的白纱揭下,喝出宜喜宜嗔的绝美脸庞,笑盈盈的道。
“你且去罢。”萧月生摆摆手,身形一晃,进了寒烟阁。显然不想与她一块儿去凑热闹。
江南云见此,自然不敢勉强,跺了跺莲足,身形一飘,沿着小径,飘飘出了山庄。
依她的轻功,整个山庄几下便可直接掠过。但山庄中布满了阵法,他想横越,却是不能。
这一阵子。她地奇门遁甲之术放了下来,因为一直在忙着清平别院之事。又为了无常帮之事而忙碌,一直不得闲。
原本,呆在观云岛上时,闲来无事,她便跟随师父学习奇门遁甲。免得一直被师父的阵法困住。
但她实未想到,奇门遁甲之术竟然如此艰奥深涩,非是一时半刻能够精通,即使她聪明绝顶,过目不忘,学习起来。仍旧困难之极,比起修炼武功,实在难上数倍。
她心中想着,身法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