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怪不得姚怡岑,要知道,她曾经亲眼看到自己最亲爱的姊姊以及另外两人死在她的面前。而这三个人的死因,都是因为她在预计不足的情况下引狼入室。内心的愧疚没,想必在她心灵深处时刻煎熬着她。
高大成叹了一口气,说。“不过,当事人身受其害,历经过漫长的折磨,她的伤已经很重了。尽管验尸结果与证人供词不符,使得案件仍然留有些许疑点,毕竟凶手身分已经确定,我们也不需要再多深究剩余的谜团了。”
“没想到从标榜科学办案的法医口中,会听到容忍不明谜团的言论哩!”
罗检察官半开玩笑地说。而高大成也以微笑回应。
是的,姚怡岑已经够痛苦了,事实的真相已经查明,即使把这样的真相公布出来,也对案件的评判并无益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继续去伤害一个心中伤痕累累的柔弱女子呢?姚怡岑人生要走的路还很长,实在是没必要再让她继续背上沉重的人生十字架。
“法医看的是死人,比看活人简单多了。活人太复杂了。”罗天雄检察官也跟着高大成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对,这些猜测终究无法印证。”罗天雄伸了伸懒腰,“就让剩余的谜团,变成最后的罗生门吧!”
此时电视台正在二十四不停歇的电视新闻台,一直为观众进行分秒必争的实况转播,一起由于师生畸恋而引发的情杀血案,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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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刑案现场
作者:既 晴 高大成
冰冷师生
消失的少女
那天上午,警局少年罪案侦察中队接到了一通失踪人口的报案电话。报案者是一所中学的老师,而失踪人则是年仅十四岁的女孩杨培雯。
杨培雯品学兼优、多才多艺,在校表现良好,跟同学也相处融洽,但那天却无故旷课了。
这位级任老师发现她并没有到学校来,立刻通知家属。接到电话的是杨培雯的阿姨,却并不清楚杨培雯的行踪,所以导师才只好紧急报案。
杨培雯的母亲由于身体不适,前一天就住进台中总医院,因此也不知道杨培雯到底去哪里了。甚至,杨母连她前一天晚上有没有回家,她都不知道。他的丈夫在大陆经商,若非杨培雯从小乖巧懂事,她一个人要打理这个家着实辛苦。
少年罪案侦察中队侦查员张振益,是负责承办这件失踪案的警员,他马上和杨家联系。接电话的人是杨培雯的母亲,他说明了事件可能是一起人口失踪案。
当张振益问到杨培雯有没有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杨母做出了否定的回答,但随即杨母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大声叫道:“啊……小雯一定是被她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你说的‘她’是指谁?”张振益立刻问道。
“吴艺榕。”杨母的口气非常肯定,“那是她的溜冰教练。”
“杨小妹跟着这位吴艺榕学溜冰?”张振益颊颈夹着话筒,一边问一边抄下姓名。
“是的,吴艺榕在小雯读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教她溜冰。”她们的感情很好……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吴艺榕到底想干什么?拜托你们,一定要赶快找到小雯……我好怕……
杨太太,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找到小雯。张振益以沉着的语气安抚情绪即将失控的杨母。
不过,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确定小雯跟吴艺榕在一起?
昨天是星期三,小雯要上溜冰课……而且,小雯是吴艺榕的溜冰助教,所以在上完课以后,还得帮吴艺榕整理、清点教具,通常都会忙到很晚。小雯在失踪前日就是去吴艺榕开办的溜冰学习班上课去了的。
在杨母提供的其他情况中,张振益得到了一些线索。吴艺榕一直没有给杨培雯家里留下她的电话,而杨家也不知道吴艺榕有哪些朋友,甚至连溜冰场的具体门牌号也弄不清楚,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
当然,这些对于警方来说,并不是大的问题,特别是对于常常侦办少年人口失踪案的张振益警官来说,更不是大的问题。他在网路上搜索了两个关键词:“吴艺榕”与“溜冰教练”之后,立刻搜索到了一个溜冰学习班的网路广告,学习班的地址也赫然登在了广告的末尾——溜冰场就位于山西路的一处大厦之中。
事不宜迟,张振益记下了溜冰场地址后,立即前往了溜冰场。
可惜他在溜冰场办公室里,并没有问到吴艺榕的去向。在场的工作人员说,从前一日就再没见着吴艺榕了。不过,张振益还是找到了另外一个有用的线索——吴艺榕的室友柯淑闵,也曾经在这家溜冰场任职教练,但是在两个月以前离职,到一家公司担任会计工作。
虽然问不到柯淑闵目前任职的公司名称,但是,张振益还是掌握到一个有用的消息——在溜冰场的人事登记薄上,登记了吴艺榕和柯淑闵两人合租的公寓地址。
张振益循着登记薄上的地址,找到了吴艺榕与柯淑闵两人合住的住处。他因为担心去早了吃到闭门羹,所以等到傍晚以后,这才登门造访。
开门的是一名身着睡衣、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她一定就是柯淑闵小姐。当她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身着警服的男子时,脸上也露出了些须的惊讶。
“你好,是柯小姐吗?我姓张。”张振益凝视着打开大门的柯淑闵,说:“我是台中县少年队的侦查员,有事想要请教妳。”
出于礼貌,柯淑闵先行进屋换了一套家居服装,又略施了一点淡妆,看上去表情出乎意料地冷静。
她很有礼貌地问:“请问张警官找我有什么事?”
张振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然后问:“有一位杨培雯小妹妹,目前还是国中生,她是你的室友吴艺榕的溜冰课学生。请问柯小姐认识吗?”
认识,杨培雯是吴艺榕的得意弟子,也是她的助理教练,还常带杨培雯回家谈心的。
“杨小妹失踪了。”张振益凝视对方的目光更为专注。
“……你说什么?”柯淑闵惊声叫了起来。从她的眼神中,张振益只看到写满了惊讶,并没有看出她有丝毫隐瞒的迹象。看来——柯淑闵应该并不知道杨培雯失踪的事情。
张振益不紧不慢地说:“据杨培雯母亲提供的情况,我们怀疑,在杨培雯失踪时,她是和吴艺榕在一起。”柯淑闵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么一个的毫无意识的细微举动,让张振益留下深刻的印象。难道她一点也不对杨母的说法感到诧异吗?难道杨小妹失踪是与吴艺榕有关,也在柯淑闵小姐的预料之中吗?
张振益笔录作到这里的时候,用笔做了个显目的记号。
“那么,现在吴艺榕回到家了吗?”张振益问。
“还没有。”柯淑闵回答。
“那她昨天晚上曾经回家过夜了吗?”
“我不知道。昨天她要上溜冰课,通常十一、二点以后才会回到家。”柯淑闵摇了摇头,回答说:那个时候我已经睡了。即使是她半夜回到了家中,我也因为睡得太熟,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
“如果吴艺榕跟你联络,请告诉我。”张振益递出少年罪案侦察队的联络名片给她。
就在此时,两人突然听见哔哔声。那是从柯淑闵身上的手机发出来的。柯淑闵从腰际掏出手机来检查简讯,顿时双眼圆睁。
“怎么了?”张振益问。
“是艺榕……”柯淑闵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伸出手,将手机递给了张振益。张振益翻开手机,调出了这条新收到的短信,顿时不由得一愣,嘴巴张得大大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机屏幕上的讯息只有几个字——悲剧已经发生,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悲剧已经发生?!
柯淑闵喃喃自语着:“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不仅仅是她,就连张振益也同样有了不好的预感。悲剧?吴艺榕对杨培雯做出了什么样的事?虽然现在还暂时不得而知,但是从这条短讯里,张振益感到,除了紧张之外,还似乎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息。
张振益望着这则意味深长、充满暗示的简讯,心情非常紧张。他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柯淑闵的家。
他回到警局,把情况立即通报到队上,并请求电信公司协助,以查明这条简讯的发话位置。
电信公司要查出准确的发信位置,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等待的时间变得愈发漫长,夜也愈来愈深。在接近午夜的时候,电信公司终于送来了相关资料,张振益与他的队友这才赫然发现,发话位置居然是在太平的头汴山区!
时值深夜,头汴山区人烟稀少,加上这通意义暧昧的简讯……又想到杨培雯已经失踪超过一天,杨家亲属再度向雾峰分局报案。而少年罪案侦察中队出于避免线索的外泄,并没有将那条短讯内容告知家属。张振益顿时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雾峰分局立刻通知了太平消防分队以及若干个民间救难团体,希望获得支持。太平方面连夜动员了超过五十名人力,彻夜在头汴山区大举搜寻。
然而,非常遗憾,一直到次日清晨的时候,搜救队反馈回来的消息却是,依然遍寻不着杨培雯和吴艺榕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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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刑案现场
作者:既 晴 高大成
搜寻的瞬间
经过了一整夜的折腾,张振益倍感疲惫。因为一夜没睡,他的两腮冒起了一层青色的胡茬,而他的眼睛更是熬得通红,眼圈也有些微微泛黑。不过在他的眼里却看不到丝毫的疲惫,相反,还有着一点点隐约的兴奋——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非常尽忠职守的好警察。
尽管有些许空档可以稍事小憩,但相片中笑容甜美、亭亭玉立的杨培雯,以及忧心忡忡、几近崩溃的杨母面貌,在张振益的脑海中交错翻腾,令他不自觉地从脑海驱赶走了睡虫,
继续协助调查。
从杨妈妈的口中,张振益得知了杨培雯和吴艺榕更多的情感纠葛。
杨培雯从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学溜冰了。当时有个校外的社团到学校来招募溜冰学员,小雯很有兴趣,喜孜孜地要杨母答应让她参加。从那个时候开始,负责教她溜冰的,就一直是吴艺榕。
小雯很有溜冰的天份,当时在溜冰社里脱颖而出,成为了吴艺榕最为得意的弟子。经常参加县市与地区的比赛,也得了很多奖,吴艺榕一直跟别人说,小雯非常优秀,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她也一直跟我说小雯非常优秀,叫我一定要让小雯继续学下去,相信将来一定会有成就。
“其实,那都是些无所谓的事。最重要的是,小雯觉得学溜冰会让她开心,我当然很愿意让她持续学下去……但是,就在小雯读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小雯学完溜冰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屋里怎么也不肯出来,吃饭时也不愿意和我讲话。于是我就追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这才非常委屈地告诉我说,教练对她做了些怪怪的事。”
杨培雯的母亲回忆到这一点的时候,语气稍稍重了一些,这引起了张振益的注意,连忙追问吴艺榕究竟对杨培雯做了些什么怪怪的事。
杨母接着说,那天吴艺榕在结束了溜冰训练之后,留下小雯帮她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