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的佑王爷被指手画脚也没说什么,自己只不过刚上任一小小元帅能怎么样。郁卒,不满,那也只能深埋在心底。
原本还对这羽惜亲王刮目相看的南宫御决定收回先前的看法,她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这将近十天的日子,惜儿每天吊儿郎当,经常神神秘秘的跟紫蝶躲起来,一消失就好几个时辰。
“这千年人参果然是难得的极品,君凌这几天身体恢复了不少,内伤也全好了。”一想到自己当初厚颜无耻的抢了人家的宝贝,南宫御一脸不舍无奈的憋屈样,惜儿就一阵得意。
“有些人就心痛了。”紫蝶摇头轻笑,眼神始终没离开火上的药炉,正呲呲呲的熬着。三天三夜了,希望能达到惜儿要的效果。
“管他呢,我们听月教还有这样小气的,说出去真是丢我的脸啊!”惜儿佯装难过的大叹。
“……你有机会让他知道么?”紫蝶一想到南宫御那天的表情就非常同情,估计在这边远地带打仗打傻了,消息不灵通,不知道听月教易主了。说到底也不能怪他,知道惜儿有个丞相的爹的人,教内根本寥寥无几,惜儿又甚少露面。谁能猜到这堂堂羽惜亲王就是听月教的新宫主,还是新晋武林盟主。
“他自己消息不灵通能怪我么?以后别说是我听月教的人,会丢了天下第一情报组织的脸。”惜儿一脸的不以为然,一副完全是因为南宫御自己太笨的神情。
“……”紫蝶决定沉默。
一看紫蝶都懒得搭话来响应自己的无理取闹了,惜儿灰溜溜的吐了吐舌头,话题一转,“这药要熬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事?”
“是你要所谓的浓缩加强的,我这不满足你的需求么。”紫蝶神秘一笑,一想到惜儿当初嘴里冒出的新鲜词,紫蝶就眼冒星星,翘首以待,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这药还可以这样炼的。
“还得等几天啊?”惜儿坐在桌旁,用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呲呲呲冒着热气的药炉。
“最多三天,其他你安排的怎么样了?”紫蝶最自己的炼药技术是相当的自信的,只是不知道其他环节进行的怎么样了。
“最近封司言跑的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歼细抓的怎么样了?”惜儿思绪一转,神色淡了下来。
“关内的骚乱主要是这些潜入的歼细做的,想要稳定军心,当务之急便是找出这些人,偏偏这些人跟狐狸一样的狡猾,藏得深的很。”紫蝶也敛下神色,严肃的陈述。
“一会儿,我去问问。我先去看看君凌,最近身体好了些,但是他体内的毒……”惜儿顿了顿,眉头收拢,眼中眸色如秋水盈动,“等回京后,得好好给他调理,最少把身上杂七杂八的毒先给除了,他的五脏已经开始萎缩了。”
“嗯,他的身体是个大问题,尤其那五毒攻心……”紫蝶有些说不下去了,那可是无解啊!
“我先去看看他。”说完,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结果,还未等惜儿见到君凌,就有人匆匆来通知说佑王爷抓到了两个歼细,正在准备在地牢审问,惜儿就匆匆赶往地牢了。
“怎么样了?”惜儿一进封闭幽闷的地牢,便皱了皱眉头。地牢果然不是人待的,空气不流通,漂浮着一股阴寒陈霉味,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跟烧焦的煤炭丝味,整个儿令人作呕。
“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空气不好,你先出去吧。”封司言看着惜儿皱起眉头,以为她不适应这地牢的环境,带着一丝隐藏的心疼,冷淡的开口。几天没见她,又瘦了不少,神色倒是似乎好了些。
“我是说你,几天没睡了?”惜儿摇摇头,这封司言真是拼命三郎啊,才几天不见,神色憔悴,清减不少。发丝为乱,胡子拉碴,满眼红丝,一向服帖柔顺的衣袍都变得皱巴巴的。哪还有平时那个不苟言笑,俊美冷酷的王爷形象啊!
没想到在惜儿眼中看到了淡淡的关怀,封司言一愣,心中划过一丝柔软跟暖意,“我没事。”
“看看这歼细牙里有没有藏毒?”惜儿看了一眼锁在铁架上的两个昏迷的狼狈男子,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抓住的人自裁啊。
“我已经检查过了,毒药已经取出来了。”封司言眼中闪过一丝异光,惜儿怎么会知道这些把戏的?这是一些死士的老把戏,照理说,惜儿不可能接触过这些事的。
“那就好,你还是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就交给我了。”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封司言,惜儿催促道,“这两个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到时候我审出结果会通知你的。”说到这,惜儿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我没事。”封司言淡淡的站在一旁并不离开,阴冷的开口,“用冷水把他们泼醒。”
“是。”身后的侍卫听到吩咐即刻执行。
“这么冷的天……泼水……”惜儿萧瑟的抖了一下,拂了一下手臂。不会被冻死吧?
封司言奇怪的看了一眼惜儿,刚刚还表现的一副很上道的样子,现在居然,怕别人会冷……这是什么逻辑?
“对敌人仁慈,只会害了自己人。”封司言冷冷的陈述以往靠血吸取的教训。
“可……”
话还没说完,“啪啪”两声,两桶冒着寒气的水将两个昏迷的歼细从头浇个透。惜儿有些不忍的别过头。
醒过来的两人一看自己被捕,第一反应就想咬毒自尽。这是为了防止一旦被捕受不住毒刑拷打而招供准备的,既可以守住秘密,又可以死的痛快有尊严。
没有等到预期中的毒发,两个犯人一阵惊惧。不愧是驰沙国|军队培养的死尸,强硬不屈服,无论封司言怎么严刑拷打始终咬牙不开口。
看的惜儿浑身惊颤,真实的呈现在眼前的审犯人过程,让看多了电影相同情节的惜儿还是忍不住心惊。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此刻,两人血肉模糊,无一完处,可紧咬牙关,始终不曾松口。惜儿心中佩服不已,同时也对封司言的嗜血残忍产生排斥反感。
“够了,再打下去就要死了。”惜儿哑着嗓子厉声呵斥。
“死不足惜。”封司言冷冷一哼。
“敌人也是人,封司言,够了。”惜儿气急的吼道,深呼吸缓了一下情绪,继续开口,“把他们交给我吧,你这么审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还是我来吧。”
封司言不可置否的离开了地牢。
结果,一个时辰后,惜儿让这两个歼细乖乖的供出另外潜伏在云雁关的十五个同伙,当天晚上就利用两个歼细提供的特殊联络信号将那十五个人一网打尽。
封司言一阵错愕,他那样逼供都没有用。为什么惜儿才一个时辰就搞定了?
其实惜儿也没干什么,只是用了些辣椒水,加上紫蝶特制的“痒痒挠挠笑不停”而已。忍痛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死士,却对挠心奇痒无比的感觉无可奈何。奇痒无比却无法去抓,忍得冷汗淋漓,明明难受的在掉泪却不停的在笑着,又哭又笑难堪极了。
最终不得不屈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九月悄然已过,云雁关的广袤黄土正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来迎接冬天的来临,气候越来越冷了。
惜儿托着腮帮子坐在湖上凉亭的石凳上发呆出神,身着淡绿色底绣雪芙蓉的织段锦袍,与这满园秋景融为一体,仿佛一幅油画清新隽永。发丝自然垂下。秋风拂过,青丝飞舞,裙角舞动,飘逸灵秀,似要随风而去……
看的对面房间倚窗而立的封司言心脏一紧,仿若即将要失去一般的焦急心慌。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是放不下她,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患得患失,提心吊胆,每一刻都处在煎熬中。她展露笑容为别人,便酸涩;她生病受伤流血,便心疼;她无视自己的关心,便恼怒;她偶尔无意的关怀,便雀跃。这种随着她时刻起伏的情绪让他慌乱,想要逃得远远的,眼神却总在有意无意的投射在她的身上。像被无形的网牢牢的困住无法自拔的无力感让他深深挫败。
“惜儿……”我该怎么办,这辈子我该怎么办?明明想要牢牢抓住,却半分都靠近不了。稳了稳心神,将情绪往心底一沉,断然的伸手关上窗户,不再去理会窗外扰人心神的柔弱身影。
“惜儿,你怎么在这吹风?现在寒气重,别再着凉了。”君凌一身黑袍,轻轻的走到惜儿身后。突兀的黑色进入画框,打破的油画的色彩主调,却又怪异的和谐。
“君凌?”回过神,惜儿自然的站起身走向他,伸开双臂亲昵的抱住他的腰。君凌身上好温暖,深吸一口吸,淡淡的让人安心的梅花清香拂去她所有的焦躁。
揉揉惜儿散乱的发丝,紫色的眸中因为有惜儿的存在顿时温情绮丽,轻轻抱起惜儿就往房间走去,“在这想什么呢?”
仰起头看着君凌邪魅诱惑的脸,眯起眼睛,微微扬起嘴角,“我在等。”
“嗯?”
“君凌……”
“嗯。”
“君凌……”
“怎么?”
“你好温暖。”
“你呀,吹太久了。”君凌宠溺的看着惜儿,腾出一只手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君凌,你在真好。”双手换上他的脖子,惜儿笑的满足。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君凌抱着惜儿的手一紧,喉咙顿时感觉一股气流上涌,干涩低哑,“惜儿……我在。”他很高兴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夜幕漆黑,娇羞的月娘给冷冽的寒风刮得躲了起来,只剩下顽皮的满天繁星在苍穹之上负隅顽抗。城楼外的黄土一片平静,宽广到可以容纳一切的大地无尽延伸,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让人看不见前方的路,迷失终点。
倏然,城楼上方掠过一个白色的身影,直奔城楼外的裕南岭方向。随后又有一个黑影飞出……没多久又一个……
站在裕南岭北坡的高峰处,东北风呼呼直吹,惜儿勾起唇,嘴角绽处一诡异的笑。轻轻从怀中取出巴掌大的盒子,打开盖子,往空中用力一抛……
运足十成功力,掌中真气如闪电般射向空中飞扬的粉末。所有淡绿色的粉末在惜儿头顶上空十尺处散开静止,轻轻舞动双手,绿色粉末带着一丝光亮随着气流听话的舞动,远看就像有生命的萤火虫一般在裕南岭上空飞舞,在这静静的夜空下非常的诡异。
粉末气流如散开的绸缎一般摊开在惜儿上空轻轻舞动,随着惜儿催动300多年的功力往北面挥送,加上强劲的东北风,粉末气流飞速向驰沙军营上空,稀稀薄薄的散开,上千军营全部笼盖其下,还未等巡逻的士兵反应过来,惜儿手往下一拉,粉末便如飞箭般落下,直接击破帐营顶部,覆盖整个驰沙国的军营。
很快营帐外巡逻的士兵三三两两的倒地,原本在帐内休息的士兵沉沉熟睡过去,白盈宇在帐内也所有察,可是为时已晚,迷魂散效力强劲,很快便浑身无力,沉沉睡去……昏迷前唯一的念头便是,营帐内守卫森严,怎么会有人潜入军营下药?
收功调息,半个时辰的功力损耗,让原本体弱的惜儿有些气息不稳,身体发冷。盘腿坐在石块上用隐魂调息内力,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一会还要去绿涧湖,还要去军营找白盈宇……
正想着,惜儿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传入体内。惜儿诧异的回头,对上一双璀璨幽深漾着担忧深情的紫眸,“君凌?你怎么……”
“惜儿,先不要说话。不怕,君凌在不会有事的。”君凌轻轻安慰,真气由掌中源源不断传入惜儿体内。
“可是,我还得去绿涧湖,还要去驰沙军营捉拿白盈宇。”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