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不行。) 她的头垂下来,埋在长长的头发里面。短头发的女生气急败坏的看着她。 雀斑女生 快点啊。有毛病啊?Edison在这里啊。 女孩子抬起头,竟然盈满了泪水,激动得说不出话。 妞妞 喂,你对人做了什么?哭成这个样子。 EDISON 大佬,我不认识她的。 Edison立马表示无辜。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她:单薄的肩膀,微微张开的嘴唇,抽抽搭搭的声音。终于,唇齿间蹦出几个字:Edison,you’reSOCUTE。你真是很靓仔啊, 窝在床上的我们齐刷刷的晕菜。激动成这个样子,就因为这个。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爱帅哥的花痴,看来还是高估了。这样突如其来的赞美,Edison也不知所措,只是睁大眼睛,一片茫然。雀斑女生从她的怀里抢过一个正方形的东西,跑到Edison的身边。 雀斑女生 Edison,她可不可以要你的签名? 她倒是落落大方,正方形的是CD封套,红得耀眼。长发女生立刻掏出数码相机,镜头瞄准Edison疯狂的“咔嚓”。相机的伸缩镜头伸得长长的,恨不得把Edison给吃了。因为帅,可以这么的热爱。突然间,我觉得害怕,害怕这样肤浅的青春。年轻可以简单,可以透明,可以无病呻吟的忧伤,可是不要肤浅,不要像个零。 炳哥他们刚刚把机器搭好,我们刚刚准备好“Action”,又被打扰。火警的铃声响亮的召唤。已经是第5次了。老MIKE已经在喊人了,听说消防队已经来了。 “狼来了”里面的小孩说了3次谎,就没人理他了。火警铃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我们在准备好的摄影机前泄气,想像着即将浪费掉的时间。 吴江 看来,这个火警一次比一次的真实,从刚开始的演习到 消防队真实出现。 导演慢腾腾地接话。 导演 妞妞啊,我们的片子一定会火。 妞妞 火?为什么……(恍然大悟)噢——就是,一定火。 大家又开始兴高采烈的了。 骄阳 那消防员还来干什么呢?就让它火吧。 这样一想,就快乐多了。 餐厅 日/妞妞骄阳CARYEDISON工作人员 拍戏——拍戏,房间——房间,这样的节奏之后,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好 不容易。虽然也不是多好吃的东西,但总是一个让人能轻松微笑的时刻。兴冲冲地跑进去,却只是空荡荡的一片。跑进厨房里面,连餐具也没有,所有的东西一夜间踪影全无。是谁把食物变走了?没有的食物的餐厅,异常的冷冰。 绿色爽脆的沙拉,彩色粉笔描画菜单的小黑板,热气腾腾的肉排和薯条,统统消失不见。然后,我发现自己的宽容。平时的说法是:食而无味的沙拉,没有创意的小黑板,色香味全无的肉排和薯条。这就是天天见面和突然失踪的差别。失踪了,才去怀念,真是犯贱。 正在捉摸着这个真理,一缕香喷喷的味道缭绕着从厨房里蹿了出来,然后看到GUY端着一盘烤好了的热狗肠出来。随后站起身的是一个年轻的以色列女人,捧着许多松松软软的面包,散发着幸福的香味。她细长的身体上围着白色的围裙,站在热气缭绕的面包中间,像美丽的女神。 GUY 嗨;Jenni。你好吗? 妞妞 好啊。今天你煮饭啊? GUY 对啊,还有我姐姐。她来看我。 JANICE 来帮你们做饭。 她的宽嘴笑起来挂在窄窄的脸上,几乎可以碰到两个耳朵根。是个大嘴巴女神。 因为事先没有和英方的制片部门沟通好,安第餐饮公司突然要求增加各种各样的费用,遭到拒绝,就不辞而别了。好,走就走,我们可以自力更生。最低级的是,他们竟然连锅碗瓢盆都扛走了。真是没种的强盗。 还好妈妈和居晔聪明,懂得找Kevin求救。没多久,Kevin送来了腾着热气的饭菜,还周到地分成英国人吃的中餐和中国人吃的中餐。他是Basingstoke上海餐厅的老板,是中方剧组的生活支柱。 这个中午,中餐西餐一起上,大家吃得热火朝天,和乐融融。 面对突发的困难,团结就能渡过。 吃饭的时候,帮剧组开车的司机跑过来跟我说:Jen,我们的电影很出名啊。那天我哥哥家里有两个小留学生,我跟他们说你知不知道啊,我们在拍一个关于留学生的电影。我还没说完,她们就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根据一本绵羊小说改编的嘛,还有Edison,你们什么时候拍完我们可以看啊?我心想,哇,她们比我还清楚,真厉害! 波折重重的一天,却是快乐的一天。
第五部分十一月九日
十一月九日,灰色的天再没有明亮起来。 躺在床上,感觉到肿,从眼睛到脸到整颗脑袋。 Edison因为导演不去伦敦拍外景发牢骚。Cary因为没有人正式通知他去伦敦而发牢骚。然后新牢骚带出旧牢骚,一起排山倒海的压过来。明天是Edison拍摄的最后一天,是一场我们三个人在伦敦自己玩的镜头,而且不用胶片,用DV。导演开始也拿不定主意,后来决定让我们三个人自己发挥,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因为计划变来变去,让所有的人有点力不从心。尤其是演员,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很难受。 不记得怎样开始和Cary和Edison争吵。Edison被变化无穷的中文对白背得好辛苦,Cary面对困难的沟通也很辛苦,我在导演、剧本和他们的抱怨中间夹得想吐。作为单纯的演员,当然可以肆无忌惮的抱怨,当然可以天马行空的发泄,还可以让各种各样泄气的话创意无穷。 你们他妈的不想拍就不要拍啊?我狠狠地回答,然后转过身就哭了。浑身冒着汗发热。 我最害怕听到泄气的话。泄气的时候,怎么能演得好?演不好怎么能有好的画面?我怎么就这么得难过? 今天要到伦敦拍外景,不过不用胶片,用DV。临时的决定,而且导演不去,我们自己拍,爱怎么拍就怎么拍。Edison说,搞什么鬼?导演怎么能不去?Cary说,搞什么鬼?怎么能不用胶片拍?我说,你们除了会阿叽阿佐还会做什么? Edison耸耸肩,无所谓。Cary卸了装,跑去睡觉。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我最恨的就是无所谓! “嗒——嗒嗒——嗒嗒嗒——嗒”阿豪特有的敲门声。白色的窗帘外面,是灰色微弱的亮光。那样的灰颜色,躲在被窝里看也感觉到冷。 一个小时后,我已经化好妆,套上硕大的黑色大衣,准备上路。望望四周,完全没有Cary的影子。阿豪依然在演员楼和化装间跑来跑去。好,我就知道。 我冲去Cary的房间。 CARY的房间日/妞妞CARY阿豪 你有什么毛病啊?大家都在等你。 CARY 我不去。 乱蓬蓬的头发,沙哑的嗓音,倔强的眼神;孩子般的任性。 妞妞 我以为你是专业的。 CARY 没错,所以我希望大家专业的对待专业的演员。完全没有人告诉我今天的拍摄计划。) 妞妞 我不是刚刚告诉你了吗? CARY 那不是你的工作。起码阿豪应该正式的告诉我。 妞妞 他没敲你的门吗? CARY 没有,而且我会告诉他为什么。这里没人尊重计划,这是底线。 妞妞 你自私得真无聊。 CARY 那是尊重! “嗒——嗒嗒——嗒嗒嗒——嗒”阿豪特有的敲门声响起。 阿豪 GARY(N。B)——你怎么还没有穿衣啊?起来啦,乖啦。 (N。B。所有人的名字在他的嘴里都会变形:CARY—GARY;SANDY—CANDY;妞妞—溜溜;WEIBKE—WEIBEE。) 没有反应,静止的画面。阿豪左右看看,我们两个人的表情僵硬。 阿豪 GARY—我们要走了。大家都在等你。 CARY 我不去。 阿豪 Why?(为什么?) CARY 因为没有人告诉我。 扁扁嘴,摇摇头,金黄色的头发讨厌的甩啊甩。欠扁的小孩。 阿豪 快点了,GARY,大家都在等你。Edison已经在伦敦了。 CARY 哈,说得好像他很想拍似的。 他抓起身边的运动衣,往脑袋上套 。“啪——”地甩门,我就走了。 伦敦日/妞妞CARY毛毛沉沉炳哥阿豪TONYMAGGIE 找到地方停车,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毫不犹疑的,所有人往唐人街的方向走。我一个劲的打Ken的手机,一个劲的听到这样的声音: 机器女人 Themobilephoneyou’vedialedispower off。Pleasetryagainlater。 (阁下刚才拨的手提电话没有开机,请稍后再拨。) 搞屁啊,说好了11点碰面,都12点多了,还关着机。 妞妞 怎么办,Ken还没到。他说好要带DV机来。 阿豪 哎呀,我笨了。我应该带我自己那一台。哎呀,我 笨了。 沉沉毛毛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炳哥和TONY绞尽脑汁地想着去哪一家喝茶。 妞妞 我有个感觉,Ken睡过头了。昨天肯定喝大了。这猪。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一个小时。我想到了Chloe,马上拨出她的号码,然后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但是,她答应帮我借。她在城西,我在城中,隔了最少半个小时的车程。万一Edison今天很准时该怎么办?零零星星的队伍,怎么看都是一团糟。 金龙轩餐厅日/妞妞阿豪炳哥MAGGIE毛毛沉沉TONY EDISON龙哥阿直佳佳 虾饺烧麦肠粉满满地摆了一桌,茉莉花茶在浑浊的空气中挥散着清雅的味道。Chloe的手机没人接,Ken还是关着机。今天是Edison在英国的最后一天。如果拍不成的话,就没戏了!可是,望望四周,大圆桌上,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吃点心的吃点心,敢情都在度周末呢。我死死地盯着门口,拜托拜托,Edison你不要那么早出现。 CARY 你为什么神经紧张得像老鼠一样? 他边说边夹了一只肥美的虾饺放进嘴巴里咬,油黄的汁水差点蹦到我的脸上。 妞妞 你当然不用紧张。你关心什么? 平常看起来满帅的脸怎么看都不对劲,怎么看都欠扁。碍于人多,还是忍住了。 CARY 放轻松。你让全剧组的人跟着你紧张,那样电影才会烂。 这死洋葱,你懂个屁!我觉得很孤立。孤立的时候,我就想哭。我拨了导演的号码,无人接听。然后再拨Chloe;然后是Ken。全世界的手机好像不约而同的统统跳海,在我最需要它们的时候。我开始往最坏的方面想,如果今天拍不成的话,如果电影砸掉的话,就全部砸掉了,所有的坚持和努力。毕竟,放弃哥伦比亚这样的名牌学校不是一个轻松的选择。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是一次宣言,也是一个证明。砸了就全砸了。我的脑子里开始重复出现满满的一大缸水被砸掉的影像,是那样汹涌澎湃的破裂。我想疯狂的叫喊,喊得嘶声力竭,喊得喉咙破掉。 然后,看见Edison站在角落,带着浅灰色的毛线帽子,眼睛很明亮。我朝他走去,有点不由自主的。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哭了,蹲在他的前面。嘴巴、眉毛、眼睛统统呈现出倒八的形状,源源不绝的泪水模糊了脸上的妆容。 EDISON What’swrong?(怎么了?) 他不停地问我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企图用头发遮住我的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