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爱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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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的爱留给你-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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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也没有用,只能等你自己酒醒。”   
  “我睡了很久了吗?现在几点?”   
  “半夜两点。”   
  我陷入沉默。久久没说话。   
  连明彦审视我的沉默,冷冷的眼盯着我看,极突然地脱口说:“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淡淡望他一眼。神情有些无所谓。昏寐初醒的剎那震惊,早化为无形;我的沉默,为的是另一件事。   
  “你在担心家里吗?”他看出我的犹疑。“我找明娟问了你的电话号码,请人打电话通知你母亲。就说你在同学家念书,留宿过夜,这样可以吗?”   
  原来这些他都为我设想到了。我感激地看他一眼。   
  “谢谢。”我低声道谢,怕惊动了夜。   
  他浮起一抹淡微的笑,似乎表示没什么。我和他面对,意识到他的赤裸,微微红起脸。   
  “头还会昏吗?要不要再睡一会?”他问得体贴。   
  如果我显得太避讳,以他心高气傲的个性,不啻是侮辱了他,我点头。是真觉得昏和累。   
  我静静躺下来,感受到他在身畔的存在。   
  “对不起,今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望着天花板。   
  他没出声。我偏过面去,他默默正注视着我。   
  “那些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睡吧!”语态里有着成人的温柔。   
  “晚安。”我总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对。明彦的冷,明彦的笑,明彦的一举一动和态度,总有着超越他实际年龄的成熟风度;我总会忘了,他其实还只是个未满弱冠的少年。   
  我缓缓闭上眼,脑中走马灯闪,丝丝点点的光亮烁不停,干扰着我的思绪、我的呼吸,使我久久无法成眠。我不敢动,怕扰醒一旁的连明彦;牢牢闭着眼,试着对自己催眠。   
  夜静寂了,我清楚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快进入昏寐,忽然感到连明彦的靠近。   
  我太倦太累,尽管闭着眼,不想再开口或理会,当是睡了;他没有叫我,似是靠近我枕旁,俯看我的睡脸,久久没有声息。我以为他或许重新入睡,跟着要坠入另一重昏寐,蓦然感到嘴唇一阵冰凉──他冰凉的唇,吻上了我的唇。   
  唇触的冰凉,将我的睡意完全震醒。我不敢开眼,不敢,不敢。   
  然后我感到他更近的触靠,手臂横放在我胸前,似是一种拥抱。我体觉他手的重量,横压着我的心跳,下意识更闭紧双眼。   
  隔一会,他伸手抚摸我的脸和头发,然后绕过我的颈后。我怕他察觉我的清醒,噫动一下,顺势翻身,背对着他。假装深深的梦中。   
  我不是怕,但我不敢面对。   
  “我知道你醒着。转过来吧!”他完全洞悉我的假装。   
  我只得转身。不敢看他的眼。   
  “你别躲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我还会做出什么。”   
  “明彦……”我知道他是说真的。他一向不开无谓的玩笑。   
  “你对我毫不设防,但我也是男人,有个女人睡在我身畔,我怎么毫不心动!”他脸上没表情,眼神却在逼视。   
  “我相信你。”我想躲,硬逼着自己看着他。   
  他不领情,说:“别轻易相信男人,否则你会后悔。”   
  我没有那么懵懂,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我相信你。”我重复对他的信任。   
  他望着我一会,突然拥抱住我,亲吻我的唇。   
  “这样你也相信?”极力想印证他的怀疑。   
  那最初最美的海潮声,早深深扣动我的心弦;我的心是为弹钢琴的那个人震荡。虽然,是该遗忘。   
  “相信。”我毫不迟疑,不开放的心,对之只有信任。   
  连明彦像是受了震荡,不相信,恨了起来。   
  “我不要你相信!”他低吼起来。“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能一脸无所谓?一点也不激动?为什么还一副无动于衷?”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一脸无奈吗?   
  “明彦。”我疲累极了。“我并不是无所谓,只是在这种时候,我又无处可去,除了相信你之外,我还能怎么做?”   
  约莫是我疲累的表情泄露出些无奈,连明彦沉寂下来,无言瞅着我。   
  夜如此被惊动,我再也难以成眠。   
  “我一直在看着你;可是我总是不了解你。”他微有一点的凝神,侧对的脸庞突显得又近又远。   
  因为夜太静,这句话小小的惊心。可是我实在太倦了,想不起相似的我久远以前的心情。   
  我把脸埋进枕头。夜有骚动,别理会。   
  “我想睡了。”我只是累,想有个依偎。   
  他伸手轻触我肩膀,我抬脸看他;靠向他,把脸埋进他胸膛,轻触地感觉到他冰凉的体温。   
  夜,就那样睡了。   
  隔天,我在他怀中醒来。睁开第一眼,看见的是他隐约含笑的脸,我复将脸埋进他怀里,感觉他凉凉的拥抱,才缓缓起身。   
  太阳已经很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在诗句的留白。故事无心,难以多说,和陈述太多的旁白。   
  “我送你回去。”出了酒店,他冷漠的表情多了一点柔。   
  我摇头。   
  他看看我,没有坚持,把诗集和联考总复习题库递给我。没对我挥手,或道再见珍重;在十字路手分手,我们各往各我方向。   
  我随手翻翻诗集,干了的湿渍,在纸页上留下一折折粗凸不平的痕迹。从中翻落一封浅蓝的信,我瞪着那信,失神许久。   
         ★        ★        ★   
  回到家,妈早已经出门上工了。我把书丢在桌上。   
  电话铃响,是明娟找我;我略略梳洗,换了件衣服出门。   
  “这里!若水!”偌大的快餐店里,只三三两两疏落地坐着几个人。明娟据守靠窗的位子对我招手。   
  许久不见明娟,她比从前又明亮红润许多。   
  “你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我很自然露出笑。每次见到她,每次都见她多添一分明丽的美。   
  “才不好呢!”她歪歪嘴。“前些日子为了甄试,压力好大,每天都要花好多时间练琴!”   
  “你真不打算出国学习吗?”   
  明娟父母打算送她到外国研习琴艺,她本来跃跃欲试,临了却打消主意,留在这里升学。   
  “算了!我自己有多少才华我自己清楚。我不像明彦那么有才华又承受得了压力,到竞争那么激烈的地方只是自讨苦吃,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才是聪明。”   
  她露个很有自知之明的表情。瞧瞧我,改换成种同情。“看你满脸憔悴的样子!你一定也念得很辛苦吧!累不累?还有两个礼拜就要考试了。我还好,保送甄试通过,现在乐得轻松逍遥,前面却有一片地狱等着你!”   
  “那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被她的口气惹得笑了。日子的确不太轻松,每日每夜都被无形沉重的压力追赶着,睁开闭眼,无时不被逼得窒息。   
  明娟跟我笑起来。脸上神采本来就亮,加上阳光的照射,显得更为明灿。   
  “对了,明彦那臭家伙有没有去找你?”她吸了口汽水,搅动吸管。“上礼拜他回国来,每天阴阳怪气的,昨天晚上突然打电话回家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整晚没回家。你快考试了,我怕他打扰你。我找了你一晚,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里?明彦没去骚扰你吧?”   
  “嗯……”我迟疑一会。不知道连明彦回去被问起会怎么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我昨天有点事,很晚才回家,并没有碰到明彦。”   
  “那就好。虽然是我弟弟,但人家说才高气傲,一点也没错。明彦那小子从小就被捧上天,总是一副神气的模样,很难应付。”   
  “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这样说他!”对明娟传神的批评,我反倒不好附和。想起他凉凉的吻、凉凉的拥抱,我想他或许不是我想的那么冷傲。   
  “没办法喽!我实在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明娟耸耸肩。“啊!对了──”她低下头,从背袋里摸索出一张票券递给我。“这个,你拿着。”   
  “什么东西?”我狐疑地接过来。   
  听她解释道:“江潮远的钢琴演奏会。他跟我表姊上个礼拜刚从欧洲回来,就和明彦同一班机。前天他到我家,还问起了你。托你的福,他大方地送给我两张入场卷,邀请你有空前去听赏。你不知道,他难得在国内开演奏会,每次的演奏会总是一票难求!”   
  这个名字突然地教我不防,愕然好一会。我垂下眼,看着入场卷,演奏会的日期刚好是在大考前一天。   
  明娟早也注意到那个问题,表情歉意,带点遗憾,说:“时间上有些不巧。我也跟他说了,你正巧要参加大学入学考,可能不能出席他的演奏会……不过,你还是先把票收着好了,如果那天你书读累了,想转换个心情的话──”   
  她猛然住口,好象察觉自己说话的不妥,有谁会在攸关自己将来的大考前一天晚上,跑去听音乐会?   
  我淡淡一笑,默默把票券收起来。   
  “请你代我谢谢他。如果有空,我能去就去。”半带着不置可否的神态。   
  “你千万不要勉强,还是考试重要!”明娟特别叮咛。   
  “我知道。”是啊!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   
  明娟满意地点头,甩甩头发说:“不过,我真没想到他还记得你!”   
  我心一纠。   
  “他──还好吧?”我想忘记,还是忍不住。“我是说,他跟你表姊──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这些日子,偶尔跟明娟见面或联络,我总是不提起江潮远;有时明娟提起,我也总立刻将话题岔开过去。我想忘记、忘记,不再听到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嗯,很好!”明娟用力点头,侃侃谈起。“听我阿姨说,他们婚姻很美满,两个人感情很好,过得很快乐幸福。想也知道,我表姊那么漂亮,又有才华,谁会不喜欢?生活当然美满了。说真的,我还真羡慕我的表姊!”   
  是吗?他过得很快乐幸福?秦风唐雨,关于我的旧梦己过去。千年旧梦,还只是我夜梦中那漂泊的广漠。   
  我扯扯嘴角,算是对明娟的话一种响应。心中有种灼痛的疼楚,那我以为不再的缺口自发地深深再被割裂。   
  “嗯!若水。”明娟支着下巴叫唤我。“你有喜欢的人吗?不知不觉,我们好象也长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   
  我只是笑。没有回答。   
  “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两个礼拜后就要大学联考,你在这时候问我这个问题,你说,我会怎么回答?”我反问她,含糊过去。   
  “的确,好象问得有些不合时宜。”   
  我看看时间,起身说:“我该走了,不能再陪你。”   
  “我也该回去练琴,我们一起走。”   
  她把没吃完的薯条连同垃圾丢进垃圾桶,收拾着餐盘,和我并肩离开。注视她做这些事的同时,我才讶异发现,明娟也有着一双修长的弹琴的手;因为一直靠得太近,以前我一直没注意到。我低头反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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