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你别赶我走,我要救姗姗姊,也要医治我爹,我一定会好好做的。她紧张的说。
“所以你就得听话。”他睨着她笑说。
“好,我一定听话,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徐扬儿很激动。
“我记住你这句话。”易涢抿唇一笑。
叩叩,敲门声响起,接着传来哈誉的声音——
“禀贝勒爷,海晋贝子来找。”
“他来做什么?”易涢眉头微蹙。
“要不要我跟他说,贝勒爷不方便见客?”门外的哈誉想起贝勃爷的伤势,“你该好好休息才是。”
“不,我去会会他。”易涢望着徐扬儿,“重新替我穿上衣服。”
“什么?可是你的伤口还没止血。”她面露忧色。
“我没关系,快……”他盯视她的眼中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是。”徐扬儿咬咬唇,只好赶紧再为他将外衫套上,又替他系上金葱丝编成的流苏腰带。
等一切打理好,他半眯起眸,“你扶我过去。”
“哦,好。”她点头,搀扶着他慢慢朝大厅栘步。
可是一来到大厅外,他便拨开她的手,独自走了进去。
徐扬儿疑惑地看着他。贝勒爷的情况好像还不错,走路有风呢!为何刚刚一路上却走得极慢?
摇摇头,她拎着裙摆走进大厅,看见一位同样身着锦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与易涢冰冷的表情截然不同,他笑意十足。
“表弟,好一阵子不见了。”海晋立刻打招呼。
“的确,这几个月你跑哪里去了?“易涢坐在主位上,望着眼前这个他向来视为头号对手的男人。
海晋,长易涢两岁,由于曾祖父出身正白旗,曾为护卫皇室的郎卫,以皇上亲统。但就在先皇登基那年,皇室遭明党刺客入侵,虽然先皇无碍,却也因为这个过失贬为下五旗之一的镶白旗,爵位也由贝勒降为贝子。
由于这个原因,海晋这些年来不论任何事,总要插手立功,为的就是扶正他们索尔吉氏的身分。
“北方有战乱,我当然得去瞧瞧了。”海晋笑说,目光却在易涢身旁的徐扬儿身上流连。
“你还真勤快。”易涢眯起眸,“不知表哥这次前来有何要事?”
“你还真是的,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儿走走、看看?”海晋挑眉轻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当然可以,但是我想你的来意不会如此单纯吧?”易涢哪会不明白,这个表哥一直想超越他,好让皇上对他另眼相看。
“呵……说你聪明,你果真聪明。”海晋眯起眸,瞅着易涢,“我今儿个来此,是想问问你,那位姑娘找着了没?”
“哪位姑娘?”易涢目光犀利。
“就是那位你千方百计找寻的姑娘呀!”海晋的笑容更加扩大。
“哈……表哥,你真爱说笑,有哪位姑娘重要到能让我千方百计的找寻呢?”
虽然他面带微笑,内心却有着千万疑惑,寻找姗姗一事是皇上给他的密令,除了裘哗和德璇之外,就只有他身边的莫斯知道详情,为何表哥会突如其来的登门问起这件事?
“哈……易涢呀,你这么说,不怕你身边的小姑娘生气?”海晋看徐扬儿的穿著并不像府邸的丫鬟。
徐扬儿一慌,指着自己,“你说我?”
“没错,可爱的小姑娘,你和我的表弟认识多久了?”海晋不怀好意地笑问。
“才……”徐扬儿看向易涢,发现他紧皱双眉,一脸怒容,于是噤声,不知该不该回应。
易涢冷冷一笑,烁亮的双眼看向海晋,“她只是我的一名随侍丫鬟,你到底想做什么?”
“随侍丫鬟?!哈……这意思就是,名花未有主啰!”海晋露出笑容,望着徐扬儿,“既然如此,我想知道姑娘的芳名,可以吗?”
徐扬儿发现他的目光让人好紧张,于是又转向易涢,一脸不知所措,希望他能为她解围。
“她的名字需要表哥如此关注?”易涢冷着嗓音开口,看着徐扬儿,“你先下去。”
“好。”徐扬儿看看海晋,又看看易涢,这才缓缓步出大厅。
“说吧!你今天来此的目的,除了问一堆怪问题外,还有什么?”易涢半眯着眼,等着他回答。
“如果我说我的目的就是刚刚那位小姑娘呢?你看得这么紧,难不成我向来眼高于顶的表弟也会喜欢上一名丫鬟?”
“哈……就像你说的,她不过是一名下人。”易涢目光冷然地笑道:“而我是什么身分,即便让她跟在身边,也不过当她有趣,玩玩她、逗逗她而已,而我也不相信你真会对那样的女人有兴趣。”
徐扬儿正好走到偏窗,不经意的听见他所说的这些话,心口蓦然一紧。
她定住脚步,扶着墙壁,不停的做深呼吸,也不停的告诉自己,贝勒爷关心的人从来就不是她,会说这些话是理所当然的。
不必难过,真的不必难过……可是为什么她有想哭的感觉?
外头突然停下脚步又喘息连连的声响没逃过易涢的耳朵,他拧起眉头,瞅着海晋,“哼,原来你是故意的!”
“我这是帮表弟一个忙。”海晋拿起杯子,浅啜一口茶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丫头的心都摆在你身上,我这么做是帮你拔除杂单,不让她的一相情愿烦扰你。”
“谢谢你了,我现在很忙,恕不相送。”易涢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因为他明白这家伙会愈加对他缠问不休。
“等等,今晚可否让我借住一宿?”海晋问。
“你说什么?”易涢眯起眸,冷睇着他。
“我说我打算在这里住两天,在北京城闲逛一阵子,不知道表弟是否欢迎?”海晋的府邸并不在京畿,而是位于城西的白怀镇。
这样的地理位置对他而言,又是另一种讽刺和贬低。
“你喜欢就住下吧!”丢下这句话之后,易涢大步离去。
大厅里只剩下海晋一个人,若有所思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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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涢冷凛着脸,气愤难当的走向自己的寝居,然后他看见徐扬儿在门外等着他。
他勉强压下因为海晋而翻腾的怒气,扬起嘴角笑睇着她,“怎么还待在这里?”
“我有话想跟贝勒爷说。”徐扬儿抿抿唇,深吸一口气,“我决定不做你的随侍丫鬟了。”
“你的记性真差,刚刚不是才说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笑容消失了,他的口气变得沉冷。
难道就因为刚刚那句话,她想撇开他?他可是堂堂正红旗哲尔得贝勒,怎能容得下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我……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她咬着唇说。
“哦,这么说,你也不打算医治你爹了?”他轻哼两声,直瞅着她别扭的小脸。
“不,我当然要医治我爹,但是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医治他。”刚刚她想了好久,虽然有点不舍,但是已做下将包子店那块地卖了的打算,或许她会被爹骂死,然而只要能救爹,就算事后被打死也没关系。
“靠你自己的力量?”他仰首大笑,冷酷的脸庞益发深沉,“好,就算你可以靠自己,那这阵子我所出的医药费呢?”
“啊?”徐扬儿整个人傻住。
“所以……就算要靠自己,也先将欠我的还清。”说着,他大声喊道:“桂嬷嬷、桂嬷嬷……”
“贝勒爷,有什么吩咐?”桂嬷嬷走上前,战战兢兢地问。
“我想休息一会儿,为我宽衣。”他黑着一张脸,推门进入房间。
“是的,贝勒爷。”桂嬷嬷不屑地看了徐扬儿一眼,以为她企图抢她的工作。
见他们进屋后,徐扬儿不禁叹口气,想起桂嬷嬷刚刚那鄙夷的目光,竞让她十分难受,没啥精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发现竟是这么的疲累。
“徐姑娘,一个下午你跑去哪儿了?怎么不躺着好好休息呢?”于嬷嬷进入房间,看见她,总算松了口气。
“对不起,于嬷嬷,让你担心了,我只是到花园走走、看看。”徐扬儿耸肩微笑。
“唉,我没怪你,下次要去花园得告诉我,我还可以陪着你。”于嬷嬷上前摸摸她的脸,“还好,没有又发烧。”
徐扬儿露出可爱的笑容。“我说过,我的身体向来不错。”
“哟,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于嬷嬷指着手中的药碗,“你还是得喝完这碗汤药,待会儿我再端晚膳过来。”
“谢谢你,于嬷嬷。”徐扬儿虽然害怕药味,可是一想起这是于嬷嬷亲自为她熬煮的,就算再苦,她也要喝下去。
她不懂,同样是嬷嬷,于嬷嬷就给了她这么多温暖……她是该谢谢易涢贝勒指派她陪伴自己。
于嬷嬷接过空碗,放心地说:“这样就好,我真怕你的身子会撑不住。”
“于嬷嬷,你待我真好。”
“哪儿的话,整座府邸的人都知道你是贝勒爷的救命恩人,我待你好是应该的。别再胡思乱想,晚膳前再躺一会儿。”
“好的。”徐扬儿坐到床畔,看着于嬷嬷端着空碗离开。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情混乱地想着她要怎样才能筹出银子还给易涢贝勒?
既然睡不着,她索性下床,走到屋外。这回,她不敢再到花园,而是到后面比较安静的长廊散步。
空气好,景色佳,长廊两侧种的梅树都开了花苞,她的心情也渐渐好转,呆呆地望着粉嫩的梅花。
只不过当视线一离开它们,她不禁又想起易涢贝勒,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心也会酸、会痛、会苦!
没想到他会对她说出这样的条件,难道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便可以以他的身分和地位驾驭所有人的一切?
“唉,我到底该怎么做呢?”徐扬儿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姑娘,不知你有什么样的烦恼,可以说来听听吗?”海晋从刚刚就一直跟着她,看着她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倒是挺可爱有趣的。
徐扬儿吓了一跳,迅速转头,“是你!”
“没错,就是我,姑娘,你这样的表情是欢迎我还是讨厌我?”海晋打开纸扇轻轻扬了两下,笑容更加吊诡。
“哈……听见姑娘这句话,心情顿时转好,我能不能请姑娘介绍一下这里的风景?”他不怀好意地说。
“介绍?!”她一脸错愕,不明白他为何要她介绍。“我对这儿并不熟,可能没办法带你看什么风景。”
“哦,这么说,姑娘来到这里也没有多少日子?”海晋笑问。
“对。”她点点头。
“那在下有荣幸得知你的芳名吗?”海晋直觉她和易涢有某种关系存在。
“我叫扬儿。”她微微曲膝,发现自己不懂得怎么与他应对,只好说:“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
徐扬儿才转身,便听见他的笑声。
“哈……扬儿姑娘何苦急着逃开呢?难不成在下会吃了你?”
徐扬儿定住脚步,缓缓回头,“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一名小丫鬟,有我该做的事等着我去做。”
“你是丫鬟?!”海晋又用锐利的眼盯着她,“不瞒姑娘,我一点也不相信你是福邑恭亲王府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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