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摇摆不定上了。其实女人就应该凭着美色和杀气勇往直前,哪怕开出条血路来,我本性就该如此,没什么未来是可以计划好的也没什么是稳定的,指不定什么时候生活就会给你来那么一下,我相信比想象力绝对没有人比的过生活,还不如趁着轻狂赶紧绚烂。”
“哦,”顾森盯着陶木的眼光里多了分欣赏,语气却挑了上去,有了揶揄的味道,“怎么绚烂的,说来听听。”
“我听到你的腹诽了,”陶木单方面摆出会心一笑,因为她和他想的一样,“其实我说的绚烂不是指一定要做出怎样惊天地的大事业,一定要于高空俯瞰众生才行,只是遵着自己本性,坚持自己要的东西想走的路,别以为我说的轻松就真的简单,这个世界被定义过,有多少人能够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还坚持下去……何况我也不差,事实证明我翻译做的很好,除了自己生计没问题有了积蓄外,我还能在困难时期包养一下陈羽。”
“真不错。”他说的很没诚意。
“在这个世界上,说自己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会被笑话鄙夷的,因为人人都在为了生计压抑自己,”陶木并不介意他的态度,依旧笑的绚烂,“说幼稚也好,可笑也好,我说了,我们是玩不下去于是掀桌子你看着办吧的一群人,规则和别人的态度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
“我并没有笑话和鄙夷的意思,”顾森把她包了紧,“我只是相信生活是平衡的,你一定过的辛苦。”
“没错,”陶木说的肯定却也不以为意,“生活是平衡的,不管怎样都会有痛苦不如意的地方,差别只在于为哪边的付出和忍受更加甘之如饴一点,我是个懒人,自然向往稳定,只是我的本性不受拘束,晒不到自由容易枯萎致死。”
辛苦和痛苦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那么大律师,”陶木微微仰了头笑着看顾森,“你的好奇得到满足了么。”
“别把我说的那么不济,”顾森撇她一眼,“我又不是在猎奇。”
“啊哈哈,”陶木大笑,干脆多占点便宜,把整个重心都压在顾森身上,“那么你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你知道我的事,我不知道你的,多少都有点不平衡。”他侧过脸看向一边,难得的勾了嘴角,让这句原本就没什么可信度的玩笑话看起来更加像是敷衍。
不是因为有什么想隐瞒的,只是他不知道答案而已。
原本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是怪人一个,总是不按正常回路来思考问题,和她的相处也总是处于状态之外,但是只是这样,他并不多加在意,但是慢慢的他发现,她有一种感染力,可以让所有人跟着她一起不正常,她可以让人觉得……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情绪都是如此的理所应当,这样的理所应当可以让人去直面自己心里最犹豫的东西。
她的率直果然是无法无天的。
他是好奇了,对她这个人好奇,他想要了解她,想知道她过着怎样的生活,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说出什么来……
只是这些想知道而已,就好像观察一样。
那么是为什么,他又想从这种观察中得出什么来?
“哦~”顾森敷衍的答案让陶木笑得很狡猾,但是并没有追问,“那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我的事连陈羽都没有说过。”
“真的?”他的表情突然很奇怪。
“……”于是她的也奇怪了。
一般人这么说都是开玩笑式的臭屁,真的会有人就此得意的么……
“为什么。”顾森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不走常规路线,调整了回来,继续闲聊。
“什么为什么?”她一时有些没适应,“你说陈羽?”
“嗯。”
“除了知道她是离家出走以外,她的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陶木习惯性的偏头想了想,“对于我们来说,了解了一个人的过去,尤其是创伤或者麻烦,就意味着真正走进了对方的生活,时刻谨慎,承担或者被迫承担,所以说我们本质上其实都是容易在意的人。”
“你们的交情还够不上承担彼此的伤痛和麻烦么。”他本以为她们是很好的朋友。
“不,相反,”陶木笑,“就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由于某些原因离开原来的生活,下定决定随心所欲,决定无知就无禁忌。”
顾森盯着陶木看了一会,认真思考她的想法,最终他还是决定假装。
“只是随心所欲,”陶木觉得自己差点就抱着顾森蹭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可爱,“只是随心所欲,在我们自己定义自己判断的范围之内,随心所欲到不顾他人死活的地步。”
这才叫做无法无天。
“那我们呢,”他突然插播,“也算是知道了彼此的过去。”
“你绝对是强买强卖,”陶木笑得狡猾,摆出无辜者的姿态,“看,我不是已经在承担了。”
大老远的飞到英国,虽然伤的不是她的财,但是劳民这条好歹还是占着一项的。
“我相信你们自己定义自己判断的范围尺度还是属于正常范围的,”顾森说的不咸不淡,把插播前的对话又继续了下去,语气又转了一下,“还是说我这个时候应该递上名片把金牌律师介绍给你们。”
“毕竟是普通人,没多少机会能跟他人死活关联上,”陶木并不计较,仍旧眯着眼睛笑的一脸无害,“不过真的遇到了,我会直接点名顾大律师的。”
“不但有求必应,”顾森斜了她一眼,“律师费还可以从优。”
“你居然还收,”陶木故作夸张,随即长叹一声,“不够大气的男人……”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开始无聊的讨价还价起来。
砍价拉锯战后小憩片刻,陶木突然想起来,问,
“说来,生日会也参加了,家庭聚餐也结束了,观光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呢,你还有打算要做什么事么。”
“嗯,”顾森缓和了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想去看看她。”
“自己?”
“……”顾森思量了一会,还是问了,“墓地这种地方,你会想要去么。”
“要是你不介意我就去。”她答的干脆。
“好,”他想她去,顾森看向他们来时的路,唐家的位置,说的有些犹豫,“我自从她下葬以后都没有去看过她。”
语调淡淡的透出些脆弱,他自己也知道,但是就是这样,在陶木身边,好像生活和情绪可以展开来,可以伤可以痛,可以承认那些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脆弱。
因为所有情绪都如此理所应当。
从来都显示强韧一面,是因为脆弱表现出来,得到的不过只是同情和安慰,同情无济于事,安慰同样多余,但是陶木不一样,那是除了同情和安慰以外的另一种方式,她能让他平静下来。
带上她也许不错。
很不错。
第十一章
很不错。
非常不错。
实在是太不错了。
顾森从背后抱住陶木,却是满头的黑线,就在刚刚,他目睹她满脸伤怀的看着自己母亲的墓碑似乎是在默哀了三分钟,然后拔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马克笔的笔帽……接下来他就只有抱住她了。
“你要干什么?”顾森痛苦的皱着眉头,六分无奈四分无力。
好,他为自己感到痛苦。
“画乌龟,”陶木说的依然伤感,“谁让她打儿子。”
“……”他简直没语言,“我不知道你还这么富有正义感。”
“我那天听你讲的时候情绪比较激动,于是对自己说,要是有机会见到这个当妈的墓碑,我一定要在上面涂鸦以泄愤,”陶木盯着墓碑,语调倒是平淡,“虽然我现在也搞不清楚那天我为什么那么激动,但是我是言出必行的好孩子,这纯粹是还愿,与正义感无关。”
“好了,我明白了。”顾森无力,放开陶木,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点自己头脑发热还不知道为什么发热的做了一件很傻的事的感觉。
陶木收起笔,放弃打算,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我问一句,你为什么从她下葬那么多年都没有看过她,这次却突然想要来看看呢。”
顾森没说话,在墓碑旁蹲下来,手指抚过冰冷坚硬的纹路,曲曲折折的描绘着一个人的名字。
沉默了一会。
“冯崎,”他念出一个名字,似乎是说给陶木听,又似乎是说给墓碑下躺着的人听,“他来找过我了。”
陶木怔了一下,看着顾森微微有些波动的侧脸,再开口声音又是那种冰冷的脆质,却透着的是难以名状的痛苦,冯崎……
“谁啊?”从来没听说过。
“当年抛弃我母亲的人。”顾森站回到陶木身边,眼光却没离开墓碑。
“哦……”这么说是生父,“他找你做什么。”
“认亲。”顾森几乎是笑着吐出这两个字的,完全嘲讽的笑。
“什么?”她刚刚好像听到什么。
“卷了唐家一笔钱以后,他由明转暗做走私,后来又和黑道扯上关系,”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大致就是这个过程,“到了这个年纪,又想起来玩温情,谁知道呢,也许是不能生了,也许是快要死了,他想我能去到他身边,继承他的……财产。”
“哦……”陶木应了一声,稍稍想了一下,又用完全疑问的语气问道,“那你就去了?”
“你这么想?”顾森偏了一下头,看着陶木有点奇怪的反问。
“不,稍微有点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唐少逢的时候,他说的话,”就是那句“现在回到了你那个奸夫老爸那里”,“按理说这件事在情节发展上根本是没什么悬念的,但是有那句话在,多少让人有点期待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方向的发展。”
“期待?在别人为生命中最大的阴影和伤害认真悲痛的时候,你这样说不觉得有点过分么。”顾森只是微微皱了眉头,表情和语气上倒不如他自己说的那么哀怨。
“你强调了嘛,财产,”陶木耸了耸肩膀,“毕竟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感情上很难上升高度,而我从来不跟钱过不去。”
顾森不能肯定换个人这么说他是不是还是这种感觉,他觉得并不介意,应该说陶木的反应在他想象的范围之内,好吧,他平静接受了。
“你在意这个人么,冯崎。”陶木突然说。
“事实上,我对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印象,”顾森想了一下,慢慢的说,“虽然曾经他是唐家的第一心腹,但印象中我几乎没有见过他,或者说,我见过,但是因为那时还小没有记忆……从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后,那些遭受的对待和我母亲的事让我常常想如果有机会见到那个人,该如何的恨他或者该如何的对待他,但事实上,我真正见到他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提出了他的要求,我则在盘算着别的事,然后会面结束,像我平时接的任何一件工作,我们都没有对彼此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盘算着别的事?”陶木有些奇怪的问。
“母亲死后我一直没有离开唐家,”顾森知道她会这么问,“于情于理于利益,我母亲的家族都不会提出带走我,我又还是个小孩,赌气离开了那个家族一点意义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也很难生存下去,我需要庇护,需要能力,虽然唐家上下对我不管不问,但并不影响我接受教育。”
“难为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长远的眼光。”陶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