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转过几个摊位后,他看到了自己昔日的朋友,他朋友样子比以前苍老一些,但还是让披头一眼认出,那黑黑的脸孔依然没变。
他在远处站着看了一阵,用热烈的目光看着。他朋友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感觉熟悉亲切。黑皮身边站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和黑皮一起忙碌着,显然她是黑皮的妻子了。
这小子竟然结婚了,披头乐滋滋地想着,为自己的兄弟竟然会走这条寻常人家走的路而纳闷儿,同时也觉得好笑。看来不错,黑皮找了个好太太。
披头看了很久,他交叉着胳膊就这样看着,他想看看朋友是否能认出他来。的确黑皮有那么几次看了他几眼,黑皮感觉对面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似乎很面熟,但他却想不起是谁,他一边给顾客包装着食物,心里一边嘀咕着这个专注看他的人是谁。终于他在浑身上下的一阵战栗中呆住了。
黑皮放下手中的刀,把两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解下围裙,离开摊子。他慢慢走过去,站在披头面前,用质询的眼光看披头的反应。
“看什么?你这小子。”披头把黑皮的脖子一揽就把朋友抱在怀里,他在朋友耳边轻声说:“我回来了!”
黑皮紧紧把朋友抱住,眼泪几乎流了下来。他激动的喉咙几乎都要哽咽了。
“别激动!不要让人看出我是谁来。”披头小声给朋友说。黑皮点点头,他明白披头的意思。
第五部分第二十一章 旧梦重温(4)
黑皮给披头找了个凳子,让披头坐在摊子里的桌子旁,让老婆切了一盘鸡肉,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柜台里拿了几瓶啤酒。
“你哪儿去了?我们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呢?”黑皮一边忙活着一边说。
披头喝了口啤酒,说:“我天南地北跑了一圈。”
“你倒好,说走就走了,把我们兄弟——”
“黑皮,今天不说这个了,我来主要是看看你。你现在住哪儿,怎么联系你?”
“我现在在我丈母娘家住,你找我可以打我电话。”黑皮说着拿张纸,给披头写了个电话号码。
披头把纸叠好装在口袋里。然后把杯中的酒一口干了。
“明天给你电话,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你有时间吗?”
“我白天时间大把!”
“那好吧!我不打搅你做生意了。我要回去了,明天给你电话。”说完,披头冲黑皮的妻子笑笑,表示礼貌,然后把黑皮拉了拉。
“送我!”披头对黑皮说。
于是黑皮陪同披头向大道上走去,路上披头又一次叮嘱黑皮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
黑皮拍拍朋友的肩膀,说:“大哥,这点你就放心吧!你还不了解我?”
披头点点头,目光中含有无比的信任和宽慰。
披头在回酒店的路上手机响了,那是小宝给他的电话,小宝在房间里醒了给他打了电话。
“老爸!我饿了,你哪儿去了,我想你。”小宝在电话里嘟囔着说。
“老爸在外面见个朋友,立刻就回来了。老实在房间里等我。”
当披头快步上楼,进了房间后,发现小宝一个人在房间里掉眼泪。他先到洗手间洗了脸,同时把出去时穿的衣服脱掉。这才到床前逗小宝开心。
“怎么了?小宝!”
“老爸把我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好了,傻丫头,老爸见你睡着了,就去见几个老朋友,现在老爸回来了。好了,你总算还知道饿了,我带你去吃饭!”说着披头把小宝从床上抱起来,然后放在沙发上。他从衣箱里拿出小宝的干净衣服,然后一件件给小宝穿上,此时,披头感觉就像是照顾自己女儿一样。
披头领小宝到酒店的餐厅,让餐厅给小宝做了一大碗小宝爱喝的甜汤,还有几块小宝自己点的菜饼。
“饱了吗?”披头看着小宝鼓鼓的肚子故意说。
“饱了!”
“那我们上去睡觉。”
“不睡,我睡醒了。”
“你醒了,你老爸还困着呢,明天老爸还有事情做呢。”披头带小宝上楼,他安抚小宝上床,给小宝讲了几个故事,直到小宝入睡后,他也困得不行了。他去洗了个澡,爬上自己的床,立刻就睡着了。
到第二天早晨,他被小宝搞醒了,小宝穿着睡衣正在抠他脚丫子。
“小宝!你干吗?”披头嘟囔着说。
“老爸真懒!天都亮了,都十点了。”
披头睁开眼,看了看窗外,窗帘已经被小宝拉开了,早晨的光线照射进来。房间里一片光亮。
“小宝!你干吗不让你老爸睡个好觉?”
“我在瑞士的时候每天七点起来锻炼呢,所以老爸以后也要七点起来。”
“你得了吧你!小人也指挥起大人来了。我要睡觉!”
“老爸,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做吗?”
披头想了想,于是坐了起来,他指着沙发上的衣服说,“臭丫头,把衣服给我拿来。”
小宝连忙跑过去把披头扔在沙发上的衣服递给披头,然后趴在床沿看披头穿衣服。
“老爸真壮!”小宝看着披头的胳膊说。她爬过来,用手使劲抓住披头的上臂,测试披头肌肉的硬度。
“小宝有老爸的这么硬的肉就好了。”
“小丫头,你要是像我就别想嫁人了。”披头说完,从床上跳下来,“你洗脸没有?”披头问。
“早洗了。我给老爸把牙膏都挤好了。”
披头到洗手间一看果真如此,他一只手把跟在他屁股后进来的小宝使劲儿搂了搂,心里很是得意,感觉有这么个女儿真是不错。他内心暖洋洋的,不再感觉孤单,小宝此时毫无疑问是他最亲的人。
第五部分第二十二章 谁是讨伐我的女人(1)
披头领小宝去餐厅吃了饭,然后到车里。他给黑皮打了电话,问黑皮是不是已经起来了,得知的结果是黑皮早晨才回来,现在睡得正香。于是披头带小宝驱车在市里兜圈,看了场电影。直到中午,披头又给黑皮打了电话,黑皮才接了。
“黑皮,你住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
“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黑皮告诉了披头地址,披头就驱车赶了过去。他在楼下等了黑皮不到两分钟,黑皮就跑了下来。披头在车里向黑皮招手,黑皮看到披头现在的样子,很是惊讶。
“上车!”披头也没多解释,黑皮就没再问。
“这是我女儿小宝。”披头给黑皮说。
“啊!你有女儿啦?”
“是啊!奇怪吗?”披头笑着说。“我女儿都十岁了。”
“不会吧!”黑皮上下打量着小宝,同时也木呆呆地看着披头,揣度披头话的真假。“怎么可能啊?”
“怎么了?不像吗?”小宝歪着脑袋问。
“大哥,真是你女儿?”
“是!真是!”
“天,我看你有神经病!”
“黑皮,别乱想了,这是我干女儿,只不过和亲的一样,她血管里流的是我的血。”
“哦!这样。”黑皮松了口气。“我们去哪儿?”
“去接冬瓜!”
“接他?这小子现在下不了床。”
“是,我知道。所以才先接你,你上楼把他背下来,今天就送他去医院。”
“哦——,你是想给他看病吧!那要很多钱。”
“钱我已经带来了。”披头说着把座位旁的一个黑包扔给黑皮,“这里有八万,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我下次再拿。”
黑皮打开包,看到里面整齐地放着八沓钞票,感觉很是惊讶。
“大哥,你什么时候发啦?”
“现在别问了,兄弟!等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我还有事情让你帮忙呢。”
披头驱车到钢厂,他在车里等,让黑皮上楼。过了一阵,黑皮把冬瓜背了下来,冬瓜的老父亲还跟在屁股后面直唠叨,“黑皮,你这是带红兵去哪儿啊?”
“大伯!别问了,我带红兵出去转转,一会儿就送回来。”黑皮背着冬瓜一边走一边说。此时冬瓜也只朝他父亲喊,“爸!回去,没你的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黑皮把冬瓜放在车里,关上车门,随即披头发动汽车,一溜烟跑出了钢厂大院。
在车上,三个大男人,再加一个小姑娘,气氛非常热闹。尤其是小宝,她转过身,跪在座位上,看着后坐上的黑皮和冬瓜问个不停。
“这是谁?”冬瓜问。
于是刚才与黑皮发生的一幕又重现了一遍。
披头把车开进市里有名的康复治疗医院。他把车停好后进了住院部的门。很快披头就把各种手续办好,把费用交了。
他和黑皮把冬瓜安排在病床上后,对冬瓜说:“冬瓜!好好治疗!其他什么都别想,我这段时间会经常来看你。等你好了后,我们继续合作闯事业。”说完,冬瓜和披头把手使劲握在一起,目光中充满理解和信任。
披头和黑皮把冬瓜安排好后,开车到了郊外,他们找了河边一块平缓的草地坐下来,披头让小宝一个人在河边草地上玩,但警告她不要走太远,同时还时不时提醒她不要靠近河沿。一旦小宝离开披头的视线,他就大声吆喝,让小宝回来。
“大哥,小宝是谁的孩子?你怎么认她做干女儿的?”黑皮问。
“说起来话长。这孩子和我有缘分,命中注定。”
“怎么讲?”
“这孩子的命是我救的。小宝四岁的时候检测出有白血病,她的病很奇怪,很可能与居住环境有关。得这种病现在很多,尤其是小孩,往往是环境污染或家庭装修的有害物质造成的。我见她的时候小宝已经六岁了,那时候我刚到南方,穷得靠卖血维持生活。有一天我去见了个人,这个人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让我佩服的人,是个年轻人,姓吴,也得了白血病,可惜,这个人在半年前去世了,是他让我做了HLA检测,他给我掏的检测费。我当时并不理解他的行为,后来才逐渐明白了,他的行为拯救了小宝的命,可他自己却死了。人啊!有时候真是没办法。小宝说起来是很幸运的,她的骨髓配型和我一致。就这样,从我身上抽了骨髓,打到她的血管里,她现在流的是和我一样的血,血细胞的DNA结构都和我一样。所以,说她是我的女儿一点也不过分。今年她从瑞士上学回来,见了我后就闹着要做我女儿,我扭不过她,也就认了。”
“我看她性格和你很像啊,对你亲得不行!”黑皮说。
“是啊!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喜欢这个小丫头。我觉得缘分就是缘分,就像我们哥儿仨一样。”
“大哥,小宝家是干什么的?”
“小宝父亲是个商人,很有钱,人还不错,但这个人性格太懦弱,他的性格差点儿把小宝的命要了。”披头看着在河边草地上摘野花的小宝目光中充满浓浓的爱意,像父亲般的关怀,慈祥、亲切。披头把救小宝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黑皮感叹道:“哦!原来大哥和小宝还有这么段故事。难得!”
第五部分第二十二章 谁是讨伐我的女人(2)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