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敏和崔珊互视一眼,不由疑信参半。
岳敏记得“天鼓追魂”邝森和“大罗手”陆羽都曾说过小木屋附近出现一个和尚,却未说还有一个道士。
如果柳春风所说不假,这一僧一道又是何人?
放眼当今武林之中,出家之人哪一个人的轻功能高过岳敏及柳春风?
况且,岳天傲夫妇一生侠行久著,怎会得罪佛道两家高手?
岳敏百思不得其解,沉声道:“你的话可是真的?”
柳春风道:“本人说过信不信由你!”
岳敏厉声道:“好!本掌门权且信任于你,你说吧!想怎样死法?”
柳春风恚声道:“柳某也不是省油之灯,即使你技高一筹,似也不必如此狂妄,本人自会三百招以内你无法沾到便宜!”
岳敏沉声道:“本人自信五十招以内,就能杀死你!”
柳春风阴笑道:“吹牛反正不犯死罪,见过真章再吹不迟!”
岳敏道:“本掌门能使你死得心安理得!”
说着即准备动手。
柳春风道:“且慢!不管五十招也好,三百招也好,反正绝不是十招八招所能解决之事,在此动手地方太小,且难免惊世骇俗,我们何不找个假静宽敞之地,放手一搏!”
岳敏冷笑道:“好!”
崔珊道:“我的哥,你怎能上他的当,他这是脱身之计呀!”
“三眼神偷”道:“不错!这小子心眼太多,这无非是缓兵之计,但他要想逃走,却是也不大容易!”
岳敏道:“不防!谅他也逃不出手去!”
柳春风阴笑一声道:“跟我来!”三人立即留下银两,越房而去。
岳敏抱着崔珊,紧跟着柳春风,却向“三眼神偷”道;“今夜若非前辈适时援手,晚辈恐怕早已死去多时了!”
“三眼神偷”嘻嘻一笑,道:“小事一段,你小子心里有数就是了!”
岳敏道:“晚辈不知前辈话中之意!”
“三眼神偷”道:“听说你小子很有钱,老夫虽然从不收礼,但你小子可以例外!”
岳敏心中一噱,忖道:“这该是不收礼之人中最会收礼之人了!”
他立即答道:“晚辈对于钱财方面来源极多,都是几位前辈供应,前辈若有所需,只管对晚辈说一声就是。”
“三眼神偷”道:“老夫近来手头很拮据,不过,嗨!还是算了!”
岳敏道:“前辈需要多少只管说出!”
“三眼神偷”道:
“这不大好吧!人家以为我金保乱敲竹杠!”
岳敏道:“这是晚辈心情愿之事前辈不必介怀!”
“三眼神偷”道:“也罢!既然你有这份好心,如果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显得小器,不过老夫也不会要得太多,这个数字如何?”
他伸出左掌一翻一覆,道:“要得太多实在不好意思!”
岳敏道:“前辈需要十两?”
“三眼神偷”猴眼一瞪,道:“你小子敢消遣老夫?”
岳敏不由一震,道:“难道前辈需要一百两?”
“三眼神偷”冷哂一声道:“原来你小子在和老夫耍滑头,根本毫无诚意!”
岳敏心头大震,忖道:“狮子大张口,还说要得太多不好意思,难道他要一千两?”
他立即咬牙忍痛道:“前辈是说一千两?”
“三眼神偷”道:“不错!你小子要反悔还来得及!”
岳敏道:“前辈要恁多银两派何用处?”
“三眼神偷”道:“多么!你小子项上这颗人头至少可值数十万两!”
岳敏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区区千两纹银,晚辈还没放在心上!”
“三眼神偷”道:“老夫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要得太多不好意思,所以他要一千两!”
岳敏忖道:“还说不好意思呢!如果好意思,恐怕张口就是一万两呢!”
岳敏道:“前辈拿去用就是!”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找了一张千两之数交给“三眼神偷”。
突然,柳春风一扬手,空中立即爆出一缕紫色火焰,道:“就是这里吧!”
岳敏冷笑一声道:“就让你发出支援信号,本掌门也能叫你在援兵未到之前溅血当地!”
说着放下崔珊,立即运起“血罡”。
柳春风也运起“混元罡”。两人立即打在一起。
一个是为妻报仇,另一个则是为保命而战,当然都不遗余力。
二十招下来,柳春风竟被震退五六步,他情急生智,大喝一声。向“三眼神偷”扑去。
这一来岳敏反而不好插手,其实这正是柳春风的诡计,他知道岳敏是一个君子,即使恨他入骨,也绝不会联手对付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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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阴沟翻船 神偷赌命
岳敏想起罗湘君的惨死,恨得心痒难熬,却又不愿联手对付于他。
柳春风为人阴毒狡猾,他深知自己接不下岳敏五十招。而应付“三眼神偷”却轻而易举。
但他与“三眼神偷”一接上手,并未全力施为,只是装模作样虚应其事,主要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后援。
因为假定他伤了“三眼神偷”,反会引起岳敏的怒火,说个定反遭杀身之祸。
两人折腾了七八十招,胜负未分,崔珊早已看出柳春风的诡计,大声对岳敏道:
“敏哥,快出手把这狗贼拿下,他在拖延时间,等候大援!”
岳敏道:“此贼罪大恶极,我要叫他死得心服口眼,谅他逃不了——”
蓦地——
一阵辘辘车响,电驰而来,只见“南北二怪” “华山三虹”五人拉着一辆碧油车电驰而至。
车辕上坐着一人,岳敏和崔珊略二注视,不由心头大震,原来是“天台渔客”卜钓。
“天台渔客”何等身份,怎能为人御车?
显然地,车中绝对不是赤身教主花妙妙,一定是“血观音”了!
然而,以“天台渔客”的脾气,虽然昔年属意“血观音”,也绝不至为她御车!
但事实摆在面前, “天台渔客”端坐车辕之上,纹风不动,双目微闭,好象除了御车之外,这世上的一切事物都不值得一顾。
碧油车嘎然止住,卷起一蓬黄尘。
突然,碧油车中有人发话道:“老偷儿你在和谁动手?”
“三眼神偷”正在与柳春风打得难分难解,闻言一愕,立即跃退三步,向碧油车望去。
就在这眨眼工夫,柳春风两个跃纵已到达碧油车之旁。
岳敏隐隐听出车中人的语气极似“血观音”。
然而,如果是“血观音”,柳春风怎能跃到车边?况且岳敏已细“血观音”和其妹花妙妙已经断绝姊妹之情,而“三角婆婆”已证明是她的仇人。
此刻花妙妙绝不会再乘坐碧油车招摇过市,而且这辆碧油车来得突兀,分明是看到柳春风的求救信号。
“岳小弟你连姊姊不认识了?”
岳敏又是一楞,因为这女子口音极似“血观音”,因为花妙妙语带荡音,很容易分辨出来。
岳敏道:“你不出来,在下怎知你是谁?”
车中咭咭笑道:“我是‘血观音’,你难道听不出来?”
岳敏道:“口说无凭,你出来亮一亮相,在下才能相信!”
“如果姐姐不出来呢?”
岳敏冷峻地道:“把柳春风留下就行!”
蓦地——
一阵“嘎嘎”怪笑之声,划破夜空,宿鸟惊飞,四山暴响。
岳敏心头大震,知道是“三角婆婆”来了。
但他仍然不惧,昂首挺胸狞视着相距他两丈的“三角婆婆”。
车中的女人喝声“走”!“南北二怪”和“华山三虹”立即拿起绳索,待拉车离封去。
岳敏厉声道:“且慢!”
“南北二怪”惊然止步,道:“干什么?”
岳敏沉声道:“你们可知道车中是谁?”
“南北二怪”和“华山三虹”同时道:“不是‘血观音’花姑娘么?”
岳敏冷哂一声,道:“告诉你们吧!里面不是‘血观音’而是‘血观音’妹妹,昔年一代淫娃——”
“南北二怪”和“华山三虹”同时一震,只见车辕上的柳春风扬起长鞭,“叭叭”数声,抽在五人身上,喝声“走!”
“南北二怪”等人也是一代魔头,他们甘愿供人驱使,不过是景慕“血观音”的侠行和艳名,绝不是惧怕于她。
此刻他们疑信参半,正待柳春风斥呵,突然“三角婆婆”厉声道:“你们不信是不是?”
岳敏大声道:“我绝非不相信车中是‘血观音’!”
“三角婆婆”厉声道:“让他们看看!”
突然车帏一掀,“血观音”探出头来,道:“岳小弟,姐姐在这里——”
惊鸿一瞥,又放下车帏,但岳敏深信自己没有看错,刚才探头车外的确是“血观音”。
然而,她怎会与“三角婆婆”走在起呢?她不是说过“三角婆婆”是她的杀父母仇人?
是使岳敏更加惊疑不定的是“天台渔客”端坐在车辕之上,结终未动一下。
“三眼神偷”大喝一声,道:“老鬼,你神气什么?难道睁开眼睛看一下,也辱没你那一双狗眼么?”
“三角婆婆”厉喝一声“你们先走!”
“叭叭叭”鞭声连响,碧油车如飞而去。
岳敏不由心中一动,眼见“天台渔客”坐在车辕之上仍然未动一下。
难道他已经死了?
不然的话,以“天台渔客”的个性,怎能任“三角婆婆”如此张狂?
他愈想愈不妙,深知“血观音”花姊姊一定是被“三角婆婆”擒住,刚才在车中探出头来可能后面有花妙妙将她制住。
他想到此,不由哼了一声。
“三角婆婆”嘎嘎怪笑一声,道:“上次你小子未死,算你的命大,你那假死的绝活虽然出人意表,但在老身面前却还耍不出花样!”
岳敏冷哂一声道:“不知你在‘四棱和尚’前辈面前,能否如此轻松?”
“三眼神偷”不由大惊,他知道这老怪物两手血腥,杀人不眨眼睛。
“三角婆婆”三角眼奇芒暴射,嘎嘎笑道:“‘四棱和尚’有什么了不起的,见了老身,就会挟着尾巴穷窜!”
“哈哈哈哈……”
岳敏仰天大笑一阵。
“三角婆婆”厉声道:“你小子笑什么?”
岳敏道:“如果你能追上‘四棱和尚’, ‘万里飞虹’轻功怎能算广陵绝响!”
“三角婆婆”满头白发根根直竖,崔珊的心弦登时拉紧。
岳敏不敢大意,立即将“血罡”运起。
“三角婆婆”冷峻地道:“你小子别再激起老身的怒火,须知老身要杀你易如反掌!”
岳敏道:“技不如人又不承认,真是天下之至愚!”
“三角婆婆”厉声道“此话怎说?”
岳敏道: “你与‘四棱和尚’相距数十丈,竟能将人追失,连影子也没看到,胜败已经清晰可见!难道你还不认输?”
“三角婆婆”不由一怔,脸上神色瞬息万变。
她本是狂妄无比之人,对于这件事也不由疑信参半,她虽知“万里飞虹”身法堪称武林一绝,且“四棱和尚”近数十年来可能大有进境,但她终不相信会比她更出恁多。以她的自负,此刻内心的懊丧是可以想象的!
“三角婆婆”冷笑道:“老身迄今仍然怀疑,那人是否是‘四棱和尚’!”
岳敏不由一震,忖道:“这魔头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