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忽然忌讳别人知道蒙面超人的存在,但是心里偏偏时时的回想,而且味道很甜很痒。
蔡邕摆手道:“不妨事。年青人总是好玩闹的。你那脾气回去还不知怎么惩罚于他,莫忘了你也年少过。”
曹操明白恩师指的是自己与袁绍抢人家新娘的事情,当下大为惭愧,作揖道:“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蔡邕蹒跚着进了府,曹操这才转身返回曹府。今天次子在恩师前如此失礼,回去后非执行家法不可。
蔡府内,蔡文姬素雅、花巧的房间。
刘蓓郁闷的坐在铜镜前御妆——卸掉假扮蔡文姬的素雅妆。她的动作很是缓慢,缓慢到了禁止的地步。只听她喃喃自语:“你喜欢的倒底是谁?是我还是文姬姐,或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为了你,本公主此刻呆在宫中不知有多么潇洒如意……”
蔡文姬告别父亲,款款开门进屋,问道:“是谁惹怒咱们的小公主了,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见刘蓓懊恼的模样,蔡文姬便移话题:“公主今晚凰驾安在此焉?”
刘蓓嘟哝道:“姐,我……”
“有何事就说吧。其实咱俩已经成一个人了。在汉香书院,白天我去上课,晚上你扮成我的模样出现在食堂。在别人眼里,咱俩就是一个人,不是吗?”
刘蓓点点头。
“既是一个人,公主对我说话,就是对自己说。是吗?”
刘蓓羞怯吐字:“我谈恋爱了。”
蔡文姬惊讶:“我的好妹妹,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的婚姻大事是皇上亲命的,你自己怎么能做主?”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突然的。我也不想的。”
“是那个乞丐?”
刘蓓骄嗔道:“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糟了糟了,你这小妮子陷进去了。我就说嘛,你每天顶着我的样子去……啊~这么说你是……”
刘蓓道歉似的点着凰头。蔡文姬立即晕倒在榻上,对此,她要怪要责都是无用的。得想办法解决才是。
“以后要我怎么见人啊?”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蔡文姬的心头,却始终没有吐出口。因为这话泄愤的对像是公主,公主已是很懊恼,不能让她再增加愁绪……对蔡文姬来说,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去伤害公主。
良久,蔡文姬眨着似水的大眼睛坐起道:“不行,明天你就给我换回来。”
刘蓓似骄若苦的低喃:“明天中午我还同他约在文院见面呢,姐……”
“……我的好公主,你别玩了。这事情若被十常侍发现,你就真的没了。他们会对你大加挞伐,到时你的名节一损,皇上也保不住你呀。”
“我不管,上次就是子羽救的我。就算我为她失去公主的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啊。再说,这样一来也许是好事,我就可以和子羽做对平凡的情侣了。”
刘蓓天真可爱的说着,最后假装生气的戏道:“你找不到你的董郎,也要拦着我吗?”
蔡文姬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蒙面超人”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朵彤云。她心叫糟糕,我怎么还在想着他?莫非这就是……一见钟情?可我连他面也没认真瞧过呀?好烦!
刘蓓观察入微,急道:“姐你脸红了,莫非你也恋爱了?”
蔡文姬嗲嗔道:“别胡说,你这是辱没了我的名节。没有明媒正娶,如何能……”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意识到这正是所有女人的悲剧:先结婚,后恋爱。女人的婚姻幸福掌握在父母与媒婆的手里,不,是掌握在这个儒家之“礼”手里。
想到此,蔡文姬莫名的惆怅起来:我们女人居然不能掌握自己的幸福归宿。
蔡文姬的沉思让刘蓓更坚信自己的猜测:“休要瞒我。你方才沉醉的样儿就是恋爱了。难道是公子丕打动你了?”
“他?哼!”谈到曹丕,蔡文姬浑身的不屑。今晚曹丕的表现更是让她呕吐。
“不是他是谁?”
“是蒙……没有!”蔡文姬暗叫我才不上你的鬼当。
“不说算了,今晚睡不觉别找人聊天哦。我要进入梦乡的喽……”
刘蓓假意困倦的钻进丝被里一动不动。蔡文姬想了想,缓缓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恋……”
刘蓓一掀丝被,露出精神熠熠的凰眼,神情很是可爱。
次日清晨,刘蓓装扮好,正要出府去汉香书院,宫中太监便来通报,劝其回宫。说事情十万火急,河南尹正在皓雪殿外等候。
听到是舅舅在等自己,刘蓓便对蔡文姬再三叮嘱,今天不要去上课了,免的被识破。
蔡文姬应下了,刘蓓刚走,曹丕就黑着眼圈过来相邀共同入院。昨晚他在祖堂内跪了一夜。
赶巧不巧的是,蔡邕发现女儿没有上学,大怒,命其速去。
蔡文姬无奈,只得同曹丕一同朝汉香书院而去。
时间一晃而过,下午的授课很快就开始了。
宽敞明亮的文一班内,分四列六排跪坐着二十来名男女书生。
前两排都是女书生,后四排则是男书生。以教书先生的角度来看,右手第一排第二列赫然是素雅的蔡文姬,她正专心听讲臣子与天子之间的“礼”。
蔡文姬后一排则是面容俊俏、浓眉小眼、身高中等、胸堂宽阔的公子丕。
却说曹操生二子,长子曹昂年二十,在汉武书院武院学习,武技水平很是高超。次子曹丕年十八,在汉武书院文院学习,文技水平名列前茅。
曹丕不但爱好文学,更爱美人。蔡文姬便是令他倾慕的美少女。加之二人有婚约在身,只要曹丕年满二十,当即完婚。
而曹丕似乎等不到两年之后,所以故意在汉武书院辱骂先生,于是被开除出院。饶是曹家势大,亦不能改变汉武书院的决定。于是曹操只能硬着头皮,将其送进了汉香书院。
曹丕如愿以偿,对蔡文姬大献殷勤。然而蔡文姬不为所动。曹丕不以为意,加倍努力,不但每天一束鲜花,更是每晚执意护送其回府。
因为有婚约在身,曹丕是名正言顺的,蔡文姬很是无奈,只好由着他。
当下课堂之上,曹丕伏案执笔挥毫,在竹片上默写下一首《北风·静女》,字体工整潇洒,飘逸灵动,很有造诣。
之后用笔末擢擢蔡文姬的柳腰肢。
蔡文姬正在专心听讲,此时被扰很是无语。
曹丕见对方伸手悄悄接过,激动的心花怒放。坐在后排困倦的段子羽正好瞧在眼里,心中泛酸。他不是那种专制思想的男人,若是其他男生传的纸条,他是决不会上心的。
学生传“纸条”是很常见很普通的事情。
可是曹丕与蔡文姬有婚约在身,这事情整个书院都知道。所以段子羽暗暗道:“早知道昨晚解决了你,省的让老子瞧着你这副德行恶心。”
若是与曹丕公平竟争,他有信心不会输给对方。可是,曹丕的背后可是曹操,一旦蔡文姬单方面解除婚约,曹家必然是丢不起这个人。无疑,曹家会和段子羽斗上法。
当下段子羽趴在案席上,喃喃自语:还以为可以有时间壮大自己再和曹操火拼,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干上了。
瞧瞧蔡文姬的背影,段子羽自嘲的叹道:红颜祸水,哎,冤孽啊~
第036章 大闹课堂
讲台上,先生摇头晃脑、十分陶醉的说解着。
讲台下,段子羽无心听他陈词滥调,随意翻看着《礼经》,对于这些弯弯扭扭的繁体隶书,让他很是头痛。突然身后传来方银宝的低声哀叫。段子羽果断回头。
只见最后一排的唐芳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神情得意的架在方银宝的脖子上。同时另一手拿着棍子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方银宝浓眉紧蹙,嘴角微咧,显然很是痛楚。
段子羽知道他肩膀那里已经红肿不堪,怎堪拍打?当下欲出手,方银宝示意不要,否则受害的只能是自己。他的座右铭是“忍得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常人之不能成之人上人。”
段子羽按捺下心中的冲动,朝着唐芳射了个冷眼,警告不要欺人太甚。
唐芳跋扈的比了个中指,咧嘴淫笑。
段子羽心头怒火大盛,瞧着方银宝的苦忍神情,回头看向讲台上的先生。那先生仍在埋头于竹简,脑袋兀自晃动不止的解说着,对于讲台下的动作竟一无所知。
“先生!”
段子羽的断喝惊动四座,引起众书生的侧目。显然他们对于唐芳欺压同窗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若是哪天唐芳不在下面做些出格的事情,倒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心。方银宝是新来的,性格又软弱,不欺他欺谁?
先生没有抬头,埋头喝道:“勿打岔!仔细听讲!所谓臣子之礼,在于臣……”对于学生的叫唤充耳不闻
段子羽的声音没有引起目标的注意,反而令蔡文姬惊喜的瞧了过来。她忽然失望的转过了头去:不是他,声音相似,但是不是。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味道,而这个声音则是充满愤怒与不满。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他是游侠的嘛。
“先生!”
段子羽又叫唤了一声,语气越发的严厉起来。
先生停下讲解,抬起愤怒的小眼睛:“课堂上不得喧哗。汝有何事焉?”
段子羽没有说话,侧过身让先生自己去瞧。
先生瞧见状况后急忙收回目光,道:“堂下肃静,认真听讲,勿要打闹,否则严惩。”完了就继续说解起来,语气竟没有丝毫的起伏。
得意的唐芳朝段子羽做了个鄙视的眼神,低声不屑道:“老头子不敢管!除非他不想在这教书了。嘿嘿……”
方银宝在木棒的大力压制下拼命的摇头,向唐芳求饶道:“公子芳,你就让我好好听讲吧。我已经落下很多课没有听了……我……我再也不敢说你上课睡觉了。”
旁席,跷着二郎腿吃点心的何右淫笑起来:“不敢了?本公子对天许过诺。见你一次就打一次,可是你的意思是让本公子做个无信小人喽?其实也简单,只要你主动滚出文院,本公子自然就不追究了。”
段子羽此刻盛怒难平,豁然站起喝道:“先生!”
先生腾的往席上一摔竹简,站起喝道:“段晚生,汝又有什么事情焉?若是如侧,去便是也。何必再三呼叫,打断为师解说焉?汝不知尊师之礼焉?”
段子已被这知乎者也弄的满头大汗,一脚踢翻案席道:“是你的学生嚣张跋扈,是你的学生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你还能不闻不问,安心教书?你这个老师是怎么当的!”
先生这次不得不正视唐芳这个问题,他走到曹丕那席道:“公子丕,您看是不是叫他们住手。否则,也影响您听讲不是?”
曹丕头也没抬,但见蔡文姬将竹简塞了回来,上面写道:我要听课。
曹丕大喜,朝着身后不耐烦的挥挥手,何右又朝唐芳挥了挥手,唐芳这才没脾气的收起了那把匕首与木棍。
先生大喜,向曹丕做了一揖。正要返回时,曹丕淡淡道:“课堂之上有人喧哗,扰乱课堂秩序,先生欲包庇不欲惩罚焉?”
先生意会,板着脸朝段子羽喝道:“上课期间不尊礼仪,公然喧哗,打扰课堂秩序,如此不尊礼仪之子,屋外罚站,去!”
段子羽腾的大怒,这是什么事道?
“礼法?我不懂礼法?你又懂吗?你啊,你的学生上课拿着匕首木棍,拿这当武院啊?欺负同学,你管过吗?哦不,不是你不管,是你不敢管。上课吃点心,你敢管吗?写情书,你敢管吗?通通都不敢。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礼法。大汉有你这样的教书先生,不腐败才是天地不容!你还有脸在这里讲‘礼’?”
蔡文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