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惟的喉咙有如火在烧。
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儿子呢,穆子青把她儿子怎么啦?
跌跌撞撞地起身,她往外走,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屋外熟悉的庭园让她起了一阵寒意,她在大山洞里。
穆子青呢?四周并没有其他的人。
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她跑向大门。
在门口,她跟跨进门来的穆子青撞个正着。
穆子青本能的搂住了她。但家惟只看见浑身脏兮兮的儿子正冲着她笑。
她挣脱了穆子青,抱起了小孩,然后戒备的瞧着他。
家惟的脖子上有圈深色的指痕,这提醒了穆子青她的背叛。
冷冷的看她一眼,他不屑的撇撇嘴,仿佛觉得连看她都会弄脏了自己的眼睛。
“妈咪,你醒了?”小男孩回搂着家惟,稚嫩的童音里充满了欣喜。
家惟点了点头。
她不满的瞪了穆子青一眼,抱着小孩子走了进去。找到一个有大木桶的浴室,她帮小孩洗了个澡。
穆子青就靠在门口耵着母子俩瞧。
“爸爸,明天我们还去抓虾子吗?”
儿子突然其来的问话让家惟惊得掉了手中的毛巾。
爸爸?他怎么可以?她狠狠的瞪向杵在门口的男人。
“不是吗?”穆子青扬起眉讥诮的问着。
是的。家惟软弱的收回了视线。父子俩如此想像,她纵使否认也没人会相信。
将小孩抱出浴室放在床上,穆子青不晓得打哪儿弄来一套小孩子的内衣裤,家惟帮他套上。
“妈咪,肚子饿饿。”
她朝穆子青看一眼,见他不搭理她,只得自己摸索到厨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罐奶粉。
她无奈的泡了一杯牛奶回房间。穆子青已不见人影,看着儿子喝完后随即打了个大哈欠,她轻哄着儿子让他睡去。
外面的灯光暗了下来,家惟开了里面的电灯。
这间屋子的陈设仍与四年前相同,可是人事全非。
她身上仍只套着那件浴袍,将腰上的带子重新系好,确定穆子青不在屋内,她朝廷园的假山走去。
她还记得那个通道。她走到第一个石洞门口,摸索着穆子青当年开门的位置,如法炮制的学着开门。
无效。
除了一片石壁外,并没有发现特别的机关或按钮。
她无功而返的往回走,在假山的入口碰见穆子青,他正斜靠在壁上盯着自己。
“想溜吗?甚至可以放弃儿子?”他看她的眼神连狗都不如。
家惟学他面无表情的走过他旁边,穆子青出手扣住了她的下额。
他那双无情的眼直盯入她眼里,然后“嘿嘿”冷笑两声后才放开她。
家惟愣在原地,目送穆子青离去。
她突然又想珊咪离去时的背影,穆子青的举动不正在诠释“比一个无情人更加无情”这句话。
她不由得起了一阵心伤。虽然穆子青鄙弃她,但她还是爱他啊!
山洞内的灯光已完全熄灭,但远处的几盏路灯仍隐约照着周围的景物。看来山洞里的作息也跟着太阳的东升与西降同步而进行着。
家惟寂寞的回到屋里,辗转难眠的躺了一夜,而穆子青整夜没回来。
第二天,儿子把家惟唤醒。
“我要去找爸爸。”然后穿着内衣裤,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人影。
家惟欲唤住儿子,因睡觉早把浴袍弄得凌乱不堪而泄漏了春色,她起身打开衣橱,希望能换件像样的衣服。
衣橱里只有穆子青的衣服,还有几件儿子半旧不新的换洗衣裤。看来穆子青根本没打算让她来。
她关上衣橱,重新整理身上的浴袍,朝厨房走去。
空荡的厨房一夜之间已摆满了食物。家惟煮了一锅稀饭、炒个蛋,加一盆青菜。
按照儿子的习性,待会儿一定会跑回来嚷饿。果然,没多久儿子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而穆子青也跟在后面。
她大方的邀请穆子青共进早餐,穆子青也不客气的坐下。
家惟盛了三碗饭,看着他们父子俩狼吞虎咽的模样,她忍不住微微一笑,幻想多年的“家”的情景,现在就在眼前。
吃了一口稀饭,噎在喉咙的饭粒让她一阵干咳。
“妈咪,你怎么啦?”
家惟涨红了脸,只能摇摇头。
“妈咪,你怎么不说话?”
家惟对儿子安抚的笑了笑,仍摇摇头。
穆子青也感觉了不对劲,“说话。”他命令着。
“说什么?”家惟开口说了,但没有声音出来只有唇形。
他抓起她的手就往外拖。
小男孩也紧跟在后。
山洞里居然有医生。
他对家惟的到来摆明了不欢迎,但碍于医生的天职,他仍检查了家惟的喉咙。
“声带严重受损。”他冷冷的说着。转身面对穆子青,他的语气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大少,我先开几帖药,但一个礼拜内只能吃流质的食物。”
为了怕再徒增自己不必要的难堪,家惟牵着儿子先行走了回去。
一会儿,穆子青拎着一包药回来,“五碗水煎成两碗水,早晚各喝一碗。”说完,他丢下药,招呼着儿子一起出去。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穆子青跟儿子的感情越来越亲密,但却不当有家惟这个人的存在。
她仍是那件浴袍在身,想换上穆子青的衣服填充,但有怕惹出不必要的羞辱。
除了日常生活的琐事,家惟只能靠探索假山内的机关来打发时间。但她会确定穆子青不会回来时才做这件事。他太强势了,她还是缩回自己的壳内,少惹他为妙。
午后,家惟有信步走进假山。
穆子青跟儿子吃过饭后又出去了,按照惯例,不到傍晚不会回来。
她到尽头,习惯性的把手贴在冷硬的石壁上。
为什么找不到呢?由这点可以看出她与穆子青的智商差多少。
她不甘心的东摸西碰,勤能补拙,只要她慢慢探索,总会发现端倪。
“不死心吗?”穆子青的声音近得仿佛是在她耳后。
家惟惊慌的回过身,直视眼前高大的身影。
山洞内的光线晦暗不明,家惟背靠着石壁,感觉自己像是被逼入了死角。
“告诉你吧,这石壁的机关只有我的指纹输入后才会打开,你别痴心妄想了。”
原来如此。她没想到会是如此先进。
低下头,她侧身想穿过穆子青走出去。
穆子青单手挡住了家惟的去路,炯炯的双眼在山洞内闪着奇异的光芒。
他低下头,缓缓的在她耳边低语:“这里安静的真像是属于我们俩的世界。”然后他磨蹭着耳际,轻佻的拉扯她的浴袍。
这不是爱,这是他止不住的情欲,而她只是他发泄的对象。她不要。家惟开始拼命的挣扎。
“为什么还要惺惺作态?”穆子青用身体压住她,将浴袍强拉至她的胸口,制住她的双臂,“你可以喊啊,尖叫着叫人来救你,哼哼,开始我怀疑谁会理你!”
“放开我!”家惟发出沙哑的嗓音。
“哈!我还忘了,你连求救的本事也没了,这么小的破锣嗓音谁听得到?”他放肆的吻向她肩头,没有一丝的怜惜。“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成天待在这里,不就是在制造机会吗?我是上钩了,现在,你可以验收成果了。”他吻住家惟的唇,迫使她张开嘴,探进去吸吮她的清香。
然后,穆子青突然放开她,往回倒退了一大步。
家惟捂着嘴,拉着遮掩不住身子的浴袍,没命的往外跑去。
他没追她。
他尝到嘴角的一丝血腥味。家惟咬他。
这女人不要活了,居然敢攻击他?
她还能不能安稳的活下去,全得看他心情好坏,她竟敢……
牵动嘴角微微一笑,他为何气不起来?
穆子青慢慢的踱出假山,舌头的伤口不断溢出鲜血,好狠的女人,咬得这么用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咬这么用力,他根本不会放手。
他不自觉的又笑了笑,去找医生吧!
这恐怕又会成为山洞内茶余饭后的话题。初见家惟那天,强吻她时被过肩摔,那次他们足足取笑他一个月,这次呢?
出乎意料之外的,医生没取笑他。
今非昔比,医生狠狠的咒骂家惟一顿。
穆子青心里却感觉微微的不悦。搞什么鬼?这个节骨眼,他还要护着她?他咒骂自己。
“家惟的嗓子怎么还没好?”他转开话题问医生。
“嗓子可以发出声音了吗?”
“可以,不过声音沙哑。”
“这不就好了吗?像她这种女人还可以出声已经不错了。”
“医好她。”穆子青拉下脸命令着。
在山洞内,穆子青比任何人都随和,但山洞里的人都知道当他板起脸说话时,最好把他说的当一回事。
“是。”
“我明天叫她来找你。”
“好。”
看穆子青缓和了表情,医生又开始唠唠叨叨的数落家惟的不好来。
穆子青只能忍着不发一语。
尝到穆子青的血,让家惟心惊胆战了一整天。
穆子青没再回来,第二天,桌上却留下一张他写的纸条——去找医生
他叫她去找医生?做什么?
唉!不管做什么,她还是听话一点得好。
系好浴袍,她走出大门,所幸外面没什么人,这可以让她免于尴尬。
医生看见家惟进来,只冷冷的睨她一眼。
“坐。”他眼气不善的说。做了例行性检查,他又闷声说:“放心,死不了。”
医生对她的态度,让她难堪得满脸通红。
“我加另一种药,再吃一个礼拜,一样五碗水煮成两碗,早晚各一碗。”
他如背书般的吩咐着,但满脸的鄙夷,仿佛给她吃是浪费了他的资源。
家惟什么都没有了,但她还有儿子,还有尊严。她挺直了腰杆,也不等医生配好药,便转身走了回去。
小木屋里空荡荡的,儿子早已不见踪影,想必又溜出去找穆子青了,现在她连儿子也没有了。
她心里有股酸涩的失落感,才不过几天的工夫,儿子的生活已经转向以父亲为中心了。
她还有自尊。家惟安慰自己。
傍晚,父子俩回来,穆子青手里提了包药。
“你忘了拿了。”他丢在桌上,事不关己的说着。
家惟看也不看一眼。
这医生也奇怪,西医的疗法,却是中药的药材,真有点诡异。管他呢,她不会碰它们的。
第二天,除了早餐及午餐看得见他们父子俩之外,家惟整天又是孤零零一人。
她已经放弃了寻找假山机关的乐趣,但身上的浴袍已经脏了,她又没其他的衣服可换,怎么办?
穆子青的狠她早已知道,所以如此待她,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她逃不出去,民生用品她要想办法解决啊!
她为什么不能穿他的衣服?她开始游说自己。是他强带她来的,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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