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也是哭着哀求自己,而他却狠心的推开了她。
然后,然后到今天,再也修复不了。
柳姨娘一听曲阳峰的声音有些冷,咻地噤声,然后拿起手绢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见手绢上全是花花绿绿的颜色,脸顿时涨得通红。
“那几个孩子没事,她们在官兵的护送下去了相国寺,所以,你们也别多想,今日叫你们前来。就是要说一句,不管你们怎么明争暗斗,那也只许小打小闹,谁要是胆敢害那几个孩子,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说完,再也不管那几个人脸上的神色,率先离开。
独自一个人走在曲府。
曲阳峰越走觉得越累,不知不觉便来到尉氏的院子。
再不复曾经的团花簇锦,如今的宅院变得很冷清,尉氏也不会在得知他来了以后,笑嘻嘻的出来迎他,然后温言软语的问他累不累,渴不渴。
不像别的姨娘,那么虚假,那么的有目的。
她很简单,满心满眼都是暖暖的爱意。
“芸娘……”
曾经那么熟悉的名字,如今唤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转身离开的时候,曲阳峰直接去了摄政王府。
在摄政王府门前徘徊许久,曲阳峰才被请进了摄政王府。
“曲大人,你先坐着,我们王爷此刻正在会客,一会就来……”管家说完,朝曲阳峰歉意一笑后,站在一边。
一刻钟过去,摄政王轩辕擎苍不曾出现。
一个钟头过去,摄政王轩辕擎苍还不曾出现。
两个钟头过去,摄政王轩辕擎苍还未出现。
曲阳峰却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直到他以为摄政王轩辕擎苍不可能出现的时候,轩辕擎苍哈哈哈大笑着走出来,“哎哟喂,是什么风把曲大人给吹来了,真是让本王大吃一惊啊!”
轩辕擎苍说着,坐到主位上,磅礴气势,一览无余。
那浑身的寒气和不容置喙的霸气,让曲阳峰愣了愣,随即站起身,“下官见过王爷,王爷说笑了!”
“呵呵呵,曲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书房里还有一大堆奏折等着本王批阅,本王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曲大人耗啊……”
轩辕擎苍说着,斜目看着曲阳峰。
对于曲阳峰为何会到摄政王府,轩辕擎苍心知肚明,却不去点破。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在人前相貌堂堂,人后卑鄙无耻的男人,到底有多无耻。
“王爷,下官前来,就是想问问,女儿玲珑的住处,还望王爷……”:
“呵呵呵,曲大人,你说笑了,你的女儿,不是应该住在曲府,你到本王的王府来要地址,不应该,不应该啊!”轩辕擎苍说着,摇头淡笑。
果真的人至贱则无敌。
怪不得当初曲玲珑说到曲阳峰的时候,给了八个字,卑鄙无耻,自以为是。
以为自己是谁,谁都的跟在他身后转,结果世事无常,他没有自己形象中那么伟大和有用,就不择手段,用尽方法。
卖儿卖女,卖妻卖子,换取自己需要的一切。
这样子一个男人,不,说他是人,都太看得起他了。
曲阳峰见轩辕擎苍毫不犹豫的讽刺,脸色瞬间涨红,“王爷,下官,下官……”
“曲大人啊,不是本王说你,无论做何事,你可要想清楚,有的东西,在失去之后,你想要寻回,付出的代价,可比得到的多太多太多了,所以,玲珑的地址,你明日再来,待那一日,本王被你的诚心打动,就告诉你地址,如果本王觉得你的诚心不够,就一直来!”轩辕擎苍说着,站起身,看了一眼曲阳峰,继续说道,“曲大人,你可千万别半途而废,你也知道本王的脾性,一般不把人放在眼里,一旦放进去,那就是两个下场,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曲大人好自为之,管家,送曲大人出去!”
轩辕擎苍话落,立即有两个男人出来,一左一右架住曲阳峰,把他送出摄政王府。
说是送,还不如直接说是丢。
摄政王府
书房
轩辕擎苍坐在书桌前,听着风随的禀报,听完以后,面色凝重起来,“风随,你说,这圣女教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不没落?”
风随闻言,摇了摇头。
“那你给本王说说,圣女教第一次出现在轩辕王朝是什么时候”
“好像,好像是在太祖建国时代,应该有几百年了吧,王爷,这事,你容风随去查查,晚上给王爷答复!”
轩辕擎苍闻言,点点头。
看来,曲玲珑那一日说得没错,这圣女教说不定就是前朝余孽,他们弄什么圣女教,实则是在想着反朝廷。
只是,他们的总部到底影藏在什么地方?
相国寺
曲玲珑的到来,让方丈有些错愕。
“方丈大师,怎么,不认识我了?”
方丈闻言,一笑,“阿弥陀佛,施主严重了,施主,里面请……”
曲玲珑摇摇头,“不,不,不,方丈大师,我知道,你今日在此,不是等我的,所以,我也不敢喧宾夺主,就随便让一个大师领我四处转转吧!”
方丈见曲玲珑这么说,哈哈一笑,“施主说的是,老衲在此,的确不是等姑娘,却也不是等姑娘所说之人,毕竟,那些凡夫俗子,还不配老衲在此等,曲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一道等等,说不定那人,对姑娘将来之事,会事半功倍些!”
曲玲珑一听,倒是不解了。
谁那么厉害,比轩辕擎苍还厉害?
大约等了半刻钟后,一个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的老头子被两人用竹轿子抬上来。
第一眼见到他,曲玲珑便心生一种亲切感。
他是谁?
而那老者在下了竹轿后,第一眼看见曲玲珑,便红了眼眶,努努嘴半响,才唤出一声,“玲珑……”
他认识自己?
曲玲珑更疑惑了。
看了看方丈,方丈只是抚摸着胡须,淡笑不语。
“老先生,我是叫曲玲珑,您是?”曲玲珑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恭敬些。
“你这孩子,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外公吗?”
外公?
曲玲珑的外公?
可他一点也不像,而且他眼角眉梢间,那股潜藏的霸气,让曲玲珑不解,这样子一个威风禀禀的男人,是怎么养育出尉氏那样子温柔善良,贤淑的女儿。
而且,记忆中,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外公。
“外公?”
老者一听,眼泪汪汪,拍着曲玲珑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外公就知道,哪怕我们从未见过,我们骨子里那股血脉相连,也会让彼此在第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啊……”
从来没见过?
也能认得出来,太玄乎了吧。
可魏柏天根本不给曲玲珑机会,一把抓住曲玲珑的手,“走走,跟外公去禅房,跟外公说说,这些年,你娘过的好不好,你好不好,你哥哥和弟弟呢,好不好?”
“那个,不是,我……”曲玲珑想要解释,可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
看向方丈,那老秃驴却只是笑着点点头,似乎在告诉曲玲珑,这个人真真正正的她的外公,错不了。
可是,曲玲珑觉得,会不会太玄了。
她只是出来恶心曲雪菲,而不是出来寻亲的!
“玲珑不急,一会慢慢说,不管玲珑说什么,外公都会好好听着的!”魏柏天说完,然后拉着曲玲珑往禅房走去。
一路上,他健步如飞,饶是武功了得的曲玲珑,也有些跟不上。
心中大惊。
果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个老头真厉害,若是能学到他的功夫,那真是极好的。
禅房
比曲玲珑想象中好了太多,太多。
这地方分明是一个院子,而且门口还有五行八卦,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一进入打扫的极其干净的大厅,魏柏天放开曲玲珑,看着曲玲珑,满眼通红,“玲珑啊,外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相国寺遇到你,外公……”
魏柏天说着,老泪纵横。
然后索性坐到椅子上,自个哭起来。
见他哭的伤心,曲玲珑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然后就倒下了,那她还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上前几步不太习惯的劝说道,“你别哭了,行吗?”
“玲珑,别劝外公,让外公先哭会!”魏柏天说着,继续哭了起来,然后还数落起自己的不是来。
想当初他老来的女,那是宠着爱着,疼着,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送给她。
结果,结果,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曲阳峰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为了曲阳峰,尉氏偷偷拿走了家里的传家之宝,和曲阳峰私奔,魏柏天一气之下,不许尉家的任何人和尉氏接触。
就是他爱了多年的老伴,也不许。
哪怕是曲玲珑外婆临死时,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外甥,外孙女,魏柏天还是绝傲的不答应。
让曲玲珑外婆含恨而终。
魏柏天一气之下,丢下一切,离家出走。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直到前一阵子,遇见清一道长,清一道长跟他畅聊一番,魏柏天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当初太固执,把最爱的女儿推出去,把最心爱的妻子给气死。
而他还那么的不负责,把好好的一个尉家撒手不管。
想了许久,魏柏天终于下定决心来京城,可来到京城,他却没地方可去,想来想去,只得来相国寺投靠这个相交几十年的老友方丈大师。
却不想,苍天眷顾,他居然能见到自己的外孙女。
也终于相信,清一道长的算卦,果然,准啊,准。
“那个,你确定,你是我外公?”曲玲珑还是不太相信这魏柏天的身份,毕竟好端端跑出一个外公来,a还真是难以适应。
“玲珑,你不相信外公吗?”魏柏天问。
曲玲珑很肯定的点点头。
“也是,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外公也糊涂了,你等等,外公给你看一样东西!”魏柏天说着,站起身,走到架子边,手在一根屋柱子上摸了摸,一幅画顿时从空中降落。
魏柏天伸手小心翼翼的接住,然后紧紧的抱在怀中。
“老伴……”
多少悔意,多少歉意,多少爱,都在这两个字中,一览无余。
然后轻轻的打开画轴,“玲珑,你看,你和你外婆,很像很像!”
曲玲珑上前,看着画中虎虎生风的女子。
也不是女子,应该是一个妇人,看她一手拿剑,一手拿着一个铁锤,眼角眉梢间,全是英气。模样和她很像,但是那股气质完全不一样。她一看就能瞧出,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子,尽管虎虎生风,却在眼角眉梢间,全是幸福。
“她?”
“你外婆,很美丽的一个女子!”魏柏天说着,遥想当初种种幸福,如今……
不说了,不想了,想着是疼,念着是痛。
因为错的都是他。
都是他啊。
如果他不固执,那时候就成全,爱妻就不会郁郁而终。
“看出来了,的确很美!”曲玲珑说着坐到蒲团上,就见方丈大师端着茶进来,身后没有跟着一个人,曲玲珑疑惑了。
这两人什么关系,方丈居然会亲自送茶水过来!
“玲珑,你娘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曲玲珑闻言,直直的看着期盼不已的魏柏天,说不出话。
好吗?
不好,极其不好。
尉氏瞧着是魏柏天的女儿,可如今两人若是见着,谁会相信他们是父女,而不是兄妹,不,尉氏如今的样子,做魏柏天的姐姐都绰绰有余。
“玲珑,你娘她是不是过得不好?”魏柏天见曲玲珑犹豫,再仔细看她一身洗的破旧的衣裳,已经猜到了结果,却还是想要曲玲珑亲口说出来。
曲玲珑点点头,不言语。
也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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