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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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臣- 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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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回宫去了,怎么这会儿又来了?还是父皇又有什么想法?

顾不得多想,众人连忙整了衣冠出门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悼恭太子嫡长子容淮,朕之嫡长孙,人品贵重,慧敏诚孝,今太子薨逝,朕心怜之,晋为亲王,号秦……钦此!”蒋斌念完了圣旨,将明黄的卷轴一合,恭敬的送到质王世子和质王妃跟前,笑道:“秦王殿下,恭喜。”

质王世子捧着旨意泪流满脸,“孙儿多谢皇祖父垂怜。谢陛下隆恩。”

蒋斌连忙扶起他道:“陛下说了,太子虽然薨逝了,但是秦王殿下却还有祖父和叔父们在。殿下当好好孝顺太子妃,为陛下和西越分忧才是。”

“孙儿谨遵皇祖父教诲。”质王世子,这一刻起便该称为秦王,恭敬的答道。

蒋斌也不敢久留,说了几句恭贺的话便转身告辞了。

质王府里,一时间一片寂静。众皇子脸上的神色都有些难看。一个已故的太子的儿子,而且还是众皇孙中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孙辈中的第一个亲王,这样的身份已经足够容淮与任何一个叔叔相提并论了。要知道,别说是皇孙,就是皇子里,十皇子和十一皇子还没封王呢。

离了质王府,容瑾和沐清漪并肩而行走在已经有些空荡荡的大街上。沐清漪侧首看了容瑾一眼,含笑道:“怎么了?心里不高兴?”

容瑾轻哼一声。沐清漪笑道:“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你十九岁就封了亲王,容淮三十多了才封亲王。他爹是太子,你爹还是皇帝呢。”这些皇子,就是想要的太多了,别人比他们多一点儿就觉得不乐意,其实他们明明得到的比别人多得多啊。

容瑾轻哼,不悦的斜睨着沐清漪道:“清清以为本公子是在为这件事不高兴?”沐清漪耸肩笑道:“难道不是?你不是从质王府出来了才不高兴的么?”

容瑾不悦道:“本王才不管他封容淮什么呢,本王是在想…果然不该抱有什么幻想!”沐清漪沉吟片刻,微微叹了口气。难怪容瑾自个儿暗中养着兵马想造反呢,从一开始西越帝就没有见容瑾算到可能继位的人选中去,连个机会都没有想要给他。所以即使容瑾已经进入了朝堂,即使容璜死了西越帝需要人出来平衡局势,却也没有想过容瑾,而是选择了扶持本来应该要倒下去的容淮。

容淮,容瑄,容琰,依然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从一开始,西越帝就将容瑾排斥在了权利之外。

“权利真的这么重要么?”沐清漪忍不住轻声问道。

容瑾毫不避讳的拉着她的手,淡笑道:“当然重要,如果权利不重要的话…清清,顾家怎么会没了?你我怎么会如此的步步小心不得自由?”如果有权利的话,当初母妃怎么会入宫?怎么会芳年早逝?如果有权利的话,他不会七八岁之前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不是八岁以后一次一次的挣扎在生死边缘,而此时,他也不会委屈清清只能改名换姓易装为男子留在自己身边。

容瑾不是虚怀若谷,视权势如粪土的人。他是天家皇子,权利二字早在他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没有权利,他什么都不是,他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护不住自己自己想护的人。终有一日,他会站在这个天下的最顶端,将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

沐清漪眼神微闪,轻声叹了口气。容瑾说的不错,即使没有容瑾,她也不会跟大哥一样放开仇恨之后便从此云游天下不染俗世。从来,顾云歌都是一个俗人,所以她才会跟容瑾走到一起。想起自己在彭城对那些江湖中人对容璜的狠戾,沐清漪霎间也觉得自己突然而起的怜悯有些可笑。

“清清后悔了么?”容瑾问道。

沐清漪摇头,低声道:“不,你助我复仇之恩,我佐你盖世功勋,成全你不世野心。”容瑾不是甘于平淡的人,他若是甘于平淡的人就不会有现在的豫王,天阙城主和云隐公子。这世上也出了父母兄长,也没有比容瑾待她更好的人,她愿意成全他的雄心壮志。

大街上本就没有什么人,沐清漪说话的声音极低,若不是容瑾站得近也未必能够听得清楚。但是沐清漪所说出的内容却让他无比的愉悦,就连刚刚因为西越帝突然册封容淮打乱了布局的郁闷也荡然无存了。

“清清说什么恩,本公子听不懂呢。”容瑾笑眯眯的道:“本公子是清清的,清清也是本公子的,自然是要跟本公子一起的了。”

沐清漪也不反驳,只是淡淡一笑。有些暗淡的夜色下,黑衣青年俊美的笑颜和白衣少年精致出尘的容颜让有些萧瑟的街头更添了几分清雅景致。

“豫王殿下请留步。”身后,有人急匆匆的追了上来。两人回头,却是宫中的太监和侍卫。领头的人恭敬的道:“豫王殿下,陛下召殿下进宫。”

容瑾皱眉,不悦的道:“天都要黑了,还进什么宫?不进!”

来人有些为难的道:“这…这是陛下的旨意,还请殿下体谅。”容九公子冷哼一声道:“爷累了,身体不适!”说完,也不理会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直接拉着沐清漪快步往豫王府的方向而去。留下身后一众人一脸无语:身体不适九殿下你还能跑这么快,真的身体好了岂不是能飞了?

但是对于这位九皇子他们却也不敢用强的,只得转身会宫里复命去了。

御书房里,西越帝正坐御案后面看着奏折,听着侍卫回来禀告的话,淡淡道:“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众人连忙恭敬地退下,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感叹陛下对九殿下的宠爱。像这种陛下召见居然敢推脱的事情可算是抗旨不尊的大不敬罪名了,但是陛下居然连半点怒意也没有,就这么算了。

看着众人退下,西越帝怔怔的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有些出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轻声叹了口气道:“蒋斌,瑾儿这是在跟朕赌气?”

蒋斌看了看西越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答道:“陛下多虑了,九殿下自小身体便不好,想必是当真身体不适了。想必明天九殿下必定会进宫来向陛下请安的。”

西越帝轻哼一声道:“你也不必替他说好话,瑾儿的脾气朕还会不知道?想必是朕封了秦王他不高兴了。”蒋斌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默默腹诽着:您若是担心九殿下不高兴,有何必封秦王?您若是打定了主意要封秦王,又何必理会九殿下高不高兴的问题?

西越帝搁下笔,叹息道:“不管怎么说,朕还是希望瑾儿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要搀和到这些纷争中来啊。”只是做儿子的却很难理解老父的想法,年纪到了自然免不了惦记权势了。

摇了摇头,西越帝将此事抛到脑后,问道:“庄王怎么样了?不是听说在质王府昏过去了,醒了么?”

听着西越帝不以为然的语气,蒋斌便知道陛下只怕是对庄王有些不满了。虽然是为了打消外面的传言,但是在质王府里又是下跪又是晕倒的,戏演得太过了,也难怪陛下不高兴。

蒋斌恭敬的道:“启禀陛下,庄王府的人来禀告过了,庄王殿下已经醒过来了。伤势也没有什么大碍。”

西越帝点点头道:“朕猜他也该没什么大事。对了,南宫家那个小子…叫南宫羽的,之前听说是想要驻守边关来着?”

南宫家南宫绝膝下又儿子,长子南宫翼今年已经三十二岁,却并不随父亲南宫绝反而进入靠了科举进了官场做了一名文官。次子南宫羽才二十多岁,倒是从小跟着南宫绝习武,只是性格倒是跟南宫家的人有些不太像,应该说是,比较像南宫绝年轻的时候。

想了想,西越帝道:“回头着吏部拟旨:封南宫羽为三品参将,驻守…青州吧。”青州的守将是孙泽陵,却不是南宫绝的部下,将南宫羽扔到那里去磨练正好合适。若是成了将来西越也多一员名将。

“是,奴才遵旨。”

☆、135。难以消受的帝王爱

悼恭太子的葬礼,在整个皇城的权贵们各异的心思中便过去了。但是以皇后娘家周家为代表的质王一党,现在应该说是秦王一党,和以南宫家为首的庄王一党却没有这么容易就将事情给摸了过去。太子的葬礼之后,才是真正开始掐架的时候。

因为西越帝补救的快,又是追封太子又是封秦王的,质王府的势力基本上没有收到太大的打击,而新任的秦王也在西越帝跟前领了差事,足见西越帝对秦王的看重。相比起来,之前闹的众人有些人心惶惶的九皇子豫王反而没有那么惹眼了。虽然也上朝听政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具体的差事,就连上朝都是隔三差五的请假。西越帝也不在意,该赏九皇子的时候依然毫不手软,有人以为九皇子要失宠了,试探着弹劾了一下,没两天功夫弹劾的御史就回家吃自己了。

另一方面,皇后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皇宫里也开始不平静起来。皇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刁难德妃南宫娴,但是南宫娴出身将门,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无论朝堂还是后宫都是一片暗流汹涌。

对此,容瑾自然是了的看戏顺便浑水摸鱼。

皇宫御书房里,西越帝看着站在底下的儿子和孙子们,眼神冷淡疏远的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只是那样的眼神被掩藏在金色的旒紞下,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真正的表情。

“彭城太守歩玉堂的事情,你们说该当如何处置?”原本歩玉堂区区一个五品的太守,也用不着专门拿到朝堂上来讨论。但是歩玉堂年纪轻轻在彭州为官数年却是颇得民心,这次被押解进京之后便有不少彭城的百姓名流亲自赶到京城为歩玉堂喊冤请愿。皇室虽然富有天下,却还是不能不顾及百姓的民心的。所以本该被立即处斩的歩玉堂倒是一直活到了容璜的葬礼结束。

站在最前方的容瑄闭口不言,他现在立场尴尬,无论怎么说都是错。为歩玉堂求情,外人只会当他跟歩玉堂是一党的,合伙害死了容璜。要求严惩,别人只怕也要当他是想要杀人灭口。

秦王容淮先一步站出来,朗声道:“歩玉堂保护皇子不利,害得父王在外薨逝,本就是失职。孙儿请求皇祖父立斩歩玉堂,以慰父王在天之灵!”

秦王刚刚失了父亲,对于歩玉堂的事情,就算他说要将歩玉堂千刀万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西越帝并不作答,扫了一眼底下的皇子们,问道:“端王,你说。”

容琰想了想,恭敬地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歩玉堂失职固然有错,但是这几年治理彭城也确实是有功。虽然功不能抵过,但是还请父皇看在彭城百姓的份上,饶他一命。”

秦王顿时不悦,咬牙道:“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父王就这么白死了?”这也是秦王最气不平的地方,他的父王,皇祖父的嫡长子堂堂质王,陛下追封的太子殿下,死在了彭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此负责。仿佛他父皇当真就是意外而死的一般。虽然质王府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但是这些好处跟父王的死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容琰看了看秦王,又抬头看向西越帝正色禀告道:“父皇,儿臣并无此意。但是歩玉堂本就是文官,治理地方素来也是有功的。这次的事情若是非要扣到他头上,未免有些不公,只怕也不能让天下人心服。”

秦王有些愤愤不平的瞪了容琰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西越帝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既然如此,歩玉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将他流放西疆吧。”站在众皇子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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