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预想中的麻烦没出现,预料之外的烦恼却接踵而来,首先是闻讯而来,穿着绫罗绸缎却行乞讨之事者络绎不绝,为了对付他们,杨晨不得不专门雇佣了几个闲人,分散在许州各地办公,一旦有人来找杨晨,就会由门卫接待,然后让来者去武协客房找人,那儿又有个接待者,让来者再去悦来客栈,如此一圈,最后又回到门卫处。那些人自是不甘心,可无论他们怎么威逼利诱,几个接待者就是不肯多说一个字,事实上他们确实也不知道什么。至于直接找杨晨或方仲永本人,来个半途拦轿之类,也不是没人想过,可许多天下来,却没一个能成功的,他们可不知道,杨晨和方仲永所使已经超出了轻功的范畴,可以在城东消失,同时又在城西出现,他们若是能拦到人,那倒是个千古奇谈了。
过了一阵,众人知道杨晨不愿见他们,而他们强行找人又告失败,无奈之下,只得纷纷离去。看看安全了,杨晨便忍耐不住,开始大模大样地上街了,而且,虽然前面没人扛旗帜,边上也没人敲鼓,可杨晨的出行,也绝对算是大张旗鼓了,因为他是坐在个改装后的大沙发里,被四个人抬着上街的,同时边上还有四个人护卫,论这排场,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可问题在于,杨晨自己年纪轻轻,不缺手不缺脚的,而那四个轿夫和四个护卫,八人中倒有三个是明显的残废,而且八人全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因此,除了少数知情者,沿路所见之人无不指指点点,或鄙夷,或叹息,或激愤,总之每个人都把杨晨当作是不学无术,而又生性凉薄的纨绔子弟了。
说起来,大唐也算是名符其实天朝上国了,而且安定了数百年,百姓生活总体都比较富足,只要有点机遇,外加足够勤劳,不难成为地方大户,而原本的富贵人家,只要后世败家子出得不太多,那多半也能把家产传下去,因此,到了这年代,纨绔子弟比比皆是,一点都不奇怪,对他们,羡慕者有之,鄙视者却甚少,可以说大家都看惯了。不过,象杨晨这样的,那些旁观者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几个老人对这年轻人的恭敬似是发自内心,从这点来看,他们该是年轻人的老家仆,可正因为这样,才显出他的可恶,那些老人该是为他家奉献了大半生,可临到老了,却还要拖着这快入土的身子,拖着那残废的身子,来做这种事,不可谓不悲惨,而那年轻人放着身强力壮的家丁不用,却偏偏让这些老人来抬轿,只怕不但天生冷血,而且还有变态之嫌,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年轻人家里已经败落了,只剩下这几个老家丁,若是这样,那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摆这臭排场,可就更不是东西了。
可众人不知道,杨晨这个样子,却是被逼的,那些老人觉得只有如此,才能表达他们的感激之心。那些老人怎么也不会有凌云龙识货,不知道杨晨给他们的那些家具和电器,那些被他们当凳子坐的他眼通,当碗柜使的冰箱有多宝贵,也不知道杨晨随手扔给他们,他们又随手挂在墙上,甚至用来垫桌脚的字画有多值钱,不过那清净幽雅的环境,就是瞎子聋子也能感受得到,那整洁舒适房间,每个老人都觉得自己从地狱到了天堂,而那随叫随到,美味可口的饭菜,更是让许多老人流下泪来,至于那些不断被发现奇妙之处的家什,或者是杨晨许诺教大家的高深武功,都只是其次了。
那些老人心知肚明,是谁带来了这些变化,是谁给了他们幸福的生活,因此,对于何维等百花帮中少数几个不是长老的弟子,对于黄山来客等客卿,尽管每个人都比他们年纪小,但老人们还是对他们异常感激和礼敬,至于那带头的杨晨,更是被当作下凡救世的神佛般被小心供奉起来,而老人中表现得最为醒目的,就是坚持要给杨晨抬轿的四个老人了。
那四个老人叫做孤七,孤八,孤九和孤十,这四个明显是批量生产出来的名字,很是让杨晨好奇了一阵,一问之下,杨晨才知道,这四个形象差异巨大的老人,果真不是亲兄弟,他们现在是孤寡老人,而小时候也同样是孤儿,因此四个结义兄弟就以孤为姓,而数字以七开始,并不是前面还有六个大哥,大哥确实有,但只有一个,在家中排行第六,所以,对这六哥异常尊敬的四兄弟自然不肯叫什么老大老二了,改名后就由七开始了。
这四个老人可以说是既老且残,不过,令杨晨感到意外的是,苦难的生活和久经的沧桑并没有改变他们活泼的性子,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乐观开朗的性格,才让这四个缺衣少食的残废老头健康地活到七十开外,而且,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竟成了所有老人中身体最强健的四个,在接连服食方仲永的灵丹,并努力习练武当派的先天乾元功后,功力竟直追凌云龙等原先江湖上的超级高手,若是单论功力的话,恐怕两个孤老联手,就能胜过当今武协会长了。
当然,他们并没有真与凌云龙比试,而是由同样功力大进的黄山来客试探之后作出了这个结论。这个消息没有外传,但在百花帮内部,已是人人皆知,知道那和他们一样,且时时能见到的孤氏老人,突然间有了和武协会长一搏之力,所有的老头老太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对他们来说,黄山来客同样是个遥不可及的神话,而由他口中说出的话,也定然是不会错的真理,一时间,老人们大多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可当他们亲自打碎一块块巨石后,每个老人都相信了这个事实,在一阵激动和迷茫之后,竟一个个也都苦练起武功来。
这些老人,虽然几天前还是毫无生气,一副等死的样子,可他们毕竟也年轻过,也有过各种各样的幻想,当然,残酷的现实让他们的幻想一个个的破灭了,甚至不敢继续妄想,也不会再妄想了。可现在,突然之间,老人们发现,昔日的梦想,竟然有了实现的机会,虽然来得晚了些,但却切切实实地来了,而且,竟然还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一时间,这些衣食已经无忧,重又焕发生机的老人们,一颗颗早已冷却的心又重新火热起来,几天来,丽春院里竟然练武成风。
当然,若非是有杨晨和方仲永在,哪怕当今皇帝肯全力帮忙,那些老人也不会有重温旧梦的机会,一般说来,一份汗水一份成果,武功大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现在却不同了,首先练武最关键,也最耗时的内功,在效果天下无双,数量又无限供应的灵丹下,已是变了味,那些老人干的,其实不是修练内功,而只是吸收药力,看着他们内功的增长速度,黄山来客想想自己数十年的朝夕苦练,也不由地唏嘘不已。至于武功上另一至关重要的招式,那虽然要花工夫去练熟,可武林中人怕的可不是有了招式练不会,而是怕学不到好招式,但那些老人却可谓幸运到了极点,若论武功之博,天下武林可以说有三处圣地,一是情况特殊的黄山派,另就是武协和万剑盟两处,可现在,黄山派掌门,武协会长,竟和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黄山来客本就豁达,最近更是受杨晨影响,心态大变,教起那些老人来毫无保留,凌云龙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前段时间得了杨晨极大帮助,现在又有求于他,同样贡献了不少绝学,想那黄山来客和凌云龙是何等样人,一般武林中人只要受他们指点一二,就终身受用不尽了,何况是这么悉心传授?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百花帮的这些长老,将不弱于任何一派的长老,而人人是长老的百花帮,恐怕会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甚至就是现在,黄山来客就表示,百花帮已能去拼拼华山昆仑这样介于一二流间的门派了。
自然的,孤氏四老还是百花帮长老中武功最高的,不过他们的兴趣却渐渐从武学上转移了,在他们一件件发现房间内器具的真正功能后,完完全全地入迷了,对那些家电,四老不但想知其然,还想知其所以然,所以整天缠着杨晨,要他介绍各种科学知识,在杨晨出门时当他轿夫,对他表示尊重固然是一个重要原因,而想听杨教授讲课,恐怕更是四老的真正目的。对此,杨晨自然明白,他也有意将这些知识传授给这个星球的人,毕竟授人鱼不如授人渔,复制现代产品只能是权宜之计,杨晨甚至打算开办一所大学,把基本知识都传授出去,至少要让人们学会自己从书本学习的能力,之后再离开这个星球,而毫无授课经验的杨晨,自然把四老当成第一批试验品了。
在沙发里的杨晨讲得口沫横飞,抬着沙发的四老听得眉花眼笑,边上四个志愿护卫也不时点头,浑没注意路边一个少女已对杨晨怒目而视了很久。忽的,那少女似乎再也忍耐不住,拔剑喝了声:“小贼受死吧!”便飞身扑了过来。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少女刺客
虽然偷袭来得突然,可几个受袭者却没有半点慌张。对于杨晨来说,是因为皮厚不慌,如果是靠这种冷兵器,就是由方仲永出手,也未必能伤得了他,何况是一般的武林人物?那几个百花帮长老并不知道杨晨的超高防御能力,但他们也一点不慌,因为他们有信心在杨晨受到伤害前,就擒下来人。
这种程度的偷袭,老人这些天可是遇得多了。知道他们有内力,有招式,却没有迎敌经验后,在范定乾带领下,方远扬,何维等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不但时时陪初学武功的老人们过招,还不时以各种手段偷袭他们。这几个年轻高手一边把灵丹妙药当饭吃,一边相互切磋,并在事后看录象慢镜头研究双方得失,武功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就是黄山来客也不敢夸口稳胜他们,而缺了一臂后的凌云龙更是数次在切磋中败给范定乾。常常被这种程度的高手偷袭,并在事后被指出其缺失和正确的应对方法,老人们的进步想不快都不成,现在面对那少女的袭击,武功较高的孤氏四老甚至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而四个护卫中也仅有一个独臂老者出手,两指轻轻夹住刺向杨晨的利剑,同时一股暗劲沿剑身反传过去,没等那少女反应过来,就瞬间封住了她几处大穴。
骤然间被封住穴道,那少女心中的震惊,甚至使她忘记了害怕,这老人看似平平无奇的出手,恐怕只有自己这个局内人才知道它的可怕,因为自己刚才那一剑绝对不普通,塞北马家的飘萍剑法,尽管不适合男子修练,但她三个哥哥还是借此在武林中搏得一席之地,而她身为女子,又一直勤练不缀,造诣早在她三个兄长之上,刚才那一剑更是飘萍剑法中最为凌厉的杀招之一,看起来同样没有什么特别,可无论对方有何反应,都能迅速化为绝杀之势,自己不想在武协地头上把事情闹大,想要速战速决,所以才用了这招,本来还觉得有些牛刀杀鸡之嫌,可现在,自己这把牛刀对上的,恐怕不但是牛,更是头猛虎啊。
这少女知道,刚才那老人的一夹,绝对不是侥幸,而他随后攻来的内力,更非自己能敌,一个照面就失手被擒,虽说自己也有些大意的成分在内,可那明明是自己偷袭在先,难道还能指责这老人不讲规矩吗?何况就是光明正大地对决,自己也定然不是他对手,可以说,自己的被擒一点都不冤。那么,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遭遇呢?少女想到这里,才觉得害怕起来。
刚才那老人显露的武功,也曾让她感到害怕,感到恐惧,不过,那种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