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你――”
若徽轻舒口气。小BC,半年大学,长进全无。这种丰功伟绩么,记在心底也就罢了,值得拿出来炫耀么?要知道这世道,小人常戚戚啊――
小人正坐在角落里,一脸的变幻莫测。
喧嚣的晚会。
若徽穿着背带裤站在角落里看着众人或群魔乱舞或开心雀跃,她笑,揉揉扭伤的手腕。老金瞅她:“学生会里又不只你一个。”值得这么卖命?若徽回身看他,眼神清亮,她淡淡地:“我只是享受这样的过程。”
老金突然发现,这一刻灯光笼罩中的她,非常陌生非常不像平时没心没肝没肺的席若徽。他想了想,垂下头,口齿笨拙有些羞答答地:“呃……我请你跳舞。”若徽摇头,隐隐叹了一口气,“老金,说实话,做我的好哥们是不是有点儿委屈你?”
老金愕然。
突然间,一个纸做的大绣球抛到她面前,梁逸群老远喊着:“若徽,游戏差一人,来吧!”
很简单的游戏,六张凳子,七个人。男男女女绕着转圈,唱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梁逸群手里的鼓点就是讯号。鼓声停,战斗起,循环往复。
若徽有些心不在焉,偏偏每次都能侥幸获胜,到后来,场中只剩下她跟封珈钺,还有一张孤零零的椅子。她抬头看他,他也正在看她,他的眼神很平静,略含挑衅。越来越多的人聚拢了过来,鼓点已经敲起,梁逸群仿佛来了兴致,把鼓声打得行云流水般停不下来,若徽全神戒备不敢松懈,额上开始冒汗,忽然间听得一个轻轻的声音:“那个女生,她真的去世了么?”
若徽一惊,鼓声停了,一个身影唇边噙着微笑迅即坐了下去。
好吧席若徽,我们算是扯平了。
CHAPTER 3 渡我
那个女生,她真的去世了么?
咖啡座里,若徽坐着:“老金,你还记得阿阮么?”那个明眸皓齿美丽出众的女孩子。老金想了想,没心没肺地:“记得,当初我还给她传过纸条来着。”
若徽无语,片刻之后:“……老金,你说,她现在还好么?”
老金瞪大眼:“她?不是已经……”
若徽慢慢垮下脸:“早点回去,洗洗睡吧。”他俩好像不是来自一个星球。
不远处,两个人也坐着喝咖啡。
封珈钺看着柔柔灯光下那个苗条娇小的侧影,永远穿背带工装裤,好像从没见过她,呃,这样的女孩子,齐齐刘海下的那双眼睛,多半跟平时一样半眯着,托着腮的那只手,不知扭伤好了些没有?完全没见过对其实可以置之不理的事情跟人这么敬业这么上心的女孩子。为了这个晚会,她天天早出晚归,蹿上爬下,做标牌写文案打扫卫生大采购,别人不肯做的脏活重活累活一概揽下。说句实话,她只是一个新兵,甚至连干事都不是,完全犯不着。可是,他总是看到她瘦小然而活力四射的背影,她不停忙碌的双手,她专注无比的眼神。
见多了能力十足心计也十足的部下,面对傻得冒泡却自得其乐的她,他不能理解。
前些日子,他路过学生会办公室,看到似乎累残了的她趴在桌上小寐。进去,他看到她背上贴着一张纸,歪歪扭扭两行字:
此人已挂。
有事勿扰,无事烧纸,谢。
他顿时无语。
他几乎已经看到埋在手臂下绝对清醒着的那张脸上无限惫赖的笑。
这段时间以来,他越来越发现,他只被耍三次,真应该庆幸兼天天烧纸,好像她身边怪胎迭出,那个叫什么章钊的被她冷不丁作弄无数次似乎也甘之如饴。
他哪里知道某人可耻地挟天子以令诸侯。
刚才站在一旁,他也听到了那个跟平时的咋咋呼呼很不同的声音――
“我只是享受这样的过程。”
他心里一动,至此,事情轮廓渐渐清晰,他反而……
梁逸群饶有兴味地用下巴点点不远处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两个人:“珈钺,你瞧那小子追得上咱们千金不换的席小妹不?”他已经舒舒服服在这里连灌三大杯咖啡了,放在平时那哪能啊!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啊!
封珈钺正喝着一口咖啡,不小心咳了出来:“什么?”梁逸群嫌恶地一跳老远,干脆俐落地朝不远处扯了一嗓子:“若徽,来你梁大哥这儿坐坐!”
不争气的东西!!
若徽恨恨地看着那两个人影勾肩搭背地一路走远。NND,只消一款新游戏就轻易勾得他心痒难耐。她回身看向那个人,他也正看着她。
其实身边来来去去有很多人,其实不远处有璀璨烟花在绽放,但她仿佛只看到了一双夜色中深幽闪亮的眼眸。
他的手里拿着一只毛绒QQ玩具。刚才她一跤跌到地上牺牲掉的诱人奖赏。她忍痛无视之。今晚回去,一定要QQ签名档改掉啊改掉!
不过,改成什么呢?苦恼中……冥想中……唔……“我不要QQ,我要凯迪拉克―――”
冷不丁地,一只大手伸过来:“送你。”若徽吓了一跳,更让她惴惴不安的是,他嘴角依稀有浅浅笑意。
他会这么好心?她抬头,月亮好像正圆哪。
小心小心,狼人变身!
她急急摇手双目圆睁:“不要不要不要!”
啧,那是什么吊诡的眼神?
略带不耐烦的一声:“罗嗦什么?给你就拿着。”
不爽的某人直接转身走掉。
ACT 1 食堂
“若徽――”若徽从美味的鸭脖子中抬头,从容贼忒兮兮地伸过头来:“听说,封珈钺是你新任男朋友?”
若徽直接喷。
一旁闷头扒饭的章钊连忙拍她后背:“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有那事儿吧?啊?”
ACT 2 路上
梁逸群拍拍手招她过去,哄小狗般半是威逼半是诱哄地:“说来听听,你跟珈钺是怎么勾搭成奸的?”他思索片刻,“那晚么?啧啧,瞧瞧这效率,我就知道珈钺不是一般人儿!”他极其关心地,“他没利用你神志不清的时机欺负你强迫你勾引你?”他摸摸下巴,暧昧万分地,“呃,还有没有……对你不轨?”
若徽先是莫明其妙,尔后大骇,拼命摇头,脖子都快扭断。
梁逸群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瞄瞄若徽看似聪明的脸,唔,要不要把老大凄惨的伤心往事告诉她捏?硬生生被甩啊,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啊――
算了,这个小席妹妹虽然调皮又大而化之,但这把年纪的小女生别扭着哪,还是不要引火上身了吧。
于是,他伸出手无限欣慰地:“感谢您为民除害。”
若徽再喷。
ACT 3 社团中心
“封主席什么时候来?”麻花辫小女生怯怯地问。
若徽眨眨眼,咱国家主席不姓封哪,半天回过神来,又眨眨眼,他来不来,干嘛问她呀?跟她什么关系呀?
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我也找不着他,请问,你知道他在哪儿么?”若徽回头,看到一张两年前就见过的含蓄平静的脸。
郑鸶萱,艺术系美女。
若徽苦着脸:“不知道。”知道才怪。
郑鸶萱意味深长地:“你怎么会不知道?”她顿了顿,“你不是他女朋友么?”
若徽只好石化。由众人心目中跟主席大人最匹配的人选来隆重揭晓她的最新身份,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仍没法不肝颤。
她连傻笑也忘了奉陪。
这种表现在郑鸶萱看来,仿佛是气定神闲的默认。她不由哼了一声:“记得多放些精力在学习上,不要才大一就想些乱七八糟,F大可没这么好混!”
她心里头其实有点堵。那只QQ是她专程托人从香港带回来,由表弟梁逸群混在封珈钺参赛的奖品中。
白白便宜了眼前这个外人。
那边厢,若徽已经郁卒,喷也喷不出。
封珈钺一下楼,就看到苦成一张五官挤在一起的皱巴巴小脸蛋的某人,没精打采蹲在他宿舍楼前。
他走近,咳了一声,明知故问:“你找我?”
席若徽眨巴眨巴眼:“我找了你整整三天。”
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哦”了一声,听不出一丝一毫抱歉意味:“是吗?”他看看她,“找我有事么?”
她烫手山芋般一甩手,一个不明物体咻――地一声直接飞了过去:“还给你。”直到昨天,梁逸群总算大发慈悲不再拐弯抹角耍她,无限诧异地:“我听得真真儿的,封珈钺那天晚上讲,如果赢了就把QQ送给女朋友……”
一言惊醒梦中人!
席若徽先是呆若木鸡,尔后无限唏嘘。眼前的这个封某人,一定是秉承向来半死不活的欠扁态度,被某女生十分骨气地狠拒之后精神失常,无限落魄之下才错手导出这场乌龙戏。唉,口怜啊口怜,要不要意思意思同情一下下?
她抬头,神情肃穆:“我想你还是自己留着,或……”她含蓄地,“呃……好些。”
天涯何处无芳草呀,以他封某人的名号,会有幸运,哦不幸的后来者争先恐后滴。
封珈钺看着她,诧异她的无限天真,好笑她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错愕她的死不开窍,他阴恻恻地:“这个QQ,我打算送给我的女朋友。”
席若徽皱眉,糊涂:“对呀,所以我拿来还给你。”
封珈钺慢条斯理心安理得地模仿她:“对呀,”他顿了顿,“两年前,你可不就自称是我女朋友了么?”
她忘了么?他可没忘!
CHAPTER 4 弦动
两年前,男生宿舍楼下。
封珈钺承认,自己下楼的时候心里诧异之至。他原本在宿舍里独自一人功课做得好好的,准备应付期末考试,突然传达室老大爷把电话打上来:“你女朋友来找你。”口气中掩藏不住的扬扬得意。俨然知悉了什么要不得的秘密般。
他的……女朋友?封珈钺不可置信,被突如其来冠上后缀的他这个当事人怎么都不知道?!
他一眼看到那个身影,不算熟悉,好像也并不陌生,他不知道是应该气还是笑,走过去:“你来干嘛?”她该是还在上高二吧?巴巴地跨越了大半个城市跑来找他?他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吧?一肚子的坏水儿没忘记顺便捎来吧?
自从认识这个席若徽,他开始对性本善这个人生基本命题心存无限疑虑。
席若徽非常好脾气地笑笑,仿佛抱歉用这样不入流的方法,随即递过去一个信封:“给你。”封珈钺接过来一探,皱巴巴一堆大大小小的毛票:“这是什么?”若徽有几分不好意思:“上次你请我们班同学看电影……”
封珈钺哼了一声,知道亡羊补牢,还算有救,他咳了一声,毫不客气照单收下:“还有呢?”
“什么?”
“利息。”平白无故占用他宝贵资金这么长时间,不该表示一下么?平日里对梁逸群动不动喜欢招惹小女生他不置可否,只是现在,他依稀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几分同样的恶趣味。
啊?若徽的神情诡异,复杂交错,片刻之后,她呐呐地:“我就多带了两块钱,”她警惕地昂起脸,想要捍卫自己的正当权利,“待会儿还要坐车回家。”
“那怎么办?”面对这个颠覆经典奸诈无比的杨喜儿,他不介意如黄世仁般恶行恶状。
谁叫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若徽低头,翻开背上那个松松垮垮的背包,不声不响寻摸出一个东西:“这个行吗?”封珈钺接过一看,一个十字绣的小猪挂件。
他暼她一眼,她立即撇清:“不是我绣的……”她似乎还嘟嘟囔囔了一句什么,他没仔细听,掂了掂那个其实轻飘飘的小东西:“唔,还有呢?”
他似乎决定就这么一直黄世仁下去了。
席若徽耸耸鼻子,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