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潘妍曦小姐是不是?她已经出院了。”另一名护士走过来说。
“出院了?!”傅隽思不可思议的重复护士的话,注意力则突然被走廊那头传来的脚步声吸引过去,只见殷介毅、殷介恒两兄弟在众所瞩目下朝她大步走来。
“她呢?”殷介毅迫不及待的问,随即又等不及答案的一头钻进病房内,三秒钟后冲出来,来回盯着傅隽恩和殷介恒追问道:“她呢?潘妍曦呢?你们不是说她在这儿,她人呢?”
殷介恒看向傅隽恩。
“出院了。”傅隽恩看着他们,然后转头望向刚刚跟她说潘妍曦已经出院的护士,指着护士说:“你说潘姊已经出院了,对吧?”她向护士确定。
“潘妍曦小姐的确已经出院了。”
“你怎么可以让她走?隽恩,你怎么不阻止她,把她留下来?你怎么可以让她走?」殷介毅突然暴怒的攫住傅隽恩肩膀狂叫道。
“我……潘姊说她肚子饿,叫我去买皮蛋瘦肉粥,我怎么知道她会……介毅,你抓痛我了啦!”傅隽恩眉头皱得好紧。
“老大,既然潘小姐已经不在这里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吗?”殷介恒上前拨开殷介毅抓着傅隽恩的手,冷静的说道,他注意到四周的人群已经开始向他们围过来。
看着殷介恒,殷介毅似乎花了好些时间才听懂殷介恒在说什么,他垂下肩膀,率先排开人群走出医院。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告诉我了?”回到家,看着离开医院之后便一直默默不语的大哥,殷介恒吸了一口气后开口问道,他始终觉得老大这一个月来怪怪的,不,或许该说从潘?曦辞去“兄弟”的宣传后开始,老大就一直怪怪的。“介毅,我真的不是故意放走潘姊的,如果我事先知道她会走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离开她去买东西,你不要生气了好吗?如果你真那么想见到她的话,大不了我帮你去把她找出来嘛,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你不说话的样子很可怕耶!”见他依然沉默不语,傅隽恩忍不住嘟嘴道。
“你有办法找到她吗?”殷介毅突然抬头看着傅隽恩说。
“喂,我好歹也是个侦探,当然有办法。”她睁大双眼,一副你少瞧不起人的表情叫道。
“好,你就帮我把她找出来。”
“咦?!”
“隽恩,不管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帮我把潘妍曦找出来,你愿意接受这个委托案件吗?”殷介毅突然慎重其事的盯着她说。
“当然,好,这个案子我接了!”傅隽恩先是不可思议的瞠大双眼,然后霍然兴奋的大叫道,“介毅,你等着看,我一定会帮你把潘姊找到的,你等着。”说完,她高兴的大叫一声,在殷介恒脸上印下一吻后冲出门去,好像她已经知道从何处着手找人了。
“老大,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看傅隽恩消失在门口后,殷介伍转头面向殷介毅说道,他心知肚明,刚刚的一切根本是调虎离山计,侦寻潘妍曦是假,调开傅隽恩才是真。
“是我的孩子。”看着他,殷介毅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什么?!”
“潘妍曦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将头埋进双掌间,殷介毅沙哑的说。
“老大……”殷介恒震惊得瞠目结舌。
“那些杀手的确是她请来狙击我们的,但是她真正的目标却只有我,因为她要替晨曦报仇,是我害死了晨曦,而她则替天行道的……”他喃喃自语的说着。
“等一下,老大。”殷介恒霍然打断他叫道,“你说林晨曦死了,是你害死她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殷介毅沉默了好久之后沙哑的说。
“老大,为什么潘小姐会想为林晨曦报仇?她们俩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认为林晨曦的死和你有关?如果她真要找你报仇的话,她应该有很多机会才对,为什么她不自己下手还要花钱找杀手?还有,为什么她突然住手了?因为被你发现她的意图吗?”殷介恒看着他,一脸茫然不解又若有所思的说道,“另外,你刚刚说潘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完,殷介恒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介恒,你说我从来没忘记过晨曦,是的,我承认我一直都没忘记过她,我爱她,一直都爱着她,以我自以为是的想法在爱她,我以为我深爱着她,我以为……”殷介毅忽地的抬起头来,双眼中充满了苦痛的挣扎与自我厌恶,“为什么对于晨曦的死讯,我竟然只是难过两天而已,脑中浮现的却全是她的影子?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是个没血没泪、无情无义的魔鬼吗?我……”他痛苦的再度将头埋进双手间。
“老大,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老实跟你说。”着着他痛苦的样子,殷介恒在沉静了许久之后突然开口说道,
「关于当年林晨曦突然失踪的事,我一直没有老实告诉你,其实她是在向公司要挟了一笔钱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你的。”
殷介毅缓缓的抬头看他。
殷介恒避开他的目光。“那一天我看到张大哥和林晨曦在一起,我意外的上前去打招呼,怎知林晨曦却一脸苍白!犹如惊吓般的见到我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我怀疑的问张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我说要找你去看林晨曦怎么了,张大哥才吞吞吐吐的将一切告诉我。”他回忆的说,“林晨曦因为看‘兄弟’日渐走红,竟拿她和你的关系威胁唱片公司给她钱,若公司不肯付的话,她便会毫不考虑的毁了‘兄弟’的前途,而公司为了保护我们就给她钱,她在拿到钱之后便失踪了。”
“你相信?”殷介毅好久之后才挤出这句话。
殷介恒转头看他,然后摇头,“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一张署名林晨曦被兑现的一百万元支票却让我不得不接受那个事实,老大,林晨曦是死有余辜,她根本不值得你为她掬一滴眼泪,像她那种贩卖爱情的女人……”
“不是,晨曦不是那种女人。”殷介毅摇头打断他的话,眼光像找不到定点般的望着前方喃哺自语道:“这之间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有证人张大哥、证物林晨曦亲自签名兑付的支票,这两种铁证如山的证明,哪里还会有错?”殷介恒撇唇说,“况且林晨曦人都已经死了,再追究那些前尘往事又有何用?我看算了吧,老大,现在重要的……”
“不能算了!”殷介毅霍然的大叫一声。
吓了殷介恒好大一跳,他吶吶的看着殷介毅。“老大……”
“不能算了,绝对不能算了。”他盯着殷介恒说。
他必须,而且一定要查出事实真相,查出当年晨曦到底是为何离开他的,也许这对已经过世的晨曦来说已无任何助益,但是却能改变潘妍曦对他的观感,他不能让她永远存在认为他害死晨曦的情况下,怀着对他永不歇止的恨意,尤其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不能算了,绝对不能算了。”殷介毅重复再说了一次,这次语气中充满了不容忽视的誓言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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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你的死讯来得突然,震得我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然而这样哀伤的感受却持续不到两天,我是怎么了?难道真如潘妍曦所指控的,无情无义、没肝没肺?
七年来的思念,七年来的放逐与堕落,我以为这全只是为了你,可是我现在不得不怀疑那根本是我放任自己风流的籍口,晨曦,如果真爱你入骨,为何我对你死讯的哀伤反应却是如此淡薄,甚至还不断的想着潘妍曦,那个为你而恨我入骨的女人?
我为何会想她,只是为了想找她问清楚心中的疑点吧?她对你的死因解释得不清不楚,也未说明她为何因你而恨我,还有……
该死的!我知这不只如此,只是为什么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为什么?
身心俱疲的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殷介毅疲惫不堪的趴坐在驾驶座上,好久以后才下车回家,在家门前,他才掏出大门钥匙准备开门,大门就已被人由内部推开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傅隽恩站在门口,双手抱胸斜睨着他说。
殷介毅虽疲惫,却不至于疲惫到忽视她脸上的怒气,他越过她望向屋内的殷介恒,殷介恒对他耸了耸肩,表示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如果我知道你这么想我的话,我会早一点回来的。”他将目光移回她脸上,微笑道。
“我正在生气。”她退后一步让他进屋来。
“啊!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惹你生气?是不是介恒?没关系,我帮你教训他。”殷介毅进屋后关上门说。
“哼,少嘻皮笑脸的,介毅,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骗我说,潘姊突然辞职是为了回南部照顾她生病的母亲?你们干么要骗我?”傅隽恩生气的瞪着他们两兄弟说。
“你怎么会说我们骗你?”殷介毅愣了一下,在看了也楞住的殷介恒一眼后问道。
“潘姊根本就不是住在南部,她家在新竹而已。”
“你找到她了?”殷介毅一个箭步的到她面前,激动的握住她肩膀,目不转睛盯着她叫问道:“你是不是找到她了?”
“对。”
“她在哪?”他追不及待的追问。
“你先放开我,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欺骗我?”傅隽恩一点也感染不到他的紧张,坚持己见的盯着他说。
“先告诉我她在哪里?」殷介毅双手在她肩上施压。
“痛!介毅……”肩膀上传来的刺痛让傅隽恩忍不住瑟缩的叫出声。
而殷介恒已扒开殷介毅放在她身上的手说:“老大,我们坐下来说。”他将她圈在怀中带往客厅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像个守护神般紧偎在她身边坐着,“隽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找到,知道潘小姐在哪里吗?”他凝重的看着她问。
“大概。”傅隽恩不在意的看了他们俩一眼,缓不济急的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什么叫大概?”殷介毅怒目的吼道。
“隽恩……”殷介恒皱眉开口,却被打断。
“你们两个大混蛋!”傅隽恩突然一把推开身旁的殷介恒,忿忿不平的站来叫道,“为什么要骗我?什么回南部照顾生病的妈妈,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潘姊她妈根本就没生病,生病的是潘姊的外甥女,你们为什么要撤这个谎?而潘姊他们一家人为了医药费还将他们住的屋子廉价出售,你们怎么可以眼睁睁、无动于衷的让这一切发生呢?你们真可恶!”
“隽恩,撒谎骗你或许是我们的不对,但是我们真的不知道潘小姐她卖房子的事,你想想,如果我们真知道这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人在哪里,要你帮忙找呢?你想想。”殷介恒眉头一皱,立刻开口安抚傅隽恩的怒气。
“好,就算你们真的不知道潘姊卖房子的事,但是你们干么要骗我?”傅隽恩咄咄逼人的说。
“因为以你的个性,我们不知道在你得知潘小姐无缘无故的离职后,会有什么吓人的举动,所以才会编派那样一个理由说服你,她是有万不得已的理由才会辞掉工作。”
“是吗?”她半眯眼问,“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你们干么在上次医院的事之后这么激动,又突然紧张的要找潘姊?你们到底隐瞒什么事没告诉我?”
“这……”看着她,殷介恒头痛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该死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了?他转头望向殷介毅寻求支持,“老大。”
殷介毅抬起头,却不是望向正在求助的殷介恒,而是将眼光放在傅隽恩脸上,目不转睛的开口。“你说生病的是潘妍曦的外甥女,她外甥女得了什么病,需要卖房子筹措医药费?”他想,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到酒店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