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位非常瘦弱的老人家,看似已被病魔摧残许久了。
这老人家……是这个男人的爹吗?
不久,韩鲁缓缓地张开眼,当他一瞧见宁苑,立刻漾开一抹久违的笑,“娴
月,你是娴月……”
他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可宁苑却吓得往后退,说什么也不敢和他碰触。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娴月……你忘了吗?我是韩鲁,你的韩大哥啊!”由
于他视力减退许多,根本看不清她的五官。说完,他又重咳起来。
韩少臣担忧地轻拍他的背脊。“爹,您千万别激动,她不是娴月格格,您仔
细看清楚,她这么年轻,怎么会是娴月格格呢?”他冷着脸,实在不明白爹为
什么要如此惦念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她不是?”韩鲁撑着身子抬起头,仔细端详眼前这位貌美年轻的姑娘。
“她的确不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娴月不该还这么年轻。”
“老伯,请问您为什么要见我?又为何会把我误认为我娘?”
宁苑试着想解开谜团,她实在不愿再被这个男人摆布了。
“那是因为——”
“爹,您不要再说了,这事已事过境迁,告诉她也没有用啊!”韩少臣立刻
出声阻止。
他并不希望把这件事弄得这般复杂,这女人最好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得愈多,
他就愈不能放她回去了。
“你——”宁苑瞪着他,不喜欢他老是阻挠她的事。
“怎么样?没有如你的愿,非常不甘心是不是?”撇撇嘴,他笑得十分恣意。
韩鲁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宁苑,久久他才又开口,“你娘……你娘是娴月?”
他企图忆起娴月的模样,可脑子却愈来愈不清楚了。
看到爹又沉人以往的回忆,韩少臣出口唤道:“爹,别想了,孩儿这就将她
带出去。”
“臣儿,好好待人家,你听……她嗓音那么沙哑,像是才刚哭过,你是不是
欺负她了?好歹她也是你的——”
“爹,求您别再说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韩少臣猛地堵住他正要
吐出口的“妹妹”两字。
事实上,他并不希望让她知道他们两个有这层关系,否则他若要予以报复,
有了“兄妹”两字从中作梗,他就下不了手了。
“爹,您多休息,我们这就离开了。”说完,他便握住宁苑的手,蛮横地将
她往外带。
宁苑被动的被他拖出屋外,用力地甩开他的钳制,“既然你爹我也看过了,
是不是就可以放我回去了?”
她怒瞪着他,心中的不满渐渐扩散,“就连你爹看来都这么仁慈,为什么会
生出你这么霸道又无理的男人?”
“哈!”韩少臣目光一冷,里面藏着似有若无的冷厉,“没错,我是无理霸
道,可这四个字是专门形容你们满人的!”
宁苑看着他那双载满恨意的眸子,心头突地涌上说不清的疼痛。
她不懂,为何会有那么多恨意浮现在他的脸上?虽然满人人侵惹来许多汉人
不满,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应该要学着接受满人人主的事实,为何要有那
么沉重的心结呢?
“怎么了?你也觉得你们的闯入汉土是不理智的做法吗?你是该回去好好规
劝你们那位满清皇帝,可能的话赶紧滚回去,别在这里碍汉人的眼!”
“你真不可理喻!”宁苑深提了口气,无法苟同他眼底的恨。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可理喻得彻底一点吧!小江——”他阴冷的视线
凝在她脸上,突然拔声一吼。
“少爷,什么事?”小江恭谨地问道。
“把这个高傲的格格带回房间,派人严密看守,不得有误!”
韩少臣走向她,重重的呼吸气息恶意地吹拂在她脸上,“乖点儿,落人蛛网
的蝴蝶是再也脱不了身的。”
她为之一愣,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带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他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换上的竟是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老天……他该如何对待这个看来纤柔,而他却恨之入骨的妹妹呢?
→♂ 独家制作♂♀高霏扫 幻灵莞尔校♀←“该死,你怎么可
以这么不小心,居然让宁苑被恶贼带走了?”
乔尔泰一返回裕麟亲王府便听见宁苑被劫持的消息,气得怒火中烧、脾气暴
躁,他立刻吩咐属下,就算把整个北京城翻过来,也得找到那个不要命的贼人。
“刺客来得突然,府中人没一个人有准备。”
乔福晋怎不为宁苑担忧?可她更不能让乔尔泰查出对方是谁,否则臣儿性命
堪忧呀!
“是这样的吗?”乔尔泰可不是傻瓜,他冷冷地牵动嘴角,“听说昨夜你房
外的侍卫突然被人打昏,可你却安然无事,这事我还真不得不起疑。”
她暗吃一惊,脸色瞬变,“你这是怀疑我叫别人劫持自己的女儿喽?”
“哼!”他猛地一甩袖,“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那种口气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乔福晋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一定要与他无理取闹下去,否则定会被这个奸佞
之人识破一切。
与乔尔泰相处多年,她深知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当初为了娶
她,他明知她已有心上人,却仍千方百计地拆散他们,只求自己的胜利。
可当真得到她后,他却又不懂得珍惜她,老拿她已非处女的事实讥讽她。还
好他是爱孩子的,对宁苑更是百般疼惜,为此她就算有百般委屈,也会吞入腹
中、忍耐度日。
“但……我听说那贼人离开时,还指名要你后悔?”乔尔泰大声问道。
“我、我怎么知道他干嘛这么说?”乔福晋眼珠子轻轻转了下,“你要指控
我也得找到理由,不能因为别人说什么就怀疑我呀!”
其实,对于宁苑的安危她倒能放心。臣儿之所以带走她,完全是因为恨她不
肯随他走,但这不至于让他对自己妹妹下毒手吧?
而且,韩鲁为人端正,是她所认识的男人中最温柔、最宅心仁厚的一位,她
相信他也不会对她女儿做出什么事,只担心……担心眼前的乔尔泰不是那么好
对付就是了。
“罢了,反正你就是有理由。”他的眼睛突然往她腕上一瞄,目光冷肃,
“你手腕上的翠绿玉环呢?它不是你最心爱的首饰吗?”
“这……我……”她快动作地将手臂藏到身后,这动作当然引来了乔尔泰的
疑心。“说,玉环呢?”用力攫住她的手腕,他恶声恶气地问。
“它……被我不小心摔断了。”她神色不定地说道。
“摔断了?”突然杨高的嗓音证明他压根不相信。
“我说断了就断了,你还要我怎么说呢?”望着他漾满恐吓意味的脸,她心
底可是阵阵胆寒。
“你这么喜欢它,怎么会断了?”他冷冷地牵起嘴角,“老实说,你该不会
送给心上人了吧?”
“这、这怎么可能?”她对他的想象力简直无法忍受,“我年纪多大了,你
何苦这么讥讽我?”
“哈……”乔尔泰走近她,抓住她的下颚,“你年纪虽大了,但仍是风韵犹
存啊!”
“去你的。”她用力拍开他的手,秀眉轻轻一皱,“我才不像你,明明有妻
有女,还在外头胡搞瞎来。”
“男人与女人本就不同,难道你想要与我媲美?”
“算了,我不屑和你媲什么美,你拿去仔细瞧清楚,看玉环是不是断了?”
说着,乔福晋便走到床头,拿起枕头下已断成好几截的玉镯,放到他手上,
“仔细看清楚。”
乔尔泰把玩着手中的玉镯,嘴角勾起一抹晒笑,“何必这样呢?吃醋了吗?”
“谁吃你的醋?你还是赶紧离开,我要到佛堂念经参佛了,希望神佛保佑宁
苑的平安。”说着,她便要离开房间。
“哼!光靠那些看不见的神佛能找得到宁苑才怪!我要亲手将那个不要命的
恶徒逮到手,然后五马分尸,以血滴子伺候!”他恶狠狠地说道。
乔福晋身子一僵,心口也沉沉窒住,连四肢也隐约发起抖。她只祈求上苍有
眼,能让韩鲁与臣儿逃过此劫,就算要她下地狱,她也心甘情愿。
→♂ 独家制作♂♀高霏扫 幻灵莞尔校♀←在韩家庄一住就是
三天,可宁苑至今还是不明白这里到底是哪儿。
不过,这儿的环境不错,奴仆有好几人,而且大伙儿都称那个恶人“大少爷”。
问题是,这位“大少爷”姓啥名啥呢?他究竟要将她在这儿囚禁几日才肯放
她回去?
“格格——格格——”
突然,她听见小倩的声音远远传来,正以为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时,房门突被
推开,果真是小倩走了进来。
“小倩,你没事吧?”宁苑开心地握住她的手。
“嗯!小倩没事,格格呢?手伤好些没?这几天我一直挂念着的就是格格手
腕的伤了。”她一进门就握起宁苑的手瞧。
“放心,我的伤早好了。”宁苑笑了笑。
“那个恶人给您请了大夫呀?”小倩压低嗓子,小声地问。
“这倒不是,是他自个儿医我的。”说到这个,宁苑不禁又敛下眼,对于那
霸气的男人有着说不出的畏惧。
“啥?他还会医术啊?”小倩有些不相信。
“这我就不清楚了。倒是你……你是怎么来的?难道他没限制你的行动?”
关于这点,宁苑就想不通了。
“这我也不清楚,只是一早那个恶人就跑来把我放了,他还说……”突地,
小倩皱起了眉。
“说什么?”
“说格格您都不吃不喝,所以要我来伺候您,还说以后您的饮食由我负责,
我还可以到厨房走动呢!”她突然暧昧地问:“那个恶人为什么要对您这么关
心,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宁苑反问。
“该不会……他喜欢上格格了吧?”
“你别胡说!”
不知为什么,经小倩这么胡言乱语后,她的心儿居然会隐隐翻起热浪。
“否则他干嘛要医您,而且还关心您的饮食呢?”小倩的表情很认真。
“或许是担心弄死了我,以后不好对我阿玛交代。”宁苑只好随意找个烂理
由堵住小倩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了。
这种话她俩之间说说可以,要是让那恶人听见,那还得了啊!
宁苑才刚这么想,转头便见那恶人真站在门外,还一脸邪气地盯着她们瞧,
这下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格格——”见宁苑变了脸色,小倩好奇地转过脸。可这一瞧,她反而比宁
苑还紧张,赶紧退到一边去。
“你刚刚说什么?我会怕乔尔泰那个老贼?”韩少臣双臂环胸,冷眼瞧着宁
苑那张惊骇的小脸。
“我……我只是……”宁苑低着头,不断深呼吸来平缓心头起伏不定的情绪。
“别这个样子,会有人误会我虐待你呀!”他露出一丝不驯的笑容,“刻意
将这个丫头叫回来,就是想让她服侍你,省得你愈来愈憔悴,改天只剩下一把
白骨,让我怎么送你回去?”
宁苑乍听此言,不禁张大了眼,刚刚的惊骇也一古脑儿地不见了,“你刚刚
说什么来着,要送我回去?”
见他没响应她半句,她紧张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你是不是准备送我回去
了?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韩少臣眸子一眯,直凝住她那张粉嫩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