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绣云颤抖的推着车离开厨房,前往后浸门。
到了后浸门的牢房外,花绣云掏出木牌对狱卒说:“阿进生病了,今天由我来送饭菜。”
“阿进病了?”狱卒看看木牌,“进去吧!”
“是。”花绣云推着车进入,小心翼翼的偷瞧着牢笼里的每张脸孔,寻找吴逸的身影。
终于,她在角落的牢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卷曲着身子,看不见他的五官。她趋向前,压低嗓喊道:“吴大哥……是吴大哥吗?”
不一会儿,那儿徐徐抬头,见到来人,先是惊讶的瞪大眼,随即来到栅栏边,不确定的问:“你是……”
“我是绣云呀!”她看看自己,“因为要进入统帅府,不得不打扮成这样。”
“你真是绣云!”吴逸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对不起,我实在很糟糕,想不到没帮成你,反而____”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那些,让你落入危险。”花绣云忍不住掉下泪,“我会救你出来,你再等等。”
“你救不了他的。”突然,一道锋冷似箭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花绣云已知道是谁了。
她闭上眼,只觉得双腿虚软得快要站不住了。
吴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位姿态霸道的男人,“绣云,他是谁?”
“他就是统帅大人。”她低声道,明白一切都完了。
“什么?”吴逸立刻跪了下来,惊慌失措地说道:“大人饶命,大人请饶了我们吧!”
费麟扬起浓眉,“我这是以儆效尤。”目光冷冽一湛,他扬声喊道:“来人,把花绣云带走。”
“大人!”吴逸大声喊着。
直到牢房外,她对费麟说道:“大人,求您放了吴逸,他并没犯什么大错,潜入府邸只不过想偷样东西而已,求求您。”
“偷东西?这也算小事?”费麟蹙紧眉心。
“这……当然不是,不过____”
“你凭什么替他求情?”他回以无情的一句话。
“我____”她哽住了嗓,索性跪下,“我知道我是罪人,没有资格替他求情,但他是为了我才会做傻事,求您饶了他吧!”
“两个都不饶!”他撂下一句,命令手下道:“把花绣云带回去!”
花绣云娟秀的小脸浮上惶色,“你们现在是要把我带去哪儿?既然要降罪给我,是不是也该把我关在牢里?”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她只能跟随费麟的脚步回到府中。
回到他的寝居外时,他突然止住步履。她抬起脸望着他看着夕阳下的百花园景色,阒沉的黑眸逐渐变得深邃,仿佛暗藏着一抹心事。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突然他开了口。
“我和他是邻居,自小认识。”花绣云诚实回答。
“哦~~青梅竹马!”他嗤笑,“又打算偷我府中何物?”
“文房四宝中的锦纤纸。”她颤抖地说。
“锦纤纸?!”费麟这才回身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有这样东西?”
“只要有心调查就会知道,只怕无法拿到手。”依现在这种情况,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么说你女扮男装进我府里当花匠,目的也是为了锦纤纸?”费麟没想到府里竟有内贼!
“没错。”她抬头挺胸的回答,坦承不讳。
“你敢承认,胆子倒挺大的!”他扯唇一笑,睨着她无表情的晦涩面容,“不过你好像挺失望的?”
“大人,能不能打个商量,我知道我罪无可赦,但求您先放了我和吴逸并借给我锦纤纸,过一阵子之后,我会回来受死。”花绣云跪下乞求,因为她现在还不能死呀!
“你竟敢跟我谈条件,筹码是什么?”费麟眯起眼,眸心旋射出一道犀锐冷光。
“小的没有任何筹码。”她低下头,泪水也跟着滴落。
“你____”看着她流泪的模样,他不禁想起凤瑶,不由软下心肠,“算了,你走吧!我懒得跟你计较。”
“大人要让我走?!”花绣云讶异地瞪大眼,“那么吴大哥呢?”
“让你走已经是统帅最大的恩惠了,你还想怎么样?”程护卫忍不住上前说道。
“既然不放人也不肯将锦纤纸借我,那就干脆杀了我吧!”她如果就这么回去,又该如何面对姊妹们?
“你这丫头还真是,那我就成全你。”程护卫拔刀,本想吓唬她,可是她却动也不动地等着刀落下,他又怎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
“你先退下。”费麟也看出花绣云意志坚定,因而说道。
“是。”
待程护卫退下后,费麟望着她,“这样吧!我放了你的青梅竹马,你跟他一块儿走。我可是难得善心大发,所以趁我的心意还没改变之前快滚吧!”
花绣云错愕的看着他离开,而她随后也被程洋带到后浸门,等了会儿终于看见吴逸被放出来。
“吴大哥!”她快步走向他,看他不过几天却消瘦好多,一定吃了不少苦,“真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别说了。”吴逸见她平安,他也安心了,“听说统帅大人放了我们,真是太好了。”
“是呀!不过吴大哥你先回去,我们四姊妹都不在,帮我回去照顾一下武馆,千万别再过来了。”她认真的对他说。
“你还要待下?”
“对,我必须待下,求求你先回去吧!”她不希望再拖累他了。
看出她表情的认真,吴逸点点头,“好,我回去,会替你照顾武馆,你放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谢谢你吴大哥。”她对他笑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是看那位统帅大人为人还不错,这才放心让你留下,那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办到,我走了。”吴逸又看她一眼后,这才转身离开。
望着他走远后,花绣云顿时一阵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好不容易才进入统帅府,现下我又该怎么办呢?”
花绣云换回女装,一直守在统帅府门外,好不容易见费麟走了出来,她赶紧躲到角落,暗暗尾随在他身后。
今天他怎么只有一个人?她深感好奇,却又不敢太过靠近。
就这么走了好一段路,费麟突然止住脚步,冷沉着嗓问:“出来吧!不要像个跟屁虫惹人厌。”
她定住身,抚着胸口缓缓走向他,“大人,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跟着您,而是……我想求您让我继续待在府邸工作,做什么都行。”
“然后给你机会偷东西?”费麟的表情与语调有着阴森的气息。
“不,我不会偷,我发誓不会偷,我会让您亲手交给我。”花绣云抬起头,表情倏转正经。
“亲手交给你?”他冷冷一笑,“你认为可能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只要有心。”
“就算有心,也不见得可以得到想要的。”他别有含义地道,随即又往前走去,“陪我去喝酒。”
“我吗?”花绣云惊讶地指着自己鼻尖,见他没有回应,于是快步跟上,跟着他拐进一条巷子里,才发现里面有间很隐密的酒楼。
一入内,酒楼老板过来热烈招呼着,“统帅大人,您来了!”
“嗯,老样子,好酒来两盅,再来几盘小菜。”费麟简单说道。
“是,马上送上。”掌柜先将酒端来,看见他身旁的花绣云,好奇地问道:“统帅今儿个怎么带了位漂亮的姑娘过来呀?”
“她漂亮吗?”费麟冷睇了她一眼。
花绣云蹙紧眉,“我知道自己长得普通,但也不必这么说嘛!”
“这么说已经很客气了。”他拿起酒杯往嘴里一倒,“你也喝吧!”
“是。”花绣云虽然不会喝酒,但为了取悦他,答应让自己重回统帅府做事,也只好百般配合。
她忍耐着喝下一杯酒,就见到他一杯接一杯的兀自喝酒,她憋不住地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你为什么这么说?”他扬起眼,“你怎么不喝呢?”
“我的酒力不是很好。”
“在我面前还怕喝醉吗?醉就醉吧!”费麟瞪着她,半命令地道。
“好,我喝就是,但是您要让我回府邸做事喔?”她怯怯地、小声地问。
“那要看你喝几杯了。”他淡淡地说。
“大人的意思是喝愈多机会就愈大啰?”花绣云试问道:“是不是这样?是不是大人?”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下人。”费麟眯起眸。
“我知道,既然已经很无礼了,我能不能再无礼一点?”花绣云难过的垂下脸,“让我再试试嘛!”
“好,你如果喝醉了,我就让你回府做事。”
“真的?!”她抿抿唇,却又不得不先与他说清楚,“可是等会儿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喔!”
“你觉得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吗?”她紧眯起一双眸子。
“当然不会。”花绣云终于笑开嘴,“那我喝啰!”
她先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一口气喝下,那火辣的滋味直窜心脾,辣得她快要反胃,但她还是一杯接着一杯喝下。
不一会儿,她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脑袋更是轰隆作响。
费麟望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说:“够了,别喝了。”
“别……我还、还没醉倒。”虽然她的脑袋快痛死了、胃也快胀坏了,但为什么还不醉死呢?她哪时候酒量变这么好了?再一杯……只要再一杯就好了……一定会醉……
才想到这里,她脑袋一沉,立刻昏睡过去,趴在桌上动弹不得。
“你____”费麟没想到她当真醉死了,“天,真给我醉倒在这里。”
“大人,这下该怎么办?”酒楼老板见了,立即过来问道:“需要我派人将她送去哪儿吗?”
费麟揉揉眉心,再看看趴在桌上动也不动人女人,“送回我府邸吧!”
第三章
天!脑袋好沉、好晕眩,活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该死的,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挣扎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清醒过来,一张开眼就看见这间富丽堂皇的房间,吓得她坐直身子,“糟,我睡着了吗?记得昨天和大人一起去喝酒……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再看看这间房,直觉不安地想离开,可才慌张地推开门,就见费麟一脸凛然地站在门外。
“大人!”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要去哪儿?”他双手抱胸,勾睨着她惊疑不定的小脸。
“我……我只觉得这间房太豪华气派了,让我觉得害怕,所以想先出去再说。”当她看见他嘴角隐约勾起的弧度,不由瞪大眼,“天,该不会这间房是您的寝居?”
“你还真是后知后觉,进来吧!”他双手负背,率先进入屋里。
花绣云怯怯地跟着进去,当看见那张她方才躺过的大床,莫名的心怦怦直跳。
“大人,您是答应让我留下吗?”她收拾起纷乱的心情,试问着。
“带你回来就是答案了,这不是你希望的吗?现在说说看想在哪儿做事?”
他宛如天生的发令着,只需轻轻低吟便充满慑人的魄力,“不过,可别净挑简单的活儿做。”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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