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芍药确实不明白:“福晋,您看您与四爷恩爱有加,又有小阿哥,没有人能威胁您,生活幸福,怎么会一直叹气呢?”
曼宁不想回答,直接挥手让她下去。
按照皇家惯例,小辉儿四岁就要上学了,跟胤禛读书的时候一样,早起晚归,课业繁重,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就少了。
还有一点,再过几日,新的一次选秀就开始了,不知道康熙又给胤禛塞几个女人。
说到康熙,自上次昏倒后,身体比之前差了很多。
大部分事物康熙都交由太子打理,胤禛是太子的得力助手,手上的活自然不少。
曼宁与胤禛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她真希望他能有一个假期,好好陪她跟孩子。
新的秀女大波入宫,对于年岁见长的宜妃来说,着实又是一个新的难题。
镜子里的容颜,早就不是二八少女的肌肤吹弹可破,我见犹怜,即使画着浓妆,难掩眼角的皱纹,宜妃越看越觉得烦躁。
除此之外,平日里深居简出的荣妃竟然频频侍寝。这一点,令她万万没想到,宫里少了良嫔那个贱蹄子,这几个月却又冒出了一个荣妃,简直令她毫无反击。
荣妃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鲜少露面,出席的宴会更是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宜妃只见寥寥数面,都快忘了有这号人。
除了一些基本资料,她完全不了解这个人,要想如何除掉现在得宠的荣妃,毫无办法。
安插的人手到现在没有一点线索,那些人也是刚过去的,根本得不到信任。
眼看荣妃大有赶超她的势头,她必须要有一个万全之策。
“来人,传郑嬷嬷。”
很快,郑嬷嬷步入内殿,恭恭敬敬给宜妃请安。
“免了。”宜妃直接开门见山,“嬷嬷,你觉得安排新人对付了荣妃吗?”
“新进宫的秀女年轻貌美,对于男人来说自然有吸引力……”郑嬷嬷犹豫道。
“嬷嬷但说无妨。”
“只是新人能被娘娘拉拢,也有可能被其他人拉拢,到时候防不胜防。”郑嬷嬷分析道,“而且万岁爷现在念旧,一时新鲜劲后,还是难敌荣妃。”
宜妃惋惜道:“嬷嬷说得不错,可惜那种药只有一份。”
郑嬷嬷又有了新提议:“既然找不同相同的药,可以找相似的药,有钱能使鬼推磨。”
原本宫里不会出现像良嫔那样的劲敌,想不到一时大意,竟让荣妃有机可乘。宜妃面露一丝微笑:“这个甚好,既能除了荣妃,到时候顺带嫁祸给旁人,一箭双雕。这个药一定要尽量多买,知道吗?”当初,就是买的太少了,不然也不像现在无可奈何。对付敌人,她一向秉承快准狠,不让敌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进宫前,她额娘对她的忠告。
“老奴明白,这就去安排。”
“去吧,嬷嬷办事,本宫向来放心。”
“多谢娘娘信任。”郑嬷嬷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同一时间,另一处宫殿。
沈太医例行惯例给惠妃请脉,而后详细叮嘱一番。惠妃早已经听得倒背如流,却还是耐心听着他讲完。
冰冷的后宫,至少还有这样一个人关心自己。
惠妃笑问:“好了,事情可有进展?”
沈太医点点头:“最近一段时间,曾经侍奉良嫔的宫人纷纷被荣妃一一调到她宫里,而且很快得到荣妃的重用,一两个也就罢了,如今全部被调到她身边,其中定有蹊跷。”
惠妃听罢,沉吟片刻,道:“荣妃或许早已不是往日的荣妃,当初你说过良嫔很有可能服用假死药,想必定是她身边有熟知药理的人亦或她自己熟悉,曾经的良嫔行者库出身,怎么会懂得这些或认得那样的人,真的良嫔早就被假良嫔李代桃僵了。”
沈太医补充:“所以娘娘的意思现在的荣妃被假良嫔所取代了。”
惠妃十分肯定:“荣妃性子淡然,可没有什么手段可以让皇上流连忘返,加上荣妃莫名召回那些奴才,只用巧合二字,很难说得通。”
“那娘娘可要出手对付她?”
“本宫哪有心情对付她?”惠妃冷笑,“本宫是要把她的秘密揭露出来,让皇上知道他一直宠爱竟是白莲教的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你猜他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沈太医正色道:“圣心难测。”
“罢了,你先收集好他们联络的证据,等候时机。”
“微臣明白。”
走出延禧宫,沈太医无奈笑了笑。
多年来,她一直满心算计,等待报复,如今机会马上就要来了,他会帮她,完成她的心愿,只要她高兴,他万死不辞。
从很多年前,第一眼看见她,他就无法自拔爱上她了,为了她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
晚上,胤禛办差回来,便见曼宁神色不对。正值饭点时间,他便压下疑惑,等饭后再问一番。
曼宁无精打采用晚饭就先回房了。
胤禛心里越来越疑惑,跟着她一起回去。
步入房里,胤禛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问:“宁儿,怎么闷闷不乐的?”
曼宁淡淡说了声:“没什么。”
“还想骗爷?”胤禛语气变得严肃,带有威胁意味,眼底却是满满柔情,“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不从实招来,今晚爷饶不了你。”
曼宁对上他深邃的黑眸,平静道:“真的没事。”
她刚说完,胤禛就狠掐了下她的腰。胤禛长年习武,手劲自然不小,见她如此倔强,肯定要好好惩罚一下,否则不长记性。
曼宁也知道他的脾气,再僵着,吃苦受累的是她,豁出去直接质问道:“四爷,你好好想一想这个月你总有几次陪我吃饭?”
闻言,胤禛怔了怔,仔细一回忆,这段时间,由于汗阿玛将大量政务给太子,太子又给他不少,导致他分身乏术,的确少有时间陪她。
他满含歉意道:“是,这段时间爷太忙了,等忙完之后,爷就好好陪你。”
曼宁轻声问:“可是爷要忙完是什么时候?”
“总之很快。”胤禛认真道,“等有时间,爷就时时刻刻陪着你,哪都不去。”
听着他的承诺,曼宁心里舒坦了许多,毕竟他生于皇家,身子担子就不轻,他知错就好。“一个大男人整天围着福晋转,不怕别人说惧内?”
“怕什么?”胤禛见娇妻阴转多云,低低笑了,“娶得如花美眷,不多花时间陪着,难道把她晾在一旁?”
曼宁嗔怪道:“贫嘴。”她嘴上骂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既然宁儿怪爷陪你时间少,那么今晚爷就陪宁儿战到天明。”语毕,胤禛一手抱着温香软玉,往内殿走去。
曼宁一脸娇羞埋在他怀里,心里却十分期待。之前,他忙,早出晚归,自然希望他多多休息,保重身体,算算日子,他们大半月都没有床笫之欢。
他们彼此都很急切,恨不得马上合为一体。
可想而知,这一晚战况有多么激烈。
乾清宫内殿,康熙在榻上养神。
年岁的增长,他越来越感到自己力不从心。曾经年少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与表妹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就在昨日。
那个明媚动人、笑颜如花的女子,一辈子令他难以忘怀。
他一生勤政爱民,无愧天地,唯独愧对她。
他以为他能给她所有的爱,却发现帝王的身份,是难以给她想要的爱。
起初,他相信他能温暖她的心,可是一次次的误会让他们越走越远。
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如娇艳的牡丹,却在深宫里早早枯萎凋零。
他终究负了她。
“万岁爷,大选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李德全的声音传来,让康熙收回思绪。
御花园里,经过重重筛选的秀女安安静静站着。她们个个青春年少,模样标致,皮肤白皙,身材玲珑,只可惜康熙早已经没有半点心思。他草草留下几个人,其他的全部安排给宗亲。
安排完毕,康熙立即离开。
傍晚时分,李德全又匆匆来报:“万岁爷,冷宫的佟妃娘娘毙了。”
康熙手中的笔瞬时停了下来,神色微微动容
李德全又将手中的信交上去:“万岁爷,这是佟妃娘娘给您的。”
康熙接过信,慢慢拆开来看。
“姐姐还活着,就在宫里,如果你真的爱他,肯定会找到她。”
最后这一行字,令康熙反复看了几遍。
佟妃唯一的姐姐就是死去的佟皇后,这句话让康熙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神情激动,双手也微微抖了起来。
激动过后,康熙恢复冷静,仔细回想她所说的含义。
如果是真的,为何这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发现一丁点蛛丝马迹?难道她是为了报复他,但信中满是自我的忏悔,也不对。
“对了,李德全,佟妃在冷宫可有跟什么人交往或是有什么人去看过她?”
如果她认出她姐姐,自然肯定跟她接触过,会是谁呢?
李德全想了想,道:“回万岁爷的话,前几年惠妃娘娘在冷宫待过一段时间。”
闻言,康熙浑是一颤。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日的景象,他在惠妃的眼里看到了与表妹相同的眼色,那是独一无二的,就是怕与她对视,触碰到内心的伤痕,所以,他很快就走了。
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康熙的心如刀割,神色苍白。
忽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整个书桌,康熙昏了过去。
李德全惊慌失色,马上叫人去传太医。
太子立刻赶来镇住有些混乱的局面,其余之人统统被拒之门外。
院正给康熙把完了脉,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如何?”胤礽满脸焦急,“好端端的,汗阿玛为何吐血?”
院正慎重道:“皇上刚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导致血气攻心。”
顿了顿,他又补充:“皇上本身就体虚,如今又受了莫大的刺激,只会加重身体负荷,还望太子多多规劝皇上保持身心舒畅。”
胤礽点了点头:“孤明白,那汗阿玛什么时候能醒来?”
院正道:“最迟明日。”
胤礽挥退了太医,把李德全叫了进来。
李德全把刚才的经过大致讲述一遍给胤礽。胤礽没想到,佟妃竟然死了跟汗阿玛那么大的影响!
他又像上次那般,静静守候在汗阿玛身边。
汗阿玛又老了许多,人也憔悴,看在胤礽眼里,他心里十分心疼。
翌日一早,康熙醒了,看着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亲力亲为照顾自己,心里宽慰许多。
康熙低声道:“胤礽回去休息吧。”
胤礽看着汗阿玛醒了过来,十分高兴:“汗阿玛您醒了,儿子喂您喝药。”
康熙拒绝了:“有的是人伺候,你赶紧去忙。”
胤礽坚持:“汗阿玛喝完药,儿臣就马上回去。”
康熙知道他的孝心,也就不再坚持。
等胤礽走后,康熙立刻让李德全传惠妃过来。原本他想自己亲自过去,奈何身体不允许。对于她,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
李德全有些莫名,但还是领命照办。
不久后,一身素雅的惠妃来到了乾清宫。
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当年刚进宫,他们日日夜夜在这里度过,简单又幸福。
年轻的时候,她总以为可以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不过梦一场罢了。
梦醒了,就不要再留恋过去,只会徒增伤悲。
“娘娘,请。”李德全见惠妃若有所思,轻轻提醒一句。
“有劳公公了。”语毕,惠妃缓缓朝内殿走去。
虽在宫里,却已经多年未见,不曾想,才短短几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者了。
“皇上吉祥。”她淡淡道,目光平静,神色泰然,没有半点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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