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眼下情况来看，难，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休息了十来分钟，孟小虎坚定再度跳入水里。
如此往复，没有多休息哪怕一秒，入夜后升起一堆火，这里的草不知道是什么物种，出奇耐烧，燃烧时间比木柴不差。
天黑后四周静得让人压抑，不再准备入河修炼，毕竟视线不好，铁定会在力竭后卷入水中，视线不明，如果挣扎的方向不是河岸变为河中心，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将包袱里带来的冰冷干粮胡乱吃入肚皮，晚上时间，孟小虎准备开始冲窍。
修炼到极度疲惫时，他感觉到了，从虎啸涌入身体内的灵气数量，有一定程度提升，恐怕是因为这里灵气充沛的缘故。
一声闷哼，将身体中可运用灵气，全部控制倒灌入虎啸。
虎啸刀面黑色光芒不断流转。
当全部炸空体内灵气，孟小虎用全部意识一声低吼：“虎啸，冲窍！”
超乎预料的灵气洪流，从指尖快速返回，涨得右手五指瞬间全部麻木失去知觉，紧接着，它们分成不同方向，朝右手掌第一个灵气盲点钻去，痛，超出相象的奇痛如潮水一般传递到神经中枢。
整个右手，如同被人用钝刀子一片片在割下血肉。
右手无意识狂舞，停顿在火堆上方，滋滋，发出轻微烤肉声，可是这烧烤的疼痛居然没有超过冲窍的痛楚，甚至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忽略。
当然，孟小虎可不愿意手被完全烤焦。
强忍疼痛，双腿在地面乱蹬挪开身体，把右手移出火堆，跪在地面，五指猛然插入地面，插得鲜血淋淋。
右半身的肌肉开始无规则扭曲。
要命的是，这种疼痛不是一次性袭击后消失，而是一波接一波无限制延长。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疼痛终于从右手掌缓慢消失，孟小虎满身碎石渣狼狈坐直，运用身体灵气，输向右手掌刚刚奇痛无比的盲点。
一次，两次，三次，傻眼！
右手掌的盲点居然还在哪里，没有冲窍成功。
付出那么痛的代价，还是没成功？
一头躺倒在地面，全身酸痛疲惫得不想爬起，疲惫加上沮丧，让他什么都不愿意考虑。
脑子里一片空白。
躺了半个时辰，孟小虎翻身坐起，散乱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握拳轻声自语：“冲窍要是这么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暗士跨不过这门槛，才尝试了一次，不用这么焦躁失去希望，没有关系，哪怕失败一百次，只要一百零一次成功就行，今天仅仅是外出修炼第一天！”
盘膝坐定，按照往常习惯，维持一呼三吸越来越平静悠长的呼吸方式，将虎啸放置于双腿之上，闭眼陷入半沉睡境界。
当完全入睡后，丝丝如蜘蛛丝般的白色光线，从按在虎啸的右手缓慢爬上整个赤膊上身皮肤表面，诡异而又神秘。
第四十四章灵窍，开！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上莽荒，给草原镀上一层金色，草原如同麦田一般波浪起伏，精神饱满一跃而起，昨夜的伤痛一夜间全部消散。
握拳，整个身体充满旺盛力量。
孟小虎灿烂一笑，灵气绝对是个好东西，只要不是致命伤，并且它足够充沛，一夜休整小痛小伤就如从来未出现过一般。
吃干粮填饱肚皮，一刻不再耽误，再度步入湍急河水。
挥刀！不停挥刀！
哪怕手里虎啸重逾千斤。
直至精疲力竭被河水卷走，然后再挣扎爬回河岸。
入夜后尽管昨夜冲窍时的痛苦仍旧历历在目，还是坚持进入了一次全力冲窍行动。
时间在这莽荒如同被凝固，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知道本来零乱不长的黑发末端，缓缓长至肩膀，每天修炼完全固定，如同一台精密机器一般，近乎机械残酷执行一成不变的两项修炼。
随着时间推移，入水地点越来越深。
河水已经淹到脖子，选择正面对向流水的来方，眼睛与嘴巴紧紧闭住，否则高速喷涌的水浪，只用几秒钟就会冲得眼球生生作痛视线模糊，不用半分钟，就能灌入嘴里三升水，不管他渴不渴，只在实在憋不住时，扭头一侧抽空吸入一大口新鲜空气，虎啸完全在水下，迎着强力水流，斩，斩，斩，完全是凭着本能斩动，现在不是完全学习梦中透明人形击出无双重斩的时候，而是习惯并熟悉在水流中挥刀的阶段。
坚持时间在延长，已经能在这个水位，坚持三十分钟左右才被卷入水里。
体内灵气数量，不断突破原本极限，尤其是在筋疲力尽时，虎啸吸收灵气入体的效率超高。
同时孟小虎敏感查觉，他对体内灵气的控制越来越强，明证是，他在绝对凝神静气时，居然能以奇特视角，看到体内灵气的模糊运转状况。
灵气小溪也缓缓增至小河级别。
无力从河里爬出，手脚并用缓慢挪到早晨收割的草堆边，颤抖着手，将两块火星石对击，半晌火星喷溅出的火星，总算点燃了火堆。
休息了两个时辰，身体才缓缓恢复力量。
将虎啸往两腿上一放，盘膝而坐，虎啸上黑光缓缓流转，直到似乎整个表面都散发出淡淡黑光，孟小虎坚毅淡漠轻喝：“冲窍！”
闭眼，意识看向右手。
刷！从五根手指涌入洪水般的白色灵气，直冲向掌心处一块漆黑不透光的区域，疼痛在右手开始处处蔓延，一分钟后，分成三股的洪流陡然改变原本形态。
它们开始旋转，快速升级为疯狂旋转，如同三只小型失控的白色龙卷风，前端尖锐，如同一只拖着长长尾巴的白色钻头。
与前些夜晚截然不同的形态！
噼啪！三股旋转灵气，几乎同时抵达漆黑盲点区域，发出震动神经的脆响。
该死！巨痛，如同是真正金属钻头，没有麻药干脆钻入骨头，恐怕刮骨疗伤，抽筋剥皮也不外如此，恨不得干脆拿刀斩掉疼痛的源头右手。
可惜这会他已经痛得无法动弹。
灵气形成的旋涡，依旧不紧不慢向漆黑盲点打洞。
意识在极度疼痛中开始涣散，不能昏，绝对不能昏，孟小虎勉强维持最后一丝清醒意识，坚定守护最后一分清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股白色灵气大半部分都钻入盲点。
承受力几乎到达极限，处于崩溃边缘。
轰！震动脑海的巨响，三股白色旋转灵气似乎在盲点中央碰头，惊天动地猛烈爆炸开来，白色碎片快速扩散，吞噬原本漆黑的区域。
仅仅看到这里，意识便被震出体内，黑眸微睁，全身汗水淋淋如同刚从河里爬出，成股汗水在赤膊上身快速流淌，右手掌在极度疼痛后，无法感知任何感觉，如同它已经被一刀切掉。
牛喘，也只剩下喘息力气。
片刻后，右手掌中心突兀传来一道清凉之意，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一怔，孟小虎飞速凝神静气，再度看向右手盲点。
那里还有半分漆黑盲点的模样，一团浓郁白色灵气盘踞在其内，还在飞快转动，每一次转动，都从四周吸收大量灵气，如同饿死鬼投胎，眼睁睁看着大量从虎啸返回体内的灵气，被吸入其内。
没用多长时间，盲点停止吸收，体内原本流动如小河的灵气，直接萎缩为自来水大小，而原本的盲点却化为一块半凝结的白色软玉。
试着将剩余灵气控制输入，畅通无阻通过，甚至通过后提速了三分。
灵窍，开！
睁开黑眸，孟小虎畅快无比痛快大笑，无数次失败终于换来成功，没有理由不开心。
笑了四五分钟，重新变得愁眉苦脸，娘的，灵窍也太能吃，居然一次抽干了体内十分之九的灵气，体内同样的盲点数量庞大，想要全部冲窍？
靠，路漫漫其修远兮。
冥思苦想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干脆就先放置一边，轻轻一握拳头，黑眸中一丝惊诧闪过，力量，整个右手的力量似乎提升了不下十倍！
灵窍果然是个好东西。
站起，走向边缘草丛，高约一米多，叶片狭窄，根茎却粗如幼童手臂的怪异野草，嗤，虎啸一挥，发出裂帛般破空声，凡刀锋触及的野草，全部被利落斩断。
惊喜咧嘴一笑。
要知道这野草不仅极易燃烧，而且相当坚韧，平时要斩断搜集它们，非要尽全力砍上好一会才能集满一夜需用量，可现在只是一斩，就收集足够。
再度挥刀，斩断更多野草。
慢慢在火堆边，将这些野草编成一根绳子，冲开第一个灵窍，隐约感觉实力大增，他准备按照梦境中那个透明人形的状态，全身没入河水中开始修炼。
野草的坚韧是天然的绳子材料，正好可以一用。
第二天清晨，一早起身将长长草绳一头绑定在河岸边，一块巨大岩石上，另一侧死死系在腰间，手持虎啸深吸一口气，缓步踏入河水。
冰冷河水彻底淹没最后一绺黑发。
在水底勉强睁开黑眸，只能看到五米远模糊的水下景物，虎啸一斩，如同斩在粘性超强的胶水里，同时，流水方向一改，身边水流快速形成一道道旋涡，将孟小虎水底的身体扯得一歪。
脚下一软，根本无从使力，虎啸胡乱一挥。
身体立刻被流水冲入更深的地点，也不着急，冲出七八米后腰间一紧，绑着的草绳将他身体固定住。
双脚完全脱离松软河床。
孟小虎发现，这种状态下挥刀更加困难，因为失去唯一着力点水下河床，每斩出一刀，身体都会在湍急河水中失去平衡，第二刀根本无以为继。
虎息，一吸三呼的奇特呼吸方式，让他能够在水底呆上十五分钟，不过超过这个界限，他就得拼命游上水面重新换气。
这一次他在水里的时间呆得更长，一个半时辰，冰冷麻木感觉才重新涌上身体。
这得益于开了一个灵窍。
一个半时辰后，疲惫得脱力的孟小虎，准备上岸休息一会。
刚游了半米猛然扭头，水下一块黑影迅猛直冲他袭来，靠，一块巨大黑色树根，咬牙，虎啸在水底用力一斩！
不求斩裂，只求将树根推离原本直冲向他脑袋而来的轨迹，太大意了，以为河边区域不可能有大块漂浮物。
虎啸斩中。
水流加载于树根的冲击力，被低估，虎啸在水下的攻击力，被高估。
从虎啸上传来强大力道，手臂被压得一弯，咚！虎啸的刀背重重击上额头，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
孟小虎最后唯一划过脑海的想法是，该死，还在水下身体又有绳子绑定，难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淹死？
第四十五章躯干为轴，肌肉为辅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小虎缓缓睁开眼睛，冰冷刺骨河水依旧在用力推动他的身体，仅仅信赖腰间绳子，他的身体在河水中飘来荡去，嗯，如同在水底放着的风筝。
虎啸被右手依旧死死地抓牢。
居然没有被淹死？
脑子混乱了一分钟，陡然睁大眼睛满脸惊诧。
强迫乱哄哄思绪条条抽离脑子，保持一片空明，半晌后，快速查觉到为何会如此，丝丝灵气从虎啸缓缓不断送入体内，带入一股股清凉感觉入肺，居然没有半分气短感觉？
哈哈，不知道别人如何，但他的虎啸貌似突然可以将灵气吸入体内，并在水底抽入新鲜空气。
绝对是这样，不然他不会安然无事。
深吸了一口气，拼命指挥僵硬四肢，挣扎着向绳子的另一头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