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华士!”木兰花的声音,越来越是严厉,“我限你在三分钟之内,将高翔和穆秀珍两人送出来,你们的会议,也需解散,不再举行,超过厂三分钟,那就不客气厂,看看你们能不能逃出凝固汽油弹所发出的猛烈火焰!”
“啪”地一声,木兰花话一讲完便收了线。
高翔紧紧地握着准拳,等候着事态的变化。
辛华土也放下了电话,但是他的手却仍然在电话之上,会议室中,十分沉静,在难堪的沉静之中,一分钟过去了。
一个胖子抹着额上的汗,突然道:“我……要出去透透气!”
会议室中的空气,其实很好,但这时,几乎毫无例外地,每一个都有窒息之感,胖子的话,立即得到厂一片附和声。
“谁敢别出去!”辛华士怒吼了一声。
但是,高翔却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又是一分钟过去了!
刚才没有变色的人,这时面色也苍白厂,每一个人都看着手表,辛华士猛地在桌上捶了一拳,叫道:“押他们两人出去!”
辛华士这句话才一出门,各人都松厂一口气!
高翔直到此际,才觉得自己的头部不是僵直的,而是可以转动的,他转过头去,向穆秀珍望了一眼,穆秀珍却向他做厂一个鬼脸!
两人站了起来,八名壮汉,押着他们走厂出去,到了门口,一辆车子驶了过来,那是警方的车子,高翔一上车,车子便疾驶而出。
“兰花在什么地方?”高翔问。
“在家中。”司机回答,“是她吩咐我驾车在门口等候,一见有你们这样的两个人出来,便立即让你们上车,驶去见她的。”
“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岂有此理,连找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么?”
驾车的警员陈愕地转过头来,道:“高主任,原来是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当高翔不禁苦笑,“那连我也不知!”
高翔一面说,一面向穆秀珍望去。
穆秀珍道:“别望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兰花姐什么都准备好厂,在等你的电话,可是你的电话一来,她却发起呆来——”“就是昨天晚上么?”
“是啊,她呆厂一会,忽然令我照她的样子去化装,叫我到朱四的家中去见你,又叫我冒充是她,切不可露出马脚来。同时,她给厂我一具小型的无线电联络仪,说是我们的身份如果暴露厂,就按一下按钮,她那里的接收仪就会发出嘟嘟声厂,这一切,我都照做了,而且做得还算不错,是不是?”穆秀珍得意地笑了一下,随即又拍厂拍心口。“就是刚才在会议室中,我吓得几乎一动也不会动厂,还是你够镇定。”
高翔不禁啼笑皆非,忙道:“那么,兰花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已经被别人知道的了?”
“当然是!”
“她怎么知道的呢?”
穆秀珍将脸上的一个面具,轻轻地揭了下来,回复了本来面目,道:“那我不详细,见到了她,不是可以明白了么?”
“吁——”高翔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说:“好险!”
“兰花姐哪里有什么炮弹?我刚才真吓坏了!”穆秀珍也有同感,是以她仍然不断地在拍着胸口,直到车子停了下来。
车停在木兰花家的门口,两人下车奔厂进去。
木兰花正在客厅中弹着琴,两人进来厂之后,她又弹厂一会,才停下手来,笑道:“你们回来?我的心理攻势收了效。”
“兰花姐,”穆秀珍犹有余怖,“这样子的事,下次我可不敢了,你想想,如果辛华士识穿厂你的谎话,我们怎么样?”
“他没有机会识破我的谎话的,因为我先挂断了电话,逼得他非相信我不可。就算他不相信,会议室中其余人的神情,也会使他相信的。”木兰花镇定地回答。
两人想起刚才会议室中的情形,的确是如此,心中不禁对木兰花料事如神的本领,表示十分佩服,一齐赞叹了起来。
其实,木兰花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只不过她掌握厂人的心理变化,精辟地分析了一切情形,所以才能够这样而已。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出了毛病的呢?”高翔问。
“唉,我们一开始就受愚弄!”木兰花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就受遇弄?”高翔不明白。
“是的,从小卖家苏禄来找我起,就是一个圈套,而我们虽然曾经怀疑过这是一个圈套,但由于这个圈套布置是巧纱无匹,所以我们仍是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走了进去,直到最后,才给我捕捉到了一点破绽,引起了我的大疑心!”
高翔想要开口,可是木兰花却摆摆了手,阻止了他。
“对方是十分高明的,”木兰花继续说着:“首先,他们利用厂苏禄,苏禄以前,对贩毒集团不满,朱四又占了他的恋人,他的确曾向警方告过密,做过一些好事,但是这人终究是一个极其卑鄙的小人!在朱四许以厚利之后,他又死心塌地了!”
“去将他抓起来!”高翔怒气冲天地说。
“何必呢?我们终于捣散了这个罪恶会议,不也是因为苏禄而起的么?他想害我们没有害成,反倒对警方有利了!”
“可是能让他逍遥法外么?”
“我看,这次罪恶会议,一定会改期、易地的,警方可以掌握这个机会,大肆渲染一下,使市民对警方增加信心。”
高翔点厂点头,同时心中不免觉得惭愧。
因为,如果不是木兰花在紧要关头,看出厂有破绽的话,如今,他和木兰花两人,都双双在贼窟之中,毫无反抗余地厂!
“苏禄来的时候,我就疑心这是一个圈套,但是那份文件,却使我改变厂对苏禄的看法。”木兰花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
高翔不禁脸上红了一下。
因为当日,在他的办公室中,研究自苏禄处得来的文件之际,是他竭力主张相信那份文件的,木兰花持怀疑的态度,但却给他说服了。
“高翔,你不必难过,”木兰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意,立即又道:“你的估计是正确的,那份文件,的确是真的!”
“啊!”高翔惊呼厂一声。
“文件是真的,对方将真的文件通过苏禄的手交给我们,也只有用真的文件,才能诱使我们一步步地向他们布下的圈套之中走去,如果他们用假文件的话,你想我们会上当么?连文件后面的信也是真的,他们料到了我们一定会采取什么行动的!”
高翔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我们走进了圈套,”木兰花续道:“我们准备去对付朱四,准备让他派我们进入会议场所,这一切,朱四全是早已知道了的,正因为朱四早知道了,所以他才露出了破绽,你可记得么?当你制住了他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时,我问你在他身边是什么女人?”
“是的,他身边没有女人——”高翔只讲到这里,心中更是完全明白了!而当他心中完全明白了之后,他更是佩服木兰花了!
因为这是一个极细的细节,是任何人都会忽略过去的,但也是任何人一经提醒,就会明白过来的,尤其像高翔那样,熟知朱四性格的人,更是一经想到,便立时会恍然大悟的!但是,是经人提起才想到,还是自己想到,那却不大相同厂!
朱四是一个著名的色鬼,他的小老婆有八个之多,他每天晚上都要女人作陪,而当高翔偷进去的时刻,他却是一个人在卧室中!
木兰花就是根据这一点,所以才判定其中必有古怪的,古怪的最大可能,就是朱四早知高翔要来,所以才独向等候的!
朱四以为少一个女人在旁,使得高翔进行“绑架”工作的时候,可以顺利一些。高翔的工作越顺利,他们的圈套,便也越是成功!
但是朱四却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这一点上,弄巧成拙,露出了破绽,是不是真的证明那是一个圈套所以她才命穆秀珍去假扮自己的,而木兰花事先没有将这一点告诉高翔,也是大有作用的。
她知道,如果那是一个陷阱,那必然是在会议一开始之际,高翔的身份便被当众揭露,这是极其危险的时候,如果高翔贸然有什么动作,那么他是必死无疑的。而如果高翔知道在自己身边的是穆秀珍而不是木兰花,那么他连最后的一分镇定,也会消失,他就可能贸然行动。而事实上,当时高翔之所以未曾妄动,也全是因为他身边的“木兰花”未曾乱动的原故!
高翔不妄动,木兰花的心理攻势,才能够一步又一步地展开,才能够将误入贼窟的高翔和穆秀珍两人,再安然地送出来!
木兰花当然未曾处身在那幢房子之上也未曾率领一个炮兵班以凝固汽油弹来,准备攻击那幢房子,她只过是通过了警方,要电话公司派出两个工程师,将她家中的电话,和辛华土的电话接通,而且,还使得她的声音特别加大,使得其他与会的人,也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她掌握了与会众人的弱点,所以终于取得了成功!
当木兰花将这一切讲出来之际,高翔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木兰花欠了欠身子,道:“高翔,我看你该去吩咐,将朱四放出来了!”
“将他放出来?这畜牲?”
“是的,你没有证据,也不能拘留他下放,如今放了他,他作贼心虚,也不敢怎样,如果再扣下去,他委托律师出来,警方反倒惹麻烦了。”“是,是。”高翔被木兰花一言提醒,便急急忙忙去打电话,吩咐手下将朱四放走,直到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已然十分疲倦了。
他在沙发中坐了下来,道:“兰花,我们可以说已白忙了一场,那个干下四宗巨案的人,是个不和这次罪恶会议的关,找们仍然不知道。”
“我想——”木兰花才讲厂两个字,电话便响厂起来,穆秀珍拿起电话,才听一听,便交给了高翔,道:“是找你的,好像是方局长。”
高翔接过了电话来,只见他才听厂两句话,面上的神色就变了,他一连“噢,噢”地应着,神色越来越是紧张。
等到他放下电话时候,他人只是怔怔地发呆,过厂好一会,他才喃喃地道:“不可能,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又有窃案发生厂?”木兰花胸有成竹地问。
高翔这时,也不及去惊讶何以木兰花会知道的厂,他只是点厂点头,道:“这一次,失窃的是殷百万家中的保险柜!”
木兰花的神态,本来是十分镇定的,可是她一听到失窃的是殷百厅家中的保险柜时,她也不禁呆厂一呆,耸然动容!
殷百万的真名是殷百迈,因为他是巨富,所以人人都叫他殷百万,他是好几家轮船公司的董事长,并在某地拥有一个极大的橡树园。
本市的豪富很多,殷百万也只是其中之一,并不是十分特出的人物。但是殷百万却在人们的口中传诵得特别多!
那是因为殷百万的家中,有着一件价值大到无法估计的宝物之故,这件宝物,是殷百万家中祖传的,那是一只翡翠雕出的南瓜。
那只南瓜,直径一尺四寸,是用一整块品质极佳的翡翠所雕出来的。那么大的一块翡翠,虽然价值惊人,但还是可以估价的。
而无法估价的原因,是因为这只玉瓜的顶,可以揭开,顶被揭开之后,是一个直径四寸的孔。而瓜的内部,却是镂空的,内部刻的是一个十字街口的情形,马、人、各种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