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美人驭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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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美人驭英雄-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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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她是囚犯又如何呢?人在门内的挽灯并不在意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她只在意凤阙一个人,只有他的喜怒能够主宰她的意志与生死。

  她站在窗畔,红色的剪纸在光影的拂照之下,倒映在她清丽的脸蛋上,彷佛刻在她身上的烙印,她伸手轻抚着纸上剪出的新郎倌荔影,深情的凝视宛如她一直看着心爱男人的神情。

  她爱凤阙,深深地爱着他。

  但如今却是说尽千言万语,都无法再教他相信她的真心诚意。

  他没有错!他不相信她、防范着她是应该的!挽灯伸手捂住了泛着疼痛的心口,轻轻地倚靠着窗上的人儿,错的人是她,错在她一开始明知道自己心中的盘算,就不该连心也赔了进去……

第一章

  红色的朝阳,冉冉地,从东方的天空升起。

  千百年如一日,日夜更迭,岁月流转,无一日停歇。

  但今朝却不同于以往,先皇于日前驾崩,经过七十二日的国丧之后,新帝将于今日正式继承大统。

  不消片刻的时问,清晨暧昧不明的幽黯已经被红艳的朝色给取代,巍峨的殿堂之中,大臣们成行排列,一个个拱手缄默,等待着新帝驾到,龙椅上搁着以金丝绣成的新龙袍,代表着皇帝权力的玉玺就摆在御案央心,它们似乎也在等待着自己的新主子到来。

  「皇上驾到!」

  通赞官传唱的高亢喊声由远而近,直到最后一声在殿堂之中喊出,余声绕梁,久久不绝。

  「臣等恭迎皇上!」众朝臣举笋叩首,恭迎新主莅临。

  凤阙身穿帝王衮服,走进了朝堂,步上了金阶,在龙椅前站定了脚步,回首望着大殿之下的一干朝臣,他看见了,站在殿阶之下的人,每一个都是他的臣子,每一张藏匿在筠牌之后的脸孔都堆满了对他的忠诚。

  但只有他心里知道实情,知道这些应该效忠于他的臣子们,其实一个个心怀鬼胎,对他这位新帝而言,他们不是值得信赖的左膀右臂,相反地,他们这些豺狼虎豹正等着将他这个年轻帝王生吞活剥。

  二十四岁的他,已经称不上是稚嫩的年纪,但在权势上却生嫩得不堪一击,因为长年居住在皇宫之中,不曾分藩建府,所以无从培养自己的党羽,在深宫之中,与权力核心绝缘,才会让他落得无人可用的窘境。

  所以,在他看似镇静的脸容之下,其实怀抱着如履薄冰的戒慎恐惧。

  他所接下的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在他父皇不自觉的纵容之下,张李两党之争闹得正是如火如荼,其中错综复杂的人事与朝政,只要他一个不留神处理,将会弄得天下大乱,天下将会为之倾颓。

  然而,张李二党的爪牙遍布朝廷,眼下众多臣子,他竟不知道有谁可以相信,孑然一身深陷狼群之中,他不免感到孤掌难鸣之寂寥。

  「皇上进登大位,臣等现在恭谨地献上御用宝玺!」

  凤阙面色平静地从宰相张照玉手中接过玉玺,只是淡然地觎了印玺一眼,转手交给了身旁的尚宝卿放入玉玺盒中。

  接着,张照玉退回百官行列之中,这时,通赞官再度高喊:「班首前行,跪!举筠行拜礼:」

  「恭贺吾皇进登大位,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三呼万岁的声音在瞬时间响彻大殿,凤阙的眸光为之肃然,他心里非常明白,他帝王的生涯才要开始真正的挑战,片刻也松懈不得……

  入夜,繁星点点,在幽暗的夜空之中,伴着一弯细细的月牙互相辉映着光亮,秋天的凉风清淡淡地,拂上了桂花树梢,带着一袭香气吹进了小湖央心的暖阁里。

  暖阁里仍旧亮着灯火,穿着丹白色薄衫的少女站在书案前,敛眸仔细地瞧着桌案上摊开的锦图,锦缎依旧泛着崭新的光亮,可以见得这幅图才刚画成不久,图上所描绘的是一个男人的模样,年轻俊美的眉目之间,掩藏不住严峻的锐利与精明,就算没有穿上龙袍金冠,他的尊贵与威严依旧浑然天成。

  「小姐,这就是今儿个登基的新皇帝吗?」丫实香玉端着刚湖好的茶水,摆到小主子手边,情不自禁地多瞧了画像一眼。

  「嗯。」少女点头。

  「他真好看,又是当今皇帝,看来这一次的选秀大典,一定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挤破头要进宫去。」

  「怎么可能是成千上万呢?」少女轻笑出声,睨了丫鬓一眼,「最后能选进宫里去的秀女,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可谓是凤毛麟爪,珍贵得很,怎么被妳说得像是到市场上买萝卜一样不值钱呢?」

  香玉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依她来看,只要他们家小姐不在秀女行列之中,那些进入选秀程序的秀女们就跟萝卜没两样,反正无论皇帝老爷怎么挑,都挑不到这天底下最美、最聪明的女子。

  少女扬着唇角,一朵如花般的微笑点缀在她的唇畔,她定定地看着画像中的男人,眸子里的神色淡淡然地,令人无法洞穿她此刻的心思。

  其实,就算秀女们不知道皇帝的模样如何,不也是一样抢破头要进宫里去吗?只消有朝一日博得君宠,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到时候就可以光耀门楣,父兄也跟着沾光了。

  「就算不是挑萝卜好了,依香玉看来,皇帝的样子长得这般俊俏,那些秀女们只怕会像是看到蜜糖的蜂……不,是熊,她们会像发情的母熊一样,使尽手段也要进宫吧!」

  「那些秀女们不见得知道皇帝的模样。」少女柔软的嗓调轻轻的,顺手将画给卷了起来,「这幅画是大哥买通了一名曾经当过画师的宫人,要他照着皇帝的图像临摹了一幅送来给我的,否则皇帝的身分尊贵,教天下人都知道他的长相,岂不是摆明了要给暗杀他的人机会吗?」

  「门主为什么要给小姐皇帝的画像呢?」香玉、心里纳闷极了,她一向对主子的心思捉摸不透。

  「是我要求的,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要对付的敌人,我自然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少女……也就是今年方十五岁的挽灯,轻抿起了嫩唇,不再说下去,拿过一旁的筐盒,仔细地将画卷给收进盒里。

  香玉没料到小主子会说出那种话,心里暗惊了下,看着主子略显单薄细瘦的背影,内心百味杂陈,有一半是赞叹,另一半则是心疼,因为明明才不过十五岁的稚龄,却已经卷入了腥风血雨的斗争之中。

  挽灯反手轻轻地将筐盒盖上,敛眸凝视着盒身,彷佛能够穿透木质,看见图画里的男人,深沉的眸光确实不似她真实的年龄。

  或许如同她的义兄石燕然所说,她天生有美貌,也有才气,却唯独命不好,所以心思才会这般老成精明,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亲生父母以极可笑的理由给抛弃了,才不过是襁褓里的小娃娃,就被远房的叔父风延年给领养,只有她的名字是亲生父母给的。

  挽灯,要她手里挽着灯火,究竟是要照亮谁呢?

  三岁时,叔父将她带到阳城,投靠到朝廷的反叛帮派「雷门」麾下,叔父的学识渊博,很快就得到了老门主的器重,也认了她做义女,在她十岁时,老门主决定要替她盖一座湖心小筑,独立于万春院之外。

  百年来,由前朝遗臣所一手设立的「雷门」就一直与朝廷为敌,以万春院这个声色犬马之地为掩护,图谋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恢复前朝风光。在她十二岁那年,叔父重病撒手人寰,就在去年,老门主也因为疯疾而亡,在老门主断气之前,曾经屏退众门徒,包括自己的儿子,只为了单独向她交代几件遗愿,拜托她无论如何都要答应。

  面对一向疼爱自己至深的老人在病危时的请托,她只能点头答应,无论如何都会替他达成心愿。

  最后,老门主叫进了儿子,只交代石燕然一句话,说她挽灯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年纪也算稚嫩,但看事情的眼光比他通透,所以任命她为「雷门」的首席军师,以后,帮中大小事务都要找她商量,切勿独断独行。

  但是,一个才不过十四岁的小女娃,要如何能够教帮中长老弟兄们信服呢?就算,大伙儿都知道她尽得叔父的真传,对于兵法与权术都有颇深的研究,但是她的年纪毕竟太稚嫩,一开始就遭到了众人的质疑与反对。

  「小姐,时候不早,早点歇息吧!」香玉心想要是自己不提醒,只怕主子又会读书到三更半夜。

  「妳如果困了就先去歇着吧!我还不困,还要再读一会儿书,昨儿个晚上读到一段文章,到现在还没想通作者写这段文章的含意,在还没想通之前,我睡不着。」

  说着,不管身旁的婢女急呼呼地跳脚,挽灯拿过小油瓶,添油让火蕊烧得更旺,坐在书案前,将书本翻到昨晚结束的地方,就算香玉在一旁聒噪着,她还是能心平气静地继续看下去……

  三年后

  深宵的天牢之中,原本应该是安静肃穆的,然而此刻却是灯火通明,官兵们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在天牢之外,大批的官兵来回穿梭,一个个无不是严阵戒备,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过去那边瞧瞧,一定要仔细搜查,务必要把逃掉的死囚给捉回来!」率队的将领指挥着麾下的士兵,脸色异常地凝重。

  接到军令的官兵们立刻四散而去,他们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不起来,因为今晚的事情要是闹大了,说不准是杀头的大罪啊!

  所以,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消息传到上头主子耳里之前,快点把逃掉的囚犯给逮回来,到时候就算要被降罪,最多也是扣饷罚禁闭,再不然就捱个几棍,总之无论如何,只要能保住他们项上人头,就已经是大幸了!

  但他们的如意算盘似乎是打错了!

  就在他们忙着亡羊补牢之时,天牢里有犯人逃跑的消息已经传到上头去了,而且层级之高,超乎他们所能料想……

  巍峨的皇宫,帝王的殿阁之中,此刻并不因为深夜而平静,在皇帝理政的御书房里,依旧亮着灯火,侍驾的宫人在门外躬首静立着,随时等候着主子的召唤,不敢有一丝怠慢。

  「把话说清楚,怎么会让人犯给逃了?」

  凤阙坐在御案前,低首看着手里的书卷,低沉的嗓音不含一丝情绪,淡淡然的,不疾不徐,却教闻者头皮为之发麻。

  身为皇朝的继位者,凤阙的铁面无私一向是众所皆知的,他不仅是严以律人,对自己也绝对没有宽贷,所以才不过继位短短三年,已经确立了皇朝的典范,有功论赏,有过必罚,无人能够例外。

  几位大臣深夜被召进宫廷,对于昨天晚上天牢里所发生的逃狱事件,他们都有耳闻。

  李呈祥官拜刑部尚书,他一直都非常清楚主子对「雷门」相当重视,甚至于意有所指,暗示他打算在这两年就将「雷门」的事情做个了结,不想再让这个从前朝遗留下来的「麻烦」继续作乱下去。

  「回皇上,事情发生得极为突然,守牢的狱卒们没有人知道一开始的情形,大概是刚敲过三更的梆子时,天牢里就起了骚动,没人知道那些犯人究竟如何逃出,只知道三更的梆子才敲过,原本紧锁的牢门就打开了,犯人们一股脑儿涌出,杀得狱卒们措手不及……」说到最后,他默声了,就算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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