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们越来越疏远了。
他无法亲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像在周身筑起了一道墙,不许他亲近,而她当然也不会主动亲近他。
甚至,从上星期开始,她无声无息的搬到客房去睡了,回家,他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因为她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里。
他们夫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比陌生人还不如,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而她也不关心他在做什么。
一切好像是从他私下与米亚见面开始。
他感到无比厌烦,他不是对她解释过了吗?他不懂,她为什么要把一件小小的事变得无法收拾。
他们要这样继续下去到什么时候?家里的气氛已经凝重得令他快窒息了,过往的甜蜜、幸福到哪去了?他真的不知道……
“Sad!”安加乐上来了,她手里执着两杯红酒,走到他身后,将一杯递给他,“刚刚开瓶的,一瓶要价两万六,喝到赚到哦。”
他接过酒杯,啜饮着,不发一语。
安加乐看着他。“你跟秦嘉弥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似乎不说话。”
“什么事也没有。”他傲然地说,他不会给她机会想太多。“她感冒了,担心影响我的声音。不想传染给我,所以故意离我远点。”
她淡淡一哼。“原来是这样,还真是体贴,你想独处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知道这里没有她的余地,她也不会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反正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即将回到原点……
她走了,霍野蜂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他的视线仍定在池畔的人儿身上。
看着消瘦许多的她,他的心掠过一阵不舍。
他们是夫妻,他说过要给她幸福,给他快乐,如今他却连小小的绯闻都处理不好,惹她不快,他这样算什么男子汉?
不行,他不行再任僵局这样蔓延下去了。
今晚他要主动打破僵局,如果她心中有什么不满,可以通通说出来,只要她希望他改的、他做的,他都会做到,只希望她不要再封锁她的心了。
他相信她还是爱他的,他要再度获得她的信任。
蓦然间,他感到一阵晕眩。
怎么回事?他何时变得这么不胜酒力了?
他蹙眉回到露台里的房间,眼前就有一张床。
暂时躺着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他重重的陷进床里……
派对在午夜三点散场,一堆人喝得烂醉,秦嘉弥大概是里面唯一清醒的吧,她只喝了一杯红酒。
她想回去休息了,但她遍寻不而霍野蜂,至少要找到他,她才能回去,因为他们是由他开车一起来的。
客厅里躺着几个不省人事的人,连洗手间的地板上也躺着一个人,那些人不知道是酒争还是吃了摇头丸,她摇摇头,觉得他们很荒唐。
她变了。
她察觉到自己变了。
以前的她是多么开郎又大而化之,如果是以前,看到这种情形,她一定会哈哈大笑,还会拿手机拍下来。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厌恶,只觉得演艺圈很乱很脏,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圈,回到她以前的生活。
还回得去吗?他会同意离婚吗?
她自嘲的哼了哼。
他当然会同意,他们已经分房而睡了,他对这点也毫无异议不是吗?虽然是她主动搬离主卧房的,但如果他在乎,他可以找她谈,但他没有。
也罢,反正她也对这段婚姻感到窒息,离婚是两个人解脱最好的方法,反正她无法再继续爱他了,他也不值得她再付出真爱。
“你在找Sad吗?”安加乐走过来,盯着她,淡淡地说:“我两个小时前看到他在楼上的露台外。”
秦嘉弥瞬了瞬眼眸。“罗友彤还好吗?最近有去看她吗?”
她只记挂那个女孩。
自从安加乐带她见过罗友彤之后,她就对安加乐的反感减少了,如果明知道霍野蜂的为人,安加乐还是爱着他,那么她还真感到佩服,因为她就做不到,做不到去爱一个烂人。
“老样子。”安加乐说道:“她不可能有改变了,除非有奇迹。”
秦嘉弥沉默了。
她知道,所谓的奇迹就是Sad把罗友彤带在身边照顾,慢慢试着唤回她的神智,勾起她的记忆。
但是,他连去看看她都不肯了,怎么可能留她在身边?
她默然片刻,没再说什么,从安加乐身边走过,走上楼。
楼上静悄悄的,她很快怀疑还有人在吗?
如果在楼上也找不到他,她打算叫计程车回去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老早跟哪个女明生走掉去厮混了,她也就别傻,别在这里继续呆呆的等了。
安加乐说他在露胎外,她走过去,落地窗没关,纱帘轻扬着。
发现床上有人,没穿衣服的一对男女,她停住了脚步。
不像话呵,居然在这里做那件事……
蓦然间,她的心重重一跳,脸上的血色没有了。
是他……
床上的男人是他……
床上,霍野蜂跟一名裸身辣妹抱在一起,两个人都睡着了。
一瞬间,冰凉彻骨的寒意,冷得她胸口发疼。
不是说不爱他了吗?那为什么还会有心痛的感觉?
明知道她也在这栋屋子里,他却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别的女人上床,这又表示了什么?
什么都不必再多说了不是吗?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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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思绪悠回转,秦嘉弥眯眼瞪着眼前一年不见的男人,刻意被她忽略的情绪一古脑的涌上来。
他来做什么?他还有脸来找她?除了委托律师给他离婚协议书外,她一毛钱也没跟他要,他就要偷笑了,居然还敢来?
如果不是离婚那天她去买了张彩券中了头奖,得到一亿多的奖金,她也没办法躲他躲得远远的,更没办法完成一生的梦想,开了这间咖啡店。
她的生活已经恢复平静了,现在过得很好,她再也不想跟他扯上边,再也不想……
“我怎么会是你的前夫?”霍野蜂逼视着她,眉宇之间有着微拧。“那张离婚协议书被我撕了,你现在还是我老婆。”
美少年店长瞪大了眼睛。
老婆?
原来他们老板结过婚啊,天啊,被骗了、被骗了,老板还说她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哩,原来是个失婚妇女,太超过了啦!
“好!”秦嘉弥咬牙问:“那请问霍先生你现在有空吗?我们马上去办离婚手续!”
那个该死的律师,收了她的钱,却没替她把离婚办好没办好就算了,竟然也不通知她?太过份了,她一定要去把钱给要回来!
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年来居无定所,一下飞法国尼斯,一下飞普罗旺斯,心血来潮就撒钱搭豪华邮轮去阿拉斯加晃一晃,不爽时就去拉斯维加斯豪赌一番,律师根本连络不到她啊!
“我现在刚好有空,走吧!”霍野蜂十分干脆地说。
她皱了下鼻子,掩饰脸上没伤的神色。
嗯哼,答应得这么干脆,表示他也很想跟她离婚是吧?
好,她会成全他,反正这一年来,没有他的的日子,她过得惬意得很,不必再被狗仔跟拍太自由了。
她也深深体会到,一个人在心灵受到伤害的时候,如果有钱多少可以弥补一些伤心的心情。
纵然,每当看到俪影双双的男女会很不好受,她还是告诉自己,只要别过头去,不要看就好了,那根本不算什么。
“我的车在外面,坐我的车去。”他重新戴上了墨镜。
“我没意见。”秦嘉弥板着脸解下围裙,去里面的办公室拿了包包出来,对目瞪口呆的店长交代了几句之后,跟他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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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要去户政机关吗?”车里,秦嘉弥越看越不对,这条路分明是往他的公寓去。
“身份证没带,回去拿。”霍野蜂简洁地说。
她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
没错,这男人懒散得很,常常什么证件都不带在身上,需要用,就打给安加乐,看安加乐要派什么人去拿都好,反正不关他的事。
想到安加乐那张冷脸,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走了,安加乐很开心吧?而霍野蜂更不用说了,他可以爱怎么乱搞就怎么乱搞,不需要顾忌她,也不需要再背负着已婚男人的身份,更不需要退出歌坛。
离婚,对他们两个而言,都是好事……
“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传入她耳中。
她双臂环胸,嗯哼两声。“我在想,我走了,不会再成为你的绊脚石,安加乐很开心吧?”
“错了,”他看了她一眼。“她后悔得要命,你最后的落脚处比利时的布鲁日就是她找到的。”
秦嘉弥斜瞄他。“别骗我,她巴不得我离开你,她怎么可能找我?”
她敢说,安加乐是世界上最希望她赶紧离婚,然后赶紧再婚的人,这样她就永远不能跟Sad有牵扯了。
“信不信由你,这一年来,不只我,安爵和安加乐也一直在帮我找你,他们跟我一样心急如焚。”
他住的帝宝花园大楼到了,他把车弯进地下停车场。
“我知道了。”她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而且最有可能的原因,想到这个令她有种恍然悟的感觉。“因为我们离开了,所以安大师要向我追讨那两千万的礼金对吧?”
霍野蜂停好了车,看着她,嘴角好笑地扬了起来。
如果安爵知道她的想法,大概会跳脚跳得有三层楼那么高。
“我说对了吧?”他的沉默表示默认吧?“哈,我就知道会这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幸好我现在已经有钱可以还给他们了,我明天就开张支票还清这笔钱,以后我们就谁也不欠谁,没必要再见面了。”
他戏谑地看着她。“小沙弥,如果我说,以后你们三个不但会常常见面,还会来往得很密切,你信不信?”
她睁大眼睛。“废话,我当然不信。”
如果说她会跟安爵偶尔有所往来,她还会信,至少他是她老爸的朋友,但安加乐……免了吧,带她去看罗友彤,目的不就是要让她主动离开霍野蜂吗?这种人心机太重了,她不想交。
“那么,我们来打赌。”他笑睇着她,眸里闪着光亮。“我赌你未来会跟他们来往密切。”
“哈,太笑了,不过我们就来赌吧,我赌我不会。”秦嘉弥得意的看着他,眼眸闪闪发亮,中国人嘛,赌性坚强的民族。“说吧,赌注是什么?像你这种不平凡的大人物,一定要赌大一点,对不对?”
她的人生是由她来主宰的,想赢她未免太笨了吧?她可以选择不跟安氏父女来往啊,又有谁拿她有办法?
哈哈哈,所以这场赌注,她赢定了!
“你想赌什么?”他乐观其成的扬起了笑意。
她看着他,心思转动,冲口而出,“我跟你。”
他的表情不置可否。“哦?说来听听。”
她飞快说道:“如果我赢了,你永远不可以再来打扰我,连出现在我的咖啡店也不可以,总之我要跟你断得干干净净的,不留任何余地!”
他点头。“我同意。”
“换你说了。”她一脸的慷慨。“虽然你是绝对不可能会赢的,不过还是给你个机会过过干瘾吧!”
霍野蜂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我的赌注也是我和你。”
她的表情一僵。
难不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