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大老板」大概是听不下去了。「把这小鬼带走,只要有他在,相信她也不敢随便乱跑。」
「等等!」郁漫依抓住米克,神色愤怒。「你敢把我儿子带走试试看!」
「大老板」脸色变了变。「如果我一定要呢?」
郁漫依冷笑。「大老板,我记得你的宝贝孙子有一只世界上最最可爱的白老鼠『王子』,你想知道如果『王子』死了,你的宝贝孙子会有多伤心吗?」
「死?」「大老板」神情倏变。「难道那个『死神』装置确是能够致人于死的机器?」
机器?
郁漫依暗暗好笑。「那当然,要不为什么要叫死神?看你是要一个、两个,或一百个、一万个,甚至百万、千万个,任君挑选!」
闻言,「大老板」的表情霎时扭曲成一团,彷佛被融化的塑料面具,脸色更是瞬息千变,每一次变色都比上一回难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可惜控制器不在妳身上。」
郁漫依斜睨着他。「谁说的?」
「我们搜查过妳的身体。」
「如果那么容易搜得到,我敢放在身上吗?」
眼见她神情笃定,一派煞有其事的样子,「大老板」的脸色又开始变了。
「真的在妳身上?」
「不信?那就试试看啰!」
「大老板」瞬间又变成黑脸包公。「龟儿子,妳敢!」
「我是女的,OK!」郁漫依提醒他,再两手一摊。「没办法,你不信嘛!」
「大老板」抽了口气,「妳妳妳……妳真的做了?」不待回答,他立刻掏出手机来,气急败坏的对着手机大吼,「琳达,我是父亲,快去看看安迪的『王子』,牠是不是……」
在这时,郁漫依表面上看似镇定,其实心里比谁都要紧张,天知道那个「死神」是不是真如步维竹所说的那么好「用」,倘若不是的话,接下来的戏幕又该如何演下去?
杀死那只老鼠?
对。
妳真小气,不是小蜥蜴就是老鼠!
咦?那只小蜥蜴真的是你干掉的?
不然妳以为是谁?牠自杀?
不是吗?
好好好,是你干的、是你干的,好了不起喔,拍拍手!
谢谢。
那再帮我干掉那只老鼠吧!
啧……
至少牠比那只蜥蜴大吧!
……说的也是。
不可思议,是真的!
她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无限惊奇,她不过才想了一下,那家伙马上主动和她「联络」,确实好用!
但相对的也格外恐怖,只要稍微一个不留神,几个字便能索去一条命,甚至成千上百万条命,这样下去……
搞不好她还会变成混世大魔王呢!
想到这里,她不觉暗暗打了个哆嗦,然后拚命警惕自己,以后不管是说话或思想,无论如何都得加倍再加倍留意!
「妳太过分了!」
「呃?啊!」听得怒骂声,郁漫依猝然回过神来,见「大老板」面色如土地将骇异的眼光注定在她身上,忙又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是你自找的!」而后瞥向儿子。「现在,我儿子?」
「大老板」气得满脸通红,两眼火花迸射的瞪住她好半晌,蓦而转身出去,一声不吭。郁漫依得意地摆出胜利的手势,「老板」当然也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
「控制器真的还在妳身上?」
郁漫依微笑不语,「老板」惊叹地摇摇头。
「我想妳不会告诉我藏在哪里吧?」
郁漫依耸耸肩,仍然无言,「老板」无奈地叹气。
「好吧!那么告诉我,妳身上真的只有一个控制器吗?」
「我发誓,」郁漫依终于开口了。「另一个在黑衣人身上,就是穆拉瞥见的那个黑衣人。」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实话。
「妳确定在他身上?」
「两个石盒都被敲碎了不是吗?我只来得及敲破其中一个,另一个一定是他敲破的。」
「妳知道他是谁吗?」
「当时我们只顾着打架,哪有空聊天问好,不过我倒是有注意到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个子也不算很高。」
郁漫依的回答避重就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老板」居然也没有怀疑。
「东方人?」
「应该是。」
「老板」点点头。「好,那你们休息吧!待会儿有人会送午餐过来,下午可能还会有人来检查妳的身体,顺便……呃,问妳一些问题,妳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话落,他也出去了。
郁漫依明白「老板」的意思,如果无论如何都搜不到控制器的话,他们会使用自白剂。
这一点四个月前她可能会担心,但在岛上时,她和步维竹曾相互试验过,结果两人都一样,只会回答同一句话--由于他们最迫切的问题是要抢先得到控制器,所以他们不会问多余的事,只会问:控制器到底在哪里?
「在我身上。」
这是不折不扣的实话,但听进他人耳里意思就不同了。
「藏」在我身上。
哈!下一步他们大概就会使用一大堆仪器来探照她全身上下了。
郁漫依对关闭的门吐了吐舌头,再一把抱住儿子,紧紧的,如果有监视器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上去也只不过是一个担忧的母亲心疼地抱住宝贝儿子安抚,但实际上,她是凑在儿子耳傍低语。
「好,米克,告诉妈咪,你爹地究竟打算如何?」
那个男人真的有办法潜入警备重重的阿尔法总部里来救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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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
步维竹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做一点破坏,甚至偷点东西都没问题,但没本事无声无息地把活生生的人救出去,所以他必须设计让阿尔法的人主动把人送出来让他抢,这就是他会把儿子送进去的缘故。
他们必须事先串通好。
「大老板,麻烦来了!」
「什么麻烦?」
「郁说她答应过儿子今年冬天要带他去滑雪。」
「叫她去溜滑梯!」
「我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所以,她抗议了吗?」
「不,没有,事实上,她很好说话,一口就答应说她自己找乐子好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才大呢!
「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题是她找的乐子……」犹豫一下。「前天纽约市里的老鼠在同一刻全部暴毙,这就是她找的乐子……」
「大老板」抽了口气。「上帝!」
「……还有昨天是华盛顿特区,玻多玛克河面浮满了死老鼠……」
「大老板」惊喘。「耶稣!」
「……今天你要是到大西洋城,保证找不到半只活老鼠……」
「圣母!」
「……疫病中心已经派出人员来调查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未知的瘟疫……」
「够了!」「大老板」咬牙切齿地捶了一下桌子。「带他们去滑雪!」
「她说想去绿山。」
「可恶!」居然还给他指定地点!「到底是谁让她进阿尔法里来的?」「大老板」愤怒地咆哮。
「呃……不是您自己吗?」
「……」喀嚓!
喀嚓?
不会是某人咬碎了牙齿吧?
「大老板?」
「用最好的人护卫,走最安全的路线,绝对不能让人抢走她,也不能给她机会逃走,听清楚没有?绝不能让其它国家得到她身上的控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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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蒙特州,户外运动除了滑雪还是滑雪,特别是绿山更有传奇的滑雪圣地,提供越野及下坡的滑雪设备,以及狗拖雪橇、溜冰与滑雪橇等比赛。
「今天?」
「对,狗拖雪橇比赛。」
来到这里一个多星期,郁漫依的护卫之周全几乎可以让美国总统嫉妒得半死,上个化妆室都有人守在门口递卫生纸,旁人看上去是威风凛凛,伟大得不得了,郁漫依只觉得自己像笼中鸟,一只完全没有观赏价值的笨鸟!
不过郁漫依并没有抱怨,只顾着教儿子玩雪橇,打定主意非参加比赛不可。
「不行,太多外人,状况难以掌握。」穆拉断然拒绝。「何况我还收到消息,已经有人得到妳在这里的消息,兼程赶过来了。」
郁漫依眼珠子一转。「那这样,今天比赛,明天我们就回去,OK?」
穆拉双目蓦睁。「明天就回去?」这女人,终于玩够了吗?
「对,只要让我实现对儿子的承诺就行了。」
「可以!」
于是,母子两人参加了幼年组的狗拖雪橇比赛,因为孩子年幼,必须有一位家长陪同参加,赛程年年相同,不会太难,也不会太简单;不会太长,也不会太短。
为了避免影响比赛,穆拉带了十几个人避开一段距离以望远镜监视每一区段的比赛,只要有点不对劲,他们马上出动。
「三号,看到人没有?」
「有,刚进入视线内,他们控制得不太稳,路线好像有点偏,快跑进树林里去了,他们正在想办法修正路线……啊!可能是碰到石头,雪橇翻倒了,她儿子飞到雪丘后,她到雪丘后找儿子,看她的样子好像吓坏了……啊啊,没问题,她拉着儿子从雪丘后跑出来,又上了雪橇……啧,还是不太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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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条雪白的人影迅速自狗拖雪橇比赛场飞奔向雪上摩托车比赛场,两人一组分别跳上两辆雪上摩托车,堂而皇之的飞驰而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有人大叫说他们跑错方向了。
当然,他们充耳不闻,只顾猛催油门没命似的往前狂奔,直至越过格陵山地进入加拿大魁北克省,在一个充满法国气息的陌生小镇丢下雪上摩托车,再换上早已备妥的轿车。
「一个钟头后会有四个与我们相似的人自盖赛普半岛出发偷渡至欧洲,然后在欧洲分散消失,我想这就够他们找的了。」步维竹一面解释,一面发动车子上路。
「那我们呢?」郁漫依则一边问一边抱着女儿亲亲,在女儿脸上留下一大摊相思口水。「到哪里?」老公要开车,她还没活够,不敢随便骚扰他,女儿酷似爹地,姑且赏赐女儿一次权充老公的机会。
「先到北部去躲几天,元旦过后再回小岛上去。」
「回小岛?」郁漫依喃喃重复。「也对,他们一直都没找到那里,即使他们知道那几个月我们都躲在佛罗里达州,也不会认为我们敢再回去,所以小岛上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们在曼奥尼湖旁的小木屋住了十多天,两个小鬼忙着堆雪人、滑雪溜冰,玩得不亦乐乎,而小别重逢的夫妻俩则忙着倾诉别后衷曲。
「以往你出远门,我都没有这么想念你。」郁漫依喃喃道,双臂彷佛一辈子都不打算放手似的紧环住丈夫的腰际。
「以往妳出公差,我也不曾如此挂心妳。」步维竹呓语似的低喃,紧抱着她柔软的娇躯,亲吻她散发着淡淡茉莉香味的秀发。
这种气氛应该是最适合说那三个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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