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豆子真乖!”
话落间,端木孤辰已经来到了房间内。
屋外种植着许多珍惜花草,屋内到处亦摆放着各种药草正在为其透风自然风干。
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妇女,低头切着药材,在另一个看似书房的房间,豆子倚在一名女子的怀中。
端木孤辰转脸向她时,那名女子刚好转头,初看到那张脸,端木孤辰的眉头便皱紧了几分。
那名女子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年纪,眼皮却十分松驰,眼角还有着深深的皱纹,脸上还有几块看似被烫伤的痕迹,红一块白一块,十分吓人,另加几颗黑色的痣点缀。
“豆子,快去将罐子接过来,别让客人老是抱着!”女子沙哑着声音嘱咐豆子。
听到这声音,端木孤辰的眉头又紧紧皱起。
这声音透着几分粗犷和低沉,这样的嗓音极少听到。
“好!”豆子大声回答,跳下了女子的腿,跑向了端木孤辰,漂亮的小脸抬起,甜甜的冲他笑道:“叔叔,把罐子给我吧!”
端木孤辰松了手,豆子把罐子接下来,搬到了墙角处放下,跑回娘亲身边时,又冲端木孤辰唤道:“叔叔,您快进来坐呀!”
屋内樟脑的气味很浓,端木孤辰眉头轻皱,依然跟着豆子来到房内。
豆子重新坐在冷冰霜的腿上,冷冰霜眉毛拧起,把他推到了地上:“这个时候你该在私塾的,赶紧去上课!”
豆子小嘴儿嘟起,不情不愿的重新拎起自己的书包,离开了房间。
冷冰霜的眼睛看着豆子一蹦一跳的离开。房间,目光毫不避闪的望着端木孤辰。
端的看她此时平静如水,但是,心底里早已心潮澎湃。
五年了,这是她五年后第一次与他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只是,她认出了他,可是他却不知对面的她。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那狰狞的镣牙面具,在五年前她从未见过,早就听说他在外面喜欢戴着一张面具,如今终于见到。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可是,再一次看到他,她的心依旧那般激狂,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忘了他,一直以来,她都是在自欺欺人。
当年的恨慢慢淡去,留下的是最深的思念。
“今天在山上的就是您吧?西楚皇上?”冷冰霜淡淡的笑问。
碧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微带警戒的看着她。
“你认识朕?”
冷冰霜又笑了笑。
“皇上不必惊讶,虽然我们这里是小村庄,可是,我们这里毕竟也是游客常来之地,自然就听闻西楚皇上欲来我北齐恭贺皇上登基,你们是西楚人,而您看起来又有着王者之气,想来,你就是西楚皇上了!”
眸中的戒备尽退。
“姑娘很聪明,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冷,名冰霜!”
“原来是冷姑娘,冷姑娘好身手,不知冷姑娘师承何处?”
“这个呀,在皇上面前献丑了,数年前学医之时,得一位世外高人指点,只会那两下,让皇上见笑了!”
只会那两下?
端木孤辰眉毛微挑。
她的那两下功力并不浅呢,原来也是隐世之人,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便再问。
“对了,听豆子说,这家医馆还有对面的药铺,也是姑娘开的?”
“是呀!”
“只是冷姑娘一人在打理,豆子的爹呢?”
冷冰霜的神色微变,僵硬一笑。
“在豆子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这家医馆和药铺就是他生前留下的!”冷冰霜从善如流的回答。
她的回答,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端木孤辰亦对她没有半分怀疑,只以为她是一位平常的大夫。
末了,他略显轻松的语调问:“对了,你今早在桑田里,为何突然离开?”
关于这件事,冷冰霜早已想好了回答。
“对于早上的事情,还真对不住,我以为是遇上了歹人,匆忙逃走,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冷姑娘这样每日上山,也没有人陪你一起,难道真的不怕有歹人?”
“呃,以我的功夫,平常人都可以应付,不过,之前差一点被你所伤,所以才会匆忙逃离!”冷冰霜面露尴尬的道:“不过,还多谢皇上亲自将这露水送来!”
“这本就是朕之过,冷姑娘不必愧疚。”
冷冰霜微笑的站了起来。
“皇上,民妇还有些药材要处理,怕是不能留您在此久坐了,至于皇上您的事情,皇上您放心,我不会将您的事情传出去的。”
她言下已有逐客之意。
端木孤辰会意的点头。
“朕也是要回了,对了,你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
“呃,有六七年了。”
“五年前,你是否见过一行四位姑娘来此?”
“四位姑娘?皇上何出此言?”
“朕的四位故友五年前失踪,最近听闻她们四人可能在此,所以这次特地路过此地,就是为了寻找她们。”
冷冰霜的身体微微颤抖,端木孤辰此行果然是来找她的!
“村子里的事情我都知晓,皇上怕是找错了,咱们村子这几年从来没有来过什么外地姑娘,更别说还是四位了!”冷冰霜镇定的笑答。
端木孤辰眸底闪过几分失望。
无心她们没有在此吗?
“既然如此,就打扰冷姑娘了!”
“皇上客气!”冷冰霜恭敬的低头:“皇上慢走!”
说罢,端木孤辰便转身离开。
从窗子看到端木孤辰同院子里的两名侍卫离开院子,冷冰霜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力气像被抽尽了般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
原本正在切药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摘掉了头顶的假发。
“姐姐,皇上果然是来找我们的!”冷月艰难的吞着口水,仍忘不了刚刚的惊魂。
豆子把端木孤辰带来,幸亏冷冰霜机智,立即用樟脑味道掩盖,并分别易了容,以免被发现。
深吸了口气,冷冰霜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些神。
撕掉眼角的贴胶,一点点揭掉脸上的似皮伤疤,露出了本来的姣好面容。
“现在他大约相信了我的话,不会再在稻香村待下去了。”冷冰霜淡淡的回答,嗓音里透着几分无力感。
以后他们之间怕是就要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药庐对面的稻花香药铺中,两颗脑袋在药柜的后方若隐若现,眼看端木孤辰和他的两名侍卫从里面出来,那两颗脑袋赶紧在药柜的后面隐了去,等一会儿再往外看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她们才松了口气。
花鱼和春苗俩人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紧张了这么会儿的心,现在总算放松下来了。
“春苗,我刚刚让你关门,如果关上了门,我们俩就不至于躲在这里了!”花鱼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还说我呢,如果你想关的话,你就自己去关嘛,是你自己没胆子去。”
“好嘛好嘛,谁让我们胆子都小的,也是小少爷,怎么突然就把皇上给带过来了?”花鱼纳闷的道。
“谁说不是呢,小少爷还不知道皇上就是他的亲爹呢。”
“唉,小少爷真可怜!”
※
端木孤辰和两名侍卫刚刚拐出了药庐,突然有六名家丁模样的人,拦住了端木孤辰和那两名侍卫的去路。
那六名家丁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手里拿着大刀,将端木孤辰和那两名侍卫围了起来。
还有一人站在他们的身后,脸上的表情甚是猥琐,嘴角挂着嘲弄的弧度,嘴里刁着根狗尾巴草,鄙夷的看着端木孤辰和那名侍卫。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名侍卫面露怒意的质问。
刘大富‘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草,嚣张的站在家丁身后转着圈的走着。
“你们三个,刚刚是从冰霜的家里出来的,是吗?”刘大富危险的质问。
“是又怎样?”
“是又怎样?”刘大富又‘呸’了一声:“就凭你们几个外地人,也想占冰霜的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们的脸,两个长的这么丑,还一个戴着面具的,恐怕长的更吓人!”
两名侍卫一听那刘大富羞辱端木孤辰,一下子被激怒了。
“你敢骂人!”
“我就骂你怎么了?”刘大富下巴仰的老高,盛气凌人的字字尖锐:“自己长的丑,只能怪你爹娘没有把你生好!”
被骂的侍卫因刘大富的话气的脸红脖子粗,飞快的拔出腰间的配剑:“你再骂一句试试……”
刘大富忙退后两步,两名家丁马上举刀挡在刘大富面前。
刘大富仍得寸进尺的骂:“我就骂你怎么了?还生气了,居然还敢生气,回去好好的问问你爹娘,怎么把你生得这样丑!”
那些家丁皆对着那名侍卫嘲讽的笑着。
侍卫还欲上前,被端木孤辰用手按住了手臂阻止,碧色的眸子带着几分冷意的望向刘大富。
在那一瞬间,刘大富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风从四处吹来。
刘大富故意将头仰的更高,以免气势被压了下去。
“怎么?想打架不成?”刘大富嗤道。
“我们主仆三人,只是来还冷姑娘东西而已,并无其他意思,还请这位公子放行。”
刘大富一看这三人就是怕惹事生非的主。
前几天被冷冰霜用银针扎昏抬走的怒火,累积到现在正无处发,看到端木孤辰示弱,他更加得意了。
“放行?可以!”刘大富哼了一声,突然一只脚踩在石蹲上,撩起衣摆,指了指自己的腿下,一脸嚣张的冲端木孤辰等三人:“只要你们三个轮流从我胯下爬过去,再跪地上给我嗑三个响头,喊我一声爷爷,我就立马放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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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刘大富会吐出什么捏?
重逢1(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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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们三个轮流从我胯下爬过去,再跪地上给我嗑三个响头,喊我一声爷爷,我就立马放了你们。”
嚣张、狂妄的话语传来,端木孤辰身后的两名侍卫已经气的头顶冒烟,他们还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
其中一名侍卫气不过的欲冲上前去,另一名侍卫赶紧把他拉了回来,不待那名侍卫问原因,另一名侍卫的手肘用力顶了一下他,然后示意他看向端木孤辰瑚。
高大的身躯笔直的伫立在那里,看似平静的端木孤辰,四周无风,而他的发丝却微微随风飘舞。
这是端木孤辰发怒的前兆铄。
这一看,那侍卫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悄悄的后退。
他们虽未见过,但是却听闻过,发怒的端木孤辰……是不好惹的。
那边刘大富还不知死活的继续叫嚣:“我爹是稻香村的首富,县太爷都要对我爹礼让三分,整个村子里谁不知道我刘大富?”
两名侍卫不约而同的再退两步。
看着端木孤辰发怒的模样,刘大富一点儿也不担心,又拍了拍大腿,不耐烦的催促:“我说那个戴面具的,别在那里站着了,赶紧快点来钻,爷爷我现在还忙着,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们瞎耗。”
端木孤辰唯一露在外面的嘴巴勾起阴鸷的弧度。
“如果不钻呢?”
“你要是敢不钻的话,我马上就让县太爷把你们全部都抓到牢里去,永远不能出牢?”
说罢,刘大富以眼神示意那六名家丁同时上前去,准备把端木孤辰抓起来迫他钻。
然,那六名家丁还没有靠近端木孤辰,只觉一阵冷风拂过,六名家丁瞬间被一股强劲的力撞飞到一丈外的地上。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六名家丁纷纷吐血倒地不起。
而端木孤辰缓缓收手,动作之快,在场的所有人均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连同端木孤辰身后的两名侍卫,也感觉到那股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的气息,吓得俩人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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