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的知道阿星正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往下跳,她却没有以往被追时烦不胜烦的感觉,真是怪,每次面对他,她都感到自如极了,知道他是声名狼藉的男人并没有影响她多少。
“竞彤!”石楚笑咪咪的迎向她,哇!她真美,过去只间其名,如今近看她毫无瑕疵,一张脸孔动人无比,冷冷的气质令人捉摸不定,难怪风流阿星要誓死护驾。
真要命!若不是看在阿星上一回可怜兮兮的代了放月之职半个月的份上,她才不要缺德的帮他这个忙呢!简直助纣为虐。
看来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就要落入色魔阿星之手了,石楚才不相信阿星那匹野狼会在婚後才动她,瞧他刚才信誓旦旦保证的,哼,天方夜谭!
“我认识你吗?”卢竞彤露出客气冷淡的神情,就算来者是熟人,她的一号表情也不会变。
“我叫倪石楚,如果没错,你曾来参加过我的婚礼,记起来了吗?”石楚嫣然一笑,特意露出最和善的脸来。
“你是齐太太。”卢竞彤想起来了,她们曾有一面之缘,就是在眼前这位倪石楚的婚礼上,她的初吻被齐放星给无礼的偷走。
吻……她突然很想摸摸自已的唇。
“答对了!就是我,叫我石楚就可以了。”石楚显然很为“齐太太”这叁个字心花怒放。
“石楚——有什麽指教吗?”
“哦!是这样的。”石楚露出甜孜孜的笑容说,“听说你家有个极漂亮的花园,花木扶疏的,所以想请你帮我看看我那个光光秃秃的花房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怎麽净会长草,连半朵花也不施舍给我呢?”
卢竞彤微蹙起眉,石楚怎麽知道她有个花园,还是个花木扶疏的花园?“你…”不等她开口发出疑问,石楚就一把热情的拉住她的手,让她没有缓冲的馀地。
“我就知道你是愿意的!”石楚笑容可掬的道谢:“那我就先谢谢你喽!如果改天花房里真开出一朵花来,我一定要好好请你吃顿饭!”
卢竞彤不由分说的被石楚拉向了花房,而更奇怪的是,她们这两个行色匆匆的女人似乎没引起多大注意,所有的人都在继续着自己的节目,没有人向她们多瞥一眼,这让她产生一种感觉——她似乎掉进一个只有她不知道的陷阱里。
可是何妨,她是卢竞彤不是吗?
***
这何止是花房而已,简直是座桃花源!
身处在这座玻璃花房里,卢竞彤不由得被四周向她包围过来的花给差点弄得窒息。
石楚说这是块“光光秃秃”的地方?卢竞彤微微失笑,如果这繁花似锦的,景也能称作光光秃秃的话,那植物园一定要称作沙漠了。
她双目张望,优雅的洋兰高吊着,各种绿色植物以及她叫不出名字的鲜花正含苞待放,嫣红乍紫,一片灿烂,非常赏心悦目。
室内温度适中,草皮青青,标准的一座昂贵花房,石楚未免太夸大其词。
石楚只是故意将自己引到这里,刚才她急急的说要回去正厅取饮料来,想必也是个藉口,她肯定不会踏再进花房。
卢竞彤伸手碰了碰一株小小的黄色蓓蕾,叶片水分饱满,花苞则娇小可爱,晕开的浅黄边十分迷人。
“竞彤!”
卢竞彤不必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齐副总,谢谢你特地请人带我来这里赏花,很别致。”她徐缓转身,露出极微妙的笑容。
“你喜欢?”阿星跨一大步走近她,适巧将她圈在一排君子兰与他之中。
“花房别出心裁,栽植着蕙质兰心。”卢竞彤避重就轻的说,眼前的高大身影几乎让她要闷哼了,她怎麽会有机会让一个男人靠她这麽近?
“竞彤,今天我生日,你说声生日快乐不为过吧!”阿星浮现一丝坏坏的笑容,自然的将双手撑在木条架子上,就这样轻易的将她困住了。
卢竞彤的心突然加速了起来,她觉得阿星那双向来玩世不恭的眼睛一直死命落在她的唇沿,窥探着,像一头蠢蠢欲动的捷豹——呃,或者说是只饿狼来得贴切他在找机会,想伺机一口吞了她,这想法令她倍感威胁又莫名燥热。
“只是说句生日快乐,不会吧!你要考虑那麽久?”阿星换上一脸十分邪气的笑容,那见鬼的笑容分明在告诉她,他很清楚她在想些什麽,她也别想从他身边逃开。
“生日快乐。”卢竞彤找回自己的声音,冷静的说。
“谢谢!”
阿星迅速的结束掉那两个字,冷不防的,一个倾身,他很绅士的啄了她红唇一下。
“这是回礼。”他露出俊美笑容,眼底有捉弄的意味,“你一定不会介意对不对?在英国,这样的举动叫作礼貌,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我对你“有礼貌”吧!”
卢竞彤惊诧的看了他好一会,在他的唇碰触到她的刹那,她根本忘了要给他惩罚。
他第二次以胜之不武的方式侵犯她,蜻蜓点水似的,很柔、很轻,像春风拂过,而他的行动却很专制,把她当成了他的所有物……“我真高兴你没有再赏我一巴掌,我就知道把你带来这里是对的,惟有我们两个单独相处时,你不会再戴起面具防卫你自己。”阿星柔柔的说,“竞彤,别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也不必担心会受到伤害,因为我……不会伤害你,只会爱你……”卢竞彤还在思考,还没回到现实,阿星却丢给她一串话,然後她知道他慢慢低头贴近了她,她的身子被阿星搂进了怀里,而唇也跟着真真实实被他占有了。
她那双漂亮深邃的黑眸不自觉地闭上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思考,阿星男性的怀抱以及带着热力的嘴唇令她本能的反应,她的刺??、她的抗拒都消失了,阿星深深的探索攻得她招架无力,第一次与人肌肤的接触令她产生一股大旋地转的震撼他刚才说了些什麽……他很高兴自己没有再赏他一巴掌——卢竞彤的眼睛睁大了,他竟烧掉她所有的武装、她所有的顾忌,像一道火焰,执拗的、专制的席卷了她……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了阿星,瞬然接触到他那半个得意、半个邪门的笑。
“怎麽了?你不是也同样喜欢这个吻吗?”阿星从容的问。
卢竞彤的背脊挺直了,怒气遍布在她的眉梢、眼底,他这个可恶的、卑鄙的、大胆的狂徒!
如他所愿的,卢竞彤举起了手想补那迟来的一巴掌,却被阿星一把握住了,腕。
“你不能打我第二次,我没有做错。”他微笑,“不可否认,你确实喜欢我这吻。”
卢竞彤不顾疼痛,恶狠狠的抽回自己被他箝制住的手,她先前的愤怒消失了,更糟的是,她又开始像一座冰山了,看起来幽冷又淡漠。
“齐副总,我可以承认你的吻技高超,但是——我试过比这个更好的,如果你是想炫耀的话,恐怕你会失望T。”说完,她促然与他擦肩而过。
阿星四周全是她留下的香气,在她狼狈的离去後,他没有追上去,反而露出一个堪值玩味的笑容。
她试过比他更好的——吻?嘿!他不相信。
***
星期天,难得卢竞彤会在家,叶嫂和梦琪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边啧啧称奇,她居然没到公司里去卖命,而且——瞧瞧她现在在做什麽,竟在房里弹吉他?!
“叶嫂,你看妈咪是不是这个啦?”梦琪用手指比了个脑袋短路的手势,还加上一脸担忧。
“小孩子没大没小,小姐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叶嫂轻斥梦琪,她家小姐的脑筋最聪明了,现在的失常不过是暂时,一定是工作压力的关系,明天就会好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向来生活规律的小姐,今天早上不到五点就起来了,然後就着灰蒙蒙的天,一个人在花园里坐了两个小时,除了眨眼外,动也不动。
等到七点梦琪也醒了,准备好早餐端上桌时,小姐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扒没两口就上楼去,连梦琪这副刚睡醒的邋遢德行,她一句话都没责备,然後就开始了她的闭关旅程,电话一律不接,把屋里其馀两个人当成透明体。
“叶嫂,你确定妈咪只是太累了?”梦琪有点怀疑叶嫂的判断能力,卢竞彤那个样子,分明就像是浪漫小说里描写的症状——茶不思、饭不想、生活习惯反常、对工作顿时失去兴趣、不想搭理人,最好别人也别去烦她……哦,标准的相思病嘛!
咦?相思病?!这麽说来……
梦琪兴奋的惊跳了起来,真有你的!星哥,妈咪竟然为你患了相思病!
她急忙冲到电话旁,一刻不犹豫的拨下了那支被阿星强迫而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
早餐时分,这是个齐家人最不爱接电话的时刻,他们贯彻吃饭最大的原则,连宋妈也不例外,加起来快十个大人,还像小孩子一样,任电话响翻了天,他们眉头也不皱一下,更遑论是扫电话一眼了。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自从这个充满阳刚的家庭组合多了骆瑶和石楚两位女性之後,就再也不会出现刺耳铃声满天飞的情况。
喏,现在不就是吗?电话才响了一声,石楚就抛掉刀叉,忙不迭的从椅子上飞快的冲过去接起来。
其实过去她在倪家才没这麽勤快,当时也是练就一身充耳不问的好功夫,但嫁到齐家之後就不一样了,别急,并不是她变得贤慧了起来,而是——倪石楚小姐个人认为,想要窥得一个人的小秘密,就必须由那个人的交友情况开始寻找蛛丝马迹;而想要快迅的找到蛛丝马迹,其中又以朋友跟朋友之问的电话往来最为基本,所以喽,抢得先机,就必须由电话做起。
研究出这一套理论,石楚相当自满。
最重要的是,齐家的五个男人,另外包括骆瑶在内,统统不知道她为什麽这麽勤於接电话,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这更令她得意了。
让人防不胜防,就是她倪石楚的宗旨。
说穿了其实也很无聊,但她天生八卦,又是一流律师人才,不到处打听打听小道消息,那活着不是也挺没意思吗?
“喂!”石楚兴奋的朝话筒彼端的人儿喊,太好了,这麽早打来,肯定非属善类……呃,不,应该文雅点,是用心良苦才对。
真没记性啊!石楚,怎麽又把放月的耳提面命给忘了?
放月说的,女孩子家要斯文一点,不能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打打杀杀是他做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嗯,常常这麽提醒自己就对啦!
“喂!星哥在不在?”梦琪紧张兮兮又兴奋兮兮的问。
石楚挑起了眉,喝,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吧!真要教放月来听听什麽才叫作“不斯文”,跟此时的来电者一比,她简直就太有教养了。
“干麽?”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人家用话都那麽差了,石楚还客气什麽?
“废话,当然是有急事啦!你快叫星哥来听,晚了他会後悔!”梦琪压低了声音说,还要一边观察楼上的动静,以防情况有变。
听了梦琪的第一句话,本来是想吠回去的石楚,因为最後一句话而硬生生收住了对骂的冲动。
“什麽事啊?你先说给我听听。”石楚也压低了声音,讨好的说。
也算石楚辛运,碰上了梦琪这位少根筋的小姐,如果是正常人听了石楚的话,不认为她是变态才怪,没事喜欢乱拦截别人的情报。
“是这样啦!我妈咪好像爱上星哥了,她自从去了星哥的宴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