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吧!”
主持好象下定决心罗勒。
“我知道了。我把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就在他正要叙述时,拉门发出“砰”的声音,倒了下来。
“安东雷阿诺夫,不可以——!”
就在那时,所有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某种生物以猛烈的气势突击过来,启太在那瞬间无法动弹。并不是看不到,而是因为看的太清楚导致无法反应。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有的情景——
光头、健壮光滑的肉体——一名只穿着红色兜档布的巨汉,很高兴地用四只脚快跑过来,压在离他最近的阳子身上,用舌头猛舔她的脸颊。
“呜~”
阳子就这样口吐白沫往后倒下。
“安东雷阿诺夫,不可以————!”
主持举起手指,像对小朋友似的加以斥责。巨汉发出既像撒娇、又像害怕的鼻音,用头在主持的膝盖上摩擦着。
主持用手温柔地敲了一下他那健壮的脖子,看着完全昏过去的阳子问道:
“哎呀!这位小姐讨厌狗吗?”
他皱了眉头。
“……不、不是这种问题吧?真是的!”
启太眯起眼睛,喃喃自语着。
“一切都是由法明寺和大道寺的历史由来所产生的悲剧……”
主持叹了一口气,开始结结巴巴地说明起来:
“就如您看到的一样,这间大道寺盖在交通不是很方便的地方,不像原本就处于便利之地的法明寺。近几年,与我们同样是兄弟寺庙的法明寺在道路整顿好后,不光只有原本对猫的供养,还多元化地扩展到猫的驱灾、猫的姻缘和猫的平安生产祈福等等……甚至还上了电视和杂志的广告,并搭上宠物的风潮,因而变得非常的繁荣。相比之下,大道寺只有愈来愈萧条而已。最近本寺更是不知怎么地,落得被信徒们完全遗忘的下场。”
“……”
“对了,我忘记说一件事情,我们大道寺是专门供养狗的寺庙。翻开史书,最早可以追溯到权田原的忠正公把自己的爱犬的爱猫……”
“……这种事情无关紧要。”
“呵呵。年轻人对历史没有兴趣吗?”
“不是说跟事件无关紧要了吗?”
“……总之,再这样下去,寺庙就会难以维持下去。因此我不得不想了一个小企划,反过来利用这里的偏僻和不方便等缺点,以秘境的寺庙当噱头吸引年轻人来此……正如我所想的一样,来的人都是空手道家或是武术家之类、动作粗暴的人士……”
“喂!”
“而其中一个人,竟把用来供养狗的镇魂岩给打碎了!”
讲到这里,主持用力地握紧拳头,而启太则是叫道:
“总之,先帮我把这家伙赶走!”
启太拼命用揉成一团的坐垫,赶走再三靠过来的安东雷阿诺夫。安东雷阿诺夫似乎觉得——只有对阳子欢迎打招呼,却没有对启太这么做,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启太无法忍受自己被安东雷阿诺夫舔到,因此用半起半坐的姿势,拼命地威胁恐吓他。
主持轻敲了额头一下说:
“哎呀!我都没注意到……安东雷阿诺夫,过来!”
主持拉拉安东雷阿诺夫的身体,示意要他回来。安东雷阿诺夫看看启太又看看主持,最后用轻巧的脚步回到住持的身旁——那个行为跟真正的告没两样。打呵欠后,好象很满足似地用脚尖“卡卡卡”地抓着下巴。
阳子躺在里面的房间呻吟着:“呜~狗~有狗~”
看来她应该受到很大的惊吓吧!额头上摆着白色的湿毛巾,看起来非常可怜。启太羡慕似地看着能早早退场的阳子,然后再次面向住持:
“然后,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犬神主人殿下,因为信赖您是狗的专家,所以才委托您的。本来是很过意不去,很难开口拜托您做这种事情的……”
“我知道了。”
“喔!您这么快就了解了吗?”
“我会好好超渡它的!”
启太的眼睛正阴狠地冷冷发光,拳头发出“啪啪”的声音,他的声音听来是认真的。住持不由慌张了起来: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犬神主人殿下!这样是不对的!我希望能好好地超渡安东雷阿诺夫!”
“所以,就是要超渡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
安东雷阿诺夫好象很不安似地盖住耳朵。住持像小孩子似地猛摇头,抱住他的身体:
“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他真的真的是个好孩子……只是在生前,饲主没有好好地对待他,没有跟他玩、抚摸他,因此他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依恋,就附身在打坏镇魂岩的人身上,那只是单纯小狗的纯洁心灵啊!”
“……是小狗吗?”
“呜呜……”
住持哭了。
“如果我能再年轻一点的话,就能够抚摸他、跟他玩、好好疼他,直到他满足为止。”
“……等一下!”
“什么事?”
“超渡的方法难道是……”
启太用手指了安东雷阿诺夫一下后说:“抚摸这个兜裆布男,然后跟他玩、疼爱他?”
“是~的~”
住持笑容满面地点头。
“狗狗的宿愿果然就是和饲主做亲密接触吧!”
“我要回家!”
启太抓起手边的行李、急忙地站起来。
“啊——!请等一下!犬神主人殿下,请等一下!”
住持拼命地抱住启太,抓住他的衣服,用泪眼恳求他。
“请答应我这个无知老人的请求!”
启太也很拼命地挣扎着——
“我对抚摸肌肉发达的兜裆布男,一点兴趣也没有!”
挥开住持,来到阳子身边想把她摇醒时,突然察觉到有些许响声。
“……”
回头看安东雷阿诺夫,似乎并不是他——他坐着发愣,并回头看了启太一眼。但却有听到跟安东雷阿诺夫一样的脚步声,以及同样的呼吸方式。
现在正朝向启太所在的正殿,头也不回地跑来——
那是充满喜悦的狂奔。
“喔喔!”
住持叫出声音来:
“看来大家都起床了!”
“……大家?”
额头冒出急汗,背上冒出冷汗,启太战战兢兢地询问,不想听到自己大概猜得到的答案。
“安东雷阿诺夫……总之,那位先生原本是大学的空手道社社长。”
“……”
“大学的对抗赛刚好快举行了,因此带领社员来山中集体住宿,以进行加强训练。”
“……”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所有的队员一共有二十人,而镇魂岩所祭祀的狗也是二十只,数字刚好一样。”
“呜啊啊啊啊啊————!”
启太的惨叫声响彻四周。
肌肉男集团从走廊蜂涌而入,有穿空手道服的、兜裆布的、还有穿运动制服的。不但充满汗臭、还让人觉得闷热。
肌肉男们伸出舌头,既高兴又气喘吁吁的、争先恐后袭击过来。
“哇啊啊啊啊啊————!”
启太粗暴地把阳子扛在肩上,逃到正殿的某个角落。四肢着地的男子们一边发出爪子声,一边追赶过来。连兴奋的安东雷阿诺夫都在吠叫着,看来大家非常想对启太表示欢迎之意——
想压倒他,舔他的脸颊和嘴边。
那种天真的眼神和纯洁的笑脸——令人感到非常讨厌!
“救、救命、救命啊……”
启太撑起快断掉的腰,攀爬上支撑正殿四个角落的其中一根柱子。其中一只狗——目前是名眉间有旧伤、看似野武士(指古代会抢夺旅人的农民武装集团)模样的男子——正把前脚,也就是他的手靠在柱子上,往上伸直,很开心似地舔着启太的屁股。
“!”
启太张大眼睛。
不知哪儿涌出的力量,启太以连自己都惊讶的惊人速度,胡乱地挥动手脚,迅速爬到几乎到达天花板的高度。这时的启太是很拼命的,他一边背负着阳子,一边用类似蝉的姿势拼命地抱住柱子。往下看去,发现男子们好象误会在玩某种游戏,因此在下面一边跑来跑去、转来转去,一边向上吠叫,并用爪子刮着地板,等启太下来。
他们好象在对启太说:
“快点下来喔!跟我们玩游戏啦!”
“喂!”
启太努力地叫着。
“阳子,醒来!拜托,快给我醒来!”
阳子不高兴地发出“恩~”的声音,醒来了。
“……什么事?” 她搔搔头发,确认一下自身处境后,“恩~”地又昏了过去。
“喂————!”
启太焦虑了。一边拼命地支撑着快掉下去的阳子,一边说:
“别轻易地睡着!不要睡觉——!你的大邪炎和最重要的 缩地到哪儿去了?”
“呜呜呜……”
“阳子,拜托你。给我醒来!快救救我!”
“咦~?”
阳子张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舔了舔的颈子:
“欹嘿~~缩地?”
——完全陷入不正常的状态了。
“启太~我长大的话,会变成狮子喔!”
这些话语因为狗的吠叫声而被盖过,阳子开始粗暴地乱动:
“讨~厌!启太,我还是小孩子耶!你想做什么?”
“快做缩地呀!”
但是,阳子已经陷入错乱,启太的声音完全传达不到她的耳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阳子连碰到一只小幼犬都会完全陷入虚弱无力的状态,这次可是挤满了异形犬……应该连保有意识都很困难吧!启太大声喊叫出来:
“救命啊————!”
住持把手放在嘴边,好象在呼喊什么的样子——
“犬神主人殿下!”
“喂!别光在一旁看啦!”
正殿里充满了男子们兴奋极了的吠叫声,根本听不清楚两边的声音。
“咦——?你说什么?”
“犬神主人殿下!”
住持很辛苦地推开男子们后,站到前面来说道:
“唉呀!真是令人佩服啊,第一次看到像您这样,能让狗狗们如此亲近的人啊!”
还用手帕擦拭额头的汗,并微微一笑。
“你……”
启太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
他用愤怒的表情大骂。
“缩地!”
这时,呆滞又无力地笑着的阳子举起手指来——
灵力终于微微地发动了。
“很好!”
就在启太正要举起双拳做胜利手势的那瞬间——只有阳子一个人消失了。
“这是在搞什么啊————!”
启太失去平衡,以倒栽葱的姿势掉了下来。
就好象慢动作影片般,所有的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好不容易退开一个男人的下巴,正想站起来时,就换另一个男子冲过来;甩开了这个家伙后,又有另一个家伙抓住自己的脚——这是压倒性的以寡击众。
启太被压倒在地板上,任何抵抗动作都没有用,只能被轮流玩弄着。整张脸不停地被舔鼻子被摩擦着,除了一直发出惨叫声外,只能在这段期间一直高高举起表示投降的手,让这个情景看起来非常悲哀。
胡须刺得人很痛,舌头既热情又火热——
男子们表示欢迎之意的行为,一直持续到启太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意为止。
精神恍惚的启太被盖上了手巾。
“……”
“犬神主人殿下?”
原来如此。
如果是这种情形的话,真的会一夜白发,也的确会需要住院——“犬神主人殿下!”一边打从心底真正地理解此事,一边沉默地擦着脸。脸上因为口水而变得黏答答地,不禁又溢出悲哀的泪水。
住持好象打从心底感叹似地叹了一口气:
“您真厉害!”
“你在嘲笑我吗?你这家伙——————!”
启太跳了起来,生气地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