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想到昨天下午和冯绿芽会有那么惊人的进展,他们在她房里热烈拥吻,如果不是林谨兰的打扰,他不能想象后果会如何。
只要面对她,他似乎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明明知道她不是他可以沾染的,却对她情不自禁。
她一定很恼他吧?才会在早餐时刻意避开他。
「奕宁,如果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你会怎么做?」
杜奕宁的唇角逸出由衷的微笑。
好现象,这现象值得放一长串鞭炮来庆祝。
想想看,他有多久没从表哥口中听到关于感情的烦恼了,现在他有了烦恼,这代表着他的感情还没有死,他替这个多年来一直不听众人劝慰,执意扮演行尸走肉的表哥感到高兴。
「我猜,那个人绝不是邓小姐。」他莫测高深地一笑。
据他美丽报的小道消息,邓友婷对他表哥赞誉有加,一心想嫁入霍园当少奶奶,而她绝不会让他表哥感觉到,她是一个他不该爱的女人。
那么,让心如一潭死水的表哥又重新活过来的女子是谁呢?
他真是感到好奇啊!
可是这当事人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只是深锁着浓眉,闷闷的啜了口咖啡,杜奕宁也啜了口咖啡,倚在宽大红木办公桌边的他,长褪交叉,潇洒地微微一笑。「绿芽好吗?美桑可有进步?」
闻言,霍极鼎微震了一下,手中的咖啡险些溢出来。
杜奕宁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臆测。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居然会迸出爱的火花,实在微妙,不过他乐见其成,因为两个都是相当可爱的人。
「在我看来,冯小姐品性优良、家世清白、眉目雅丽、学有专长,在业界享有好名声,不是什么你不该爱的人。」
他进一步地说,可是霍极鼎却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更加沉默不语了。
就因为她太好了、太完美了,所以他才会却步,如果她同样是个带了孩子的离婚妇人,那么他绝不会迟疑。
「你知道她的男伴是什么人吗?」他就是忍不住想关心她的一切。
杜奕宁笑了笑。「根据可靠消息,冯绿芽小姐非但没有男伴,就连一次恋爱经验都没有,在爱情方面,她并不是个专家。」
霍极鼎沉郁的黑眸瞬间有了光彩。「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杜奕宁微笑起来。「看来你对绿芽确实与众不同,那么邓友婷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他淡淡地说:「我已经取消与邓家的合约了。」
早上他与邓氏密谈过,在霍氏如期挹注资金一亿元,女儿又不必嫁入霍家当后母的情况下,他们乐于应允,因此他跟邓友婷的联系到此为止,日后他们将没必要再见面。
对于这个结果,杜奕宁忍不住啧啧称奇。「邓友婷没有异议?」
如果霍极鼎不是他表哥,也不是美丽报的大金主的话,他真想叫记者把这条桃色绯闻当明天的头条,一定能娱乐到许多人,特别是许多看邓友婷不顺眼、对霍极鼎有意思的名媛。
「她要负一半责任,她无法扮演美桑母亲的角色。」
杜奕宁看着他的表哥,光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与邓友婷连半点感情都没有培养起来,枉费邓友婷积极的约会他,看来都是白忙一常而绿芽……他的唇际绽起神秘的微笑。她和秦遇霞谁会先结婚呢?这又将是美丽报的大头条了。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
带着一盒纯浓的起司蛋糕和一束波斯菊,霍极鼎回到霍园才知道今天是冯馆主的大寿,绿芽回冯家道馆去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时间这么难捱了,他想见她,非常非常想,于是九点过后,他对司机下了一道命令--「你联络冯小姐,告诉她,你会过去接她。」
司机领命走了,可是没一会儿,他又踅回书房来向他报告,「冯小姐说她会自己回来。」
他闷闷地说:「她没有车。」
「冯小姐说,有人会送她回来。」
他只好让司机去休息了,自己继续坐困愁城,心里没由来的感到情绪紧绷,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并且吩咐守门的佣人,让她一回来就来见他。
十点,他终于等到了她,而书房里也充满了烟味和咖啡味,绿芽对这味道并不陌生,也不意外他在等她,大概是要请她将昨天的事当没发生过吧。
从昨夜蓦然惊觉到邓友婷的存在到现在,经过反复的心理建设,她已经将心情调适好了。
她情愿相信这些日子以来对他萌生的情愫,只是天气太好的影响,等到了秋天,一切就会平静下来,而那时她也已经离开霍园,她将会接别的学生,有新的挑战,也会很快忘掉这段小插曲。
名人萧伯纳曾说过:「初恋不过是少许的愚蠢和太多的好奇心。」她相当肯定这句话,她会对霍极鼎产生情愫,肯定是因为对他的忧郁太过好奇所致,所以不能当真。
「听说你一直在等我,有事吗?」幸好昨夜有听到那两名佣人的对话,她才得以对自己的感情紧急踩了煞车,真是万幸,否则现在她对他不知道会有多不恰当的举动和言语。
「妳喝了酒?」他起身定到她面前,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颊上迷人的红晕,不答反问。
她穿了件嫩黄色的公主袖上衣,一整排珍珠钮扣的尽头是优雅的荷叶边领口,下搭一件深绿色的圆裙,提了一只米色的淑女小提包,足蹬白色高跟鞋,看起来楚腰纤细、丰姿迷人。
他还发现她今天化了淡妆,薄施脂粉的她益加明艳,双眸闪亮亮的,好像对刚才的聚会还意犹未荆她的美丽今晚都给了些什么样的人看了?
「哦,是啊,一点红酒。」她笑语晏晏地抚着自己两颊。「怎么,很明显吗?」
平常她很少喝酒,可是今天嫂嫂姊姊们都喝了啊,她也就凑趣喝了几杯。
「还好。」他继续盯着她。「刚刚是什么人送妳回来?」
她嫣然一笑。「是我大师兄。」父母担心时间太晚,所以派了武艺高强的大师兄送她回来,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为什么呢?
她不解的仰头望着他,而他清了清喉咙。「我有件事要跟妳说。」演练了无数遍要向她表白的台词,他希望自己不致紧张的出错。
「我也是。」她看着他,狮子座性格的她,习惯先发制人。「霍先生,我想向你辞职……不不,请你别急着插嘴,先听我说完好吗?」看到他眼里冒出火焰,她微微一笑,奇怪自己现在看到他不会再心跳失速了,是因为酒精令她放松吗?还是因为她已经彻底对他死心的原故?
总之,这起码是个好现象,她厌恶那一面对他就失常的自己,现在感觉好多了,彷佛两人相处的主导权又回到了她手上,她可以一派轻松坦然的面对他。
「霍先生,我知道距离暑假结束还有两个礼拜,我会退还这朝间的酬劳,而且令千金的礼仪已经学习得颇为完整,我相信日后她将会是个温文有礼的小淑女。」
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他即将结婚,而霍美桑又开始对她产生敌意,幸好她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无憾的离开。
「可以换我说了吗?」他的眉峰沉郁不已。
她居然要走?
在他下定了决心的这个时候,她居然该死的要走?
「请便。」她不经意的看到了桌上的东西,眼里透着惊喜。「哦,好巧,我正好喜欢起司蛋糕和波斯菊。」
他郁结地哼了哼。
当然巧,那是奕宁提供的情报,他特别买来讨好她的,没想到她一开口却是向他辞职,她就这么想离开他的世界吗?
「听好,首先,我不准妳的辞职。」他紧紧盯着她带笑的眼睛。「接着,我要请妳继续留在霍园工作……」
她忍不住插嘴,「我说过,美桑,哦,不,令千金已经……」
「不是美桑。」这次换他打断她,他黑眸炯炯的凝视着她。「是我。」他深深的看着她。「妳驯服了美桑,愿意也留下来驯服我吗?」
她呆住了,不相信这些甜蜜的话语会从他口中倾吐出来,她一定是会错意了,他所谓的驯服一定不是那个意思,一定不是,或许他是有匹马需要她的驯服也不一定……「怎么了?」她的模样好像要晕过去了,他将她拉进怀里。
在他怀中,与他四目相望,她更感眩晕。「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作梦……」她喃喃轻缓的摇着头,困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对我说这些话呢?」
「或许我早就想对妳说了,只是我……」他苦笑一记。「没有勇气。」
她还是如在梦中,表情依旧困惑又难解。「你不是应该对我说,把昨天的那一吻给忘了吗?」
他瞅着她。「妳以为那是我等妳的目的?」
「我确实那么以为。」她并没有被他出乎意料的求爱给冲昏头。「你现在把刚刚那些话收回去还来得及,我可以当作没听到,也不会告诉别人。你不是还有个未婚妻邓友婷吗?我告诉你,我冯绿芽绝不做你的地下情人,也不做别人的第三者……」
他笑着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瓣,辗转深吻她,尝到了她唇齿之间的红酒味,绿芽顿时沉醉在他的拥吻之中,在这个充满烟味的房间里,实在不够浪漫,但却奇异的填满了她的心房。
是这个吧?
今天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吧!
他们忘情的吻着,在吻得气喘不已的同时,她还是没忘记那个现实的问题。「你跟邓友婷--」
「妳不会想知道我跟她的关系。」一桩交易,那一定会降低他在她心目中的人格,他真不愿让她知道。
「我想知道!」她想知道他们有多亲密了,邓友婷会甘心放过他吗?她看过许多失恋男女的激烈报复手段,全都相当可怕。
「好吧,但答应我,」他无奈的看着她。「妳不会因此对我改观。」
绿芽一头雾水的扬起睫毛。「什么意思?」他的表情好凝重又好不安,到底是什么事?她心头的好奇因子又冒出来了。
「我与邓友婷的交往是……」他说出了那个协定。
「你说邓家濒临破产?」这太令她惊讶了,怎么可能?邓氏不但政商关系良好,还投资了许多产业,祖产更是雄厚,怎么可能因为需要资金就卖了掌上明珠?
「妳不在意我的出发点吗?」
「哦!当然!我在意!」她连忙把注意力从八卦转回他们身上。「当你说你的婚姻只是为了替美桑找个母亲罢了,我就已经很反感了,没想到原来连你们的交往也这样不单纯,商界果然是黑暗的。」
「因为是项交易,因此当我发现她无法胜任美桑母亲的角色,便决定要停止这项交易,或许这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妳--」他凝视着她的眼,双臂将她搂得更紧了。「妳的存在一直让我很在意。」
他这番变相的告白让她的心里霎时洋溢着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她扬起长睫,不置可否的瞅视着他。「如果你也发现我无法胜任美桑母亲的角色呢?是不是也要停止我们之间的一切?」
他目光深情的落在她的双瞳上。「不会有那种事。」
她叹息一声,他说得太有把握了,她想告诉他美桑的偏激想法,但还是暂时别说吧,在这甜蜜的一刻,她只想静静的依偎着他。
「我们出走散步。」他提议。
「好埃」她笑,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阁下书房的空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