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美丽的岁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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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美丽的岁月(下)-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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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志摩子道过谢後,我便放下杯子,在她的正前方坐下了。 
光从外表,实在难以想像志摩子会如此坚持已见。没碰过咖啡伴侣和砂糖,志摩子便拿起了杯子。虽然努力地保持表情平静,那实在是太勉强了。 
想一想,志摩子的行为可说是深入敌阵。相比我,她应该紧张得多。 
“会来帮忙吗?” 
放下咖啡的事,我进入了正题。蓉子和江利子都没来,而花蕾们和由乃似乎也不会来了。事情的发展似乎很顺利。 
“如果白蔷薇大人不喜欢,我绝不会勉强。” 
“这应该和我没有关系吧。” 
“……黄蔷薇大人也这麼说过。” 
垂下头,志摩子苦笑道。 
这种时候,我也应该这麼做吧。 
放松下来,我看了看志摩子的脸。像这样的对话,还是第一次呢。 
“得到我的同意,你就会到山百合会帮忙吧?” 
“是的。” 
“那我先此声明。这并不代表,你将成为我的妹妹” 
我斩钉截铁般说道。每逢人手不足而需要寻找助手,我都会有这种反应。最初,因考虑到让後辈们帮忙会比较方便,临时助手往往由祥子或令的同学担当。但不少人都将之误解为我的妹妹候选人。无可奈何,我只好为此一再让同学们勉为其难。 
“我知道了。如果这意味着成为白蔷薇大人的妹妹,我是不会接受的。” 
志摩子抬起头来正色说道。 
“还真是爽快呢。” 
“啊,对不起。” 
没有拒绝我任何的要求,志摩子并不需要道歉,然而那一句‘对不起’,却牢牢地缠住了我的心。 
“那藤堂志摩子同学将仅作为临时助手,为山百合会鞠躬尽瘁吗?这又是为什麼?”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麼自己不能将话说得亲切一些。然而,志摩子的回答还是一样的平稳而认真。 
“如果有地方需要我的话,即使是这样的我。” 
“——” 
突然,我想了起来。 
我喜欢圣的脸,所以请留在我的身边。 
因为姊姊的话,我成为了蔷薇馆的居民。 
‘如果像我这样的脸也可以的话。’ 
那一刻的我,如此答应了姊姊。 
不论谁都希望,其他人认为自己是重要的。 
即使和大部分同学合不来,我一直相信,终有一天会遇到能互相理解的人。脸也好什麼也好,喜欢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已是种极大的救赎了。 
“好。” 
自椅子上站起来,我拿起了书包。 
“就请到山百合会来帮忙吧。” 
应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放下志摩子,我走向了房门。 
“首先,把那两个杯子洗乾净吧。” 
我无法直视志摩子。 
她,根本就是另一个我。 


秋之羁绊  
1 

  
自那以後,志摩子成为了山百合会的临时助手。 
话虽如此,这并没为我们之间的交往,制造什麼理由。 
志摩子并非主动,常常自动请缨的人。只有在需要人手时,才会由由乃或祥子代为通知志摩子。这或者可以用划清界线来形容吧。不管怎样,她以和花蕾们不一样的型式,和山百合会建立著关系。 
六月来了。 
继五月的迎新活动,山百合会开始为运动会和开放日等秋季才会举办的活动进行准备。没有太多公务,山百合会迎来了比较清闲的时期。 
“那为什麼还要把志摩子拉进去?” 
某天的午休,我如此质问蓉子。难得蔷薇馆二楼,只有我们两个。 
“不为什麼。” 
轻描淡写地,蓉子回避了我的问题。 
“志摩子不是山百合会任何人的妹妹,不是说过不会让她在起草阶段参加会议的吗?” 
为应付人手不足,不得不寻找临时助手。——这是蓉子为了让志摩子加入山百合会,使用的权宜之计。 
“不过就现时情况而言,我们很需要志摩子的帮忙啊。所以早些下决定让她加入,不是更好吗?啊、对了,我们还要帮忙准备花寺学院的开放日呢,但我那任性的妹妹怎样也不肯参与有关的事。为此,我们不正需要志摩子的帮忙吗?” 
“……” 
蓉子的主张的确有其正当性。但那理由不是後来才加上去的吗? 
“话说回来,圣又打算怎样改善‘现时情况’呢?” 
现时情况,这是指身为白蔷薇大人的我,还没有妹妹的事。不去完成己身责任者,又何来批评他人的理由呢?如果我有妹妹,我们自然不需要临时助手。 
“蓉子,你真是变得越来越讨厌了。” 
“有个奇怪的朋友,我能不这样吗?” 
蓉子真是很会挖苦人。对别人温文儒雅,对我却满口毒舌。如果只论‘金玉其外’这一点,说不定我们还挺相似。 
说到对各人的感觉,祥子很多行为都颇有猫的风范;令是个正直得发傻,表里如一的家伙;由乃看起来,就象个只能在家中称雄的霸王。 
志摩子啊——。认真想想,我实在没什麼概念。暂不说窥探内心,就连她的表面,我也没看清楚。 
“那孩子真是干得很好。” 
眺望窗外的蓉子说道。 
“那孩子?” 
听到我的反问,蓉子指了指窗下。或者是为委员会当职吧,捧著文件的志摩子正好跑过院子。 
“我的确想过让她成为你的妹妹,但不管怎样,不好好栽培她实在可惜。” 
“这话怎麼说?” 
“你不觉得终有一天,她将会成为蔷薇大人吗?……失去她,对山百合会来说可是巨大的损失啊。” 
山百合会的损失。 
我发出了苦笑。真是辛苦蓉子了,还要为毕业後的事烦恼。 
“已经放弃为我寻找妹妹了吧?” 
“当然不是——” 
在志摩子的身影消失於校舍中後,蓉子关上窗户面向了我。 
“方法应该有很多吧。” 
“很多,啊。” 
那时候,我应该在为来年二月的学生会干部选举担心吧。 
多年来的选举,都是以对花蕾们的信任投票的形式进行。 
但我没有妹妹。 
这样下去,白蔷薇大人的职位,很可能引起学生间激烈的竞争。 
如果演变成这样,志摩子会怎麼办?勉强参选,总让人觉得很可怜。 
(可怜?) 
这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会为志摩子担心? 
(没错。) 
我的确有些在意志摩子。虽可以用‘被吸引著’来形容,我却不想对此做如此单纯的解释。 
最起码,我对志摩子的感情和为栞所倾注的思念,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这绝不是一种‘吸引’。 
虽然她们之间有著不少共通点——对信仰的虔敬,长发,还有纯洁的美貌。 
我想得到栞的一切,我也想为她付出一切。在发现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时,我们的关系也走到终点了。首先发现这事实的是栞,而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接受包括离别的一切。 
对今天的我来说,栞是天使般的存在。要天使为凡人坠地,实在是一种奢望。 
相对地,志摩子是人。 
只要能在远处眺望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间,我会因此变得愉快。 
  
2  
志摩子。 
被如此称呼,我实在是很高兴。 
没有同学之类的字眼,只是志摩子三个字。 
在蔷薇之馆,除了同学年的由乃同学,大家都叫我志摩子。即使只会是短暂的,这已令我对山百合会产生了归属感,令我感觉到同伴们的存在。 

第一个叫我志摩子的,是白蔷薇大人。 
‘既然她不是你的妹妹,就不要叫得那麼亲密嘛’,面对红蔷薇大人的嘲弄,白蔷薇大人有点不耐烦地回应道:‘大家都这样叫她不就没事了吗”。祥子大人是白蔷薇大入的第一个‘跟随者’,而自那以後,大家都开始叫我志摩子了。 
一个人在组织中的称谓,是应该根据一定的规则决定的。 
如果大家任意使用不同的称谓,一定会引起混乱。 
就像由乃同学,高年级生和同级生对她会有不一样的称谓,但叫她‘由乃’的就只有令大人。 
正因为大家都叫我志摩子,我才能接受大家的关心和爱护,作为大家的妹妹,而没有特定的姊姊。要不然,我大概永远都会觉得,自己不过是山百合会的客人。 
我喜欢身处山百合会的时间,喜欢被称为‘蔷薇家族’的山百合会干部们,以及和她们有关的种种。 
有时候,我会忘记自己的立场,完全融入她们之中。正因为,那是个让人感到愉快,温馨的地方。 
白蔷薇大人每次给我的印象都可以不一样。她可以是神秘的、令人害怕的、吊儿郎当的、温柔的。但不管怎样,我一直都很在意白蔷薇大人。 
如果在工作的时候,发现白蔷薇大人正在身边,我就会有种安心的感觉。不论她正在干别的事,或是以不友善的目光看著我,更不论是什麼时候。 
这是为什麼? 
如果要比喻,这大概和有著相同目标的同伴间的关系很相似,只要感到对方的存在,就会觉得安心。 
我并不孤独。白蔷薇大人给我的,就是这份内心的安稳。  
初夏的某一天。 
放学後,我在校舍间的院子看到了白蔷薇大人。 
在餵猫的白蔷薇大人,似乎正为之乐在其中。 
“喜欢猫吗?” 
我在白蔷薇大人身後轻轻问道。我并非没有勇气主动和白蔷薇大人说话,但却一直没这样做过。 
“嗯,喜欢。大多数动物我都喜欢吧。” 
“连蛇和蚯蚓也喜欢吗?” 
“的确呢。” 
白蔷薇大人用食指轻轻摸著猫的脑袋,而猫也舒服地叫了叫。 
“只要大家答应不侵犯对方的领域,共存大概不会是难事吧。” 
“共存,啊。” 
“嗯。” 
猫儿看起来已经不小了,但似乎还未成年。带著黑色斑纹的虎皮猫,身上不少地方都有还未长出毛发,刚刚愈合的伤口,看上去似乎依然隐隐作痛。 
“这孩子被乌鸦袭击过啊。应该发生过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那些乌鸦也有空著肚子的孩子呢。” 
谁都没做错什麼,只因为大家是不一样的生物。白蔷薇大人,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些。 
“虽然这可能很任性,我实在不想看到它们互相伤害,我会尽力去阻止。当然我很清楚,这世界上不会只有美好的事,残酷的杀戮一样存在。” 
那白蔷薇大人所爱的‘大多数动物’中,又包不包括人类? 白蔷薇大人时常会眺望窗外片片绿阴,但那温柔的目光,似乎正憧憬著离人们极为遥远的事物。 
我大概会被白蔷薇大人拒於门外吧。作为人类,我的心中泛起了这种感觉。 
“请问,这只猫以後怎麼办?” 
猫儿看上去似乎有点神经质,但当我伸手抚摸它时,它却没有逃跑。 
“也不会特地做些什麼啊。” 
‘都伤成这样了,送也没人要啦’,白蔷薇大人的玩笑,实在不怎麼好笑。 
“但您已经用猫食餵过它了。” 
“这麼做不对吗?” 
“并不是不对,不过……” 
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麼,但我没有选择对白蔷薇大人保持沉默。 
“猫儿一但习惯了,就会失去在自然界求生的能力。” 
“也对呢。” 
“暑假的时候怎麼办?还有寒冬呢?而且您不可能永远留在这所学校吧。” 
大概我把自己带入猫儿的处境了。猫儿像忠心的狗一样,每天在校园等待已毕业的白蔷薇大人。想到这里,我不禁流下了眼泪。 
“一时的同情,反而是一种残酷啊。” 
不是这样的。我也不希望猫儿被乌鸦杀死。 
“这会令伤口变得更深。” 
白蔷薇大人眯起了眼睛,而我就转过身子,用手擦了擦眼睑,像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一样。 
“志摩子说得没错啊,说不定我所做得的的确是另一种残酷。不过它还是个孩子啊,身上的伤好不容易才好了,有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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