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五倍!”邢人熙喊价,但隐隐知道收不到效果。
果然,站在最前面的红发大汉发出一声冷哼,“你以为几个臭钱
就能收买所有白人吗?你这黄狗!
“好吧!邢人熙一听就知道这几个人不只是为了利,还掺杂了种
族主义,不是他能收买的。
既然如此他只好先发制人了!
“铿咚!”又沉又重的一声在这暗巷响起,像是信号弹一样,其
它人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冲上来攻击,几乎是立即反应地不需
头儿下令便一拥上前展开一场乱斗。
“被劫”李新贤不敢置信地提高声音,惹来会场内众人的注目,
但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快步朝外走去,不忘压低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人熙不是才欢欢喜喜地拥着今晚的床伴离开吗?
彼端的安全主任没空跟他多说,只略微交代一下司机的陈述。
“我正循着追踪器找去,但讯号已经停留一处了,我怕不是追踪
器掉了就是总裁已经给人打得移动不了……”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
消息。
汤姆忧心万分,若追踪器真掉了除非总裁还有一条命去求救,否
则怕他们找到时已是一具尸体,连人事都采不及尽只能所天命。
李新贤对详细状况不了解,但仍着急万分,“你尽力去找!我会
通知警察局长出动警方协助!”
汤姆一收线,李新贤立即拨去警察局长家里,软硬兼施地让那个
肥胖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出动曼哈顿区所有警力投入搜索工作。
该死!他知道现在着急也没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但要他什么
事也不做继续待在这个糜烂的宴会里却是怎么样也做不到!
“李先生。”魏尔迈突然叫住他。“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李新贤回头见是魏尔迈一行人,强扮出礼貌,“我突然想起还有
事,得先离开一步。”
现在这时刻他没兴致与这政客虚与委蛇,何况魏尔迈向来不喜欢
他们这种“黄狗”瓜分美国商业大饼。
“哦。”魏尔迈身边的秘书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邢先生
刚才也先走了一步,希望他别遇上什么意外才好。”
“你说什么”李新贤闻言一震,沉脸望向这一干人。
该不会……
“只是随口说说,李先生何必这么紧张?”他笑着与魏尔迈一同
离去。
李新贤瞪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早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骂遍;他
几乎可以肯定魏尔迈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可恶的白鬼子,竟敢做出
这种事,看他不把他收贿、嫖妓上酒家的事查个一清二楚揭发出来,
他就跟他姓!
“噢!”连呼吸都痛!
邢人熙此刻心底想的跟李新贤是一模一样:若让他查出是谁指使
的,他非还以百倍颜色不可!
“咳咳!”他的肋骨一定断了,只是不知有无刺破肺叶……。
汤姆再不来,他怕要成为老鼠的美食了。
“呃!”该死!
正当邢人熙在心底胡思乱骂以转移疼痛注意力时,一阵脚步声传
来,令他霎时警觉起来;该不是刚才那一帮人后悔没打死他,回来想
在他脑袋上补上几棍吧?
就算不是,会在这种时间在这种地点出没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不
是毒虫就是抢匪,不管是哪种人都够他受的。
转念他又笑了起来,就算紧张又有什么用?横竖他现在连动动手
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个待宰羔羊罢了!
“咳!噢!”邢人熙再也没力气睁开眼,只能闭眼等死。
至少他希望来接引他的人是个美丽温柔的天使,而不是恶魔。
“谁在这里?”
很蹩脚的英文,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是女人的声音!
噢,上帝听到他临死之前的祈望了吗?
“谁?我……我没钱喔!”
他听到脚步声停止了,女子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误入此区的观光客吗?
“不……不是……”他勉力睁开一眼,吃力地说出话,“咳!”
静默了一会儿,那女子又开口,“你……受伤了吗?”
对!你真聪明啊,宝贝!
邢人熙皱紧眉忍住到嘴的一声咳嗽,“帮我。”
希望这宝贝就如同她的聪明一样的勇敢,别掉头就走啊!
女子明显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脚步声再起,接着一只微凉的手摸
上他的脸,几乎同时抽气声响起,“你伤得好重!”她惊呼,用中文
道。
邢人熙想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楚眼前的人,但却无法如愿。
“你别说话,我立刻帮你包扎。”女子用英文说,从随身的背包
里拿出—个急救包,倒出一堆东西。
她压了压他的颈项后,继续用蹩脚英文问:“会不会痛?不要用
摇头的……”她顿了顿,发现难题。“眨一下眼”该怎么说?“眨两
下眼”又怎么说?“呃……眼睛……眼睛……”
“中文……”若不是痛得让他笑不出来,他真想哈哈大笑;不过
就算能笑,他也不敢冒着气走现下唯一救星的险大笑。
“咦?你会说中文?”他乡遇故人,女子仅存的一点防心也撤去。
“会痛就眨一下眼,不会就眨两下。”
见邢人熙眨叫下眼,她才放心地把他放平,开始用急救包吁1 的
东四俐落地包扎起来。
“好大的伤口!”她惊呼一声,皱起眉来。这伤口过大血流不止,
若她没经过,不出半个小时这人大概就要休克了。“我要为你止血,
会有些痛,你忍着。”说罢,她拿起一块无菌布直接往伤口上一按。
“呃!”邢人熙倒抽一口冷气,当真是痛彻心扉,若非一口气撑
着,他早昏了过去。
时间似乎过了一世纪那样长,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应该可以
了,我现在替你固定骨折的地方。”
痛感稍缓,邢人熙放心地闭上眼,让女子为他包扎固定伤肢,
女子轻柔的动作似抚似慰,令他感觉好多了,不再那么痛不可当,
他也开始有了说话的兴致。
“你从哪里来?”
“我?”她东张西望看到几截椅脚可充当夹板,于是捡了过来。
“会痛,你忍一下。”
又来一次?邢人照连苦笑都来不及便再次回味刚才那种滋味。
绑紧之后,女子才答道:“T 省。你呢?”
“华裔。”
“喔!”她停下动作想了想,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倒些矿泉水沾
湿,然后用它擦干净伤口。“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是跟我一样迷路
了吗?晚上的曼哈顿真可怕!”
“你本来想去哪里?”邢人熙舒服地享受她的服务。
“下榻的饭店……”她念出一个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离这边不远,不过才几条街的距离世界就完全不同。
“真的?”女子惊喜地笑了,“快告诉我怎么走好吗?”
“你想走过去?”他睁开眼,她的脸近在眼前正为他擦拭脸上的
污血及尘泥。
她小心而轻柔地拭着脏污,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是啊!”
“不怕遇到像我这样的事?”就着昏暗的灯光,他打量着她专心
的面孔,那张不算精致美丽的脸上镶着一对他所见过最美的眸子,真
如天上星辰一般闪耀动人,而且眼睛深处透着的是纯粹的关怀之情,
没有利害关系。
自他接掌邢氏以来,再也没见过一个陌生人曾用这样毫无所图的
眼神注视他。
在异地遇到这样的事,一般女子早尖叫着逃命去,她却愿意留下
来为他抬疗,足可见她是个勇敢又善良的女子。
女子停下动作,耸耸肩,“没办法呀,没钱。”
“没钱?”
“嗯,这是人家免费招待的,我想不来白不来,谁知会迷路呢?”
她笑了笑,“好了。你有手机吗?打九一一请人过来送你去医院吧!”
邢人熙的目光勉强看到一旁地上被踩得稀巴烂的废铁,他的手机
已在刚才的乱斗中阵亡。
“没有?”完了,她怎么把一个大男人送到医院去啊?可又不能
丢下他一人等明天早上看有没有人发现他……晚上很冷的!
像是看出她的为难,邢人熙一笑,“我已经先求救过了,等会应
该就有人来……还没请问小姐名字?”
“哦……”她犹疑着,不知该不该把名字告诉一个陌生人。
“不想说就不用勉强。”邢人熙觉得好笑,现在才生危机意识不
觉太晚吗?“嗯……知道名字又怎样呢?”她摸摸他的额:发烧了。
“说不定我是个亿万富翁,可以给你丰厚的谢礼。”他勉强笑道,
大量失血的后遗症开始袭来,令他渐感视线模糊。
“爱说笑。”她想了想,脱下毛外套盖在他身上。“如果你是亿
万富翁,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哪个亿万富翁出门没保镳?”
“就我呀!”突然觉得好冷,不过邢人熙还是打起精神有一句、
没一句地聊着,直到意识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渐渐抽离躯体。
最后的知觉是她温暖的双手……
“为什么没留住她?”邢人熙醒来便发现那个女子不见踪影,不
由得质问起找到他的汤姆。
汤姆苦着一张脸,“我留了!但是那位小姐坚持要回饭店。”
“你没有留下她的姓名吗?”
“我是请那位小姐留个姓名,说总裁你一定会好好答谢她,但那
位小姐说没必要。”汤姆两手一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贪心
的人哩!”
邢人熙低咒一声。
等他清醒遣人去询问饭店时,才发现慢了一步,当天有二个T 省
旅行团刚退房,饭店人员,也不知道她是谁,结果除了救命恩人的性
别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视线移到一旁沾了泥土、血渍的毛外套,想着它的主人。
不知怎地,他强烈地生出一种非见到她不可的欲望,催促他去找
出她。
“你送她回去就该立即询问饭店柜台的!”
听到他近乎责备的话,汤姆倒不恼,却吃惊于他少见于公事以外
的执着。
那个女人有这么重要吗?
“你别怪汤姆了,”李新贤推门进来恰好听到最后一句话,“当
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还能记得送那位小姐回饭店就该偷笑
了。”根据医生的诊断,好险那位小姐先做了正确的紧急处理,否则
等他们赶到,人熙早成一具尸体!
她真是名副其实的救命恩人。
“你们没告诉她我是谁吗?”邢人熙知道不能怪汤姆,但还是懊
恼。
“告诉了。”汤姆答。
“那她竟然没有留下联络方式?”李新贤闻言生出兴趣来。
邢人熙烦躁地差点用裹石膏的手去敲床,幸好悬崖勒马,免得痊
愈日期又要往后延。
“她不是那种人。”“咦?听你这么说,倒像是你对她很熟似地?”
李新贤奇怪地眯起眼。人熙今天很奇怪喔!难得见他对某个人这么在
意。
邢人熙没回答,倒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敛去所有情绪,抬眼露出
精锐的目光,“查出是谁做的吗?”李新贤忍下心底的好奇正色答道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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