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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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蛊-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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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乡随俗是必要的事情,所以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在当天地晚上并没有去茨中教堂,而是坐在杨大叔的院子里看了一晚上的月亮,和在月亮下面半山腰上的茨中教堂。不过。在这个月亮下面看茨中教堂倒不是两个人谈情说爱,而是,听杨大叔讲那过去的事情。

杨大叔是个颇有学问的人。听说还是村子里早些年不多的高中生,所以他讲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读书人的酸气。特别是他说茨中教堂的时候。更是有些背历史书的有趣光景。

杨大叔指着半山腰的茨中教堂说:“你们不要看这个教堂小,我可是告诉你们。这个教堂可是天主教的里程碑,也是清政府我对们这些天主教徒屈服的一种最高标志。”

南真紫鹭听得一头雾水,不禁好奇的问:“清政府向你们天主教徒屈服?这个事情确实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杨大叔笑了笑:“大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早就有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德底线,所以,他们对于其他的超出他们道德底线的东西就统统在第一时间否决了。”

南真紫鹭听着杨大叔这么说,忽然觉得这个中年人是个顶顶厉害的哲人。她笑了起来,点点头:“您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成年人确实都是这个样子的。成年人已经在他们心目中定义了所有的好和不好,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超出这个范围,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和不好呢?或者说,任何的好和不好都是没有确定的对不?”

杨大叔点点头:“姑娘,你可是真有灵性,你说的这个道理可是我想了起码三十年才想明白的,没有想到你现在就已经懂得了。”

南真紫鹭却摇摇头笑:“其实这个并不是我自己想明白的,只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得到了一些经验,失去了一些东西,所以,才明白了这样一些道理。杨大叔哈哈一笑:“至少你已经懂得了,有时候,懂得了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知道不?这个世界上最怕的是什么都不懂,却偏偏要装成什么都懂。”

南真紫鹭想了想,可不是嘛,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当真就是这样的不是吗?自己走了这一路,做了这些事,其实也不过就是这个道理而已了。

杨大叔说到了里,看了看南真紫鹭在用心想着什么的样子,就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好了,不要想了,这个事情是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的,你还是留到以后慢慢自己想吧。”说着他砸吧一下自己的嘴巴:“下面,我要为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茨中天主教堂。”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相互想了一眼,然后微笑起来,这个杨大叔真的是可爱的很杨大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但有着非常饱满的情绪,甚至还用上了他久违的普通话,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向外乡人介绍这座教堂有多么的重视了:“茨中天主教堂原址在茨中南约十五公里外的茨姑村。是一八六七年修建的。”他说到了这里,怕两个人对这个教堂的里是不够了解,还专门加上这样的解释:“也就是清同治六年修建。”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看着杨大叔认真的样子,也开始认真的听他讲解着教堂的由来。

“一九零五年,也就是清光绪三十一年,清政府还是什么政府发生的驱洋教的运动,焚毁茨姑教堂。之后得清政府赔款,于是又在一九零九年在茨中兴建了这座天主教堂,一九二一年竣工,历时十二年,耗费了巨额的人力、物力、财力。教堂建成之后,即成为云南铎区,主教礼堂,曾先后办过一所学校和一所女修院。教堂房舍保留至今,并于一九八九年由政府拨出专款进行维修。”杨大叔说这个时候,脸上有种很神圣的表情,用天主教徒的话说,他现在应该就是一个美丽的天使吧。

“现在能所知的最早的神甫,也就是第二任是法国的伍许东神甫,除了他以外,还有不知道是那的喻神甫,还有第三任的法国的古神甫、瑞典的罗瑞神甫。伍许东神甫的坟墓就在教堂的葡萄园子里。”杨大叔说到了这个地方,脸上洋溢起了一种很是崇拜的神情,接着他回头看着两个人说:“对了,现在这里负责的不是神甫了,但是我们还是愿意叫他神甫。他姓刘,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晚上喝的那个葡萄酒的酿造方法就是刘神甫教我们大家的,他是这里现在唯一一个得到了原来的那些洋神甫手里学到了酿酒技术的人哦。”

“这么厉害?”舒双翼也有点吃惊:“你们这个酒不是已经很地道了吗?”

杨大叔摇摇头:“哪有什么厉害,我们的这点技术和刘神甫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啊,你们明天一定要去尝一尝那个味道,那个才叫是绝。”

南真紫鹭看着杨大叔兴高采烈的样子,忽然问道:“杨大叔,你刚才说,你们这里还有一所女修院?现在还有人吗?”

“有啊。在那个女修院里还有一位嬷嬷,是个藏族人,这里的人都叫她才旦嬷嬷。”杨大叔笑着,说出了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个人最想知道的答案。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才旦

杨大叔告诉两人教堂高为七层,可是南真紫鹭数下来好象只是六层。进教堂的扇形门上用拉丁文、藏文、汉文写着意为“我们希望天下所有的人来到这里(天主的身旁)”。

教堂主体建筑坐西朝东为砖石结构,其正面为高大的钟楼,顶端和整个教堂尾部竖有十字架标记。整个建筑中西合璧,带有浓厚的藏式民居风味,有大门,前院,教堂,后院以及地窖,花园,菜园和葡萄园等。据说当年曾在教堂主持教区的法国伍许东神甫专门请人打制一套酿葡萄酒的铜制器皿,所以村子里的酿酒技术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传了下来。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的兴趣其实并不是在这个茨中天主教堂上,所以,只是匆匆的参观了一下就朝着女修院走去。女修院的规模并没有教堂那么大。

南真紫鹭并没有走进女修院里,因为她在女修院外面的葡萄架子下面看见了一张梦寐以求的面孔…………才旦。她就这样弯着腰在了干活,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修女服,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修女服已经非常的旧了,甚至在裙摆的地方还打着几个补丁。

南真紫鹭看着才旦在干活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样的话,所以也不太清楚是往前走,还是就这样一直留在这里比较好。直到才旦听见了她的声音抬起头看看着她。

才旦的脸上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她只是直起了身子,然后轻轻拨动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十字架。接着轻轻地擦了一下自己额角地汗珠,静静的看着南真紫鹭,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就是在一件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地东西。而,这个东西也许真的就是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了一阵子,才旦转过了身子。然户朝着身后地女修院走去。

南真紫鹭见她要离开,连忙就大叫一声:“才旦。你等一下。”

才旦的身体停在那里,然后侧过了半张脸,然后看着南真紫鹭问:“你跟着来就好了。”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快步带着小跑朝着女修院跑了过去。这是一道非常高的门,门板已经有些陈旧了。但是从上面的做工来看,当时在修建的时候是很费了一些工夫地。南真紫鹭握住了门的把手,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她没有办法打开那一道门,就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僵在了那里,直到身后一片温暖护住了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别怕,进去吧,一切都有我在。”舒双翼轻轻地说着。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然后坚定的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暗淡的房间,阳光从彩色的高大地玻璃窗前透了进来。在窗户的两边放着整齐的长条靠椅。靠椅之间是一条整齐地通往祭坛的通道。在通道地最前面。便是一副巨大地壁画,上面是一个慈祥美丽的女人怀抱着一个婴儿。这个应该就是圣母玛利亚吧。而在巨大地壁画的下面跪着穿着修女服的才旦。而在她身后的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罐子。

南真紫鹭缓缓的走近了才旦,她仰头看着圣母像,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顿时就这样包围了自己的身体。她坐在了椅子上,很自然的握紧了双手,轻轻地抵在了额头的前面,闭上了眼睛,默默祷告起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南真紫鹭忽然听见才旦这样说。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下,她的声音更是如同一只温暖的手,不停的抹平着人们的伤口。

“是吗?”南真紫鹭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只是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才旦也不回头,依旧跪在那个地方,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我本来以为你早就该来了,可是,你来的时间比我想的要晚了很久,很久。”

“真的抱歉,我因为有事情耽搁了。”南真紫鹭想了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没有用,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居然会为了要怎么回答这个女人的话而较劲脑汁,说出来的还无关痛痒。

“抱歉?”才旦微微一笑:“有什么好抱歉的。”随后她又笑了起来:“是的,你是要说抱歉的,毕竟你来是要杀我的,你确实应该对我说抱歉。”

“没有!”南真紫鹭连忙摇头,随后她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太过于激动了,然后又放平缓了声音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杀你,一次都没有。”

“那就真的是奇怪了。”才旦苦笑了一下:“那我不该是说你太傻,还是要说你的心肠实在很软了。”

南真紫鹭不明白的摇摇头:“我不太明白你要说什么。”

“因为,我当时就是想置你于死地的,你明白吗?”才旦低下了头,像是在求圣母要宽恕她一样,非常非常的虔诚。“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你的命却大到可以连这样都不死的,所以,你才可以今天走到了我的面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废话。”

南真紫鹭苦恼的摇摇头:“其实才旦,我从来没有想要杀你,也没有想要杀任何一个养蛊的人。只是……”

“只是,我不杀伯余,伯余却因我而死吧。”才旦轻轻一笑:“你觉得她们死是你的原因吗?”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轻轻的摇头:“这个我就真的不明白了,我只是觉得,我不过是一个名不经转的小人物,这个事情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而起的,是不是?”

才旦苦苦一笑。闭上了眼睛:“你再问我?可是你为什么要问我?”

南真紫鹭觉得很难过,她苦笑着:“但凡有一丝的机会,我其实是不愿意问你。只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却没有办法,一定要问你。因为其他地可以询问的人,他们全部都已经……”

“她们全部都已经死了是吗?”才旦睁开了眼睛,平静的问着:“她们确实已经都死了,可是。你就怎么知道我不是下一个会死地人呢?”

南真紫鹭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了什么力气。她看着才旦的背影忽然问:“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背对着我?难道你不好意思见我吗?”

才旦苦笑一下:“我不好意思见你?你也未免想地太多了吧,我之所以是这样的做法,不过是因为一点而已,那就是对圣母玛利亚忏悔我自己那过于多的罪行而已。我是虔诚的天主(注解)教徒,可是,我却杀了很多天主教徒,这个让我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地煎熬。”

南真紫鹭皱了皱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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