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子此次病得凶险,我送你去易州,好不好?”伏皇后满面的恳切。
历史上,郭嘉的确是死于建安十二年……她没有骗我。
“如果是团子,她一定不顾一切赶去易州。”我忽然开口。
伏皇后微微一怔,随即笑得有些苦涩,“我也希望,我是团子……只是团子……”
我看着她,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只是,就算我是团子,我也一样会请求你去看公子最后一面……”伏皇后看着我,轻声道。
“为什么?”
“我从公子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你……”
“他不是看我,或许……他只是从我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我心里明白那一个女子在他心上划下的印迹。
“我准备了马车在相府门口,有人会送你直赴易州。”
没有再多说,伏皇后站起身,“我不能离宫太久。”
我看着她走到门口。
她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如果见到公子,请帮我告诉公子,即使团子骗了所有人,唯独对公子……”没有说完,她低头匆匆离开。
低头的那一刹那,我看到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坠落。
明明知道那个人的生命即将消失,明明知道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他,却是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能,该是怎么样的痛楚?
爱上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相守的人,便是注定孤寂……半仙如是,团子如是。
我……如是吗?
“她跟你说了什么?”华英雄推门进来,见我在发呆,推了推我。
“她说,半仙在易州病重……”
华英雄抿唇,没有开口。
“你陪我去易州,好不好?”我站起身,拉住他的衣袖,“半仙的病……真的不能医好吗?”
华英雄低头看我,“奉孝身体本就虚弱,却又精于谋算人心,都言智者不寿……不过,一切等看过他再说吧。”
“你要一起去?!”
“嗯。”华英雄一本正经地点头,“医者父母心,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路遇孔明(上)
走出华英雄的药庐时才发现,那四名一直跟着我的相府侍卫已经不在了,应该是伏皇后命人解决了。
回到相府的时候,马车果然早已经在门口等,我回府去找包子,顺便收拾行李。
“妈妈,我们要离开许昌吗?”包子看我收拾包袱,站在一旁问。
“嗯。”我头也不回,忙着收拾。
“你不要老爸了?”包子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呛了一下,扭头,“半仙病了,我们去易州看他。”
“哦”,包子点头,“可是我舍不得长鼻子和吱吱。”
我再度踉跄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再度回头,看向堵在窗口的一头庞然大物,那只大象就是包子口中的“长鼻子”,上回替曹操称象之后,包子便向他老爸透露了想多养一只宠物的愿望……
于是,再扭头,看向在我脚边乱窜的那只脖子上系了银链的小老鼠,大家还记得不?上文有介绍……它便是宠物“吱吱”了……
“你带上吱吱吧……长鼻子马车放不下。”我垂头丧气地道。
“嗯”,包子点头,转个身,一本正经地看向胭脂,“美人姐姐,就麻烦你代我照顾长鼻子了。”
胭脂笑着点头。
拿了行李,带着包子和他的宠物吱吱,我们悄悄溜出府门。
“妖精姐姐……”还未出府门,一个兰衣少女便拦住了我们。
“香儿?”我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定神一看,眼前一个娇小可人的芳华少女,可不就是曹操的女儿,从第一次见面起便质疑我是一个妖精……还是一个不够漂亮的妖精……
“妖精姐姐,你要去哪儿?”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香儿好奇地盯着我手里的包袱。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扯谎。
“香儿。”何宴不知何时站在香儿身后。
他一身锦绣华丽的袍子,黑发高高地绾起,白皙的肌肤略略透着红润,眉目顾盼间尽是是风情。
“宴哥哥!”香儿欣喜地低唤,小女儿家的娇态毕露。
“我作了诗,去看看,可好?”何宴没有看我,只对着香儿道。
“好啊,香儿最喜欢宴哥哥作的诗了!”香儿已经高兴得将我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
背负着双手,那一袭锦绣的背影缓缓随着那个雀跃的少女离去,走了几步,何宴微微顿了顿,侧过身,黑幽幽的眼睛望向我。
我愣了愣,随即忙抱拳,笑着摆了武侠剧里经典的“多谢”POSE。
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径直飘过我,转过头,慢悠悠地随着那少女离去,正眼都没有瞧我一下。
别扭的孩子……
我摸了摸鼻子,拉着包子转身出府。
相府外,华英雄已经在马车内等着我们了。
“妈妈,我可不可以骑馒头去?”临上车前,包子将吱吱塞进宽大的衣袖里,又提要求。
“馒头?”我一脸的茫茫然。
“子建哥哥送的小马驹啊!”
眉毛抖了几抖,我严肃地摇头,“不准。”
上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我们出了许昌城,直奔易州。
一路绵绵细雨,走了一阵,有一段崎岖山路。
那绵绵的春雨下得人柔肠百结,一路行走,一路泥泞。
“包子,唱首歌来解解闷”,我靠着垫子,百无聊赖。
“世上只有妈妈好……”
包子清清脆脆的童音在山间回荡,我听得笑眯眯乐滋滋,包子这马屁拍得太舒服了。
华英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一脸的惬意,摇头,“皮厚岂止三尺……”
我直接无视他的声音,自顾自地洋洋得意。
马车忽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
“驾!驾!”车夫挥着鞭子,马车摇晃了一下,还是动不了。
“怎么了?”我掀开车帘。
“夫人,马车陷在泥里了!”车夫回头抹去脸上的雨水,禀道。
我低头看了看路,连日的细雨将地上的泥土都泡软了,那马车陷在泥里,寸步难行。
“妈妈,那边有个酒家!”包子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块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布幡道。
我看了看那字,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上面写了什么?”我低头问包子。
“酒家!”包子指着那两上字,煞有介事地念道。
我嘴角微微抽搐,原来这家酒家的名字就叫做“酒家”……
“路上准备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正好先吃饭”,华英雄抬头看了看天,“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等下给些钱币,请那店家帮忙来推马车。”
我正好也吃干粮吃得口中无味,忙不迭地表示赞同。
包子无异议。
刚下马车,我不小心一脚踏进污水里,一股湿淋淋的寒气从脚心直窜心头。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华英雄在我身后下了马车,他看了看我,突然反手一抓,我吓得大叫一声。
一阵天旋地转,我已经被他甩上了背。
“喂喂!放我下来!”我挣扎着大叫。
“你慢吞吞要走到什么时候,我扛你过去比较快。”华英雄从从容容地道。
“啊啊!你抱我也好,背我也成,干嘛要扛着我!”呜呜……我的形象,我在包子面前的形象……(某生:陪笑同学,你还有形象?)
“我的怀抱只留给我的爱人……”华英雄慢吞吞地说着大步向前走。
“背我!那你背我!”我扯着嗓子喊。
“到了。”
又一阵天旋地转,我已经好端端坐在酒家里了。
脚上湿漉漉一片,我冻得直发抖,一边抖,一边还不忘瞪着华英雄。
车夫也已经抱着包子进了酒家。
“给我一壶酒。”华英雄径直走到酒保身旁,迫不及待地先要了一壶酒。
“酒鬼!”我啐道。
拿了酒,他却是转身递来给我。
“我不喝酒。”我没好气地甩头,喝酒误事啊……我幽怨地瞅了一眼包子,包子就是在酒精的催化下才诞生的……酒后乱性……
华英雄看了我半晌,忽然伸手。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伸出魔爪,一口酒便灌入我的喉咙里,辛辣的感觉呛得我连连咳嗽。
“喝点酒去去寒。”华英雄满意地看着我呛出一脸的红润,扭头要菜,“店家,给我们准备一些饭莱来!”
我头晕目眩,看人都有重影了。
酒家里十分的热闹,大都是来往的商旅停车用膳。
“妈妈,你的脸好红。”包子挨着我,道。
我打了个酒嗝,无语。
“店家,请问襄阳往哪儿走?”一个十分温和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如清泉一般。
店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抬头去看。
好熟悉的声音,我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去看。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丰神俊朗,体貌轩昂,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手摇白羽扇,眉目间温润如水。
我眨了眨朦胧的醉眼,此人好生面熟哇……
“襄阳?襄阳离这里可远了……”那酒店答道。
“在下记性不佳,迷路了,见笑。”那男子笑了起来,有几分腼腆。
“迷路?!先生好大的本事,居然能够从襄阳迷路到这儿来……这也差太多了不是……”那酒店忍不住大笑道。
酒店里众人也哄堂大笑。
那男子也不生气,依然微笑,一脸的好脾气。
“笑!笑什么笑!”我拍案而起,舌头有些打结,“迷路有什么好笑的!”
那男子转身来看我,温润的眼里沾了笑意。
我眨了眨眼睛,醉眼朦胧间,看到一双带笑的温和双眸,好熟悉……
路遇孔明(下)
我眨了眨眼睛,醉眼朦胧间,看到一双带笑的温和双眸,好熟悉……
“孔明?”我抬手,又揉了揉眼睛,踉跄着站起身。
“笑笑”,他看着我,微笑,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在这里遇见我一般。
“哇!真的是孔明!”我一脸的他乡遇故知,东倒西歪地冲向他。
孔明笑着上前扶住我,“怎么喝成这样?”
“他!他灌我酒!”我转个身,指着华英雄,控诉。
孔明看向华英雄,微微蹙眉。
华英雄看向孔明,一脸的讶异,他快步走到我身边,推了推我,问:“喂,他真是孔明?诸葛孔明?”
我得意地点头,笑得一脸的小人得志,“是啊,孔明!诸葛孔明!哇哈哈……如雷贯耳吧,我认识他哦……”
华英雄看白痴一样看我,摇头叹息。
孔明笑着看我,那样的表情仿佛我仍然是在个襄阳的小院里,在遍野如火的枫林间,从来没有离开过。
酒家里重新又热闹了起来,各自斟酒吃菜。
“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坐下一起吃吧。”我拉着孔明回座。
孔明含笑看我一眼,随我入了座。
“你是谁?”包子好奇地看向孔明。
“在下诸葛孔明。”孔明居然对着包子抱了抱拳,煞有介事地自我介绍。
“在下曹冲,字仓舒。”包子也一本正经地回礼,“我知道你,娘经常对我说起你。”
“你娘?”孔明微微一怔。
包子扭头指了指一脸无辜的我。
孔明好奇地道,“你娘说在下何事?”
“说鱼汤很好喝,梅子酒也很好喝”,包子笑了起来,“我在娘亲肚子里,也有份喝的。”
孔明笑。
“诸葛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