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康健的老婆喃喃道。
“了不起!”康健奉上一根大拇指,表示他由衷的敬意。
“看来,康桥倒挺会选老婆的嘛!”康健的妈妈笑道。
“原先看她柔柔弱弱的,还真搞不懂康桥怎会挑上她,但这会儿……”康健的爸爸赞赏地直点头。“嗯嗯,光是她的口才,就够格进我们康家了!”用另一种方式,他们也表达了他们的接纳之意。
而康桥就更夸张了,半声不吭,他直接拉着邝求安跑回他的卧室,砰一声门关上又锁上,随手将邝求安丢上床,“命令”她剥光自己,自己也三两下除去身上所有衣物,然后急吼吼的扑上床,以前所未有的热情亲吻她,传达他的感激与感动。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是你?”他啃咬着她细嫩的耳垂,呢喃着。“现在我要告诉你,因为我有预感……”
“预感?”因为他的啃咬,一股热流急速窜过她全身,邝求安微微喘息着问。
“是的,预感,我有预感你会是最适合我的老婆,也是……”他的唇舌侵略继续往下进攻。“我会爱上的那种女人……”
“爱……爱上?”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娇喘愈来愈急切。
“而事实也证明我的预感没有错误,我……”因为汗水淋漓而滑溜溜的身体拉上来覆盖住她,前额抵住她的额前,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沉、沙哑,“已经开始要爱上你了!”最后一个字说完,他也深深陷入了她。
同一瞬间,她也深深坠入充实、渴望与激情的狂乱漩涡之中,全然无法言语,而她的脑子里也只剩下一个意识……爱?
“老弟,你又要带老婆上哪儿去啦?”
“大扫街!”一阵风似的,康桥拉着邝求安经过康健跑进车库;而邝求安直到被扔上跑车,才有机会抗议。
“不要了,康桥,你买给我的衣物够多了啦!”
“不够!”康桥霸道地说,自己也跳上跑车,呼一下开出车库。
“不要太浪费吧!”
“这不叫浪费。”
“那叫什么?”
康桥嘻嘻一笑。“宠老婆!”
邝求安也忍不住笑了。“可是,用家里的钱宠老婆也不太好吧?”
康桥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放心,是我自己的钱。”
邝求安惊愕地呆了呆。“你自己的钱?但是你哪来那么多……”
“别问,你慢慢就会知道了,你只要相信……”他飞快地看她一眼。“我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这就行了。”
邝求安顿时松了口气。“我相信你。”于是康桥第N次带着邝求安出门进行疯狂大扫街,所有女人必定会用到、可能会用到、偶尔会用到,甚至连根本不可能会用到的物品,他都一买再买,甚至还抓她去美容院、三温暖做美容、做保养,唯独一种东西,他半样也没买。
“台湾不是买珠宝首饰的好地方,改天再买给你。”
扫街扫得差不多了,康桥就带邝求安到西餐厅去用餐,餐后闲饮咖啡时,他这么告诉她。
“我又不喜欢戴首饰。”
“你不需要戴,拥有就好了。”
邝求安啼笑皆非。“我不戴,拥有它们做什么?”
康桥别有深意的凝视着她。“女人都要有私房钱,那就是你的私房钱,你的安全保障。”
“康桥……”邝求安感动的低喃。
“我不只要买珠宝给你,还要给你房子、给你股票……”说到这里,帅气的脸突然阴沉下来。“我可不像那家伙,只会压榨你!”
邝求安怔了怔。“你提他做什么?”
闻言,康桥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嘟高了嘴。“你还爱他是不是?”
“爱他?”邝求安喃喃重复,继而失笑。“你怎会这么以为?”
“不然你会跟他那么久?”
邝求安沉默了,好半天,她只是视若无睹地望着玻璃帷幕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在深刻的自我反省。
“其实,我从来没爱过他,”她突然出声道。“甚至,我也没喜欢过他。”
“咦?”康桥呆住了。“可是你……”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邝求安苦笑。“永远不会抛弃我的人,而他,是头一个愿意给我那种承诺的人。”
“啊!”想到她的第一个儿时记忆,还有她的成长过程,康桥恍然顿悟。“你是……”停住,双臂环住她,让她紧贴在他胸前,大手怜惜地摩宁着她的背。“没问题,你的愿望实现了,现在你有我了,我发誓,就算要我的老命,我也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
邝求安静默一下,然后……“我相信你。”她轻轻叹息,是满足,也是松懈。长久以来,她一直在寻找,现在,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抛弃她的男人!别问她为何能如此肯定,她没有答案,因为她只是宁愿这么相信。
“不过我倒是很纳闷,你们住在一起七年,怎么他都没碰过你呢?”康桥疑惑地问。
难不成那家伙“不行”?
“他说他尊重我,所以婚前不会碰我,但我想事实应该是……”唇畔泛起一抹淡淡的苦涩。“他不希望在提出分手的时候出现任何麻烦吧?”
“真他妈的卑鄙!”康桥咒骂。
“可是……”邝求安仰起柔水似的双瞳。“也幸好他是那么想的,不然我就不能干干净净的嫁给你了,不是吗?”
康桥想了一下。“说得也是,就这点而言,算我谢谢他好了。”
邝求安笑了,但很快又收回笑容,露出困扰的表情。“只是……”
“怎么了?”
“我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哦?说说看。”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爱颂奇的,所以心甘情愿为他付出,可是到头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爱,然后我才发现,我……”邝求安烦恼的低语,“根本不懂得爱到底是什么,因为……”静了一晌。“从来没有人爱过我……”
从来没有人爱过她,多么令人心酸的语句,更可悲的是,那是事实。
心头一痛,双臂拥她更紧,“没关系,我会教你的,”康桥轻喃,“一切有关于爱的酸甜苦辣,我全都会慢慢的教会你,就好像……”他低笑。“床上的快乐,我不是教会你了吗?”
双颊一赧,“讨厌!”邝求安娇慎地捶他一下。“那种话不要在这里讲啦!”
“好好好,不讲,不讲!”暗暗庆幸她的心情被转换过来了,康桥悄悄松了口气。“那么,我们要讲什么?”
“讲……讲……”邝求安思索着。“啊,对了,那天啊,我一直以为外公会拿我们的年龄来反对,毕竟我自己都有点在意,可是外公竟然提也没提呢,是他忘了吗?还是他不知道?”
“他当然不会提,”康桥失笑。“提了就等于打他自己的嘴巴子了!”
“咦?为什么?”“因为外公跟我一样,外婆也大他四岁嘛!”
“耶?”
一直以为在黑道上混的都是霸道粗鲁、蛮横不讲理的人,但半个月相处下来,邝求安发现并不一定是那样的。好人之中也有坏人,而坏人之中,当然也有好人。譬如康爷爷,表面看上去很严厉,其实只是嗓门大而已;康健则是标准的面恶心善,大大咧咧的爽直人一个,康家就属他最宠溺康桥了;至于康艳,老是打扮得好像干那一行似的,而事实上,她只是品味与众不同罢了,而且她还特别喜欢开玩笑,康家最爱捉弄康桥的非她莫属。
老实说,除了老是聚集在康家那一大票彪形大汉之外,她一点都不觉得康家和黑道有什么牵扯。
直到这一天……
被康大嫂和康艳硬拉去扫街,才刚回来的邝求安,甫一来到客厅口,她就一整个人惊骇的呆在那边了。血!只见厅内至少聚集了十几二十个人,起码有一半人手上不是拖着开山刀就是武士刀,亮晃晃的刀身上沾满了怵目惊心的血迹,相对的,另外一半人不是头就是手脚,或者身躯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却依然遮不住鲜血的浸透。
康爷爷在大声质问,康健口里三字经不断,康桥拧眉聆听受伤的人的控诉。
老实说,这种场面对康家来讲不过是家常便饭,不,连家常便饭都算不上,勉强可以算是点心罢了,但是对邝求安这种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人来说,她只看得见满眼令人惊悸的血腥!
此时此刻,她终于见识到黑道世界的残酷,体认到康家确实是属于黑道的一分子了。
“到底是谁先挑衅谁?”
“是我们先去质问他们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捞过界,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要保护费。”
“为什么不先来跟我们说?”
“我们还来不及说,他们就先动手了。”
“是他们先动手的?很好,搞清楚是谁的人了吗?”
“是‘赵董’。”
“又是他!”康爷爷怒气冲冲地猛拍一下桌子。“康健,打电话给‘赵董’,说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是!”
这时,康桥终于发现老婆回来了,连忙过去把一脸惊惧的邝求安带回房里,柔声安抚她。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邝求安没有任何响应,只是把微微颤抖的娇躯更蜷缩入他的怀抱里,苍白的脸儿也埋入他的肩窝,拔不出来了。
他只好抱着她,继续安抚地摇晃着她,拍抚着她的背,直到她睡着,他才把她放到床上,又陪在一旁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暂时不会醒过来了,他才悄悄离开卧室,继续去帮忙处理那件麻烦。
这种事,他帮不了她,得靠她自己去消化吸收。
这天,邝求安一直在睡,连晚餐都被她睡过去了,她甚至没有起床洗澡,上过半次厕所,就这样一直、一直睡……翌日,康艳又来找邝求安了。“小安,走,我教你溜冰!”
“好。”
噙着柔和的微笑,邝求安平静如常的换衣拎包包陪康艳出门去,康桥赞佩地望着她纤柔的背影,知道她已经把昨天那件吓得她半死的事消化吸收完毕了。
果然是一等一的韧性!
深夜……不知道几点,门上突然响起敲门声,狞然惊醒的邝求安正想起身,却被横在她胸前的手臂压住,康桥一动也不动,只是扬声喊出去。“什么事?”
“去不去?”
“不去!”
“好,那你继续睡吧!”
把邝求安搂进怀里,康桥闭上眼继续睡;邝求安却有点不安,这么晚了,表哥他们是要去……
“他们要去干架。”康桥突然说。
干架?想到半个月前看到的血腥场面,邝求安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可……可是……”那种危险的事,她并不希望康桥跟去,但表哥是亲人,又那么疼爱康桥,康桥能不顾吗?
“以前他们会坚持我一定要跟去,但外公说了,以后我都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他们就不再勉强我了。”康桥睁开一眼往下溜,果然见她一脸的忧心。“不必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大场面,不然他会用手枪敲门,而不是用手,这种时间,多半只是很纯粹的用拳头干架,譬如酒后起口角之类的,表哥应付得来的。”
“喔。”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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