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如果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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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如果相爱-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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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必须发泄。
哭累了;海沫用衬衫的袖子胡乱的抹一把眼角。站起来;捏紧手心里的电话号码;直直地向房间的电话旁边走去。
“喂! 我是夏海沫。”海沫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给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打电话;她特意报出自己的全名;带有一些孩子般的赌气。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气息混乱;充满惊喜;久久的;竟是无声。
海沫调整呼吸;可是肩膀却抑制不住的颤抖;对于全家来说,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是一个绝大的遗憾;他的存在是外婆的诅咒;是弃她而去的妈妈的怨恨;是她十四年来无时无刻的尴尬。
“海沫……海沫……真的是你?”杜仲泽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电话;生怕一不小心耳朵就遗漏了什么。

“恩。”他的声音听来失态;海沫浅浅回应;不想理会心里过度泛滥的思虑;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海沫再次调整了呼吸; 把所有的不安慌乱与厌恶都深深压向丹田;只留冷静。

“其实;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们需要钱;现在!立刻!”说完;海沫摔上电话;眼泪就那么汹涌起来;她抹一把不听话的眼泪;打开窗户;那棵正沐浴在雨中的桂树远远的毫无知觉地立在那里;在眼中定格并模糊起来。 而闪过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妈妈;我想我等不到你回来接走我和外婆了。
果然;第二天;他再次打来电话;要求海沫跟他回家。海沫不能不答应。这是默契;叫人厌恶的默契;早在拨通电话的那刻她便知道了。
于是;答应等到天气放晴的时候来接她。
这场雨缠绵地下了一个星期;房间里漏了补补了再漏;没完没了;外婆的病情稳定;舅妈是个刀嘴豆腐心肠的女人;整日的守在医院里半步也没有离开过;舅舅总是点着烟坐在房间里;烟头的火光;寂寞的星星点点;灭了;又亮了。
海沫这个星期一直在忙着办理退学手续;因此缺了课;想想学校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人和事;索性呆在医院里陪外婆说说话。
外婆总说;。医院的床太软了;睡地腰疼;闹着出院;舅舅答应她;天气放晴了;就回家。
外婆并不知道那男人要把她接走了;她也没说,只是摸着外婆的手趴在床沿迷糊的听着雨声;睡了又醒了;难过的时候便躲在洗手间里大哭一场。
离开的这天;阳光慷慨;似乎是临行前的厚礼。 一场秋雨一场凉。因为这场持续的秋雨;让早晨有了少许的凉意。
海沫照例早起;打开窗户看一眼那棵寄托信仰的桂树;因为雨水;早开的小片花朵被陷入泥土里;糊糊涂涂地就丢了香味。
舅妈帮海沫整理东西;总说;这个不用带了;那边有;那个也不用了;那边也有。海沫扭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的东西本来就少的可怜。
时间在耳边浅浅流失;临别的时候;海沫竟看见舅舅的眼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海沫朝门前停着的车子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迅速地辙回来。
“舅舅;你千万不要告诉外婆。”
舅舅点了点头; “乖孩子;放心吧!”
司机接过海沫手里的行李;解释道: “因为杜先生工作走不开;所以;由我代劳。”
海沫上了车;坐稳了;车迅速行驶;最后印入脑海的是两双摇晃的手;那是告别的姿势。
整整四个小时的路程;海沫闭上眼睛;耳边是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而她却丝毫不知目的地的方向。她有些许的不安,完全不知道即将会有什么发生。
对于父亲这个称谓,一直是个极大的尴尬。为此,在无知的时光里就更显得的可笑,因为,就算被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也毫不察觉,或者还傻傻地陪着笑过。小时候,听过外婆和妈妈的争吵,关于他的。长大一点之后,总是免不了的被戳戳指指,也略有耳闻。直到去年,他才真正的正面出现在海沫的记忆里。
也是一个雨天,他撑了一把伞跟着她走了好几条街,就在她打算大呼救命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雨里抱头痛哭。她吓坏了,连忙跑回家叫来外婆。海沫还记得外婆见到他的反应,气地浑身发抖,又是踢又是捶的,隔天就进了医院。
后来,他也偷偷到学校找过她几次,总是一行好多人等在传达室,塞给她好多印着奇怪文字包装的东西,一再说明他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可以抚养她。可是,她总是对他充满戒备,甚至不敢跟外婆多提及他,至于那些奇怪的东西,也被班上的同学分抢一空。
那张电话号码是那时硬塞在她手里的,对她说,有什么麻烦就找他,什么事都能解决。记得那时他是这么对她说的,想来也可笑,现在还真的成了救命稻草。
再后来,也不记得究竟是谁告诉她的,说不定也只不过是自己过多猜测堆积起来的肯定,说他就是她的父亲,至少,她是敏感的。为此,她还向外婆证实过,结果把所有的事情全盘脱出,甚至她还跪着向外婆保证过,永远也不会离开外婆。
再往后,只要他来学校找,一概不见。
思绪突然被打断,原来是到了。看着车窗外,早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司机先下了车;随即给海沫开了车门。
初秋的凉;凉如水。风抚在耳边每根汗毛都隐隐察觉出凉意。海沫下意识的理了理身上的那件短袖校服衬衫;有些泛黄。
眼前是一片高档的住宅区;一座座别墅整齐排列;如同城市边缘一座黄金海岸;闪着纸醉金迷的光芒;耀眼而显得太不真实。想想小城;现在正是倦鸟回巢的时刻;显得温馨而舒适;而这里;属于他们的狂欢才刚刚上演。
眼尖的人早已经发现今晚这个姗姗来迟的小主角。一边把脖子歪进里面昭告天下;一边朝海沫迎出来。近了;海沫才看见;是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皮肤被高级化妆品保养的很好;穿一件半长的连身裙;眼底满当当的神采飞扬,似是期盼。
“你好啊!”女人主动伸出手。 “路上累了吧!”接过海沫手里的行李;把她引向屋内。
房间很亮;甚至刺眼;周围嘈杂一片。 女人把手扬起来;双手拍了拍;示意大家安静。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海沫的身上;善意的;审视的;挑剔的;友好的。
海沫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过;她仍然抬起目光直视眼前的一切;甚至眼前这个以女主人自居的女人。她是倔强的;把嘴角撇向一边,眼神不忘在偌大的客厅里搜索。
然而却没有发现那个让她不安了整整一下午的人影,放下心里巨石的同时,不免涌上小小的失落,随即又一扫一空。
海沫听见她用无比轻快的语气介绍她; “这位就是我们忘记回家的小公主;夏海沫。”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周围安静了起来。
然而太静了;往往是一种罪过;总是会有一股另人不快的声音响起;它不需要很响亮;但是;所有人的耳朵在这样高戒备的情形下都能听的清晰。
偌大的客厅里;不知何处竟传来低沉的轻笑;充满嘲弄;并且带有明显企图的恶作剧。
女人明亮的脸在瞬间黯淡下来;海沫想她一定不是一个善于自控的女人;她顺着女人的眼光在人群中搜寻那声音的源头。
那是一个少年;年纪与她相仿;就站在钢琴的旁边;一手撑在琴体上;另一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眼神凌厉在人群里穿梭;牢牢锁定目标人物;那便是海沫。那绝对不是可以区分出善意与恶意的眼神;它似乎席卷了一股主人强大的力量向海沫的头顶砸去;充满攻击行却带着随意的戏谑。穿过头发;由上至下;甚至连鞋子上的一屡灰尘也不愿意放过。
海沫被定住了;她想过自己的出现不会被愉快的接受;但是;却没有想过;会是一个笑话。夹杂着由心而生的难堪;她感觉到自己的每处血管都散发着怒气;她不能被这样的眼神所打败;不管这个少年是谁。
与其退缩;不如还击。她决定迎上这样的不友好的目光。
苏静谰眼看着自己努力构建了一个晚上的和谐气氛就要被那个臭小子给弄地僵化;不禁懊恼了起来。
“杜倪风!”女人大声地叫出少年的名字。 “不要觉得无聊就给我添乱!”
少年把目光从海沫的身上移开;面对女人的蓬勃怒气反而笑了起来; 挑了挑半边眉毛; “我只是好奇我‘忘记回家’的妹妹长得什么样而已;如果;我坏了大家的兴致;我向各位道歉;”他耸了耸肩膀;竖起双手; “请原谅一个孩子的好奇心。”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刚刚的还在生气的女人也笑了起来。
“大家为我们的小公主;举杯!”
人群中;不知是哪位又补了一句; “更让我们为杜夫人晚上的款待而举杯;哦!对了;还有我们杜公子举杯!”
面对差点就毁掉的气氛的起死回生; 众人赶紧举杯;完成一个晚上的重大使命;而罪魁祸首却在杯幌交错间不忘记对海沫回以一记刺眼的笑。
笑毕,转身,没有半点迟疑。
而海沫身处满室的欢愉之中,根本还不及回味那笑中的不怀好意。

她努力把心底所有掀起的不适压倒,然而仍然忍不住想吐。整个晚上耳边都是嗡嗡地嘈杂声,眼前是来来回回不能停歇的人影。
趁乱,她拎起不远的行李,顺着唯一的一条楼梯上了楼,趁黑摸索着进了一个房间,不开灯,爬上床,蒙住脸,决意痛快地大哭。
哭累了,便抱着自己的一小包行李绻在床上睡着了。
“喀哒”一声,门开了。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像这深夜里叫人迷惑的舞步,它来得悠然而不怀好意。
来者没有开灯,走近了,停下,不到三秒,而后,海沫听到他转身时脚底摩擦地板的声音,远一点,再远一点。

门再次“喀哒”一声,被合上。

门缝里隐约射进一点灯光的模糊光圈,被人影动荡的摇晃着,深一点,再浅下去。
海沫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而懒得睁眼,浅意识里有莫名的安全感。

她坐起身,就着没拉上窗帘的窗户透进房间来的月光,仔细地打量这个房间。月光下,墙壁上的冷色调在作怪,让整个房间隐隐泛起凉意。
海沫的脑袋得到暂时的清醒,她摇了摇头,下床,向窗户接近。刚把手放在窗框上打算开窗时,“砰”地一声响,一个硬物准确无误的砸中窗户正中,弹下去,落在院子里,浅浅的回声。

这一来一回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夜里显得那样声势浩荡。海沫并没有反射性的闪躲,相反的,她在下一秒便拉开禁闭的窗户。
就着点点的星光,海沫看见楼下正对她的窗口正站着一个人,少年摸样,不就是刚刚在楼下的那个男孩。他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刚刚那件黑衬衫,批着月光。他的眼睛在这样的夜里显得那样熠熠而富有神采,海沫感觉到从他的瞳孔深处扇动着一抹骄傲,还有挑衅。
真是奇怪!
海沫有点纳闷,她迅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躺回床上。
窗外初秋的气息渗透进房间,沉吟着关于这夜的凉。
原来;这夜,还长。

第二章—1



搬来这里已逾半月的时候,杜仲泽才第一次出现在海沫的面前。满脸的胡渣,颧骨以一种孤单的姿态高高耸起,很瘦。他进来的时候,海沫很平静地坐着吃早餐,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听到有点慌乱的脚步,她抬起头来,又低下。
没有交谈,甚至连目光,哪怕只有一秒的交汇点都没有。
在海沫看来,眼前这个赐予她一半血液的中年男人,是冷血的。她看过他在雨中耸着肩膀痛哭的背影,悲恸地犹如一头失去犄角的兽。
杜仲泽没有走进海沫,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海沫便踏着这口气的余音走出了房间。
屋外清晨,气温三十度。海沫穿着校服裙的露出两条笔直孤单的小腿,一丝丝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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