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于那么震惊吗?”赵宁迈着八字步走过去。
“你……这这这……谁的啊???”樊耳看着赵宁那四五个月的肚子,顿时惊得结巴起来。
“你猜呢?”
樊耳脑中闪过郁闷的画面,顿时倒在床上开始哀嚎,“你你你,居然消无声息的就把美人娶回家了,真是居心叵测啊……”
“对啊,你不要,我还不赶紧扑上?”赵宁笑嘻嘻的脱了鞋,坐到床上去。
“说……。啥时候好上的?是不是我在的时候就搞暧昧了!”
“恩!”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这么愤怒干嘛?”
“我只是在感叹世事难料!”
“给我倒杯水!”赵宁靠在锦被上吩咐樊耳。
樊耳把手在她前面晃了晃,“快去!”赵宁不为所动。
孕妇最大,樊耳同学艰难的用手腕夹着茶壶倒了杯水,烫的差点翘过去。
“几个月了?”
“五个半月!”
“我才离开半年多,你速度够快啊!”赵宁笑着不接话。
两个人聊了好长时间,樊耳给她讲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时不时逗得赵宁笑的喘不上气。
“老大,您老悠着点,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啊!”
“乌鸦嘴!”
“来,宝宝让二娘摸摸……”说着笑嘻嘻的伸着大粽子摸一下,顿时手疼的又要抽过去。
二娘??怎么听怎么像二房?
赵宁忍着笑很认真的问:“耳朵,你想来填房?”
“死一边去吧,少在那做白日梦了!”
“二娘??”
“这个……。那就叫干娘吧!太俗了……我再想想!妈咪?……干妈?……”持续中……
中午吃饭的时候竟然是大家凑在一起吃,和赵宁赶去大厅,唐舟迅速掠过来扶着赵宁,很柔和的目光,让樊耳差点又晕过去,小灰袍这属下也做得太称职了吧~~。
看了满桌子的好吃的,樊耳直流口水,本来不想来的,这手不方便实在不想出来丢人现眼。
夏侯诀笑眯眯的坐在樊耳身边,而唐舟则坐在赵宁身边,看唐舟的殷勤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三当家!”后面传来一阵大吼,樊耳回头,竟然是大熊,真是热泪那个盈眶啊!站起身来想来个拥抱,大熊却很“羞涩”的闪了闪,曹玉雪跟着从后面走出来,轻轻的叫了声,“姑娘!”
这到底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啊,这曹玉雪不是跟夏侯诀有仇么?可以和平共处吗?大熊和曹玉雪到底啥关系啊?还有唐舟?……
半年多的时间真是发生了好多事啊,多的樊耳一头的雾水。
大家都入了席,残障人士樊耳同志很纠结的看着桌子上的好吃的,欲哭无泪。
“想吃什么?”夏侯诀在身边轻声的问。
“都想吃,”
“好!”然后开始夹了菜喂她,一开始她还抵死不从,最终投降于一桌子的美食。
很和谐的一餐!
第贰拾捌章
某人残障人士的生活过的相当惬意,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夏侯美人,我要回去了,不能老在这里打扰你,耽误您老人家的终身大事!”
夏侯诀无奈的笑,她还记得前两天来书房见他遇见的小薇,非得说小薇是个好姑娘,让他好好考虑。
“耳朵,就留在此处吧!”
“不要,我自由惯了,而且我想那里的家人了!”夏侯诀听到这,眉头微皱。
“耳朵。”看着夏侯诀脸上面带难色,樊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要划裂心房。
“出什么事情了?告诉我!!”
“耳朵,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樊耳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做了深呼吸,“说吧,我准备好了!”
“临水镇在你出事的时候,惨遭灭镇,那里已被一场大火烧的面目全非。”
樊耳觉得自己呼吸已经停了,呆愣的听着夏侯诀的话,在脑海里形成回音,经久不息……
“耳朵??”
“夏侯美人你开玩笑的对不对?哈哈,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
“耳朵……”樊耳脑子里一片的混沌,非要自己赶到临水镇找五姑娘和老爹。
平时热闹非凡的临水镇,此时一片死寂,断壁残垣,到处充满着腐朽火烧的味道,樊耳的手越攥越紧,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自己曾经熟识的地方。
家里,屋子塌了一半,所有的一切面目全非。
“五姑娘,老爹……”樊耳冲上去开始扒那处塌陷了的地方,那个方位是五姑娘的卧房……
“耳朵,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全埋了!”
樊耳跪在原地失声大嚎,“啊……”那声音悲怆在这死寂的上空久久回旋。
原本开始好转的手,经过这一折腾又开始留着血,樊耳毫无知觉。
夏侯诀说人都被埋在了后山,造了座很大的墓碑,因为大火,根本不知道尸体的真实身份。
碑上刻着临水镇2221人的名字,手慢慢划过那些个熟悉的名字在伍泗水和伍温柔的名字那里停住,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老爹和五姑娘不在了,留在了冰冷的碑上,没有任何温度。
她还记得她刚来临水镇时,病的要死,是老爹和五姑娘救了她,还给了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亲情,让她对家有了概念,有了期待,有了眷恋……
樊耳失声痛哭,直至昏倒……
夏侯诀抱起昏过去的樊耳,轻叹口气,抱到马车上带回了毋宁宫。
回去后,樊耳开始发高烧,整整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夏侯诀把事情推给唐舟,自己专心照顾樊耳,三天三夜彻夜未眠。
“主上,这耳朵姑娘醒不了,您是不是也要把自己折腾昏迷了啊!”胡大夫给耳朵号完脉,顺手就去搭夏侯诀的脉,夏侯诀躲开。
“我没事!”
“这些日子在姑娘面前忍得也够辛苦的吧!”夏侯诀苦笑一下,不做声。
“主上!”
“胡大夫,我知道了!”无奈的打断。
胡大夫更加无奈的摇着头走出去。
好希望耳朵把那些不好的记忆统统忘掉,因为,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让她极度的不安稳,时而低泣,时而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时而胡乱言语。
轻轻抚上她有些消瘦的脸,蓦地,腹中一阵急痛,忙收回了手压进腹中,无声抵抗着这波痛楚。
近傍晚的时候,樊耳终于醒了,意识一恢复清晰,便坐起来,看着夏侯诀冷冷的挤出几个字,“谁干的?”
“还没有查出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说了结果你又能信吗?”夏侯诀貌似无意的按了按小腹,目光轻柔的扫过樊耳。
樊耳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唇颤抖了一会,才慢慢说出一句话,“夏侯诀,你骗人!骗人!我不会相信你的,我要亲自去问他!”
“看,我说过你不会信的!”夏侯诀自嘲的笑,无论怎样,她还是始终相信楚云端的。
“我要见他!”
“你以为你现在能见到他吗?”
“你能!”
“我又凭什么要帮助你?”夏侯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樊耳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如果是真的,我会杀了他,然后嫁给你!”
夏侯诀先是沉默,然后,缓缓的点下头。
起身,脚下有些虚浮的走出去。
绝杀立在门口,看他出来,忙上前搀着他,“主上!要不要叫胡大夫?”
“不必!”
夏侯诀听到樊耳说出那样的话,心里竟不知道是些个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樊耳这几日,除了吃饭吃药,一天还不如以前一分钟说的话多,无论是谁,都一副冷淡的样子,大多数时间就是躺在床上睡觉,根本不知道是否睡着了。
终于等来了夏侯诀要带她去见楚云端的那一天。
“刹血”在掌上静静的躺着,还是诡异红的颜色,难怪他的名字会叫刹血,轻轻拔开它,暗淡无光,好久未饮血了……
这场江湖恩怨,没有头,天下甚至也将不宁静。
樊耳知道此去定是杀不了楚云端的!
夏侯诀看着坐在马车角落那个落寞的身影,心疼的别开脸去,有些事情一旦染指,竟不能自拔,就连接近的人也一并拖下那个无尽的深渊。
现在就连通透乐观的耳朵,也被拖累至此了,夏侯诀咬牙隐忍,手轻轻压在腹上,只是喘息声渐促。
手被一双小手覆上,然后拿出他怀里的药,喂他吃下去,就那样握着暖了一会,终于听见外面绝杀的声音:主上,到了!
可以感受到那双小手颤了颤,迅速撤回手,却被夏侯诀温柔的握回,笑了笑,揽过她的小脑袋嵌入怀里。
“不要怕,你永远有我可以依靠!”怀里的身子动了动,率先离开,下了马车。
这只是一所普通的宅子,甚至还有些陈旧,门口也没有守卫。
待夏侯诀下车,行至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大踏步走上台阶,就像去赴一场必死的赌约,那样决绝!
夏侯诀一个略身,拉住马上到门口的樊耳,“我就在这里等你,多久都等!”
樊耳沉默,夏侯诀固执的拉着不松手,直到樊耳点头。
耳朵,别让我失望,我等你最后一次!
第贰拾玖章
樊耳一步一步走近那里,进了大门,走过前面的小院,然后进了前厅,原以为会见到楚云端,谁知道见到的是左蝶,“樊姑娘,这边请!”
这种感觉似乎让樊耳回到了刚来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对这个年代是充满好奇的,对这里的人也是充满探知欲望的,只是深入的久了,竟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左蝶直接把她带到了一处卧房,她看到了楚云端,靠在锦被上轻声咳嗽,一月不见,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整个人虚弱的几乎连呼吸都要耗费很多的精力,床侧有一女子站在那里,深蓝色长裙,深蓝色的头巾,将她整张脸裹在里面,只留一双眼睛,时而低头,时而注视楚云端。
“我来就想问你件事!”
“咳咳,咳……”楚云端又咳了一阵,微抬了手示意她继续。
“你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不是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心中早有定论,何必再问出来,多此一举呢?”
“楚云端,亲口告诉我一个确定的答案很困难吗?”樊耳手渐渐握紧,看着他突然俯下身子咳得浑身颤抖,哪怕他说一个不字,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毫不犹豫的奔至他的身边。
那蓝衣女子坐在床沿,温柔的顺着楚云端的后背,自怀中掏出青瓷小瓶,喂了一粒药给他,一边的左蝶也迅速上前,以内力助他化开药力。
“姑娘,如若没有什么话了,就请回吧!敝主人身体不适!”那蓝衣女子声音嘶哑,可惜了这美好的身段。
“你们……先退下!”楚云端挥开她二人的手。
“谷主?”
“退下!”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的手前一段时间受了伤,当时我希望来救我的是你!”樊耳一步步走近,
“我知道!”他按着胸口微喘了一会,轻轻答着。
“我要信守我们的诺言回临水镇等你,可那里已是一片废墟!是你做的吗?毁了那里的一切,还有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是不是很残忍,如果你说不是,我会听你解释!”樊耳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楚云端回话。
樊耳的泪迅速弥漫了整个脸颊,“告诉我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