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樊耳一跳一跳的汲着一只鞋,去找另一只鞋。
“楚美人,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在来看你哈!”边说边做依依不舍状,离开。
抱着摸过楚云端的手,美美的睡到大天亮。
那边的楚云端自樊耳走后,再次咳到吐血,“谷主!您还是回谷歇着吧,您现在……”
“无碍!”楚云端轻轻揪着胸口衣物,低喘。
“飞鸽传书给小碟,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一句话连着喘了几次,才断断续续说完,雪白的容颜,再次退去几分血色,
“是!”右翼不敢再劝,只好照他的话去做,把披风轻轻给他盖上。
“退……下!”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人,靠着被子费力的呼吸,薄唇再次紧紧的抿着,只是,似乎还有丝丝血色渗出,滴落在雪白的貂绒披风上。
许久,唇角稍勾,惨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连那冷淡的眉宇似乎也变得舒缓温柔了。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似温柔而无力的丝线,一圈圈缠绕着心,打着结,直至片刻柔情隐去,换做独一的凄迷,那本已干涸的色泽,静默……飘零……
第拾章
当赵宁一脚把还在床上睡觉的某人踹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起来!”赵宁踹了一脚,樊耳哼哼一声没有反应。
“快起来,大好时光岂能浪费在睡觉上,”樊耳翻了个身,卷着被子顺势滚到里面。
赵宁气的直跳脚,“樊耳,你再不起来,昨天的公子就被别的女人带走了!”这句话果然够威慑力,樊耳爬起来,裹着被子站在床上,顶着鸡窝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赵宁。
赵宁看话起到作用,便悠悠闲闲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翘着脚,托着腮调侃的看着樊耳。
“人呢?在哪?真的?”赵宁对着门外努努嘴,
樊耳裹着被子就赤脚冲出去,站在二楼护栏处,看下面,果然,有一女子正浅笑吟吟的和楚云端喝着茶。
那女子身着粉蓝色薄纱绸裙,云鬓处斜插着一支素净的白玉簪子,绛唇映月,眸色婉转,清雅简洁的像个仙子。
樊耳裹着被子,倚靠在廊柱上,低首看着楼下悠闲地二人,那女子的声音,带着浅笑,幽幽传来,音色娇柔温婉,带着些许的媚惑朦胧,举手投足间,风姿尽显。
樊耳轻轻咬着下唇,看那女子的目光偶尔飘过来,然后跟楚云端低语着,楚云端唇角居然也带着丝浅笑,完全不似樊耳见到的那般清冷。
赵宁拍拍正看得发呆的樊耳,“干嘛?”声音大的,几乎把客栈掀翻。
大家所有的目光全都飘了过来,只是除了一人的,那人照样端着茶盏,悠闲地喝着茶。
赵宁讪讪的对着大家挥挥手,“抱歉,各位!”然后,拖走樊耳。
“大小姐,你疯了!”樊耳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想狠狠地揍那女人一顿,然后再把楚云端也狠狠的揍一顿,都觉得还不能解恨。
乒乒乓乓的开始摔东西,赵宁抚额退出去,关上门任她摔去,暗自感叹,带的银子够为她付账的么?
赵宁看着欲起身离开的楚云端和那美貌女子,关系果然暧昧,楚云端起身时,身子微晃,那女子自然的扶住他,看两人离开的背影,连赵宁也觉得,是如此般配,神仙眷侣。
蓦然感到身后的杀气,发现樊耳就站在身后,也不说话,哼了一声,进屋去。
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你很爱慕那个公子?”
“哼,我只是喜欢比较好看的事物,美色也恰恰在其中,”背上背包,赵宁跟在后面退了房,果然,赔了不少银子。
赵宁这才刚在马厩里牵了马,樊耳那边已经跨上马,疾驰出去。
樊耳使劲甩着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周边的事物迅速自两边闪过,骏马疾驰,烟尘四起。
“疯女人,你慢点!”赵宁在后面紧跟着,知道樊耳肯定还在气着,只是她的骑技,赵宁实在不敢恭维。
似乎状况始终不在控制范围之内,眼见着樊耳的马在前面,越行越快,她还偶尔的回头张望,“赶不上了吧?以后别告诉别人,是你教我骑得马。”
声音夹杂着风声,朗朗传来,赵宁微微一笑,继续加紧马腹,挥动马鞭,一路追踪。
只是前方的樊耳,已经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回头,也渐渐望不见赵宁,只是现在想停下来,马儿却开始不听指挥,突地抬头,一张巨型大网袭来,人也失去了意识。
“什么??那么大的人你们都能跟丢了??”“哗啦啦”,桌上东西被扫落的声音。
“主上赎罪!”屋子里四五个玄衣人跪在那里,不敢抬头,也能感受到主人愤怒的气场正在逐渐的增强。
“主上,保重身体!”站在一边的灰袍男子,恭敬地说道。
“禀主上,跟姑娘在一起的那位公子……”
“说!”夏侯诀冷声道,打断那人瞻前顾后、不甚确定的声音,
“我们只追上了那位公子,现在偏厅!”夏侯诀暗暗提起一口气,甩袖飘去偏厅,压抑下腹中的不适。
夏侯诀看着属下口中的那位“公子”,蹙了蹙眉,然后舒展开来,柔声问,“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樊耳的情况?”
赵宁翻了个白眼,自打被请到这个鬼地方,她就郁闷透了,她觉得凭借她的实力是可以紧接着找到樊耳的,只是被人掳到了这里来。
“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不是该问你的手下?”虽语气不善,可是还是偷偷打量夏侯诀,她不知道,原来樊耳在外面惹下了这么多的“风流债”。
“手下鲁莽,还望姑娘海涵,姑娘也是希望早些寻回樊耳的吧!”
看着温文尔雅的夏侯诀,气消了一半,想想生死不明的樊耳,也就再也顾不上气了。
“我们二人准备上路的,骑马在路上追逐了会,行至一树林,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你们想去往何处?路上可有结下仇家?”
赵宁歪头想了想,“啊!想起来了!”当下把客栈打架的情形细细叙述了一遍,只是省略了樊耳调戏美人的段子,怕眼前的美人吃醋。
夏侯诀低首仔细推敲一番,“唐舟!”那灰袍男子上前,夏侯诀在他耳边叮嘱一番,那人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姑娘可愿留在此处,要有不便,尽可离去!”
“那我能问一下,这是何处么?”该死的,被掳来时,眼睛都是用黑布条蒙着的。
“恕难相告!”夏侯诀揉揉眉心,此时腹中一阵熟悉的绞痛,不着痕迹的坐在椅子上,一手轻搭在小腹。
“好吧,我还是留下吧!等樊耳回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她的!”
“来人,好生安顿下姑娘!”来人带赵宁出去,其实赵宁很好奇,一直想问这个男子和樊耳到底有何关系,记得樊耳说过,她从家乡来到此处,谁都不认识的。
见她离开,夏侯诀压着小腹呼吸渐渐急促,额上已是冷汗淋淋,“主上!”
胡大夫见此情况疾步上前,探上他的脉象,然后自怀中摸出一白瓷瓶,喂他服下。
“主上,又动怒了,还妄动真气!”白衣的胡大夫,无奈的捋捋胡子。
夏侯诀扶着扶手站起身,不作一言。
胡大夫叹口气,扶他回内室休息。
第拾壹章
樊耳皱着眉睁开眼睛,后颈被某喽啰一记手刀劈的还在隐隐作痛,想动手揉一揉的,却不想手脚都被人用绳子绑着,想开口,又倒霉的发现口里塞了布条。
她记起来了,当时一面大网袭击了她,有三四个山贼打扮的人把她扔到马上就走,她在马背上气的脱口大骂,然后又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之后就被打晕了。
四处巡视了一遍这个破柴草房,破木头窗子那里蛛网密布,阳光洒进来也是灰尘密布的看什么都不太真切,樊耳郁闷了,就算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也没有人知道,在这里她除了认识赵宁之外,其他人又不是很熟,没有什么比无助更让人恐惧的,现在甚至有一点点开始想念夏侯诀,至少他是个男人!
就在樊耳感叹人生几度悲凉,感叹男人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木门被推开,挂在一边晃荡了几下,摇摇欲坠,尘土迎面的樊耳呛咳了一阵,布条堵在嘴上,憋得心口疼,定了定神,看着一个大胡子,憨憨的看着她。
二话不说被人揪着胳膊站起来,一下扛在肩上,樊耳暗骂:妈的,老娘多亏骑马前就换了衣服,要不,还被这些猪赚了眼福去了!
拐来拐去被人扛至一处大厅,完全土匪窝的布置,樊耳眼睛眯眯,一盼笑意。
斗智!!斗勇!!斗智胜出!!
被大胡子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拽出布条,樊耳赶紧呼吸几口,叹了口气,开始大量整个大厅的人!
正位上有两个座位,分别坐了两个彪悍的莽汉,一个个头矮圆滚滚的,一个个头大,像泰山!
“大哥,这妞还不错,要了她做压寨夫人吧!”圆滚滚一看就比老大精明一些,老大哈哈哈大笑一番,正想开口,被樊耳打断。
“各位英雄,我知道各位占山为王,必有隐情,大家出来混,总是义字当先的,杀富济贫,除奸惩盗,肯定也不会为难我一个弱质女流,”叹口气,装装样子继续道:“当今武林,正邪混杂,奸臣当道,难道就没有我们普通老百姓所要过的日子么?我觉得各位大哥,应该心存善意,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生火热,难道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要做的吗?兄弟们,这也是我们干一番事业的机会啊!”
几句话,说得他们兴致盎然,心存斗志,似乎是真的置身于解救黎民的大业中。
“给姑娘松绑!”圆滚滚终于说了句人话。
樊耳放松了下手脚,站起身抱拳,“两位老大,我樊耳虽一介女流,可从小也是学过点学问的,也有些闯世界的勇气,愿自动请缨担任军师,和兄弟们创一番事业!”虽然好几顿没有吃饭,但是这几段话说得铿锵有力,很有气概,把大家都跟震住了。
老大于座位上站起身来,“好,创一番事业,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山头,老子还真不能呆一辈子!”
就这样,樊耳同学成了黑虎寨的唯一一名女当家的,当然,也有些兄弟是有家室的!
夏侯诀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从那些武林人士的线索去搜寻,没有一点成效。
挥手劈掉药盏,咆哮:“滚出去!”
心里的担忧一点一点蔓延,牵扯肺腑,夏侯诀一手按在小腹上,一手紧紧抓着被子,咬牙硬挺着,他是在气自己的,没有保护好她,想到她不知道是不是落入坏人手中,是不是……
那些个设想甚至不敢去碰触,化为更为浓烈的担忧!
挣扎着起身,往外面走去,胡大夫整捋着胡子在外面转悠,看夏侯诀按着小腹汗津津的从里面出来,知道他还是躺不住的。
“主上,你要去哪里?这样的身体状况?”胡大夫上去想扶他,却被他避开。
“都别跟来!”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
灰袍的唐舟,突然出现横档在夏侯诀前面。
“放肆,让开!”夏侯诀拉下一张脸,阴沉沉的。
“主上这次要在为一个女人放弃整个毋宁宫吗?还是想在试试还有多少兄弟的血可以流啊!”唐舟不回避夏侯诀愤怒的眼神。
“主上,认为樊姑娘为何在林中失踪?为何离开石头镇?又是什么时候遇上楚云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