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客套,无暇顾及这边。反观毕天夜,他则是若有所思地瞅着简潇和谢泉渟的互动,片刻后,他才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两位聊得什么,以至这般开心?”开心?开心才有鬼!谢泉渟不露声色地退一步,说道:“啊,天夜、箴铭,我看那边好像有人在叫我,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再来。”说罢,转身,优雅地闪人,一点也看不出是要逃跑的。“简兄。”毕天夜轻笑,开始客套,“没想到您百忙中也能抽空过府观礼,这真是鄙府的荣幸啊!”“哪里哪里,能到贵府观礼,实乃在下之福。”要比客气,他简潇也不差。
“那么,就请简兄到里面坐坐?”毕天夜瞥见简老爷已经在毕海青的引领下进了里间,于是作个揖,开口邀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简潇回了个礼,当真不客气地先行一步了。
像简潇这样出名又出色的男子,一进门便受到来自各方的注目礼,但他却是丝毫不见惊色,依然从容淡定地向各桌上的客人颔首示意,算是一一打了招呼。好个人物!毕天夜心中暗暗赞叹。简潇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能配得上的,如此说来,他不同意与谢家小姐婚事的原因,确实不一定是谢家小姐差劲,而应该是他的眼光过高。话又说回来,他有眼光高的资本,不是吗?早在刚才他一进府时,自己就已经看出来了。思及此处,毕天夜忽然觉得,父亲娶这个谢府的庶出女儿是有点亏。可是父亲年龄放在那里,加上又是续弦,能有哪家妙龄小姐像谢草熏一样愿意嫁给他呢?算了,看在布庄的份上……还是少埋怨几句吧,毕竟那谢泉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宴席上,谢泉渟和简潇被安排到一桌,并且座位还是靠着的。谢泉渟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不知把这么安排座次的人诅咒了几千遍。简潇倒不以为意:“箴之,近来可好?”“不错,还是老样子了。”谢泉渟笑笑,端起酒杯,暗示他别再多言,进餐即可。
简潇也笑了:“是啊,你一向都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这次外出谈生意,肯定又是带着你那三个丫头的了。要不然,依你对事情要求的完美程度,又得是把自己累到病了才知道休息。”
谢泉渟还笑,但面子已经快挂不住了。这就是她讨厌简潇的原因之一,总是把她当小孩子,处处不忘教导她,还时时摆出“我很关心你”的样子,让她这种独立自主惯了的人感到很不自在。
其实两个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了。可简潇不知怎的,就是喜欢把谢泉渟当弱者,这也还没什么,最大的问题在于,他还喜欢开她的玩笑,让谢泉渟每每都觉得要下不了台。
这次,谢泉渟还是以沉默的态度来对付简潇的“关怀”话语。多年的教训使她明白,一旦有了回应,某人就会变本加厉地开始戏弄人了。“啧,没意思,又不说话了……”简潇小声嘀咕了一句。她还是那么爱“害羞”啊!
调戏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前来纠正错误!
在此,谢谢月、两儿、路过、A、小连、清水某苍、某人的老公对我的支持(再加上粉丝土著大大啦),同时也很感谢看过本文的各位大大。不过某易贪心地说一句哦:能不能不要再潜水了咧~~~
显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像毕、谢两家联姻这种事情,传得是绝对快。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能干的谢家二少爷为什么会把妹妹嫁给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呢?有好事者云:谢二少爷那是为了生意利益。又有人说:才不是,明明是谢小姐被简家退了婚,而那谢二少爷再怎么有本事,也无法为一个被退过婚的女子找个好婆家,于是乎,谢小姐下嫁毕老爷。还有人说:谢家把布庄当嫁妆——好人家的女儿出嫁,用得着这么大的嫁妆吗?更何况女方还是谢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普通人巴结都来不及,何须费这般大的手笔!看来啊,那谢家小姐还不知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一般来说,人这种生物呢,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所以,在众多的猜测中,就是没有最合乎事实的答案:爱情因素。而简潇,大概是稀有的几个认为谢草熏是自愿下嫁的人之一了。他的理由很简单:谢泉渟其人,强势得很,手腕也不差,就这样一个从不甘吃亏的人,她能轻易让妹妹受委屈吗?更别提还要搭进谢家的布庄了。这种出力又不见得讨好的买卖,不是她的风格。那么,就只剩下一种解释——嫁给毕家的老人家是谢草熏自己的意思。不过,简潇猜得再怎么对,也不至于出门就宣传。于是,他的想法难逃“一家之言”的命运。
过了一段时间后,人们的视线一被其他新鲜事吸引,也就少有人再谈论谢家小姐的事了。关于“下嫁”,暂时停止了探讨热情。但是,一件事情的出现使显城“舆论界”再次掀起波浪。谢泉渟出门谈生意谈了许久,刚刚一回家就又碰上了小妹的婚事,然后忙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聚聚。这天,陈家的少爷派人前来,请她吃饭。“我家少爷说:‘你要是敢不来,下次我见到你就剥了你小子的皮!’”
陈燕岚的小厮流水一字不差地转告着自家少爷的原话。尽管他语调学了个十成十,但是神情却严肃得很,一点也不像陈燕岚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惟有眼里的笑意明明白白地透露了他看戏的好心情。
谢泉渟一笑:“知道了。你家少爷每次都派你来传他的话,真是难为你了。赶明儿我让他给你加月俸,如何?”“小的不敢。”流水嘴上说不敢,脸上的表情却是:尽量多多说我的好话吧!
“哈哈哈哈……”谢泉渟大笑,“行了,别耍啦,回去告诉燕岚,就说我这个‘小子’一定给他面子。”“是。”流水完成任务,打道回府去也。谢泉渟好笑地看着他走远,然后回头吩咐:“如霞如雯,你们收拾收拾,跟我去敷衍一下他们;如轻,你留在府里陪着你三夫人。娘这两天身体不怎么好,需要好好休息,天也渐渐热了,让她别总是憋在佛堂里念经,偶尔也出来活动活动。”“是。”三个丫头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谢泉渟和如霞、如雯就到了陈燕岚指定的酒楼。“好小子,总算肯露脸啦?哼,我还以为你隐居去了呢!”陈燕岚人到声到,迎了出来。
谢泉渟一笑了之:“最近忙。”“你啊你,真是有架子了,一句话三个字就想打发我了?现在想见你一面都要七催八请的。说起来,我也只在你妹大婚那天和你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赶上——不过我倒是看见你和简兄相谈甚欢。说,你这几天又忙的什么?难不成忙着找媳妇?”陈燕岚打趣。“这都是说的什么话!”谢泉渟佯怒,却撑不住又笑了,“还是快进去吧,你这主人家的,还向外赶客人吗?”“是是是,你又有理了!”陈燕岚摇摇头,“真不知以后谁还能受得了你,整个一老狐狸似的,脸皮又厚得紧……”说归说,他还是动作利索地把谢泉渟请进了雅座。方进门,陈燕岚眼珠一转,贼贼地说道:“这下子人来齐了。我们要不要罚最后来的人啊?”
“当然要了!”“那是绝对的!”“好好,一定要!”一时,附和声四起。谢泉渟抿抿嘴,淡淡扫了扫在座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寒了寒,包括陈燕岚。“呃……还是不用了吧……”“是啊……不用了……快点上菜……”很好。谢泉渟满意地点头。有时候,目光杀死人还是很管用的。偏偏有人不吃这一套。此人正是简潇。“箴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空出来和几个朋友聚聚的哦。你一迟到,害得我们这些事务繁多的人都要等你,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你说你应不应该自罚一杯?”简潇扯着一抹让人看见了就想上去揭下来的假笑,闲闲地问道。谢泉渟不在意地笑笑:“自罚就自罚,只要大家觉得我该罚。”语毕,爽快地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当着众人的面把杯子又翻过了来。
“好!”立马有人叫好。“箴铭,如何?”谢泉渟斜看一眼简潇,大有挑战之意。“这个算什么。”简潇懒懒地起身,行至谢泉渟身边坐下。“你!”谢泉渟闭眼,努力平息怒气。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气不气、气了就中计……千万不能因为个别人而破了这些年的老狐狸功底。眼看谢泉渟气得红通通的脸颊恢复了本来颜色,简潇有点遗憾。好像还是没有很大成效啊……简潇暗忖。就在相临的两人都各怀鬼胎的时候,另一边未婚的几个公子哥儿开始讨论起家里的催婚。
忽然战火烧向谢泉渟和简潇这边。一个读书人家的公子笑着对谢泉渟说:“谢二少,你呢?你看你家的女子都风光出嫁了,你也该‘嫁’了吧?”一阵哄笑。谢泉渟不以为意:“我大哥还没‘嫁’呢,轮得着我吗?你们真是公主不急,急死……”
说到此处,神秘一笑,任他们自行联想去了。“谢二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说我们是太监!”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大叫。
“哎哎,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这么有说吗?”谢泉渟忍笑,正经地问道。
又是一阵哄笑声。笑声刚过,又有人把矛头指向简潇:“简大少,你可是我们中间最大的了,怎么还不考虑成亲的事啊?老夫人都不急么?”立即有人起哄:“就是啊就是啊!”也有知情者笑起来:“谁说简老夫人不急的啊,一天到晚的给简兄看美人图,东家西家的女孩子早被简老夫人给查个遍了!”“原来如此啊……简兄,你可得说说,你相中哪家的小姐了啊?”好事者兴致勃勃的。
简潇不怀好意地看看谢泉渟:“箴之这样的就好。”沉默过后——“哦哦哦……”“谢二少,被简少告白了啊,作何感想?”“好样儿的啊,简兄,断袖啊!”谢泉渟脸上青红相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简、潇!”她几乎是用的尖叫了。“什么事啊?”制造轰动的当事者简潇还在装蒜。“我、还、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好、人’啊!”谢泉渟一字一顿,脸上终于没有了招牌笑容。“好说好说。”“你……过分!”“哪里哪里。”“你……无耻!”“冤枉冤枉。”谢泉渟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那个以精明称著的简潇。所有的人都快笑翻了。能让商场一大猛将谢家二少爷吃瘪的,全天下大概只有简家少爷了,不愧是和谢泉渟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快,谢二少,表个态啊!人家都深情告白了……”“哈哈……”谢泉渟脸红——气的,连声说道:“你们这群家伙,小心我以后收拾你们!”
“够了啊,别说了,你们没看见我们谢少爷脸都快熟透了?”陈燕岚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现出身,笑嘻嘻地对着众人说道。就连如霞和如雯都笑得没了形象。没过多久,谢家二少爷谢泉渟被简家少爷简潇当众调戏的事情就传便了整个显城。而且越传越离谱,从最初的开玩笑,到了最后的两人确实有暧昧关系。于是有人说:原来简少爷退掉谢二小姐的婚事,是为了谢二少爷啊!立刻有附和者:是啊是啊。看谢二少爷长得多俊秀,也难怪看惯美女的简少爷会动心了。
然后又开始瞎担心:哎呀,两家是世交,又有联姻关系,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事而闹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