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杀手(劣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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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杀手(劣女传)-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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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青!别说了!”杨恕骇异地抓住她的手腕,遏止她再想下去。他受不了看她如此伤心惊惧,才会在这紧要关头脱口唤她。

  可是她没听见他的声音,她已经陷进残酷的回忆里,无法抽身。

  “不要……妈妈……我不要死……”她低喊着。

  杨恕看见四周异样的眼光,于是匆忙买单,揽住她走出了“心泉居”,来到他停车的地方,一把将她拥住。

  “朗青……”他低头盯着她,担忧地抚着她的发丝。

  她还没完全回神,按着道:“母亲后来没杀我……她下不了手,我记得她那张绝望的脸……她要我别相信爱情……要我小心别让爱情接近……说完之后……”

  说到这里,她开始战栗,全身抖得几乎散去。

  “朗青,别想了!”他用力抱住她,心疼地低喊。

  “血!”她蓦地惊叫,推开他,不停地擦着脸,像要拭去什么骯脏的东西,迭声哭号:“她的刀划向她的脖子!血……血喷到我脸上……好热……好烫……好……好可咱……”

  泪终于决堤了。

  十四岁所经历的一切,她连泪都来不及流出就因惊吓过度而封死心灵,后来的事她根本不记得,不哭不笑的她只是安静地被送往医院,接受心理治疗,当她能够再度思考,能再次感受喜怒哀乐时,她已经在医院住了一年。

  然后,她变成了乖戾可怕的爱情杀手。

  表面上正常了,实际上却还未挣脱心灵的阴影,她用特别的手段来抒发内心的痛苦,用别人的爱情来填补心里的大洞,可是,那个无底洞却愈补愈大。

  杨恕紧紧拥住她,想抚平她的痛楚,她那纤弱颤抖的身体已到了极限,说出来也好,起码,她不再需要掩藏什么,也不需要再逃避。

  哭了许久,她的心轻松许多,抬起头,她无法想象竟会在杨恕怀中找回她的心,是他帮她脱困的,因为爱上他,信任他,所以才能尽情地在他面前解开记忆的盒子。

  多奇怪啊!母亲口里孜孜念念如猛兽毒蛇的“爱情”,竟是治好她创伤的药方。

  “谢谢你……”她柔声说。

  杨恕脸色一变,罪恶感油然而生。

  她向他道谢?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为何接近她,就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他要继续他的计划吗?他的信心动摇了。

  可是,十年前的羞辱在这时又闪进他的脑海,她恶劣的模样历历在目,他能就此放过她吗?

  不!他不能因为这小小的悸动就放弃,他得记住在女友灵前下的毒誓,佟朗青纵然可怜,难道他的女友就不可悲?

  “别谢我,举手之劳。”他咽了一口气,挤出笑容。

  “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十年了,没想到说出来后轻松多了。”她含泪依向他的胸口,吐一口气。

  “你从没对任何人提过吗?”他无意识地搓着她的背问。

  “没有,你是第一个。”她轻轻地说。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因为……”她仰起脸,微微一笑。“因为你不一样。”

  “不一样?”他挑高眉头。

  “我从来不认为会和任何人,尤其是任何男人有瓜葛,我不仅远离爱情,更孤立自已,我以为自己永远不能爱了,可是,却在这时遇见了你……”

  杨恕不懂心中的胀痛是为了什么,他蹙了下眉,没说话。

  “老实说,一开始,我是故意要接近你,因为我想破坏你和秦玲玲之间的爱情,然而,事情到最后变得不一样了……”她后退一步,正眼看他。“我莫名地嫉妒秦玲玲,每次你提到她我就不舒服,每次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就心痛如绞,当我发现我病了时,我早已无法离开你的怀抱,我感到害怕,母亲要我别碰爱情,警告我爱情根本不能相信,可是我还是阻止不了对你的感情,这三天,没见到你我几乎无法生活,我不停地在想,为什么会对你……对你……”

  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她走近他,捧着他的脸,激动地说:“对你动了心!”

  他僵立不动,心头一窒。

  “明明知道爱情危险,仍然往里头扑去,这一刻,我终于了解当年母亲为什么会不顾一切跟了父亲,原来,受是这么诱人,让人情难自己……”

  “别说了!”他忽然打断她。

  她愣了一下,有些受伤地收回手,慢慢往后退。

  “怎么?难道我猜错了?你对我并没有感觉?”酸涩的声音道出她的不安。

  “朗青……”他被她突来的表白重重地打击着,脑子乱成一团。

  “还是……你依然比较喜欢秦玲玲?你选择了我只是因为对我好奇?”惨白的脸上全是一种乍然失去一切的恐慌,她其实对爱情相当生嫩,从没爱恋过任何人,她连隐藏失望都还没学会。

  看着她又要缩回黑暗,他一个跨步,将她拉回双臂中。

  他快被心里两极化的声音扯碎,一个要他坚持计划毁了她,另一个却要他手下留情,摆荡在情感与理智之间,他发现他困惑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提秦玲玲。”他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哑声道。

  “如果你比较喜欢她,就别再见我!”她推拒着他,急急地说。她不要残缺的爱,她要完完整整的一颗心。

  “朗青……”他缩紧双手,不愿放开她。

  “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她担心得手心冒汗。

  “当然。”他困难地说出这模棱两可的两个字。

  “真的?”她的疑虑化为一朵微笑。

  他不想再承诺什么,低头接住她的唇瓣。

  她爱上他了!

  这比他原定的计划还要顺利,因为,他正是要她尝尝被爱情反咬一口的滋味,不是吗?可是,他此时为何觉得忐忑?为什么他笑不出来?

  这场战局,该如何落幕?

  佟朗青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她以为她找到了能让她栖息的港湾,从此不必再承受心灵风暴的肆虐,她终于可以摆脱母亲替她订下的宿命,她可以爱了。

  月亮在此时被一大片乌云遮蔽,世界顿时埋入了黑暗,没有了月光,连虫鸣也销声匿迹,夜色变得诡谲难测,他们相拥的身影也变得阴暗不明了。



  ※※※



  佟朗青虽躲了七天,但当她再度出现在飞翼传播,流言并没有放过她,她的过去顿时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有关她家族遗传着精神病症的蜚言蜚语正到处散播,为此,飞翼的许多人员向杨恕提出了质疑。

  “像佟小姐那样的人适合继续担任飞翼的摄影师吗?”企画部有意见。

  “她个人的声名严重影响了飞翼的信誉,许多厂商风闻她的事后,纷纷撤走委托,我们是否该考虑提前结束与她之间的契约?”业务部的声音也不小。

  更有甚者,有些模特儿一听由她拍摄,立刻打退堂鼓,直喊着:“拜托,要我和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合作,别说笑了。”

  面对这些声浪,杨恕也知道再让佟朗青继续待下去已经不可能,虽然她帮飞翼完成了一件相当棒的作品,可是她的过去一被挑开,连那家名牌服饰也要求在广告上不准打出她的名字。

  以前的她是个毒,但毒得让人心痒,现在的她还是个毒,却毒得今人畏惧……在这个专业的领域,人们可以接受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却不太能认同一个心理不健全的病患,尽管,这世间对正常与否并没有一把标准的标尺,人们总模糊地以住过精神科病院的范围来分类。

  他相信,整个广告界已没有肚量接纳佟朗青这号人物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她的事请就此打住,别再谈了,毕竟,她的过去都是她的私事,异地而处,你们又有谁愿意他人挖自己的隐私?”

  杨恕一句话暂时堵住了众人之口,可是私底下仍有许多人认为他是被佟朗青迷走了心窍。

  “谁不知道总监的魂都被那蛇蝎勾走了,他甩掉了秦秘书,不就是为了她,现在要把情人赶走,他怎么舍得哦?”八婆甲说。

  “是啊!说不定当初引佟朗青进来就是他的主意,男人啊,只要一看见美女,脑袋就空了!”八婆乙说。

  “我还以为他是个青年才俊呢,结果还不是难过美人关,现在他公私不分,我倒等着看他如何自圆其说。”八婆丙说。

  “说来说去那姓佟的女人就是个祸害,所到之处没一个地方安宁,瞧瞧,那个电子业的‘金童’李世杰不就听说被她搞得灰头土脸,气不过,才掀她的底……现在,她又赖上了总监,两人不要脸地在电梯里拥吻,好多人都同时看见过,真是世风日下哪!可见她不只有神经病,连脸皮也特别厚……”八婆丁更是话不饶人。

  这些在女厕里的对话,正好被经过的佟朗青听见,以她的乖张脾气,这口气怎能忍得下?于是出其不意地踢开了门,对着四位瞠目结舌的女人冷笑,嘲弄地说:“是谁脸皮厚了?你们怎么不照照那面镜子,背着别人说闲话的嘴脸又好看到哪儿去了?我哪,是不正常,尤其最喜欢破坏别人的感情,你们四人最好当心,有对象的记得将情人拴紧一点,否则,哪天情人被勾跑了,可别心碎哦!”

  威喝过后,丢下这群脸色惨绿的三姑六婆,她傲然地摔上厕所的门,大步离开。而那四个女人,足足有五分钟不敢踏出女厕。

  人们带刺的话确实伤人,佟朗青并非无动于衷,只是她知道愈是去在乎就愈会惊惹风波,她不是个怕事的人,更从不理会他人的眼光,但她得为杨恕的立场收敛一些,为了待在他身边,她可以忍受所有的奚落,反正,嘴巴长在别人脸上,说黑说白都由他。

  然而,她忽略了杨恕的压力,他身为飞翼的总监,于公,他不能留她;于私,他更不愿她成为话题八卦女,于是,当佟朗青自认谁也不能赶走她时,杨恕却要求她自动辞退。

  “为什么?”

  在杨恕的办公室里,她瞪着坐在大桌后方、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杨恕,对他的这项决定既惊愕又生气。

  “你也知道你的事闹得多大,先回家休息一阵子吧,现在再留在飞翼对你会有更大的伤害,我也难做人。”杨恕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冷静地对她说明。

  “你就这么怕别人说闲话?”她觉得委屈,如果他爱她的话,应该陪着她一起对抗那些谣言,可是他却和其它人站在同一阵线,视她为异类。

  “我只是想将目前的紊乱平息,朗青。”抽着烟,杨恕心里烦乱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她,在她向他剖析自己,并表达爱意之后,他就一直无法解决内心的交战,这些日子来,他对她的感情复杂得难以厘清脉络,既爱又恨,一方面想接近她,另一方面又想远离她,在爱她与伤害她的两端摆荡,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他多希望他能有像最初那样坚定的信念要击垮她,而不受任何因素影响报复的计划。

  “为了求得安宁,你牺牲我?”她冷冷地问。

  “这怎么能说是牺牲?我是替你着想,你的恶名远播,就算强留下来也只有招来怨怒,何苦呢?”她难道不懂此刻退一步才能明哲保身?

  “恶名,是啊,我忘了我的名声有多恶劣了,杨总监,原来当初请我来为贵公司拍摄照片时说的只重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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