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尘瑶炼妖师·长生卷·赤柔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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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尘瑶炼妖师·长生卷·赤柔情深(-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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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五百年,居然还能如此轻易地联系到旧部,赤柔族无不为此雀跃非常。尤其是其中的长者,纷纷难掩兴奋之色地揣测着当年的好友,现在可还曾安然地健在,而之五百来年,又是如何地渡过这些艰难的日子的?
  “真是天助我赤柔!”苍囿振声道。“狐族与日昃族已重获联系,接下来便是要想方设法能够顺利会师,因此,当务之急,便是要突破大皇西部结界,进入大皇国内!”
  喜乐抬头凝视着慢慢消失在天边的那片异样的光芒,不由加重了手中握剑的力气,心中暗自喃喃:“是要夺回赤柔族失去的一切了吗——夺回那个远去的时代!”一股热浪开始在血液中沸腾,浑身上下的毛发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雀跃着,在心血澎湃之中,猛将手中之剑插入土中,随着一声摧天动地的闷响,白戾之光以剑由轴心迅猛地往四周蔓延开去,和着林中偶尔荡来的大风,发出战争前动人心弦的吼声。

  朱颜俏壁。
  炼妖师擎山倏地从打坐的山崖上直身站起,凝眸肃然道:“赤柔族封印解开,大皇有难!”
  赤华壁尊接到擎山发出的讯息后,立马从经房中疾速掠身而出。望着西面天空隐露的阴霾之色,当下便以拇指与中指相扣,从指尖逼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以破土之势直穿长空。刹那间,俏壁之上一阵振聋发聩的钟声惊天而起,以朱颜正殿为中心,迅速以一种觳纹状的姿态迅速地往外一圈一圈地动荡开去,迅速响彻了整个大皇帝国。
  
  大皇帝国皇都。冉京。九厥城。
  御华殿上,大皇六代昭烈帝正襟危坐,殿下三司六部七十二卿大臣束手恭立,时而侧脸往殿门外观望,等候着传信官以及他即将带回的某种或喜或忧的消息。
  忽然,一片鸦雀无声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皇座之上昭烈帝一直低敛的眼睑蓦然抬一抬,殿下所有大臣均忍不住纷纷回头引颈相望。但出乎意料之外地,此时从殿下急步进来的却不是传信官,而是当朝太子朔雅,和太子太傅昆墟。
  “太子殿下。”殿外侍卫纷纷下跪施礼。
  朔雅脸有异色,直接疾步奔入御华殿中,顾不得君臣父子大礼,只拱手微施一礼,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父皇,赤柔族的封印解除了。”一言既出,众臣之中便是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昭烈帝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怎么回事?”
  朔雅道:“方才西部天空频现异光,并伴有奇异的光彩浮现,紧接着太傅便接到了朱颜俏壁赤华壁尊以守护精灵传送过来的消息——”说着,他微微侧了侧脸,示意太傅昆墟作具体解释。太傅会意,接口道:“据赤华壁尊称,背负了赤柔族封印之力五百年的澹台世家一夕之间灰飞烟灭,赤柔族破印而出,现在正齐集全族之力进攻我国西部边陲,观其势,似乎是要破界攻入帝国。”
  昭烈帝神情微动,敛容肃然道:“中英部洲澹台世家乃是屈指可数的炼妖师世家,怎么会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我记得当初澹台家直传子孙澹台降麟下山斩妖之时,融天壁尊还特意传信过来请示过,说是澹台降麟身份特殊,要请壑明随行保护,以便斩妖之行的顺利进行。为什么还会如此,那壑明呢,可还安然无恙?”
  太傅道:“壑明殿下有长生之力庇护,自是安然。只是当初澹台世家在封印赤柔族时,被赤柔族施下诅咒,当时睿亲王殿下也曾预言,澹台世家,不出十代,必将灰飞烟灭。”
  闻言,众大臣之中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丞相慕容缨出列禀奏道:“启禀陛下,以先代睿亲王殿下之精魄凝聚而成的碧魄之力现已传承到符扬殿下身上,此次赤柔之印破除,是吉是凶,最终将如何化解,以老臣之见,不如先行问过符扬殿下——”
  不等慕容缨说罢,太子朔雅便插话道:“父皇,诚然以碧魄之力能够预视将来,但儿臣却认为切不可万事倚重先知。预知到好的结果,固然可喜,反之,却只能给人带来绝望。”
  昭烈帝会意地颔首,他明白这一种感觉。在碧魄之珠在手的那一段日子里,虽然因此可以预知到万事,却丝毫为此感到新奇,而是前所未有的空虚和绝望。
  朔雅上前一步,屈膝下跪道:“儿臣恳请父皇遣一队金刀卫,随儿臣一同前往支援朱颜俏壁。尽管只是尽些绵薄之力,但太子亲征,至少亦可以激励我方士气。”
  昭烈帝犹豫着,太傅从旁道:“陛下,太子所言甚是。相较三壁的法力,朝廷兵力虽然弱小,但由太子亲领,其势必然不同。至于太子安危,昆墟自会恪尽其责,全力保护好太子殿下。”
  昭烈帝道:“既然皇儿有为国为民这份心意,为父自然不好拒绝。皇儿尽管挑一队金刀卫择日奔赴朱颜俏壁,另外——”昭烈帝自腰间掏出一块圆形玉琚,递与身侧侍立的女官,并由女官捧送至朔雅手中。“这乃是调动西方灵将的兵符,危难时刻,吾儿尽可凭此符请出神将,镇守我国西部边疆。”
  朔雅将兵符收入掌中,施礼道:“儿臣领命。西部之势刻不容缓,儿臣请命立即领军出发。”
  昭烈帝颔着首,似乎又有些放心不下,回头对军阁都尉端木楚道:“端木爱卿。”
  端木楚闻言,立时出列,恭声道:“臣在。”
  照烈帝道:“太子初次出征,就由爱卿随驾出征,一是从旁提点,切误贪功急进;二是协助太傅,确保太子平安归来。”
  端木楚道:“臣领命。”
  等太子朔雅与都尉端木楚相继退出大殿之下,昭烈帝望了眼殿下纷显凝重之色的众位大臣们,正要挥手示意退朝,却又听得殿外忽一声长报而来。昭烈帝微微一怔,只见派出去的信官疾奔而来,奔于殿下,便双膝着头,行五体投地之礼,双手则将一枚纸笺高举过头,恭声道:“启禀陛下,此乃是符扬殿下答陛下之言,请陛下明鉴。”
  昭烈帝脸色一凛,女官已经接过信笺,以双手捧至昭烈帝面前。昭烈帝接过来,犹豫了半晌,终是将它打开。只见清雅的纸笺上墨迹犹新,清瘦端庄的字体分三排而列,书于第一排的赫然便是:赤柔重出,太子亲征。当是时,昭烈帝心中便是“咯噔”一声,随即浮现起的是一股莫名的恐慌。而当接下去看时,握有信笺的手猛地一个颤抖,信笺无力地飘落到了地上。
  群臣见状,莫不变色。侍立女官侧目望向飘落在地的信笺,从重叠得并不严实的纸缝中看到了八个字:赤柔复平,八王乱生。
  

【二十一章·遗忘】
  壑明看着已陷入一片火海的澹台世家,俊秀绝俗的脸庞上仍然一平如水,直到花簪猛地从地上跃身而起,哽咽着一头往驭麒与降麟倒入的火海中猛冲了过去。壑明微垂的眼睑方才微微动一动,右袖轻鼓间,一道灵符疾飞而出,无声地贴到了花簪的背脊之上,将疾冲而去的身影停滞在了迈腿的那一瞬间。
  四周一时静寂得只剩下火猛烈燃烧的“噼啦”声以及房屋在大火中倒塌的轰轰声。随即花簪的悲哭之声响起:“驭麒少爷说过,澹台世家的一切都将被他毁去,那为何又偏偏只剩下我一个人!为何不将我一起带去!驭麒少爷,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我的!”
  壑明淡淡道:“你不算是澹台世家的人。”
  “炼妖师——”小青刚想提醒壑明这番话说出去,只怕是要伤了花簪的心,便听得花簪嘶哑着声音大声哭喊道:“我知道自己卑微的身份,也从来不奢望能成为澹台世家的一份子,但是我只希望能跟随着驭麒少爷,照顾他的起居饮食,让他不再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只是如此而已,真的是如此而已——”她几乎是以一股从内心冲涌出来的悲愤大声控诉着,哭喊到后来,声音已经哑得几乎干曷,忽而间,背心一松,那骤然间被恢复的向前的冲力,牵引着仍然在停滞状态回不过神来的身体往前一个冲跃,便一头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溅起的泥尘灰烬模糊了脸庞。
  随即一片白色飘飞的衣角缓慢地停到了她的眼角,有一个冷漠如水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冷冷地响起:“离答应过你什么?”
  花簪怔了怔,犹豫着抬起已经被泪水和沙尘涂花的脸庞望向肃然立于身侧的兑王,忽而又似触及了伤心之事,“哇”地一声放声哭出,埋首扑到地上,放声痛哭。
  兑王的脸色微微变动,平声道:“他可是说过要带你回念魔林——你若是真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花簪摇头哽咽道:“驭麒少爷都在这里了,我还去那里做什么!”
  蹲在壑明肩头的小青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一双圆圆的眼中便充斥满了晶莹的泪水,她一边用爪子抹着泪水,一边抽泣道:“炼妖师,姐姐好可怜啊。”
  壑明茫然道:“为什么可怜?”
  小青哽咽道:“姐姐那么喜欢离王殿下,却从此阴阳两隔,再也见不着面。在小青的心里,再没有比这更可怜、更让人难过的事情了。如,如果有一天,小青再也见不着炼妖师的话,小青也会难过得不想再活下去的!”
  壑明的眼睛微盍一下,喃喃道:“是这样吗?”
  小青含着眼泪,重重地点头。
  壑明目光又变得茫然,刚喃喃说出“如果”两个字,一直平静地垂在身侧的左手忽而颤了一下,当下曲指到胸前掐算一番,然后平声说道:“赤柔族作乱,师父唤我去朱颜。”
  小青惊得张了张双目:“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壑明缓缓点头,然后当下便转身缓步向外走去。小青见状,忍不住回头望了眼仍趴在地上痛哭的花簪,担忧地问道:“炼妖师,花簪姐姐会不会出事?”
  壑明头也不回,便回答道:“不会。”
  小青奇了奇:“为什么?”
  壑明回答道:“没有为什么。”
  “哦。”小青嘴里虽然这样念着,头却仍然转向后面瞅向花簪,小巧的脸皱缬着,满是忧虑。
  兑王无声无息地停立在火海之前,木然地听着大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花簪低低的啜泣声,忽而说道:“哭泣,真是可以减轻痛楚吗?”
  花簪的啜泣声微微顿了一下,但伏在地上的身影却仍然没有动。
  兑王转目望向熊熊的火焰,喃喃似自言自语道:“只有浮游在心中的浅浅的悲痛才会随着泪水奔涌出来,而那种深深刻入骨髓的痛楚却是无论无何也不会消淡的,即使是哭哑了嗓子,喊破了喉咙,就算任时间一遍一遍地冲刷,一百年,一千年——它却仍然完好如初地刻在那里——”
  花簪怔了怔,忍不住抬眼望向那瘦削的身影,不明白他说这番话是什么用意。
  兑王垂下没有温度的眼眸来,淡淡地注视着花簪哭花了的脸庞,看得似乎有些出神。半晌方才缓缓地叹出一口气来,幽幽说道:“能哭出来——真是好啊——”
  “你——”花簪颤抖着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声。
  兑王木然道:“很久很久以前——久得我已经将时间忘却了,我也会哭,一个人躲起来哭得很伤心——但是后来就不哭了,不会了,然后就忘记了——”
  花簪慢慢地爬起身来,望见兑王麻木的脸庞后面深刻着的绝望的悲伤,不由轻声说道:“只要愿意,痛苦也是会忘记的。”
  “离以前也对我说过这些话——”兑王喃喃如自言自语。“只要愿意,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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