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难缠,如果当年不是老三重创了你的气门,给你的身体留下了致命的后患,今天你的那两下子就够我受的了,可惜你现在的招式都只是空架子,力道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我的左侧冰凉,一把短匕抵在大动脉上,我扬起脖子,他凑近我,“当年老三对你手软了,所以他才会死在你这个蛇蝎女人的手上!”他露出他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他的味道象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恶臭刺痛了我的鼻子。我这才看清楚他,他的头上有一道几乎致命的伤疤,他的眼神再无当年的气势,眼底深处是一抹惶惶不安的仓皇。
“臭婊子,这都是你害的!”他的腿将我往冰冷的地面上压,我的胸腔如火烧。
“我们整整找了你2年,你的搭档雄鹰也真硬气,我们死活折磨了他2个月,他到死都不肯说出你的去处!”他狰狞的笑“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折磨他的?”我的瞳孔收缩!“直到半年前我们找到了你,你这贱货居然找到了靠山,那个姓费的悬赏10亿美金,要我们兄弟九人的命,黑白两道都阻击我们,我手下的兄弟一个个在我眼前死去!”他几乎疯了,手中的匕首不断的挺进,我的脖子燎痛不堪。“现在你欠我的不只是老三那条命,还有我八个兄弟的命!”他神经质的拍他的脑袋,“我这里有一颗子弹,他们以为我完了,可是没有你这贱货来给我垫棺木,我怎么会死!”他的面孔透出刻骨的仇恨和战栗的凶光“我不会让你一下子死的,我会用这个,”他的短匕慢慢划破我衣裳,“一片一片的把你切割下来!”
“你弟弟死的样子还在你眼前吧,你是不是夜夜都从噩梦里惊醒呢!”我笑得放肆。
“去死吧!贱货!” 他果然被我激怒!高举起短匕,狠狠的落下。
两颗连发的子弹射入他的心脏,殷红的鲜血瞬间喷溅在我的身上,匕首带着强劲的力道落在我的颈边,我的皮肤一阵颤栗!
任逸非从窗口跃下,他从腰侧绕过我将我抱起,我的视线因疼痛而模糊,“安碧……”
“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低柔的声音象清风一样拂过,我缓慢的吐出一口气,合上眼帘; 陷入深度睡眠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看任逸非我又合上眼脸,他一直陪着我?我睁开双眼,“安碧呢?”
他看我紧张的样子,眼睛里不由酝满了笑意:“你以为我会杀人灭口吗?蓝氏刚才来电话叫她过去处理一些事情,而你们两位昨晚由于酒店设施出现故障,被头顶处掉落下来的物件敲晕了,酒店已作出相关处理意见,向你们赔礼道歉,并将这几天的住宿费用全免作为补偿,希望你们对罗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她信吗?”虽然我昨天敲晕她的动作很快,而且是在黑暗中,但是……
“她有理由不信吗?你们人财皆无任何损失,这个解释很合理不是吗?”他笑得很真诚。
对,没理由不信,当然就只有接受。就如白开水,虽然淡而无味,但却可以解渴,所以非饮不可。我坐起来,我知道我的身体没什么事,不过是体力大量流失,休息一下就已恢复了。我望住他,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血冥他们在半年前找到了你,而费如风认为攻击胜于防备,于是就出重金买他们的人头,让他们疲于奔命,三个月前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围剿行动,血冥脑部中弹,下手的人以为他死了,把他和他的兄弟挖坑一起埋了,谁知道……”任逸非的眼睛里闪过噬血的光芒,“是我的缺失,差点让你在我的地盘上出事,我欠你一次。”他温和的说。
他侧身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黑色的头发和浅色的休闲服在阳光的映衬下,让我微微闪神,这个最黑暗不过的男子,居然有耀眼的光芒,真是矛盾!
“那么你昨天真正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含笑问他,他轻轻对我一笑,这个男人笑得越轻忽,事情就越不简单。
“任逸非,我还以为你从来不避事的,难道是我看走了眼?”我略带嘲讽。
他定睛看着我:“有一个人想见你。”
我倏地展颜一笑:“我开始有点逻辑了,昨天血冥袭击我应该不是个意外,而是费如风刻意卖给我的人情,他是让我知晓,柳葶是全赖他的庇护才活到今天的,我应该懂得分寸,知道进退对吗?”
他沉默了片刻“女人是天底下最冷血的动物,无论男人如何对她掏心掏肺,但是只要有一桩事情不如她的意,马上就全盘否定!真真让人心寒!”他的话里是刻骨的嘲讽。
“我们女人冷血的话,你们男人就是无血!你们自以为掏心掏肺的我们都不稀罕,我们真正想要的,你们根本给不起!不给还强霸着不让人走,下一步你们是不是该砌词说是我们女人太贪!”我毫不示弱的瞪视他。
他哑然,轻叹一声,“是我的错,我明知道女人不可理喻,还妄想和她讲道理!”
天下乌鸦果然是一般黑,无论何种类型的男子,只要一发现讲理讲不过了,就会做出一副不与你小女子一般见识的高姿态。我气的胸口痛。他看我气极的摸样,不由得啼笑皆非,“来,往这儿狠狠咬上一口,泄你的心头之愤。”他直截了当的伸出手,我回过神来,他又不是费如风,我何苦迁怒于他,我颓然靠回原位!
“没有人会逼你见你不想见的人,见与不见,选择权尽在你手。”他的眼神包容我的随心所欲。
“有选择吗?”我反问他“有些事根本由不得别人不放过你,首先你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我见!”
他站起身。握住手柄,他回头看我,眼神清澈得一目了然;他寓意不详的对我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我在外面,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我在错愕之余,倒真被勾起好奇心了,究竟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比知道还好的?我换好衣服,拉开门,任逸非从墙边立起, 他的目光幽深如海,一路上再无言语,直接把我送到一座别墅前。
我正要下车,他拉住我,居然是欲言又止,我感觉到一股奇异的不安,“去吧,”他放开手,“我在外面等你。”他笑得风清云淡。
我爬上阶梯,走向宽敞的拱门,一个年迈的女人迎在门口:“柳小姐,罗切尔小姐等侯您多时了。”
我跟随她步过红色厚地毯的长廊,来到一扇雕花门前,她轻悄的推开门:“罗切尔小姐,柳小姐到了。”
她恭敬的通报,向我做个手势请我进去,我发现我走进了一间30公尺长,天花板上有三座巨型水晶吊灯的房间,巨大的石砌壁炉中燃烧着温暖的火焰,我看见她从丝绒高背椅上优雅的起身,她身着一件水蓝色的套装,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她有一道完美的鼻梁,两片温柔的唇瓣,优美的轮廓,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眼睛,清澈灿亮的蓝眸!这个女人令众生惊艳!
她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容,“你好,柳小姐。”
我忍不住给她一个亲切的笑容,美丽不仅仅对男人有杀伤力,美到一定份上连女人都会折服的,“罗切尔小姐,你美丽得令人惊叹!”我由衷的赞美。
她的蓝眸闪过更迷人的光,“真谢谢你能这么说,”她笑容更深了“事实上,自从我在中学三年级时上台表演忘记台词以后,我从未感觉到这么紧张过!
幽默而美丽,聪慧而大方,我是该赞叹费如风好眼光呢,还是该立刻回去款款包袱走人?最低限度我现在知道,费如风娶她绝对不会单单只是为了商业因素!
“罗切尔小姐的中文说得很流利。”我开始左顾而言他,聪颖如她,不会轻率地把我引来此地,自取其辱。或者她是想借着此次会面,透露端倪,让我知难而退,尚未可知。不过我很期待费如风盒子下面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我从小就酷爱东方的一切,我学习中文,学做中国菜,学着去了解破译东方的一切神秘事物!”她的双眼闪闪发亮。一个想法闯入了我的脑海“催眠术是你破的?”我目光锐利的打量她。
她楞了下,不得已的点了点头“恐怕是的,不过柳小姐用的是醉梦催眠里最初级的催眠法,对催眠术稍有涉猎的人都会察觉出来!风在给我过生日时我就发现他的眼睛隐藏着一抹极淡的血丝,而且他从来不喜欢喝茶的,但是那次却天天要喝兰花草茶,否则精神就会完全无法集中。”
我给的兰花草茶是用来维持催眠效用的,在催眠术没有破除期间,他只要一日不服用,就会精神涣散。而他只要服下去,我就可以在他回来之后继续施行催眠术让他忘记我!
但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欧洲藏着一高手。
“柳小姐。”罗切尔打断我的沉思“你知道吗,为了破除你的催眠术风吃了很大的苦!”
我知道,一个意志力稍差的人会陷入永久的幻觉中再也无法苏醒!
“不只如此,阿风,”罗切尔顿了一下,含糊的说:“风有段梦魇,他一陷入幻觉就几欲疯狂,我们每天都必须给他拷上铁撩手链。”
我微微震惊!
“柳小姐也无法想像风被铁镣手链拷住时是什么摸样对吗?”我听得出她对我有怨怼,“风每天都把它们磨得血迹斑斑,几乎每秒内我都想让他忘却这段记忆好了,可是他坚持,一有清醒的时候,他就一字一句的对我说,他不要他的任何记忆消失,他要切切的记得你,当时他的眼神好恐怖!”罗切尔有些惊栗的抚了抚喉咙 “我有担心过你会很惨,但幸好你毫发无伤!”
“你错了,”我静静的说“我的确很惨很惨!”
罗切尔摇头,我没有辩驳,角度不同,观点自然不同,何况今日我们在这种局面下……
“罗切尔小姐和如风是青梅竹马?”听她说起他的语气,熟练得象是认识了很多年,我试探她。
“我早听说过柳小姐冰雪聪明,我知道要跟你商量事务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坦诚相向。”她的语气变的慎重,“我,阿风,江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三家是世交,而阿风因为一些原因,在12岁的时候来到了纽约,他就住在我家,那个时候阿风不爱说话,是我一直一直陪着他,风不喜欢没有声音,不喜欢晚上醒来见不到人,我就每天睡在他床边,不停不停的唱歌给他听,在我8岁那年,我差点因声带撕裂而失声。”
她的话犹如一拳捶在我的胸口上,一阵急痛攻心!我早就知道人生有许多的莫名其妙和不可知!
罗切尔犹在娓娓而谈“我11那年,风15岁,他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毛衣,牵着一条小狗来送我做生日礼物,她的声音甜蜜而低柔:“他一脸绅士的摸样很严肃的对我说:“露西,你长大以后一定要是个绝世美女,因为我费如风的妻子不可以是丑女人!”从那天起我的心里面就再没装过其他人!
罗切尔在用一个无法倒流的时光,我来不及参与的过去向我展示她的无可取代,她在告诉我这出剧本里,我不仅不可能是主角B,甚至连配角都不是,我不过是过客,是剧情中的点缀,我几乎仰天大笑!
我用尽全身的每一分力气来维系自己不至于失态!
我张开口,发觉自己的喉咙哽着硬块,痛得连口水都难以吞下,“罗切尔小姐,”我的声音干裂“ 费如风与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