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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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祸--太女请上榻- 第3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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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没有真正打开心结以前,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你可以一直戴着面具,直到有一天,你愿意面对我。”

良久无言,在她几乎耐心尽失时,他猛地闭上眼,她心头一阵失落,却听他道:“真拿你没办法。”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她欢呼一声,抱紧身下的男人:“太好了,赝月!你终于答应我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他从她手中拿过面具,轻扣在自己脸上,似乎只有将自己的面容隐藏起来,在面对她时,才不至于过于心慌卑微。

看到这样的他,她无来由地感到心酸。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将手递给他:“我们走吧。”

他下意识问,“去哪里?”

她粲然一笑:“但是回家喽。”

回……家?

见他怔怔的,轩辕梦弯下身,牢牢握住他的手,向上用力:“别发呆了,我肚子好饿,如果你不想这么快就跟我回去,我们可以先在这家酒楼吃点东西。”

说肚子饿吃点东西,其实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她知道短时间内,他还无法接受自己的提议。

随着她的力道起身,赝月沉默了片刻后,道:“不用了,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再躲躲藏藏,这样很没意思。”

她有些吃惊,望着赝月光泽闪动的琥珀色眼瞳,伸出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就跟从前一模一样,豪爽道:“这才是赝月,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国师大人嘛,哈哈!”

他也跟着笑,只是嘴角带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天不怕地不怕?不,他怕,怕她看不起自己,怕她会嫌弃自己。

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不,他羡慕所有能够毫无顾忌与她在一起的人。

如今的他,哪里还有骄傲狂妄的资本?

被她牵着一路而出,又在大堂打瞌睡的伙计看到两人相携而出,再次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

两个女人手拉手,态度亲昵,姿势暧昧,这这这……伙计死死盯着两人,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跨出酒楼门槛,轩辕梦忽然想起什么,又往酒楼内跑:“你等着,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回到双甲房,将遗落下来的那只八宝琉璃碗抱住,飞快下楼。

“你看。”她得意洋洋地将琉璃碗递到赝月面前:“上次咱俩为了这碗吵得不可开交,我说观赏用的,你说这是用来吃饭的,后来我认真想了想,你说的果然有道理,这么好的东西不拿来吃饭简直就是浪费,所以我给你买下来了,以后你就用这个吃饭,怎么样?好马配好鞍,美人自然要配好碗。”

听到她最后一句,赝月猛地别过头去,掩在袖口下的指尖微微颤抖。

轩辕梦纳闷,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是在生气吧?说实话,现在她也看不出,赝月这家伙到底怎样才算生气,怎样才是高兴。

“喂,你不喜欢吗?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来这只碗的,听那掌柜的说,这碗一天能变幻八种颜色,是不是很神奇?”阳光的映照下,琉璃碗宛若一颗巧夺天工的钻石,美轮美奂,每个角度看去,都漂亮得让人陶醉。

这么美的东西,自然要配同样美丽的人……

不对,她刚才……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她的神经上狠狠刺了一下,她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若是放在以前,只怕赝月定要臭美地说,“这东西陪我还算马马虎虎。”

可现在……会说出那样的话,完全处于本能,在她看来,赝月永远都是最美的,跟长相无关。

不打算为之前的话道歉,因为根本就没有道歉的必要,她强行让赝月转回头,将琉璃碗递给他,“美好的人,自然要配美好的东西,这琉璃碗配你,还算马马虎虎,我配你,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

他呼吸一窒,心脏的跳动开始加快,从来没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可面对她墨如点漆的眸,听着她毫不掩饰的露骨言语,那股满涨的幸福感,几乎要将他的胸膛撑破。

尚未回过神,空着的右手就被她牢牢牵住,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她,美得就像一个误落凡尘的仙子,不染半点尘埃。

看到她玄黑色的衣裳,他不由得问:“你不是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吗?这黑色的袍子不适合你。”

红色……

在这之前,她无比讨厌红色,可现在……等回去后,她就把这身晦气的黑袍子换下来,换上她喜欢的艳红。

“衣裳都洗了,临时找了件来穿,等回去后我就换掉。”

他目光微凝,轻轻摇了摇头,在心底轻叹一声。

她为何换下红色的衣裳,只着黑色的袍子,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吗?触景伤情,自己的死对她的打击必定不小,但凡红色,都能让她在不经意间回想起悲伤,她真的很勇敢,也很坚强,但同样,也用了逃避的方式来远离伤痛。

她其实,比自己更脆弱。

好吧,既然两人从最初便开始纠缠不休,那他也就无需在顾忌什么长相,他愿意留下来,哪怕被她厌弃,也要守护她那颗掩藏在坚韧顽强之后敏感而脆弱的心。

对于赝月的突然出现,众人表情出的无非是惊讶,但惊讶过后,却是由衷的欢喜。

他们都是靠着赝月的牺牲,才得以平安,他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他们间接留下的,没有人刻意探查他的伤势,但每个人心存感激,连一向喜欢与他作对的萧倚楼,现在都对他热情客气的不得了。

轩辕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自从赝月来了,她的女王地位就被某人给取代了。

——你冷不冷?我给你拿斗篷。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茶水。

——你无聊吗?我陪你聊天吧。

——这几日睡得不好吗?我给你开一副安神补脑的药方。

——有什么不适应的,你尽管开口,我们人多,都可以替你解决。

轩辕梦黑着脸,蹲在墙角,看着自己的男人,一个个殷勤备至地关心赝月,又高兴又嫉妒。

唉,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啊,赝月这厮,风光的时候谁都不敢跟他抢,落魄了谁都不忍跟他抢,那种三a级待遇本来是属于自己的好不好!

在最后一个诊脉的白苏离开后,轩辕梦起身走向有些发愣的赝月:“你看,大家对你比对我还好,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他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们只是与你一样,都对我心存愧疚。”

“你在说什么呀!”她绷起脸,“我喜欢你,大家也喜欢你,所以才会对你好,与愧疚什么的无关。”

他也不反驳,偏着脑袋,手指在茶杯边缘打转:“也许吧,不过对我来说,一切都不重要。”

“喂,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她从他手里抢过茶杯:“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你的脸在那场爆炸中毁了,难道连你的自尊心,也一同被炸飞了吗?”

他盯着自己布满伤痕的手指,黯然道:“你说的没错,自尊什么的……早就没了。”他现在甚至连认真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总觉得那样美好的她,是自己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轩辕梦呆呆看着他,几度怀疑,她如今面对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曾认识的那个赝月。

不就是容貌被毁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人活着,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端木月!”这是第一次,她开口唤他的真名,“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会不明白长相与自尊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心,一颗坚韧充满光明的心!相貌丑又如何,别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失去容貌,就算你天生长成这样我tm也不在乎!求求你了,不要整天为了样貌而刻意疏远我,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那么……”她猛地拔出腰间匕首,搁在自己娇嫩的脸颊上:“我就只能把自己变得和你一样,如此一来,你就不会觉得自卑了吧?”

她一向说一不二,更不屑于威胁,说什么就做什么,当即刀柄一转,锋利的刀刃在脸上划下长长一道血痕。

赝月骇了一跳,连忙抓住她握刀的手:“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知道你还发疯!”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牢牢迫视着他的眼,握刀的手不曾有片刻放松。

论固执,这世上怕是无人能比得过她,他知道她的心性,一旦自己接下来的回答让她不满意,她绝对会朝自己的脸上划下第二刀。

生怕做出难以挽回之事,他不敢再逃避她的目光,哪怕再自卑再痛苦,也不移开视线半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逐渐适应这张难以示人的脸。”

“赝月……”她叹息一声,缓缓松开手,“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我等不起的。”

见她不再有自残倾向,他才放开她的手:“梦,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怕你会厌弃我。”

她丢掉手里的刀,反手握住他的手:“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永远都是赝月,都是我的知己……”她顿了顿,然后道:“兼爱人。”

他点点头,用另一只满布伤痕的手将她的手包住。

赝月说给他一些时间,轩辕梦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基本上很少与他见面,但每一次见面,她都会把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他听,不厌其烦。

他的状态也开始逐渐好转,不再躲着人,偶尔也会跟她开玩笑,她有信心,假以时日,赝月一定变为从前的他,不受外表样貌的拘束。

对此,她信心满满。

赝月这家伙虽然对自己现在的外貌感到自卑,不过有洁癖这一点依旧没改,军营里,大家都是臭汗里来臭汗里去的,没那么多讲究,轩辕梦一开始也不适应,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

赝月这厮却搞特殊,一天一沐浴,搞得她为了平息大家的不满,只好把自己的洗澡机会让出来。

说什么怕她会感到内疚,分明是他在利用自己的内疚心理在搞区别对待。

无所谓了,他也没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不是?对于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洗澡的赝月来说,这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请求了。

拎着满满一桶热水,朝他的房间走去,生怕在外面逗留的时间过长会使水温下降,于是便省去敲门的步骤,直接推门。

房间里光线很暗,以往总喜欢亮堂的他,现在却非常讨厌光明,似乎周围环境越黑暗,就越能使他感到安全。

幸好她视力不错,没有两眼一抹黑,走前两步,绕到屏风后,赝月正在宽衣解带,此时他已褪下外袍,雪白的中衣正自肩头话落。

室内光线虽然不强,但轩辕梦却能清楚地看到他脊背上可怕的烧伤,那大片大片的焦黑溃烂,就像一朵失去水分而枯萎的花朵,留给人的,只剩心惊肉跳的残破与毁灭。

听到身后的动静,赝月脱衣的动作猛地一顿,转过身来,看到轩辕梦后,匆忙捡起地上的衣物,将自己的身体遮蔽:“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快出去!”

轩辕梦拎着水桶走到他身旁,将热水倒入浴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对他说:“你先试试水温,如果觉得凉,我再给你提一桶热水来。”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专注于手里的活,一眼都没有看他,不是不肯,而是知道自己的目光会对他带来伤害,虽然……她的惊讶她的震骇仅仅因为心疼。

提着木桶而出,缓缓合上门扉。

原来这些天的乐观,只是一个表象吗?他的沉静,他的积极,他的沉着,以及他的坚强,都是刻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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