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不再练这种武功?”
张楚想了想,正色道:“没有,这种武功一旦开始练,到死都没办法停下来,据说练了太玄阴阳录的人,容貌极美艳丽如妖,就像禽鸟会用鲜艳的羽毛吸引异性一样,修炼者需要与人双修,才能达到最高境界,若是一个人修炼,随时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顾曦蹙眉沉思了片刻,又问道:“若是将极阴、极阳一起练,是不是就不必找人双修?”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变成失了常性的yin欲之徒!
张楚摇了摇头,叹道:“如今这世上只有轩辕洛霄会这种武功,据我所知他也并未练到最高境界,但他的双亲就是这部武学的创造者,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法门也说不定,不过以他的状况来看,一起练还是要好过只练一种……”她话音一顿,斟酌了一番才道:“其实你可以从刘怀瑾那里得到那本极阳……”
顾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他练得是极阳,我可不记得有对你提起过?”
张楚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不仅知道他练的是极阳,而且是因为我的提议,圣上才会把那本极阴给了你……”
顾曦不可置信的盯了她半晌,猛地揪住她的前襟怒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张楚直视着她的双眼,神色间没有丝毫闪躲,握上胸前那只手温声道。
顾曦抽出手来,侧眼冷视着她,“你想说什么就快说!若是不能让人信服,我立马让你血溅当场!”如果不是练了这种邪功,她哪会受到轩辕洛霄的折磨,没想到竟是被人暗地里使了绊子!
见她别过头去,一脸的排斥和抗拒,张楚无奈的叹息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怪我……可是练了这种武功有弊也有利,你之所以中了那么深的毒还能活下来,跟你练了极阳绝非毫无关系……”
顾曦嗤笑了一声,不屑的道:“我若是不练这种武功,根本就不会受那人的迷惑!更不可能会去招惹他,还中了他的毒!”
“我想你和他不是第一次见面吧,之前你就算中了媚香,在他面前也依然可以保持理智,若不是之后你主动与他行了床第之欢,你也不会变得对他毫无抵抗之力……”张楚淡淡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冷漠之意。
顾曦一时语塞,沉默了半晌忍不住问道:“这些事你为何会知道?难道你就不会受到他的影响?”话一出口,她蓦地坐直了身子,紧锁着眉心,审视着她是否言不由衷。
在她目光炯炯的逼视之下,张楚只是轻描淡写的道:“我与你的体质不同,而且我师父花云曾与轩辕洛霄的爹有过婚约,两家都是医药世家并且相交多年,很多密传的手法都有相通之处,我师父一生未娶并无后嗣,我是她唯一的传人,自然得到她的倾囊相授。”
她滴水不漏的回答让顾曦默然无语,平淡语气下隐藏的淡淡哀愁也让人不好再去逼问,毕竟花云已经逝世多年,外人又怎好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
“你不必介意,我原本就打算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你……”张楚缓下了语气,唇角又扬起了一抹淡笑,见她诧异的回视,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别问,听我把话说完,恐怕这世上除了碧月宫的人,只有我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其实事情并不完全像你听到的那样……”
她顿了一下,微垂下双眼,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黯淡,“二十多年前,我师父花云与蓝家的长子蓝凌霄订了亲,两人自小青梅竹马,而且都是出身医药世家,感情一直都很深厚。谁想到就在大婚前的第三天,蓝凌霄突然留书离家出走了,信上还说,他另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和她完婚,这件事对于我师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四处寻找蛛丝马迹,想要找出那个人倒底是谁,后来才知道,蓝家公子自打从西岐山回来,就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的,他经常念叨的一个人,就是洛儿……”
见顾曦面上有些怔愣,张楚轻笑了一声才道:“那位蓝公子确实是位奇男子,他在山中遇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甚至连姓名也没问就答应与她一度,事后两人本是约定不再相见,谁知过了数月后,他发现自己依然对她念念不忘,于是就毅然决定抛下婚事,去西岐山的洛水边找他的‘洛儿’,他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把人等到了,也不知道那个洛儿用了什么法子,竟在很短的时间内为他造了一座宫殿,那地方十分隐蔽,我师父在山中绕了大半年才找到两人的藏身之所……”
顾曦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个洛儿真的就是死了几百年的锦帝?”
张楚抿唇一笑,淡淡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因为她的外表看上去很年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很难想象已经活了几百年,据说她相貌生得极美,轩辕洛霄的容貌与她有七八分的相似,总之,我师父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概无望了,谁知道那人见她找来,竟然很直接的对她说,自己是做行商生意的,常年四处奔波居无定所,而且家中已有五位夫郎,各地眷养的宠侍不计其数,是绝对不可能娶蓝凌霄为夫的,若是她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人领回去,她绝对不会阻拦。”
“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你师父可有教训她?”顾曦蹙了蹙眉,沉声问道。
张楚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曾这么问过,可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我师父的武功并不弱,而且没等她把话说完,她就发怒动手了,可谁知那人看似孱弱,却在三招之内就将她击败了,当时我师父悲愤交加几欲寻死,那人无奈之下只好将蓝凌霄请了出来,打算三人当面说个清楚,等蓝家公子一走出来,我师父就把那人的无耻之言只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没想到蓝凌霄听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这些他早就知道了,就算如此他也愿意和她在一起,不计后果……就是这句话彻底伤了我师父的心,她发誓再也不踏进西岐山半步,也不会再管蓝家的事,两人的婚约就当从未提起过……”
话到此处,顾曦面带疑惑的道:“你师父既然发誓老死不相往来,那后面的事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张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师父再见到蓝凌霄之时,已经过了八年,日子久了她也渐渐想通了,只要他能过得幸福,放手是对两人最好的选择。可惜好景不长,有一日她突然收到消息,蓝凌霄恐怕命不久矣了,她匆匆忙忙赶去了西岐山,没想到八年未见,这却是最后一次见面……”
“原来自从她走了之后,那两人确实过了一段柔情蜜意的日子,还合创出一套武功,每日朝夕相对宛如神仙眷侣,只是那女子每隔几个月总会离开一段日子不知去向,这难免让蓝凌霄心生猜忌,于是就暗地里调查她的行踪,此事被那女子知道后令她心生反感,她觉得蓝凌霄的性子不如以前直爽洒脱,就越发不愿意到他这里来了,急怒之下的蓝凌霄开始不择手段想要将她留下来,那部太玄阴阳录在他的改编之下,成了一门淫∕邪的武功,再配上各种淫毒媚药的下作手段,只为了让那女子永远无法离开他,他这种做法彻底激化了两人的矛盾,那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见了踪影……”
张楚的话音一顿,缓了缓又道:“蓝凌霄积忧成疾,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他派人四处寻找那女子未果,人已是有些疯魔,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那女子突然回来了,一开口就是让他打掉腹中的胎儿,并且解释道,那孩子是身带红莲的帝王煞星十分不祥,生下来必定会对冥冥之中的天数造成影响,她本在百年前就已脱离了凡胎,在这世间已算是个不存在的人,绝不能干涉天命既定的走势,不然定会遭逢大劫!她苦苦解释了一番,却得不到男子的认同,蓝凌霄以为这只是她不想负责的推托之词,于是坚决不肯打掉孩子,女子无奈之下留下了一枚玉佩,并给未出生的孩子赐姓‘轩辕’,告诉他如果孩子长大了,就让他回轩辕皇室继承尊位,说完这番话人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蓝凌霄生下孩子后,几乎是让人找遍了天涯海角,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他每日郁郁寡欢,以至卧床不起,我师父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最终还是回天乏术,眼看着他撒手人寰,此事成了她心中难以消磨的痛苦,之后将孩子送去了南禹后,她也心灰意冷四处漂泊,正值英年便早早离世而去……”
顾曦等她缓下了情绪,才开口道:“那孩子一定就是轩辕洛霄了。”
张楚点了点头,冷然道:“洛儿的‘洛’,蓝凌霄的‘霄’,名字的取意是希望孩子的娘亲看到这个名字,就能想起他们昔日的情分,如今轩辕帝卿已是双十年华,可十五年间他的生母从未出现过,他虽然顶着尊贵的头衔,可实际上在南禹国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妖魔,十五年前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十五年后他却成为南禹国轩辕皇室的幕后操纵者,他做事十分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计生死,他脚下踏着的尸骨早已堆积成山,若是我师父还在世,恐怕定会后悔将他送去了南禹。”
顾曦垂眼淡淡道:“我想……他做这么多,或许只是想引锦帝现身。”
张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他这次主动提出和亲,恐怕早就预谋已久,谁都知道北辰的皇城,就是在锦帝时期都城凤临的旧址上建起来的,他又怎会放过这个地方。”
顾曦沉默了半晌,抬眼逼视着她道:“除了这些,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比如说此次出使,圣上给你的另一道密旨……”
张楚微微一怔,勉强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只是猜测……”顾曦埋下了头,神色有些阴沉的道:“今早陆衍中向我禀报,自我们见了贾荣归的第二日起,幽州商会很快作出了回应,几座城池纷纷打开了城门,陆续开始安顿流民,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咂舌,于是我就想到了,恐怕这件事并非针对幽州,而是单单只针对某一个人,只要两边幕后之人达成了协定,一切的事都会迎刃而解。”
张楚苦笑道:“你说的没错,南禹国主所提出的要求,只是要拿楚商容的一条命,为她死去的三皇女报一箭之仇,所以楚将军现在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她话音未落,床上的人突然弹身而起,她一个反手将她压在床上,制住她的挣扎沉声道:“你现在去已经晚了!”
“你说这么多就是想来搪塞我!”顾曦一口银牙咬得嘎吱作响,怒吼道:“快放开我!”
张楚俯身压住她的身子,凑近她的脸庞劝声道:“子廉,这件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了,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感情用事,白费了功夫还惹来了麻烦……”她用身子压住她,抬手从袖中取出一道绢帛来,温声道:“此次流民之乱你安抚有功,圣上已经下旨封你为永安将军,只待你回京就……”
她话还未说完,顾曦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扯过她手中的圣旨就丢了出去,“你这个走狗!卑鄙无耻!”她满眼的怒火,烧得她已经没有丝毫的理智,连发数掌打在张楚的肩头上,每一掌都用了实打实的力道。
张楚死死压住她动也不动,只是唇角缓缓流下了一缕血丝,她又凑近了她几分,几乎是脸贴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