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胸中不是积蓄着诸多的抱负与霸气,任是八爷也断不会当着第二个人的面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心中深埋的企图,可他会,而且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如此舍我其谁。这才是我心目中的雍正皇帝!
我循循善诱的说:“八爷有钱、望,十四爷有兵权,无论哪一项我们都不占上风,若是真叫起阵来,恐怕不是对手。”
他沉思道:“这点我也想过了,丰台大营3万人马,西山锐健营2万,这五万除非皇上亲自调令,所以不会给老八他们空子钻。怕就怕十四弟在外的二十万兵马杀回京师,人多势重,不好压制。”
我接道:“十四爷远在西北,只要封锁消息,任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者,我想皇上的身子也不会差的那么快吧!”我隐约记得好象康熙六十一年康熙才翘的,离开现在应该还有好几年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胤禛欣赏的笑道:“还有最要紧的一个,掌管京城九门的差使。这九门提督说不上是什么大官,可真要严格说起来,它真比禁宫侍卫还重要。所以,这个位置一定要是我的人。”
“现在掌管九门的是谁?”
“隆科多!”
“隆科多?”听着有些耳熟:“对了,他们佟氏一家不都是八爷的人?可靠么?”
“这你就不懂了,他明的是老八的人,暗地儿却是我四爷的人,这在关键时刻对我来说可是一步王棋。”
“他既属佟氏一门,无论愿不愿意,都与八爷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如今八爷党的势力远在各党派之上,你说他怎会蠢到放弃一颗参天大树而转投他人麾下?”我皱眉道。
“这就是头疼的地方了。”他苦恼的叹了口气:“佟国维并不器重他,我们倒可以从这里挖出一条契机,只是没有十成把握。若然弄僵,那还不如不干的好,只不过……白白放弃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我微微一笑:“机会稍纵即逝,怎可轻易放弃?”脑中快速的转了转:“听说隆科多和佟国维的四姨太有着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既是不可告人,你又是如何得知?”他歪着头问,仿佛有些好笑我的八卦。
我嗔了他一眼:“你当我平日没事总上外头打牌串门子是瞎逛啊?这女人嘛最爱嚼舌头,四处一逛什么小道消息都听来了。再者,这种花柳事除了当事人,谁的心里不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瞥了眼他点头的样子继续道:“这女人嘛,名节最重要;男人呢,又最好面子。瞅个机会,把他们捉奸在床,任是十个八个条件,隆科多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损是损了些,不过倒也是个法子。”他略微舒展了下身子:“只是强扭的瓜甜的了一时,甜不了一世啊!若是惹的狗急跳墙,不就弄巧成拙了?隆科多的小儿子尚未娶亲,我在想啊,若能彼此结为亲家,不就可两全了?只不过这人选……既要自己人,又不能让人瞧出是自己人,还得门当户对,想想倒真是个难题。”
“那还不简单。”我一挑眉,早就想到了妙计:“听说福晋有个远房外甥女,相貌不错,也尚未婚嫁。她是十七爷旗下的,别人说起来也扯不到咱家头上,况且,以她的背景,配配隆科多的儿子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他听了,沉吟一阵。
“怎么?一听说是福晋的外甥女,你舍不得了?”我没有表情的问。
他一直就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做大事者,没有什么是不能舍的。”
意料中的回答,却不知为何让我有了一丁点的冷飕飕,可临到脸上又变为了温柔一笑:“我们这样算不算狼狈为奸啊?”
“有这么聪明的狼和狈吗?”他的眼中精光四射,好象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般,一把揽住我柔软的腰:“懿君,你可真是我的宝!”
宝?宝和草的区别仅仅一步之遥,如若今日要做牺牲的人是我,他还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舍弃吗?我柔软的腰渐渐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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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剑拔弩张
岁月弹指而过,转眼已是康熙六十一年的冬天了。
这几年胤禛的圣眷恩宠虽无特别之处,不过看的出来,在康熙健康抱恙之时,胤禛所表现出来的诚孝与忠实已经渐渐博得了康熙的极大信任。人人都说胤禵是康熙心目中的内定人选,然而去年康熙执政六十大庆,胤禵奉命回京,康熙却没有透露只字片语,这对于一个已到风烛残年且经历丰富的老年帝王来说,基本已排除了胤禵即位的可能。而八阿哥,自从二废太子后,虽很快又恢复爵位,可早已大失圣心,如今虽表面风光,可任的职位却皆有名无实。康熙是个老狐狸,根本就看不清他所中意的人选是谁,即便精明如胤禛。
手边交交叠叠着许多封信函,其实也算不上是,因为每封里惟有两个字——尔好?自从胤禵离开北京后,每个月都会在我们最后一晚待过的大钟寺的厢房里接受跪拜的蒲垫下放置这么一封东西。每个月月初,风雨无阻。整整五十多封,有的连拆都没拆开过。
“尔好?”我轻轻念着。他好吗?西北,寸草不生、蛮夷交战之地,又要被年羹尧时刻盯着,又要担心京里面的变化,他可能过的好吗?我叹了口气,从一开始我们就站在对立的两边,而今,最重要的一轮较量又即将拉开帷幕,我没有选择,也不需要选择。注定的,只是对手。
外面,有声音求见,我连忙把它们锁好,就好象是锁上了曾经的青春年少。奶妈抱着孩子进来,我接过来抱在手中,才感觉世界是多么的塌实。六十,我的儿子,我唯一可以以母亲的名义倾心呵护的孩子。弘历去年被康熙带进宫读书了,而同时我也生下了我和胤禛的小儿子。胤禛说一定要给他起一个最好听的名字,可考虑来考虑去的,总觉得什么名配他都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笑,又不是给赠台大熊猫起名,还得征求全国人民的意见。后来他的差使多了,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因为是康熙六十年生的,所以只有个小名,叫“六十”。
抱了会儿,奶妈便又抱了他下去。已是晚上了,康熙让胤禛去南郊祭天已经好几天了,我一个人住在空旷的房间,有些疲惫,想叫了宝妹服侍歇下,可连叫了两声都没个应的。我便一个人走到院子里透透风,黑灯瞎火的,只听得远处一阵西西梭梭,我警觉的喊了声:“谁?”
好久,才从那堆草丛中走出两个人影,都是低着头,惶惶不安。我惊了下:“弘时?宝……宝妹?”
方才看清,弘时满脸的懊恼,衣杉不整,宝妹更是已经得瑟的西里哗啦了。
“姨娘,我……”弘时结巴的一张脸撑的通红。
我若无其事的摆摆手:“夜凉,穿的这么少也不怕着凉,回头病了你额娘又该心疼了,快回房吧!”
见我给了他台阶下,弘时只好点了点头,临走还担忧的望了宝妹一眼。唉,两个傻孩子啊!我有些自责,宝妹跟了我十多年了,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弘时如今又是血气方刚,这种事又怪的了谁呢?
“是做主子的疏忽了啊!”房间里,我幽幽的叹道:“我只问你一句,跟了他你绝对不后悔?”
宝妹跪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可能是鼓起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说道:“奴婢愿意永生都跟着三爷。”看着她那么痴情,其实也不是没有动摇过。可历史上弘时是个短命之人,我疼宝妹,所以才不想眼睁睁的看她那么年轻就守寡。
我无奈的叹了声:“让我再想想。”
翌日,门外狗吠一阵接一阵。小桐和宝妹服侍了我起床,刚打开门,小泉吱溜一下窜了进来,在我脚边直绕。
我轻柔的捏了它一下面颊:“懒狗,今儿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小泉老了,对于一条狗来说已经到了老年阶段了,可今儿却异常的灵巧,连吠声都响亮的不少。它的嘴里衔了块东西,我狐疑的拿起来瞧了瞧。
小桐突然惊叫了声:“镇……镇厣……”
在我手上的,是一只浑身都插满针的小人,毫无悬念的,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我嗤笑:“雕虫小技!”
小桐却吓的不轻,在古代对这种符咒之事可是非常谨慎可怖的。小泉像是通了灵性,咬着我的裙角就往外拖,我可不想伤了我家老狗,只好一路跟着它。意料中的,停在了李素宁的房门口。
李素宁坐在里头的软塌上,见了我,慌的不知道藏下在忙活着的什么,赶紧起来向我行礼。
“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多礼!”我跨了进去:“今日来,只为送还姐姐一样东西。”
小桐趁机便把那只小人递了上去,李素宁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不……不是我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给十次机会也不是我的……”她急了。
“汪!”小泉一跃而上,用力的扯下软塌下的坐垫。哗啦,两个同款的小人掉了下来。
“敢做不敢当,窝囊废!”我冷冷的道。
李素宁早已是面无人色,哆嗦着滑了下去,我正色道:“李素宁我警告你,现在是王爷最关键的时刻,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若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本来并不想发火的,可这李素宁太不知好歹了,不过给点教训就算了,毕竟现在朝局动荡,我也是个唯物主义者,就算耗精力也不能浪费在她身上。刚预备走,身后仿佛微微有些响动,一道劲风刮过。小桐和宝妹忽然大叫起来。“汪!汪汪……”小泉不住的吠声响彻我的耳膜。我赫然回头,李素宁捏着桌上的水果刀像只被激怒的禽兽朝我追来:“年懿君你去死吧!我要替福晋报仇……”
“主子,快跑啊!”小桐宝妹一个抱腿一个抢刀,就在这青天白日,就在这里,全是我的人和一条狗的睽睽六目下。
“放开,让她杀!”我声色俱厉瞪着她。
“主子!”小桐好象没听清,直到我说了第二遍,才忐忑的放开了抓着李素宁的手。李素宁怕是万万没想到,原本的爆发力纵然间被我的冷静消磨的一干二净。她拿着刀,得瑟着腿朝我逼近,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我无畏的等待在原地,满腔的肃杀之气。
很近了,大家都屏着大气,李素宁狠狠的瞄准了我猛然举起刀。“汪!”小泉冲高处一跃。哐铛,一柄青光耀眼的水果刀清脆的掉到地上,李素宁双腿一软已是重重的摔了下去。
我冷笑道:“就凭你这副德行像什么报仇的样子?想杀人?好啊,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杀人!来人哪!”
宝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子……主子您饶了宁主子吧!奴婢求您了,奴婢愿意终生不嫁……主子您高抬贵手,奴婢求您了……”
“你……”我登时涌上一股热:“为她这种人值得吗?”
“我愿意!”宝妹含着泪:“为了三爷我愿意!”
“傻丫头!”我咬着牙,怒瞪着李素宁:“李素宁!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出了她的屋子,我一路疾走,朝着嘉乐堂的方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有小桐心怀惶恐的跟着我。那拉敏,你还是不消停,就算被囚禁了还是想借他人的刀杀人,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很冷的天,可我胸中却仿佛是锋